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冉婉这就是想扯大旗。 冉婉见荣伯不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心下不由忐忑。 难道是她这个想法行不通? “姨娘的想法是好的,但您准备筹备些什么东西送去呢?”荣伯并没一味肯定冉婉的想法,反而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边军足有数万人之多,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患寡而患不均。 正是因为朝廷送来的赏赐不够分,甚至都不够给大家加个菜的,萧雄才会自掏腰包填补,只为赏赐全军共享,绝不厚此薄彼。 冉婉有这个心是好的,但要是筹备的不够周全周道,可能就成好心办坏事了。 “这个我也想到了,”冉婉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恐怕要动用一下府上年货了。” 边城居民过年,有吃年糕汤的习俗。 而做年糕汤所用的年糕也颇有讲究,须得是家家户户用当年田中收的新米,自己做的。 这种新年一家子聚在一起做成的年糕,在边城百姓眼中有特殊意义,代表着阖家团圆和对新年的美好祈愿,因此不会外售,只供自己家人吃,最多送送亲友,存放好了能吃一年。 镇国公府世代为将镇边,把这个习俗也带回了京城。 每年镇国公府的女眷们就会带领着下人们,早早筹备,亲自动手做年糕。 年前几日,打从京城送来将军府的最后一批年货里,有大半都是出自镇国公府的年糕。 冉婉清点过数量,着实抽了一口凉气。 足足拉来的那好几车年糕,别说能供整个将军府上下吃一年了,就是吃上三年都没问题! 押运年货而来的小管事也很尴尬,向冉婉无奈解释道,今年镇国公府的所有的田产里稻谷都大丰收。 加上萧程晋娶了亲,虽然只是个妾室,但镇国公府也算是添新人口了,是喜事。 国公夫人高兴,就和将军夫人亲自监督忙碌,做了比往年还多一倍量的年糕。 老国公最爱吃年糕汤,连着吃了三日身体遭不住了,腹胀腹痛好生折腾了一番,把国公夫人她们吓得够呛。 结果症状刚好一点,老国公又嘴馋的惦记上了那一口。 老国公夫人一怒之下,便命人把做出来的所有年糕都送来了边城。 “国公府每年都会做新的年糕,这么多吃不完浪费,不如都送去军营里,分给将士们吃,”冉婉解释的头头是道,“这毕竟是老国公夫人她们亲自带着人做的,以她们的名义送去,也代表了镇国公府对边军的美好祈愿。” 最重要的是,年糕并非金银等贵重物品,不会成为那群闲到吃屁的言官们攻击镇国公府的武器。 冉婉说完自己的想法,有些忐忑的询问荣伯意见:“您觉着是否可行?”
第35章 荣伯……荣伯觉着简直太行了! “没有任何问题!”荣伯给予了高度赞扬,“这年糕是国公夫人她们亲自带人做的,年糕本身还有特殊寓意,将士们绝对买账。目前库房里年糕的存量足够多,实在不行年糕汤里多加些菜和肉,总能保证每个士兵都能吃到!” 荣伯对着冉婉的想法毫不吝啬的夸了又夸,把冉婉夸得脸都红透了。 正在外忙碌着抓嫌犯的萧程晋并不知晓,荣伯和冉婉一拍即合,已经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 到了后半夜,说要守岁的冉婉,不知不觉就窝在明间里的小榻上睡着了。屋子里炭火烧得足,冉婉在温暖的房间里,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萧程晋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的时候,看到冉婉酣睡的模样,嘴角就止不住上扬。 喜巧拉了一把还坐在炭火盆边忙着扒拉烤栗子的如意,悄悄退了出去。 萧程晋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出去染了灰尘的外袍,站在炭火盆边,认认真真的把自己双手烤暖和了,才轻手轻脚走到榻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准备把冉婉转移到床上去。 “唔……”冉婉被惊动,轻哼一声,眼睛还没睁开,就似乎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脑袋下意识在萧程晋胸口蹭了蹭。 萧程晋被她蹭的心都软了,嘴角微翘,快步把冉婉送到床上后压低声音哄她:“接着睡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再触及到熟悉的床铺,冉婉本就不甚清醒的意识瞬间模糊,头一歪再度熟睡了过去。 萧程晋见状失笑,帮她盖好了被子才转身去洗漱。 原本因为公事而暴躁的情绪,在看到冉婉睡颜的那一刻便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冉婉这一觉睡得很沉,中途迷迷糊糊好似梦到萧程晋回来了。 睡醒睁眼的瞬间,看到近在咫尺的睡颜,冉婉愣了一瞬,才意识到原来那不是梦。 萧程晋把冉婉紧紧抱在怀中,两个人此刻的距离极近,近到冉婉能看清晰看到萧程晋的睫毛,能感受到他呼吸出的温热气息铺洒到自己脸上。 打从到了边城以后萧程晋好似每天都有事要忙,整日里早出晚归。 等冉婉醒的时候,他多半都已经起身了。 这还是第一次,冉婉距离这么近的看到萧程晋的睡颜。 清醒着的萧程晋很俊俏,但气势好像充满了攻击力,让冉婉都不敢盯着他的脸多看。 但眼下,闭着眼睛的萧程晋收敛了气势光芒,睡颜看起来很乖,冉婉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 “好看吗?” 