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是石头啊?”左左觉得没趣。 “实不相瞒,近期的几趟镖在途经此处坡子岭的时候都遭受了这帮马贼的埋伏,损失不小。此次我们提前放出了假消息诱其上钩,主动出击,兵分几路,彻底端了这帮马匪的贼窝。”万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众人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覃柘了然地点点头。 眼看着天上的积雨云越来越厚了,话不多说,一行人朝着落脚地出发。 改头换面 到底是天公不作美,行至半路上暴雨就落下来了。 覃柘一行人被这瓢泼大雨从头到脚给淋了个透,等赶到九州分舵时,一个个看上去都很是狼狈。 万奎吩咐婢女领着覃柘一行人去客房歇脚,换身干净衣裳晚上一起用膳,安置好客人后,他自己则火急火赶地往后院去了。 “万镖头这是有什么急事?我们过来是不是打扰了?”覃柘好奇地问。 万若噗嗤笑出声来:“我哥哪儿有什么急事,急着去见我嫂嫂而已。他们两口子新婚燕尔,离开一刻都思念得很。” “呵呵,这样啊。”覃柘尴尬地笑笑。 随着婢女来到侧院的客房,等开水房送来几桶热水后,覃柘迫不及待地将湿衣物脱下,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坐在木桶中覃柘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但脑子却有些飘飘忽忽的。 闭着眼依靠着浴桶壁听着窗外的狂风骤雨声,覃柘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竟睡着了。 等到被门外左左的敲门声吵醒,浴桶中的水早就已经凉透了。 “覃姐姐,左镖头请我们去前厅用膳,你准备好没有啊。”左左在门口边敲门边喊着。 覃柘这才反应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她这一觉可睡得够久。 其实她自己也察觉到了,她最近越来越嗜睡,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稍等。”覃柘应了声门,从冰凉的浴桶中起身穿衣,头发上还挂着水珠便去给左左开门了。 “覃姐姐,你的头发怎么还这么湿啊,赶快擦擦,当心别感冒了。” 左左进到房里从梳妆架上取了块干燥的帕子给覃柘擦头发。 覃柘接过帕子一边擦着湿发,一边听左左闲扯着不知道她从哪儿打听来的见闻: “这九州镖局排场真的够足,遍布各州的分舵无数,好家伙,听说一趟镖千金,太夸张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还有哦,我听说这万镖头就是半月前才刚成的婚,与现在的夫人都认识没几天就定了终身,女方是个遇难的没落人家小姐,是被镖头给救回来的。” “哦,那还挺有意思。”覃柘没什么兴趣打听别人的私事,于是随口回应道。 “覃姐姐,你怎么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啊。”左左见覃柘兴致平平,也顿感无趣地坐下。 覃柘扯起嘴角,敷衍一笑,接着梳洗整理:“与我无关的事情我要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作甚。” “对了,怎么不见老骆,他人哪儿去了?”覃柘头发用内力烘干的差不多了,随便简约地盘了个发。 “覃姐姐,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 左左站起来,一脸:“你可得留点心哦,那个万小姐很明显就是喜欢骆大哥,之前眼睛就一直黏在骆大哥身上,回来后还没一盏茶的功夫便跑来把骆大哥找过去了,硬要带他去参观她自己收藏的兵器。” 覃柘听完左左的话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动,面上还是那般无所谓的表情,淡漠的说道:“我留什么心,即便万小姐是喜欢他,那也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我是说,覃姐姐,你明知道骆大哥喜欢你你为何总是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万一哪天骆大哥真被什么万小姐、李小姐、陈小姐之类的给抢走了,难道你心里就不会难过吗?”左左气呼呼地说。 覃柘见这小屁孩儿自己越说越上头,于是笑着叹口气,说道:“左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若老骆与万小姐情投意合,那我自然是祝福他们的。” 覃柘这话说得诚恳。 旁人不知,她还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吗,阻隔她和骆雨冰之间关系的关键从来就不是外因。 “好,覃姑娘果真通透豁达!既然如此,那我是得好好争取咯。” 万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此时的她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女装,看上去明丽动人又不失飒爽,而她的身后就站着比她高上一头的骆语冰。 廊间上了夜灯,飘摇的烛光被骆语冰宽阔的肩膀挡住了大半,他的脸掩藏在了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覃柘心莫名地剧烈一跳,也不知道方才二人的对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万姑娘有什么事吗?”左左见覃柘没有说话,以为她是见到骆语冰和万若二人在一起,心中不爽快,于是站出来问道。 左左她已经在心里将万若划为敌对阵营了,对她的态度不怎么客气。 “无事,就是晚膳要开席了,顺便来喊二位一起去用膳。”万若完全没计较左左对她的态度,表现得落落大方。 覃柘笑了笑:“走吧,有劳了。”自始至终没再看一旁的骆语冰一眼。 暴雨还在一刻不停地倾泻着,半边廊道都没打湿了。 覃柘走在长廊下抬眼看着檐下如珠串一般的雨水失神,这漫天的雨完全没有打算停歇的架势,看来今晚是走不成了。 来到主厅,一桌酒席已经备好了。 