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点头,凑过来跟他讲了在后山的事,萧凌不时点头,目光却久久凝在她的脸上。 “听婉玉说,京城有好多好吃的,等以后奴婢能出宫了,也要去吃!”白术一脸向往。 萧凌脸上的笑却缓缓消失了,目光也骤然变得凌厉。 出宫?她想得美,这辈子,她只能留在他身边。 * 婉玉送的小黑鱼被陆嘉彦放在床头,隔一会儿就要看一眼,生怕它们死了。 金戈实在看不下去了,劝道:“爷,您老起来干嘛,小心伤口又流血,小的会帮您看着的。” 他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看着鱼,陆嘉彦才安生了。 隔了一会儿,军医进来给陆嘉彦换药。 休养了小半个月,陆嘉彦的伤势好了许多,虽然骨头断了几根,但他年轻体健,好得快,军医重新写了药方,让金戈去煎药。 萧凌送来的药材,陆嘉彦并没有用,用的还是金戈从侯府带来的。 煎好了药,金戈正要端进去,采菱却过来了,犹豫问道:“金戈,今早来送药材的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金戈顿了顿,疑惑道:“不是横刀派人来送的?” 采菱也认识横刀,他是管着陆嘉彦内库的小厮,今日送药来的侍卫,脸生的很。 她说了那侍卫的模样,金戈一下子想到了,笑道:“你说余秋啊,他之前一直跟着爷的,就是前几个月母亲病重,告假回老家了。” 说罢他端着药进去了,在等待药凉了的时候,金戈提了一嘴,说今日是余秋送药来的。 谁知陆嘉彦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会是他?” 余秋是给他告了假,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即便是突然回府,也该给他回个信,怎么就直接来送东西了? 这个侍卫是小时候就跟着他的,陆嘉彦在宫里也是他保护着,只是后来余秋去烟花之地被老太君知道了,就把他调到外面去了。 毕竟是从小跟着他的人,陆嘉彦也给他找了个好去处,帮他看管着演武场的兵器,活少,也不会被老太君看见。 前段时间他家里来了信,说是母亲病重,余秋便急匆匆赶回去了。 怎么又会突然回来了? 陆嘉彦总觉得哪里有蹊跷。 送药……他看向那碗黑漆漆的药汤。 “你去拿银针来。”陆嘉彦肃声道。 金戈变了脸色,“爷,你是怀疑……可,可这都是府里送来的药材,怎么会有问题?” 陆嘉彦没解释,等金戈拿来银针一试,两人双双静默。 才沾上药汤,银针已经黑透了。 这药不仅有毒,而且毒性还很强。 金戈脸色煞白,嗫嚅道:“怎么会这样……爷,难道是余秋!” 只能是他。陆嘉彦面色复杂,让金戈出去把刚才熬药用过的药渣收集起来,叫军医过来验看。 看过之后,军医大惊失色,抖着手道:“□□,是□□……” 陆嘉彦面沉如水,他料到有人会害他,因此吃食方面格外小心,但药材都是府里送来的,余秋也是熟人,一时便疏忽了。 这碗药,若他真的喝下去,早就七窍流血死了。 金戈送走军医,咬牙切齿道:“是余秋!一定是他!除了他,其他人没有机会碰到药材!” 陆嘉彦沉声道:“此事先不要声张。” 支走金戈,陆嘉彦叫了陆山和陆川出来,吩咐他们去查一查,余秋最近和谁接触过。 余秋没有那个胆量害他,除非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想他死的人太多,陆嘉彦一时还真不知道是谁。 陆山两人领命而去,陆嘉彦正沉思着,门被轻轻扣响,婉玉轻柔的声音传来。 陆嘉彦让她进来,立马把搁在外面的手藏进被子里。 果然,婉玉一进来就先看了看他的被角,见他躺的好好的,眼神欣慰了几分。 “金戈说您不想喝粥,我给您做了杏仁露。”婉玉笑道。 她自觉没什么能帮到陆嘉彦的,只能做些好吃的给他补补身子。 一听是杏仁露,陆嘉彦起初是想拒绝的。 这是他娘常吃的东西,甜的很,他一个大男人,喝这个不适合。 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的事,他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孩了? 陆嘉彦轻咳一声,正色道:“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喝吧。” 婉玉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对不住,金戈说您爱吃甜的,看来是我做的不好。” 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很委屈,陆嘉彦连忙用余光去看她,发现她眼尾红透,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 陆嘉彦急了,忙道:“我如今想喝了,你放在那儿吧。” 婉玉立马笑了,娇艳的容颜宛如雨中海棠,陆嘉彦耳根子都红透了,别扭地转过脸去。 他不曾发现,婉玉低下头后,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哪里还有半点委屈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婉玉: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
