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秀偏过视线去避嫌,问道:“你手上拎的什么?” “给你的洗澡水,现在黑皮子的温度正好,省的入夜了寒气重你还容易受凉。”穆雷的声音无可避免的带着沙哑,他将水桶提进来,倒进了浴桶之中,“现在洗了,正好大帐的晚饭就也做好了。” 有了之前那药里面杵着的蜈蚣,商宁秀现在对没听过的东西都很警惕,问道:“黑皮子是什么东西?” “储水的大皮桶,刷成黑色的,中午太阳烈,能直接把里面的水烤烫。”穆雷沉声回应她,一边试着水温一边道:“商队的哨子已经先到了,递了消息过来,明天就能到伽蓝部落。你有什么想添置的东西可以好好想一想,一次给你办齐。” 听见商队两个字商宁秀的眼睛就亮了,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蹿到了他身边,惊喜地问:“明天什么时候?” 那张瑰丽的脸蛋自从落难之后开始,不是在蹙眉生气就是在啜泣掉眼泪,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生动明艳的表情来,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装满了整个草原夜空里的星星一样。 穆雷原本就是看不得她那白晃晃的脖子和手腕,所以尽量避开了视线,现在不期然被她这么一盯,男人心里的邪火止不住的往上疯蹿。 “说呀,什么时候?”商宁秀催促道。 “早晨就来,估计上午就能扎好摊子。”穆雷甩了甩手上的水,眼中有火花乍现,温烫湿润的大手一把攥住了那雪白的颈子,他掌控着将她拉近,垂头去亲她。 商宁秀正要开口说话,猝不及防之下被他长驱直入,男人的舌灵活有力,和它的主人一般霸道,搅弄着檀口中的柔软触感,商宁秀心跳快若擂鼓,脖子上的那只手上沾了水,淡化了原本粗粝的感觉,但却显得更加烫了。 “呜呜——”她哼了两声想要挣扎,人开始往后退,又被男人跻身跟上前来,身后被顶上了床头的位置,再无路可退。 穆雷有生嚼薄荷叶的习惯,嘴里时常都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气味,尝起来甚至有些微苦。 他的吻不得章法,热血冲了脑子的时候尤其只会囫囵啃噬搅弄,商宁秀被亲得苦不堪言,半是羞愤半是生理上的不适,挣扎再三才终于找到了些许的间隙挣开了他的嘴。 穆雷只单掌虚掐着她的脖子,并没有对她双手或其他地方加以限制,商宁秀那一双幼白的柔荑捂在自己的嘴上,眼中波光粼粼可怜兮兮地朝他摇头。 男人没吻尽兴,气息沉重又再去找她的嘴唇,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手背上,低声呢喃:“松开,让老子再亲一会。” 商宁秀怎么也不松手,闷声道:“你扎得我好疼。” 穆雷愣了好几秒才想明白她说的是他这两天下巴冒出来的胡茬子。 男人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不像是在装蒜,扬了扬眉宇,伸手去拉开她的掌心,“我看看。” 商宁秀的手硬是被他纂开了,光洁白皙的下巴上确实有些微红的痕迹,穆雷轻轻啧了一声,说道:“你这身皮囊,当真是娇贵,嫩得很。”说着他便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后商宁秀赶紧跑远了几步,穆雷转过身来看她,盯着她问道:“刮干净了就给亲?” 商宁秀不想深究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商队明天什么时辰来。” 穆雷瞅着她这副紧张模样,轻笑了一声回答道:“明天清早就来,估计上午就能扎好摊子。”然后男人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短胡茬想去找刮刀,但又想起来这打好的水可不能放凉了,于是又朝她招了招手,“过来,水要凉了。” “那你到外面去。”商宁秀十分谨慎地盯着他。 穆雷被她气笑了,“这是老子的帐子,你是不是想让整个寨子看你男人笑话。” 商宁秀杵在那没动,男人嗤了一声,想着反正离大婚也没几天了,到时候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于是他便主动做出了让步,往桌子边上坐了过去。 商宁秀见他好好坐下了,这才慢吞吞地挪到了浴桶边上,重新拉上绒纱帘子,嘱咐他道:“你不许偷看。” “知道了郡主娘娘,你光屁股什么样子我看着脸就能想象出来了。”穆雷将茶碗翻过来倒水,痞气十足地扭动了一下颈骨,敞开的里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地露出了半边精壮结实的胸腹,男人视线紧盯着纱帘后的窈窕身影,嘴里不断地插科打诨逗弄她。 商宁秀爆红着一张脸,在心中劝诫自己不要跟刁民一般见识,人在屋檐下,达成目的最重要。 这次沐浴的时间比昨天晚上用的长,穆雷喝下了第三碗水给自己败火,猜测这个娇贵的小云纺鸟估计是把头发给洗了,毕竟昨晚上黑灯瞎火的又很晚了不好干,现在的时间确实是要合适一些。 男人没有猜错,又过了一会,沐浴过后的商宁秀脸颊泛着潮红,穿戴整齐地从纱帘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头发确实是湿的。 穆雷起身去拿了一块干净的绒毯给她隔水,刚一抖开,面前的商宁秀看了他一眼,就四平八稳地坐下了。 说到底,她是郡主,只要不是肌肤相接男女大防之事,她其实是习惯被人服侍的。 穆雷原本就是想帮她弄,之前还怕这朵迂腐的牡丹花不愿意,对方配合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男人将那还尚且湿润的头发拢在掌心里,中原人是不带卷的直发,一垂到底是比绸缎还要柔滑的触感。 