“是有点大。”闻鹤看向窗外,“挺好的,再下得大一些,将血腥味冲散。” 舒月皱起眉:“你这话的意思是……又杀了不少人?” 闻鹤摸着她的后腰,在被窝里变得滚烫的手接触到她微凉的后背,让她忍不住打个寒战。 在舒月的颤抖中,他轻笑出声,语气里却满是嫌弃:“不然呢,难道还要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有那功夫。” 做错事、站错队的人自然该以雷霆之势清理,不然陷入淤泥中的人反而会是他。 到时候没把烂摊子收拾好,先将自己给坑死了。 “那也太迅速了。”她小声说,“死了很多人吧?” 她跟在闻鹤身边这几月,见到的死人比前面二十年还要多,甚至一部分还是…… 舒月抬起自己的手,在心底低声补充:甚至一部分还是她亲手处理的。 “不多。这才哪到哪?” 闻鹤感受到掌心下的身躯微僵,心想她不会又害怕了吧? 他冷声说:“这样的事情我做了很多年,你留在我身边,不适应也得努力去适应。”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舒月便顾不上感慨自己的生活。 她抓住闻鹤的胳膊,几乎把脸怼到他眼前,满是好奇的询问:“我父皇也会让你帮他收拾乱摊子?但你先前不曾掌管过朝堂事。” “我为他训练暗卫,自然也会为他处理掉那些不满却又难以铲除的人,入狱难,杀人却易。” 闻鹤轻飘飘说出的这番话,却让舒月冷得遍体生寒,她似乎身处在严寒雪夜之中,浑身的血都要被冻僵。 她心虚地反驳道:“我父皇不是那样的人。” 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等舒月摔倒在他身上之后,他才轻笑着反驳:“你又不曾见过他上朝时的模样。” “但是……”舒月纠结一番,还是决定如实回答,“我父皇没有这种本领,他眼中只看得到美人与旁人的吹捧。” 舒月确实没有见过父皇上朝时的模样。但她参加过太多次父皇举办的宴会,见过他与诸多大人相处的画面,也曾多次不经意窥见他与新进宫的美女纠缠。 “我父皇就是……”她把废物二字咽回肚子里,扭捏地说,“就是那样的人,根本不会动脑子想这些利益关系,自然也不会差遣你去杀人。” 闻鹤忍不住大肆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了解你父皇。” “不过这次你确实小瞧他了,能安稳坐在皇位上那么久,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废物。” 虽然舒月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无法反驳。 “别把他想得太好,也别把他想得太废物。就算他待你尚可,那也只是范围内的任性妄为,一如宠着喜爱的鸟雀,而非真正的父女情深。” 闻鹤这句话说得很直白,让舒月气得面色青紫:“他都死了这么久了,你现在提他又要做什么?” “分明是你先询问我的。”他又无奈地笑了起来,“你若不爱听,就接着睡会儿吧。” 他翻身将舒月压在身下,略凉的嘴唇覆盖在她的脖颈上,随后一点点往上爬,在她耳边呢喃道:“如果他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你是否还会这般为他与我唱反调。” “我早就知道我父皇不是好人,用不着你提醒。”舒月没好气地对他说。 “还有。”她拔高音量,似乎真的生气了,“你说的什么宠着喜爱的家雀,是指你对我吧?你放心,我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以后不会再做逾越的事情。” 她比谁都清楚父皇的宠爱是空中楼阁,看似将锦绣繁华全都堆在她身前,实则只是她嘴甜会说话,事事顺着父皇的喜恶吹捧贬低,再加上有张好脸。 但父皇至少不会如闻鹤这般折辱她,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不该归为同类。 闻鹤没想到她突然炸毛,愣了片刻,才失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与你父皇有关的事情。” 舒月警惕地打量他,纵然两人肌肤相亲,呼吸纠缠,却不觉得任何暧味,她担心闻鹤要坑她。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闻鹤便更改主意:“算了,就如你说的,人都死了,再提也没什么必要。” 舒月不知闻鹤想要说些什么,她只觉得今夜的闻鹤格外惹人烦。 世间诸多事情都是纸里包不住火,就算闻鹤不说,舒月也能从其余地方得知消息。 比如说今晚闻鹤决定守口如瓶的消息。在数天之后,舒月便从萧雅惠口中得知。 那天无风无雨,萧雅惠已经离宫。 她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脖颈那道难以消除的疤令她痛苦,并且对舒月的恨意越发高涨。 刚出皇宫,她甚至没有回自己的住所,就直接赶过来找舒月。 这天闻鹤还在上朝,府中虽然有诸多下人,却都不敢拦住宫内来的座驾,任由萧雅惠所乘坐的马车闯进府中,甚至直接撞进舒月居住的主院。 车厢与院门口碰撞的巨响惊扰了在屋里看书的舒月,她盯着门口皱起眉,将最后一行字看完,才匆匆撂下书,推开门走出去。 见到从马车里走下来的萧雅惠,她眉头紧皱,赶回住所取回那柄曾饮血的剑。 萧雅惠见到曾经被她拿来抵在自己脖颈的武器,本就暴躁的心情变得更差,冷声呵斥在旁的护卫:“愣在这里干什么?把人给本宫抓起来。”