第23章 期待 陆嘉彦看着眼前灵动的婉玉,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前世的她。 她的性子如此坚韧,怎么会变成后来那副模样? 陆嘉彦不明白,于是试探着问:“你可认识一个叫张殊的人?” 婉玉愣了愣,犹豫着点了点头。 “我倒是认识一个叫张殊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王爷认识的那一位。” 陆嘉彦皱眉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婉玉面色复杂,“只是儿时邻居家的哥哥罢了,一起玩过几年,我只记得他眼下生了一颗小痣,如今见面,怕是互相认不出了。” 陆嘉彦点头,见婉玉还疑惑地看着他,于是笑了笑道:“我这个朋友和你老家在一个地方,忽然想起来问一下,没什么。” 婉玉也笑了笑,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陆嘉彦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婉玉认识的这个张殊,就是前世那个人。 张殊乃寒门出身,一路科举来到京城,而后青云直上,在萧凌的支持下,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陆嘉彦记得张殊是明年中的探花,这时候应该还在绍兴。 婉玉若此时回去,会不会遇到张殊? 陆嘉彦有些担忧,但婉玉好似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正沉思着,忽听婉玉轻声道:“爷,您的生辰好像快到了。” 陆嘉彦顿了顿,不用问都知道是金戈那个大嘴巴说的。 印象中他已经许久没有过一个像样的生辰了。 因他和萧旻生辰相近,在宫里读书时,贵妃为表恩宠,每一年都是让萧旻和他一起过生辰。 那一日他和萧旻可以不用去上学,贵妃会在翊坤宫摆上一桌宴席特意庆祝。 虽说是两个人一起的生辰,到底亲疏有别,身份的尊卑也摆在那儿,他并不觉得欢喜。 因为在宫里已经庆祝过,府里也不能再为他庆生,怕传出去,说永宁侯府对贵妃不满。 小时候还会埋怨,等到长大了,也就无所谓了。 他早已经不是期盼着生辰礼物的小孩了。 陆嘉彦面色毫无波澜道:“记不清了,总归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日子。” 婉玉一愣,眼眸一转,故作可惜道:“是这样啊……我还和采菱商量着给您送一份生辰礼呢。” 她轻叹一口气,“既然爷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陆嘉彦猛地转过脸,结结巴巴道:“你……你要送我生辰礼?” 婉玉垂下眼眸,“是呀,可是爷不是说不期待么?” 他怎么会不期待! 陆嘉彦急忙反驳,又觉得这样太傻,故作镇定道:“往年太忙了,没时间过生辰,如今倒是得闲了,过一过也无妨。” 不能让婉玉觉得自己太幼稚,他绝对不是因为想收到她的礼物! 婉玉温柔一笑,眸中光华流转,“那我和采菱便去准备了,爷好好休息。” 她看起来也很高兴,带着笑走了。 金戈一进来,就发现主子的心情好似挺不错。 陆嘉彦指使金戈给他的小鱼换水,见他笨手笨脚的,也没像往常一样骂他,只是温温和和地说了两句。 等换完水,他甚至让金戈去一边坐着休息。 金戈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凑过来带着哭腔道:“爷,您别吓奴才了好吗?奴才哪里做错了,您直说就行,可别折煞奴才了。” 见惯了主子的冷脸,突然待他这么温柔,金戈并不觉得高兴,只怀疑自己是不起犯了什么大错。 陆嘉彦斜睨他一眼,又笑道:“爷吓你做什么?你啊,跟着爷这么久了,终于做对了一件事,爷欣慰得很。” 金戈摸不着头脑,他做啥了? 他什么也没做啊! 主子在说什么啊?他怎么听不懂呢? 但陆嘉彦并没有把话说明白,金戈问了几次,都是说让他自己回去琢磨,金戈就更糊涂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碰到采菱,他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采菱一大早来找他,是问他侯爷有什么忌口的食物。 金戈把军医嘱咐的那些不能吃的一一说给她听,采菱忙道:“你等等,我去叫姑娘过来记一下!” 她匆匆又跑了,回来时后面跟着婉玉。 婉玉拿着纸笔,金戈一边说,她就一边用漂亮的簪花小楷记下来。 等到他说完了,见婉玉和采菱头抵着头小声商量,金戈好奇道:“婉玉姑娘,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婉玉笑而不语,采菱替她答道:“我们在准备给侯爷过生辰呀!” 金戈先是惊讶,而后面露犹豫。 婉玉姑娘和采菱看起来都很认真,他还要不要告诉她们,主子从来不单独过生辰呢? 思来想去,为了不让她们触霉头,金戈还是咬着牙说了,“你们……你们不用忙活了,爷往年都不在府里过生辰的。” 婉玉柔柔一笑,“昨日我问起,爷说今年得闲,可以过一过生辰。” 金戈惊得张大了嘴。 他明白了!原来爷昨日那么高兴,是因为婉玉姑娘要给他过生辰! 而自己唯一做对的那件事,就是告诉了婉玉姑娘爷的生辰。 但金戈想明白以后,才更觉得惊讶了。 他从小跟着侯爷,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面的人说他文武双全,虽有一身本事,但自恃身份,目中无人,是这京城里的混世魔王。 金戈知道,爷不仅是脾气不好,心也硬的跟石头一样。 除了他放在心上的人,其余人在他眼里,都跟尘土没有区别。 从小到大,爷几乎从来没有因为谁改变过自己的原则。 这还是他见过的第一次。 金戈再看向婉玉的眼神里,不免多了份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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