穆雷的手停在了半处的某个地方,反复摩挲那略显粘腻的手感确认后,又将手拿回鼻子下闻了闻,而后轻声笑道:“我的小郡主,需要人伺候怎么不吱声呢,皂荚都还没冲干净。” 商宁秀坐得端正,忽然小脸一红,矜贵的郡主向来有丫鬟服侍,从来没有自己动手洗过头发。她回头看他,结巴道:“那、就就这样吧。” “不成,这样干了就打结了。”男人将绒毯搁下,撩开纱帘往里头探了眼,抄了水桶便往外走去,“等我一会,重新拎桶水。” 穆雷的动作很快,不过须臾片刻便回来了。 桶中的清水温度正好适宜,他想了想,倒入大盆中后放在了床沿边上,撸起袖子露出了肌肉线条紧实的小臂,商宁秀立刻低了头背过身去回避。 “扭什么头,过来。”身后的男人出声招呼她,“躺下来吧,我给你洗,省得弄一身水。”
第14章 闺房之乐 商宁秀咬着唇角,心里有些犹豫,但也确实不愿意这头宝贝的头发受罪打结,反正现在都已经跟他共处一室一天一夜,这里也再没有第三个人看着,明日若真能借着商队之机跑掉,逃亡路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清洗…… 想到这,商宁秀便依言侧身躺下了,全当他是屋里的小厮即可,她如是安慰着自己。 穆雷顺着她的动作撩住了那一头湿润的头发,让她躺在了床沿,慢慢将头发垂进了盆中的温水里。 这是商宁秀第一次如此平静地侧伏在这个男人面前,而且二人的距离并不算远,她的视线和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对上后不知该往哪里转,便干脆低垂下眼不去看他。 穆雷舀了温水往下浇,哗啦的水声一下接着一下。 商宁秀把侧脸枕着自己的手臂,听见了水声暂歇,忽然一个湿漉的大手在她耳廓上捏了一把,带着温烫水汽,惊得商宁秀脖子一缩险些跳起来,穆雷问她:“耳朵红成这样,你是想到什么了?” “我、你、你这登徒子,怎么总是动手动脚的!”商宁秀湿着头发不好起身,只能用手将自己耳朵罩住,绯红着脸颊呵斥他。 “你那脖子白得跟雪似的,耳根子一红有多挂眼睛,我想不看见都难。说说,想到什么了?”穆雷嗤笑了一声,嘴上调戏她,手里的动作也一直没停,很快将她那一头绸缎子冲洗干净了,再用巾布擦干。 商宁秀咬着牙根子一直没吭声,耳朵却是肉眼可见的愈发鲜红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赶紧起了身,往后退开几步远离这个男人。 穆雷的手劲大,连头发都要擦得比她干,之前头一道她出来的时候发梢都还在滴水,肩头也被蹭湿了一大片。但现在不一样,不止没滴水,还比她之前捋得顺。 男人就着给她擦头发的巾布擦干了自己手上的水渍,看着那白里透粉的人儿躲得老远,他从储物柜里取了把牛角梳出来,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这。” 见商宁秀站在原地不动,穆雷无奈道:“快过来,不问你了,红就红吧。” 商宁秀这才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任由身后的男人将她的三千青丝梳顺。 男人的五指埋在她的发间感受那不一样的神奇触感,不由得感慨道:“你这头发.漂亮得很,老子都舍不得揉太重。” 外头还有太阳,温度尚且还没降下去,再加上擦拭得很有水平,水分基本被巾布吸收殆尽了,商宁秀的头发干得很快。 穆雷盯着她坐姿挺拔端正的背影,看着那过腰的长发柔顺垂坠着,心念一动,直接将正准备起身的女人又再按坐了下去,上手将她的头发一分为二捋成了两股,嘿嘿一笑道:“我给你编两个辫子看看。” 商宁秀觉得他这五大三粗的莽汉不该会这种女儿家的东西,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很是不放心问道:“你还会这个?” 她没有直接拒绝他,毕竟她的头发向来由女使打理,商宁秀自己是完全不会挽发髻的,但总是这样披头散发的实在是有失体统。 “怎么不会,桑格鲁头上的小辫都是我编的。” 商宁秀:“……” 穆雷动作很快,她的头发质地好,断发少又比马毛长的多,编出两条长长的蝎子辫效果让穆雷非常之满意,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汉人说的所谓‘闺房之乐’是个什么意思,男人看着自己的杰作哈哈一笑:“原来帮女人梳头发这么有意思。” 商宁秀有点不放心他的手艺,忐忑地摸了两把,但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她此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需要一面铜镜。 穆雷显然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承诺道:“明天商队来了,给你买一面最大的镜子。还有需要什么的你也一并想想,不过漏了也没事,商队时常来,缺什么都好补。” 商宁秀听到明天的商队心里就开心,难得的抿唇点头回应了他一声:“嗯。” 有了期望与雀跃,这一晚上的时间就显得尤其难挨了。她辗转反侧难眠,到了深夜屁股后忽然被一个温热的大掌结实地拍了一巴掌,“别动了。” 商宁秀倒抽一口凉气涨红了脸,屁股上的肉不晓得疼,倒不是穆雷手多重,只是这个位置太过敏感了,“你干什么!!” 然后黑夜中,她听见了细细簌簌的声音,那是男人的里衣在摩擦,他似乎是在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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