第105章 你也配? 护卫有些犹豫:“公主,这里毕竟是九千岁的住所,我们这样擅闯,还想抓他的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种行为与拔虎须何异? 舒月攥紧手中的剑,嗤笑着说:“怎么?觉得不服气,想过来报复我?萧雅惠,你父亲没叮嘱过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吗?” 在她大闹皇宫,险些杀了萧雅惠之后,闻鹤还能将她全须全尾的保下来,自然是手段了得。 舒月不清楚他与萧立祯之间都达成什么约定,却清楚现在的萧立祯事事需要仰仗闻鹤,绝对不敢再做什么令他不满的事情。 如今萧雅惠所有冒失行为,绝对都是她自己凭借冲动做出来的。 萧雅惠面色仍旧极差,见护卫没有动作,便高声训斥:“愣着做什么,听不懂我的命令?” 她清楚自己三脚猫的功夫不够舒月看,也不敢直接对她动手,便只能拿护卫泄气。 掺杂金丝的鞭子挥在护卫身上,轻易带出巴掌长的伤痕,一部分血沾在鞭子上,滴落到地上。 护卫疼得连连吸气,不敢再劝说什么,拔出剑指向舒月,客套地说:“还请束手就擒,不要让我为难。” 他是萧雅惠身边的护卫,却不是宫中的御林军,自然不知道宫里前些天的闹剧,以及萧雅惠脖颈的伤疤,全都是拜他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舒月拔出剑,冷声询问萧雅惠:“就算抓住我,你又能做些什么?难道你还打算将我杀了。” 她嗤笑出声,轻蔑地打量起她:“你有这个胆子吗?” 萧雅惠咬住嘴唇,心想她还真不能拿舒月怎样。但若不对她做些什么,自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当初舒月是公主,而她只是个不受宠的郡主,那时候她忍气吞声,便想要翻身做主。 而如今她才是公主,舒月不过是被太监养着的玩物。若此刻她还要惧怕于她,那这个公主当地又有什么意思? 若将舒月处理掉,他们总不会为了一个死人为难她。 心底给自己找补数句之后,萧雅惠接着催促护卫:“和她费什么话,赶紧把人抓起来。” 护卫朝着舒月逼近,却迟迟不肯出手。 他害怕闻鹤知道此事后,他会被萧雅惠推出去,用来平息他的怒火。 舒月倒是没那么多顾虑,她打量萧雅惠与她身后的马车许久,确认她身边只带了最多两三人之后,便先行对护卫出手。 剑柄用力砸在他的脑袋上,将人砸昏过去后,她快步跑到萧雅惠身边,抓住她的手将人圈进怀里。 她比萧雅惠略高,将人抱进怀中不算违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开始挣扎,舒月就攥紧她握住鞭子的手,用巧劲将她的手腕折断。 萧雅惠疼得惊呼出声,高喊:“你在做什么?” 鞭子随之朝地面落去,舒月迅速将它踹起来,抓进手中。 掂量了下手感,她惋惜地摇头:“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都将这条鞭子忘记了,没想到居然出现在你手上。” 舒月之前最喜欢用鞭子抽看不顺眼的人,而这条掺着金丝的鞭子是当年父皇御赐,能彰显她的身份,用起来最顺手。 后来父皇身死,萧立祯登基,她被闻鹤轻易要到身边,而这鞭子,自然留在了她曾居住的宫殿。 原以为会就此落灰,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落到了萧雅惠手中。 她嗤笑出声,嫌弃地说:“拿我的东西,你也配?” 有鞭子在手,用剑反而成了累赘。 舒月将人拖进屋里,把剑扔回架子上后,用鞭子勒住她。 暗卫昏死在地上,为萧雅惠赶车的马夫却想将人就走。 舒月看着他,不耐烦地说:“老实呆在那里,不然我就将她杀了。” “别当这是威胁,这样的事情我想做很久了。”她拍了拍萧雅惠的脸,轻笑着询问,“你说是吧,雅惠妹妹。” 扒开她的衣领,看着还在结痂的伤口,她惋惜地说:“上次居然只是划伤了你,想来还真是遗憾。若不是你今天主动撞到我手中,我估计还得后悔许久。” 舒月脸上笑意越发真切,夸赞道:“你还真是贴心。” 萧雅惠低头看着勒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觉得这玩意没剑危险,便接着训斥马夫:“你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别傻站在那里,将她给我杀了!杀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发高昂,对着他怒骂起来。 声音尖锐到差点划伤舒月的耳膜。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行了,老实待着,你不会真以为靠这仨瓜俩枣就能来对付我吧?” 舒月有些不理解萧雅惠这番行为,不说她自己的能耐,这里毕竟是闻府,她喊一声就能叫来许多下人。 他们真以为能将自己从这里带走? 只要不能将她一击毙命,那今天所做的事情全都是无用功。 她看向一直站在门外观战,瑟缩着不敢向前的下人,冷声说:“滚过来。” 他们不敢再拖下去,磨磨蹭蹭走到了舒月身边。 看着被舒月勒住脖子的萧雅惠,想到宫内规制的座驾,有人小声劝解:“您先将这位姑娘松开吧?我看她都要没气了。” 鞭子与剑不同,并不锋利,几乎不可能通过轻轻碰触就让人受伤。哪怕现在,萧雅惠的脖颈都没有再出血。 但舒月用力勒住她的脖子,让她不能说话后。没过多久,她就因为窒息,憋青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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