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不着寸缕,淋湿的长发在水中飘散,贴在闻鹤身上时,就像是吸食阳气的妖精。 温水在身边缓缓流动,闻鹤盯着舒月,忍不住眯起眼,努力藏住自己心中的渴望。 他将注意力都放在她说的话上面,嗤笑着说:“你真能做到?还是他真的能听话,不来找你?” 舒月咬了下嘴唇,不情愿地瞪向他。 闻鹤面色不改:“怕是都做不到吧。” 舒月张嘴咬住他的肩膀,见他不为所动,就加重力气,在上面留下清晰的、已经开始渗血的牙印后,才松口,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舔他的伤口,将血舔走。 “我不管他如何,反正我不会再理会他。” 冷声说完后,她松开抓住闻鹤胳膊的手,想要去另一旁泡澡。 闻鹤顺势搂住她的腰,吻上她的肩头:“咬完人就跑?怎么这样啊。” “过来,让我多抱会儿。” 他紧紧抱住舒月,轻笑着询问:“还算乖,没有在这件事上瞒着我。所以你想知道皇上找我都聊了什么吗?” “萧立祯把你喊走了?” 那是她熟睡时候的事情,舒月确实不清楚他消失的原因。 闻鹤颇为头疼,却还是说:“是啊。” 这件事他没有瞒着舒月,只要她跟人问一声就能得出回答,结果她此刻却一脸诧异的模样。 显然,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舒月不曾询问过他的情况。 他在舒月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泄愤,随后才说:“他是为教养嬷嬷的事情找我,觉得我太娇惯你了。” 觉得事情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觉得舒月现在过得太舒坦。 “哦。”舒月回想起被留下的那个嬷嬷的下场,“但是人已经死了,你让他节哀顺变吧。” 闻鹤笑了起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怎么可能在意这个?他只是对我们的行径不满,认为驳了他的面子。” 舒月抬眼正视他,懒散地说:“随他吧,我懒得理会。” 她又不能对萧立祯做任何事情,如今的一切都要仰仗闻鹤,所有待遇都得看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根本无法插手的事情感到苦恼。 闻鹤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低声叹息:“你啊,回宫之后,愈发懒散了。” 废话,她什么都做不了,整日被困在琉玉宫。 她除了懒洋洋地在寝宫待一整天之外,还能做什么事? 舒月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她这番话。 闻鹤知道她对萧立祯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只能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除此之外,我们还聊了燕云的事情。” 她下意识垂眸,想要将自己的情绪藏起来。 但闻鹤却不再说话,而是笑盈盈地低头看她。 舒月费解地看向他:“怎么不说了?” 他仍旧笑着:“我以为你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舒月嘴唇翕合,勉强咽下骂人的话,冷着脸说:“哦,确实不怎么感兴趣。” 闻鹤捏住了她的脸颊,然后用力往旁边拉扯。 把她的脸捏得变形之后,他才小声说:“你真的很不擅长掩盖情绪,这副模样落在人堆里,得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啊。” 舒月拍掉他的手,揉着自己被捏红的脸,忍不住冲他翻白眼。 她分明只是不想在闻鹤面前装样子,才不是像他说的那般蠢笨。 “我泡完先上去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待着吧。” 闻鹤抓住她的手腕:“这就生气了?逗弄你几句而已。” 另一只手及时搂住她的腰,闻鹤将人抱进怀里,接着提起燕云的事情:“你还记得朝中有多少武将吗?” 舒月一口气报了许多人名出来,随后说:“除了些被塞进去混官职的人,剩下的都是些受过伤,又或者年纪太大,不能再上战场的一些人。” 毕竟武将的用途是开疆扩土、保家卫国,有些本事的都在各州或边疆守着呢。 “皇上已经下旨召集几城守军,让他们与燕云厮杀,务必将人拦在京城外。但能派的上用场的大将都难以召回。” 说到这里,他面露难色:“于是他点了自己的庶子为主将,然后想让我过去辅佐。” 他不知道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但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太荒谬。 且不说他儿子连军营都没进过,根本难堪大任,光是让他去辅佐,就令人觉得荒诞。 “当时他的原话是,我武艺不差,统领暗卫多年,应该也能去打仗。”闻鹤冷声说,“他说他信任我。” 闻鹤笑不出来,连嘲笑都嘲笑不出来。 “实际上只是满朝文武不听调令,只有我与林家彻底决裂,说不定愿意蹚浑水。” 舒月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忍耐许久,她还是忍不住质问:“萧立祯……他脑子怎么长的?” 统领暗卫和统帅军队,完全是两种事,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连她都知道的道理,他居然不懂? “难怪皇爷爷不敢让他登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大概是全靠衬托吧,这一刻,舒月总算给她的父皇找到了许多优点。 至少他在位的时候虽然昏庸,却知道放权。 而不像是萧立祯,分明没有本事,却还死死攥着权利不肯撒手,非要将事情闹得更狼狈。 她摇了摇头:“或许我们萧家人就是不适合当皇帝吧。”