除了万大镖头外,覃柘还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吩咐婢女将案上已经枯死的花重新更换了。 “覃姐姐,你看这位镖头夫人的背影像不像……” 左左话还没说完,那紫衣少妇回过头来,与覃柘几人视线撞了个正着,双方眼里都是震惊之色。 “狐狸!”左左脱口而出。 这紫衣少妇不正是先前追杀左左被覃柘点了穴道扔在棺材里的紫衣狐仇婳。 她这会儿出现在此处是什么意思? 覃柘眼神不善地扫了仇婳一眼,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什么狐狸?” 万若不明白左左为何一惊一乍地,她大步走到仇婳面前跟众人介绍:“这位是我的嫂嫂,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啊?” “这……”左左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很明显没搞懂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只见仇婳在万若背后用眼刀威胁地剜了左左一眼,很显然是让左左闭嘴。 左左是个人精,见状一下就明白了,万师兄妹定然还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其实是她占上风。 “美,美极了,比狐狸精还要美。”左左笑嘻嘻,话里有话地说道。 万若眉头微蹙,她不知道左左这话的意思,只觉这比喻显然很是不妥,但左左年纪小,与她斤斤计较也没必要。 “这位是内子柳婳。婳儿,这几位便是今日下午出手相助救下若若的侠士。” 万奎走到仇婳身边,将覃柘一行人介绍给她,还很体贴地将她鬓边一缕散落的碎发拢到耳后。 而仇婳也是宛然一笑,很自然地双手挽上了他结实的手臂,二人看上去的确是像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 仇婳上前一步,向覃柘几人施了一礼:“柳婳代舍妹谢过诸位了,备了些薄酒,各位不要嫌弃才是。” 紫衣狐现在改名柳婳了,不仅名字变了,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完全不见先前的妖艳之气,看上去倒真像是位端庄知礼的闺阁少妇。 覃柘也没有直接戳穿她的身份,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诸位,请。”万若招呼覃柘几人坐下。 不知道有意无意,万若坐到了覃柘和骆语冰中间的位置,覃柘神情没什么变化,倒是左左气的牙磨得吱吱响,在她眼里万若早成了个抢她友人所爱的坏女人形象了。 镖头家没有太多像是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繁琐规矩,这顿饭也吃得不拘谨。 吃饭期间万若也时不时地找骆语冰说话,骆语冰虽不主动找话,但万若问起什么他也答话,气氛看上去还挺融洽。 覃柘倒是全程自己吃自己的,没管那么多,左左就心累很多了,一边跟仇婳眼神斗法,一边还要监视着万若和骆语冰之间的举动,一双眼就没歇过。 “左左,歇歇吧,吃块煎豆腐清火。”覃柘都看不下去了,加了块豆腐放左左碗里。 “骆大哥,你也尝一块这桂鱼豆腐,算是此地有名的地方特色菜了。”万若也夹了一块豆腐给骆语冰,骆语冰抬手要拒绝,万若完全没跟他客气,直接把菜夹到了他的碗里。 “欺人太甚。” 左左泄愤似的用力咬着碗里的豆腐,把它想成是万若,嚼得粉碎,低声跟覃柘说:“覃姐姐,她就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覃柘没说话,似是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眼骆语冰,便看见万若正凑近他说着什么悄悄话,笑得好不愉快。 骆语冰虽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眉眼看着也没那么冷峻了,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覃柘的视线,他忽然间看了过来,覃柘连忙低下头继续吃饭。 方才一幕落在了仇婳的眼里,她颇有兴味地笑笑。 “婳儿,你笑什么?”万奎给仇婳加了把菜,特意帮她把鱼刺给挑了出来。 “没什么,就觉得若若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可有什么好男儿能入她的眼?”仇婳笑道,似有所指地看了对面正一脸开怀地与骆语冰说话的万若。 万奎虽是个糙汉子,但也外粗内细,怎会不知道仇婳的意思,况且下午时候自己妹子便特意凑到他耳边跟他说要他留客,这意味就再明显不过了。 万奎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敬众人:“今日之事多谢各位了,以后若有我九州镖局能帮上忙的,我万奎定鼎力相助,来,饮完这杯,各位就是就是我万某人的朋友了。” 主人起身敬酒了,客人们也没有坐着不动的道理,都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站起身来,覃柘虽然知道自己酒量浅得吓人,但眼下主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扫兴驳了主人家的面子,只能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要是从前,不能喝不想喝就不喝,覃柘从不勉强自己做不愿做的事。 但今日她心里觉得堵得慌,竟有些怀念起喝醉后飘飘然的轻快状态了。 覃柘拿起酒杯准备喝的时候被骆语冰大手一伸给截住了。 他将覃柘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给她倒了杯清茶推过去:“喝这个。” “骆兄弟这是?”仇婳故意发问道。 骆语冰又给自己满上几杯,举起酒杯向万奎致歉:“抱歉,覃姑娘不胜酒力,就由骆某代她与万镖头多喝几杯吧。” 覃柘没想到骆语冰会帮她挡酒,虽然面上没作何表示,但却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流淌出来,连带着脑袋都感觉涨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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