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婉玉一怔,“送东西?” 她能送什么给陆嘉彦? 作者有话说: 久等啦~ 虽然迟了一天,还是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呦
第37章 会面 “姑娘送什么都可以呀, 只要是你送的,爷一定会喜欢的。”彩月捂嘴偷笑。 婉玉脸带薄红,嗔她一眼。 比起送礼物, 她更想跟他好好谈一谈。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想的,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被那样拒绝,他为何还要帮她? 婉玉觉得自己很无耻,她是以什么身份接受他的帮助? 她一直以为,除了亲人, 这世间没有人会无所求的对自己好,所以她习惯了与别人交换。 她并没有陆嘉彦以为的那样好。 或许他不知道, 当年裴氏会买下她, 并不是偶然,而是她的计谋。 看管她的婆子夜里闲聊,她才知道母亲被裴管事给卖了, 又听说了裴虎的事,于是那晚上故意脱光了衣裳,在寒冬腊月里冻了一整晚, 成功地让自己高热不退。 烧的迷迷糊糊时,她颤着手穿好衣裳,满脑子都在想着, 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她赌裴家会将她留下,毕竟他们的儿子娶不到媳妇, 而她重病,裴管事卖不了她, 肯定会起别的心思。 果然, 次日一早, 人牙子一来,见了满脸通红说胡话的她,扭头就走,裴管事气得不行,给她灌了一碗药,希望她能好起来改日再卖。 她扣着喉咙把药吐了,于是“病情”愈发严重。 裴管事气急败坏,裴氏摸着泪从裴虎房中出来,见到院子里狼狈的她,浑浊的眼珠忽然亮了。 于是婉玉知道自己赌赢了。 裴管事眼明心狠,她必须要时刻谨慎,才不会被他看出端倪。 眼见裴虎无望,裴管事开始流连花丛,希望再得一个儿子承继香火,最后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尽管他还未做出什么事,但婉玉已经不能再忍下去了,她在夜里将醉酒的裴管事引到林恪嫡女的院子附近,故意让人发觉,裴管事百口莫辩,被林夫人狠狠打了一顿,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承受不住,没几日就死了。 裴管事死后,她答应赚钱给裴虎治病,但要裴氏用母亲的下落来换。 裴虎觊觎她,她就给他下药,想让他一辈子下不来床。 她不算是一个好人。 善良柔弱,似乎都与她无关,若真的了解了她真实的样子,陆嘉彦还会喜欢她吗? 婉玉赌过许多次,可这一次,她不敢再赌。 她沉默许久,笑中带了些苦涩,“还是不了吧,不合适。” 彩月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婉玉却已经起身离开了。 * 仙水镇客栈中,陆嘉彦换上一身儒雅长衫,贴上了短髯,将身上防身的武器一一卸下。 张贺也换做商人打扮,不太赞同地问:“侯爷何必与下官一同前去?” 他们商量好,假借药商的身份,先去看看拓拔羽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拓拔羽好似也听说了朝廷已经派人来清剿他,肯定会有防备,这场会面,必定危险重重。 小侯爷要是出了事,张贺还真不敢承担后果。 “张大人保护好自己便是,不必担心本候。”陆嘉彦整理着衣袖,想了想,又从柜中拿出一瓶花露,往身上擦了些。 张贺有些嫌弃,但也学着陆嘉彦抹了点花露,好让身上有点药香,更像是出门在外的药商。 两人带了几个下人,坐上软轿,前往与拓拔羽约定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软轿停在一间茶楼外,此处远离闹市,颇有些僻静。 两人报了身份,立马就有小厮领着他们上楼,人高马大的小厮,虽然说着官话,但那深邃的眉眼和蓝色瞳孔,不难看出是外族人。 “老爷们这边请,我家主人等候多时。”小厮弓着腰将二人引进一间茶室,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两人的衣着。 华贵又带着几分中原人的俗气,小厮心头冷哼一声。 茶室一角,一只八角蟾蜍金炉内香烟袅袅,高大健硕的男子盘坐在小几后,一手执茶壶,正低眉倒茶。 他抬眼看来,眸中闪过一丝探究意味。 “两位请坐。”他起身相迎,陆嘉彦和张贺同他见礼,在他对面坐下,陆嘉彦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位昔日的金族小王子。 他易容后的样子像极了中原人,只是眉骨有些硬朗高挺,只是那一双湛蓝的眼眸是遮掩不住的,他敏锐的发现陆嘉彦在看他,笑着道:“兄台可是好奇于某这双眼睛?” 拓拔羽的化名叫于承。 陆嘉彦也笑了笑道:“是,瞧着阁下眼眸与我二人不同,非是故意唐突。” 拓拔羽的官话倒是说的挺好。 他是故意让拓拔羽发现的,一个寻常商人若真对拓拔羽的样貌没什么反应,更不正常。 果然,他说出这话后,拓拔羽眼中的警惕少了些,他放松地端起茶杯,调侃道:“无碍,这么多年被人看习惯了,我母亲是胡人,这双眼也是传自于她。” 陆嘉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拓拔羽介绍起自己和张贺,他扮作一个姓刘的商人,张贺的身份则是与他一同来仙水镇收药的李姓同乡。 两人来这里,是为了把手里的药材转卖给拓拔羽。 “刘某家中有急事,这批药材不得不转手,听闻于兄这儿正在大量收购,特来拜访。”陆嘉彦说着,一只手手伸进袖中,拓拔羽面上虽还笑着,身体却已经戒备了起来。 张贺毫不怀疑,若小侯爷此时掏出一把匕首,拓拔羽立刻也会抽出一把武器。 然而陆嘉彦只是掏出了一只荷包放在桌上,请拓拔羽察看。 “于兄您看看,这是刘某前些日子收来的参片,大嶷山里出的野山参,品相药效一等一的好。”他装作没看见拓拔羽紧握的拳头,脸上满是笑意。 拓拔羽一愣,闻到这位刘药商身上的药香,松开了手,也装模作样地拿过荷包,捏了一把参片细看。 “不错,是纯正的野山参。”他笑了笑点头,又问道:“不知你们有多少药材?” 张贺为难道:“于兄不知,我们兄弟两个这回来是出了血本的,收了好几百斤药材,参片鹿茸都有,但刘兄家中有急事赶着回省城,这批货我一个人也吃不下啊。” 他叹息道:“这药材又不能堆积,等过段日子碰上雷雨天,可不就坏了,于兄若要不了这么多,我们就去别处问问。” 他面露焦急,似乎极为担忧的模样。 几百斤?拓拔羽心中一喜,又谨慎道:“两位先别急,我倒是吃得下,但也得先去看看你们的货才行。” 陆嘉彦唇角勾起一抹笑,轻摇折扇,“这是自然,于兄若愿意,咱们立马就去库房。” 他看出来,拓拔羽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是听了张贺的话之后才动心的。 拓拔羽在意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38章 难解(小修) 拓拔羽心里急, 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哪里有这么急,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 两位兄台瞧着诚意满满,于某自然也会以诚相待, 价格上不会亏待二位。” 陆嘉彦开怀一笑,同张贺一起起身,“于兄大气,那我二人便等着于兄的好消息了!” 商定好去仓库看药材的日子后, 拓拔羽又让人送二人下去。 张贺先上了软轿,陆嘉彦落后一步, 恰看见不远处的回廊脚下, 几个膀大腰粗的壮汉正说着话,方才带路的小厮走过去和二人打招呼。 烈日炎炎,这两人满头的汗, 脚下一片泥泞,像是乡下来的农夫。 陆嘉彦收回视线,掀起轿帘坐入轿中。 张贺也朝外看了一眼, 见他脸色不对,欲言又止,待回到了客栈, 才问道:“侯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陆嘉彦默然,推开一扇窗牖, 窗外是一片河堤,绿柳成荫, 蝉鸣声此起彼伏, 张贺蹙眉道:“侯爷可别为难下官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看。”陆嘉彦微抬下巴,张贺顺着看去,只看到河堤边一块空地,几株枯死的栀子横七歪八倒在地上。 “此处地势平缓,多为黄壤,可方才那两人脚下的泥土却为红壤,若我没猜错,他们应当是才从大嶷山上下来的。”陆嘉彦关上窗,为张贺解释道。 这些人去大嶷山做什么?张贺蹙眉,陆嘉彦又道:“张大人可记得,起初你说想同他做生意,拓拔羽脸色如常,你后面又说了些话,他才有了兴趣。” 张贺连连点头,“是这样不错,难道他真是为了屯药来的?” 陆嘉彦摇了摇头,“不对,我拿出来的参片其实并不是什么野山参,可拓拔羽并未发现,他要是为了屯药,不至于连这个也分辨不出来。” 可见收购药材只是个幌子。 那拓拔羽要这么多药材来干什么? 大费周章地运几百斤药材离开,如此引人瞩目,拓拔羽潜伏多年,这回不惜暴露也要来仙水镇,还派人去了大嶷山…… 陆嘉彦沉思一阵,忽然道:“我明白了!” 张贺惊喜地问道:“侯爷可是想到什么了!” 陆嘉彦冷笑一声,“拓拔羽根本就不是想要收药材,他是想假借这几百斤药材,把他藏在大嶷山里的粮草给运出去!” 金人狡猾难训,野心勃勃,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复国。行军打仗,粮草先行,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最适合藏粮草兵器,怪不得拓拔羽一直在大嶷山附近活动,原来是为了这。 张贺:“那咱们现在就去把他逮了?” 陆嘉彦凉凉瞥他一眼,“急什么,既然要清剿金族余孽,自然得先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底牌,且咱们也无法肯定他是想偷运粮草。” 他敲了敲桌子又道:“我倒希望他是真来收药材的,你想想,若是他真在大嶷山藏了几百斤粮草,这些粮草又是从哪里来的?” 张贺出了一身冷汗。 各县都有粮仓,但每年农民上缴的粮食都是有数的,必须登记在册,且还会有官员负责审查核对,几百斤的粮草,拓拔羽一个人能筹到?那一定就是有人在帮他了。 那这里头的水可就太深了。 陆嘉彦和张贺对视一眼,双双蹙眉。 * 夏夜,熏风穿堂而过,吹动烛火轻轻摇曳,陆嘉彦看完家信,唤来了陆川陆川兄弟俩回话。 “吩咐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他装作不经意地发问。 兄弟俩面露难色,陆川捅了陆山一下,于是陆山忐忑地上前,声音低进尘埃里,“回爷的话,婉玉姑娘说她知道了。” 陆嘉彦放下信笺,皱眉道:“她就说了这一句?” 陆山头埋得更低了,吞吞吐吐道:“她还……还说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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