耳畔一道轻轻的询问声响起,失神的冉婉反应比脑子快,下意识应了一声。 还闭着眼睛的萧程晋微微勾起了唇角,似乎对冉婉的坦诚很满意。 冉婉精神一振,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感到一阵窒息,脸上烫到快要烧起来了,忙不迭就想挣脱萧程晋箍在她身上的胳膊逃离。 “别动,”萧程晋紧了紧胳膊,轻易就镇压住了乱扑腾的冉婉,“再陪我睡会儿,我很累。” 冉婉挣扎的动作一顿,有些心软,但快要埋没她整个人的羞臊窒息感还是另她有些躺不住了。 “你,你接着睡,”冉婉努力去搬开萧程晋箍在她腰上的胳膊,红着脸都不敢看他了,“我睡好了,该去看……” 察觉到冉婉意志坚定的抗拒,萧程晋轻啧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但依旧没有松开她。 “你不想睡就不睡了吧,”萧程晋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让冉婉头皮发麻的宠溺,“刚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冉婉的脑袋上都要冒热气了,她脑子昏昏涨涨根本没听清萧程晋在同她说什么,还在萧程晋的镇压下努力反抗着。 可惜她那点动静,放在萧程晋的眼中就跟乱扑腾的小奶猫似的,毫无杀伤力。 “跟我昨日去抓的人有关,”萧程晋垂眸看着冉婉的发顶,胸有成竹道,“此事说来还同你有些关联,确定不想听听?”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方才还在奋力挣扎的冉婉瞬间就安静了。 冉婉眼神狐疑的看着萧程晋,昨儿个他去干什么了冉婉是清楚的,但抓针对将军府散播谣言的嫌犯,能同她扯上什么干系? 自从来了边城,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单独出门,更没接见过外客,怎么可能同嫌犯有牵扯? “与你本人无关,但同你认识的人有关,”萧程晋倒没卖关子,“那些嫌犯,同周夫子有关系。你可还记得,周夫子那突然寻上门的远房亲戚?” 周夫子是由将军府的名义请来,教冉婉读书习字,有关她的所有底细,将军府都早早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一切同样也没瞒着冉婉。 周夫子家目前就剩了她一个人,也没甚关系亲近些的亲属在了。 年前突然有快出五服了的远房亲属找上门,说是来寻亲的,此事冉婉也清楚,她还为此特地让人多备了给周夫子的年礼。 思及萧程晋所言,冉婉轻轻抽了口气,瞪圆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冉婉回想起周夫子那几日高兴的样子,莫名的替她感到一阵哀伤和悲愤。 “夫子还真当他们是来寻亲的,没想到竟是别有用心!”冉婉愤愤道,“欺骗夫子,还敢针对将军府,真是,真是——” 冉婉“真是”了半天,气到脸都憋红了,也没能说出什么过分的脏话来。 显然是一贯温婉乖顺惯了,连骂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骂。 “噗,”萧程晋被她逗笑了,仰着头畅快大笑了一番后,才眉眼带笑的低头亲了冉婉一口,“你怎的这般可爱。” 冉婉抬手捂住自己被亲了的额头,脸上瞬间充血烧到冒烟了。 “你这么相信周夫子,就不怀疑她也参与其中?”瞧冉婉这模样,竟是丝毫未曾怀疑过周夫子似的,颇令萧程晋好奇,“毕竟是她的亲属,打着寻她的名义来的……” “可如果周夫子真的牵涉其中,你应当不会用如此平和随意的语气告知我,”冉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萧程晋,推断道,“我同夫子关系还算不错,她若是有问题,世子顾及着我的情绪,定不会如此轻松开口。” 冉婉知道萧程晋对她的好,还很尊重她。 若此事当真和夫子有关,萧程晋都不会用如此轻松随意的态度告知她。 “真是不好骗了啊,”萧程晋轻叹一声,语带笑意,“此事确实同周夫子本人没有太大干系,甚至能顺利逮住这几个人,还有她主动配合的基础在。她向我请辞,被我拒绝了,我让她自己来同你说。” 萧程晋没有丝毫隐瞒,把整件事的来因去果都一一阐述。 年前寻上周夫子的,是她一个关系很远的表亲之女,远到周夫子都没甚印象了。 虽然关系不算亲近,但念上自己孤身多年,好不容易得知还有亲属在世,周夫子还是很高兴的。 她那个表外甥女的夫君,是做皮毛生意的,常年在各处游走。 据说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打探着周家的讯息,好不容易寻到了周夫子身上,表外甥女就跟着做生意的夫君寻来了。 夫妻二人都表现的很守礼,外甥女为了和周夫子联络感情,便住在了夫子家中。 她那皮毛商夫君则自觉带着伙计们住到了客栈里,同时还在做着收购皮毛的生意。 周夫子原本也未曾察觉到异常,只高兴时隔十数年,她终于也能过上一个有人陪伴的热闹年了。 但伴随着日渐相处,周夫子也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比如她那表外甥女,打从知晓她被将军府聘为夫子,经常进出将军府给国公世子的妾室讲学后,便总会打着“好奇”的幌子,明里暗里打探将军府事宜。 周夫子能在边城做了这么多年夫子有口皆碑,除了她学识高外,还因为她嘴严。 不管在谁家做工,周夫子都秉持着少听少看少过问的准则,只要和主家有关的事情全都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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