第144章 你当然要跟我一起走 闻鹤笑了起来:“怎么突然这样说?萧立祯是萧立祯,你是你,没必要混为一谈。” 舒月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聊,她闷声询问:“所以你拒绝他了?” 闻鹤仍旧笑着,反问她:“我为什么要拒绝?” 她脸色更差:“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下来了?” 她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闻鹤:“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见燕云。”闻鹤垂眸看着她,伸手戳了戳她仍旧发红的脸颊,“原本还想等他打进来呢,没想到萧立祯会给我这个机会。” “但就算你去战场,你们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吧。”舒月的面色格外难看,“别去了。” 闻鹤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轻笑着询问:“怕我对燕云动手?” 舒月勉强笑笑:“没有,我和他又不熟,你开心就好。” 燕云在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怎么可能比不上闻鹤? 她只是觉得事情太荒诞,不希望闻鹤搅进去,莫名背负太多骂名。 但好言难劝该死鬼,若闻鹤执意如此,她也不会拦着。 舒月坦然地说:“如果你想去,那我就祝你旗开得胜了,只是离开前,记得告诉我,将我带进宫想做些什么,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去。” 闻鹤皱起眉:“你当然要跟我一起走。” 她瞪着闻鹤:“那可是军营啊,你带我过去做什么?” 之前运粮的时候带上她,路上都发生些什么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若去了军营,情况只会比当时更加恶劣。 舒月不明白闻鹤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折腾她。 她突然觉得就这样死在宫中也很舒服。 “当然是因为,你能派上用场。”闻鹤笑盈盈地说出实话,摸着她的后腰,在她耳畔说,“我怎么舍得与你分隔那么久?” 前半句话舒月相信,至于后半句,被她自然而然地忽略了。 “我不去。” 扔下这句话后,她从浴池里出来,披上纱衣,便打算离开这里。 这次闻鹤没有拦着她,她便以为他已经放弃这个打算,松口气后,直接回床上休息。 用晚膳的时候,她没见到闻鹤的身影,询问身边伺候的宫人后,听到他出宫的消息。 可能是去军营了?最好直接率军去围堵燕云。 反正燕云不可能被他们这群臭鱼烂虾拦了去路。 舒月对他有点信心,自然不再操心。 闻鹤走后,萧立祯似乎也将她遗忘。 苏燕眠已经过完头七,那些扰人的丧乐自然消失。 琉玉宫里的宫人也借机走了大半,舒月待在这里虽然有些寂寥落寞,却也还算舒坦。 若是东宫的人不会隔三差五来请她的话,舒月就对现在的生活更满意了。 艳阳桃李天,东宫的人又赶了过来,不厌其烦地请她去看望仍旧在病中的萧佑。 舒月最开始还会好脾气地拒绝,并让他们不要再来找她。 但萧佑每次都会换个宫人来请她,那些话根本没用。久而久之,她就只能努力将人无视,对待过来请她的宫人,态度自然愈发恶劣。 鞭子甩到宫人的脚边,她冷下脸说:“滚。萧佑若想见我,大可以自己过来,没必要总是让人来请我,这也太没有诚意了。” 宫人被她这一鞭子吓得面色发白,颤声说:“太子殿下病重,连床都起不来,这才让奴婢来请您。” 舒月皱起眉:“风寒而已,这么严重?” “太子虽然染有风寒,但病重是因为与人打了一架。”宫人略有不解,却还是如实对她说,“太子殿下真的病得很重,我们来找您都是他昏睡前的吩咐,这几日一直都没醒来。” “苦肉计?”舒月不觉得宫中有谁能把萧佑折腾成那样。但她还是不忍心再视若无睹,跟着宫人过去打算看一眼他的情况。 临行前,她盯着宫人,冷声威胁:“你说的最好都是实话,若不然,我手里的鞭子可不饶人。” 宫人再次瑟缩起来,却还是磕磕绊绊地说:“奴婢绝无半句虚言。” 舒月赶去东宫的时候,这里伺候的人比琉玉宫还要少。 她迎面撞上两个满面愁容的太医,拦下他们,询问萧佑的情况。 太医看见她的脸,吓得一哆嗦,若不是互相搀扶,能直接倒在地上。 他们磕磕绊绊地说:“舒……舒月公主?” 背着药箱的人低头没看舒月,闻言小声嘟囔:“这人不是死了吗?” 舒月懒得和他们解释,冷声询问:“太子生病了?”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如实回答:“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也算是生病吧?” 她皱起眉,接着询问:“我怎么听说他昏睡不起?” “确实一直没醒,我们也找不出他昏睡的原因,只能日日过来查看,开药施针,为他吊着命。” 太医叹了口气:“怕是时日无多。” 其实看脉象倒也还好,但他一直没醒,难免让人觉得是在下毒。 舒月公主突如其来的死还没过多久,太子身上又发生这种事,难免让人觉得他也快要被「暴毙」了。 舒月知道宫女没有在骗她之后,面色好转一些,向太医道谢后,没有解释自己的长相与身份,直接走进屋里。 萧佑脸上的淤青还没散尽,安详地躺在床上,看上去特别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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