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陆乘渊还派了一队人马突袭回支与可卢的边界,这样一来,赫连辛不但会分出一队人马用来劫持崔行露,还要将自己的大部分兵力派到边界处,导致回支境内兵力空虚。 再加上前些时日赫连清费尽心思在回支制造的舆论,让回支的大部分百姓相信了赫连辛残暴,不顾手足之情的面目,这样,他们就可以为赫连辛的死找到一个恰当的借口,为后面赫连清顺理成章的继位找到了理由。 “世子放心,他们得了命令,断断不会伤害你,届时你只需要坐上公主的轿子内便可。”陆乘渊看出了崔行露的焦躁不安,柔声安慰。 “何况我们的人是他们的好几倍,”陆乘渊向崔行露保证,“我保证有我和崔将军在,今天的事情,权当是让世子看一场戏。” “我知晓了。”即使前些日子几人已经讲这些事情商议好,可是实战和嘴皮子上的功夫完全不是一会是,长廊下嘴上说着不紧张,可是双腿还有些微微颤抖。 温暖的阳光从云间倾泻下来,直直的穿过厚厚的树叶,将斑驳的光影投落在草地上。 崔行露与陆乘渊率先听到了箭射出的声音,陆乘渊身子一侧,灵活移动之间将崔行露推倒赫连茹茹的帐子旁。 等崔行露看到赫连茹茹伸出的手,她才意识到了战争的开始,她一把握住赫连茹茹的右手,借着力上了高高的轿子内。 “世子不必担忧,”赫连茹茹看着文静,其实这样打打杀杀的事情在边西已经屡见不鲜,她倒是也没有十分惊奇的样子,“这是一场结局已定的战争。”虽然外面声音乱糟糟,但自知不会有什么伤害的两人反而极为平静。 “公主不难过吗?”崔行露不敢抬头直视赫连茹茹,在她看来,身旁的少女从小失去母亲,在自己的哥哥的羽翼下长大,什么事情都顺着哥哥的想法来,即使是不理解哥哥为何一定要杀了两人的亲生父亲,但她还是无怨无悔的加入了他们的计划之中。 “那可是你的父亲。”崔行露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两人格外平静的对话与轿子外面刀剑相碰发出的清脆响声截然不同。 “我没有什么要难过的事情,”赫连茹茹地处淄河头,满面红装的面容却还是显出了几分清愁,“我知晓哥哥要杀掉我们的父亲,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会支持我的哥哥。” “为什么?”这个问题崔行露一开始就想问了。 “父亲死了,我只是失去了一个父亲而已,”赫连茹茹依然平静,“可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哥哥不但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父亲,就连平时对他疼爱有加的母亲也离他而去。” “哥哥才是最可怜的人。” “那年他不过七岁,就要经历这些,我若是再说我因为失去了父亲会难过伤心,那我才是真正伤了哥哥的心。”赫连茹茹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就算父亲也时常关心我,爱护我,可我知道,这些不过这是他做的表面功夫罢了。” “因为回支需要的国王是一个爱护子女的国王,他得好好的装出这幅模样才行啊……” “但这一切还不足以成为我与哥哥要拉他下位的原因。” 赫连茹茹转身,头上的金冠不小心甩到了崔行露白皙的小脸上,平白无故在她的脸上打出了几道红色的印子。 “没事吧?”赫连茹茹没想到自己这么不小心,一时间有些慌乱。 “没事,公主继续说,是因为什么?”崔行露有些迫切,抓住了赫连茹茹覆在她面上的手。 “世子是知晓的,当年我父亲与大康的皇帝缔结盟约,想要崔将军这个人,当时他没有得逞,便命属下搜集回支各地与崔将军长相相似的男子,不顾他们的意愿,强行纳入他的帐中,供他肆意玩乐。”说起这些,赫连茹茹心里五味杂陈。 “裴英的父亲,便被挑选了去,但他始终不肯,于是半路便自刎而亡,裴英的母亲听说这一消息之后,也在同一天投湖自尽。” “原本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就在一天之内消失,只剩下了裴英一个。” “让他怎么能不心怀怨恨,想要杀了这个残暴不近人情的国王?” “即使父亲他治国有功,边西各族都对回支俯首称臣,可是他忘了,一个统治者最该拥有的品质。” “这就是为何哥哥把裴英安排在你身边的原因。” “裴英这些年,过的太苦了,生活一下从云端跌落到低谷,”赫连茹茹叹了一声,“若不是哥哥找上了他,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被草原上的野狼拆吃入腹了。” 崔行露曾经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人不按照自己的意愿在生活,只有自己与亲人骨肉分离,不得相见,却没想到,还有比她更为悲惨之人。 “世子这番心形,这些年在大康也不好过吧。”赫连茹茹的手背上传来温热的泪珠,一下一下的敲打她的心。 “世子无须难过,这世间本就是这样,有些人来了,又悄无声息的离去,有些人活着,却穷尽一生,都无法知晓自己想要找寻的东西是什么。” 赫连茹茹握紧崔行露的手,“世子此刻寻到了父亲,不日就能回到长安,为自己报仇,难道不是人生的一大快乐之事吗?” “还有裴英,他的目的便是替自己的家人复仇,此次成功,他长久以来放不下的心结也可以放下,伺候天高海阔,只要他想,随处都是他的安身之地。” “可是,茹茹你呢?”崔行露双眼通红,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环住赫连茹茹的腰,“茹茹以后去哪?” 虽然只跟赫连茹茹相处了月余,但是崔行露能分辨出来这个边西的公主单纯善良的心性,赫连辛死了,所有人都能各得其所,可是她却失去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直系亲人。 即使她知晓身边人所计划筹谋的一切,她也仍旧是淡淡的笑笑,两袖清风之后又是灿烂面。 “世子是在担心我?”赫连茹茹笑出声,“我当然是随着世子嫁到长安了。” “虽然还未行周公之礼,世子不会要说话不算话吧?”赫连茹茹心情极好的调戏崔行露。 “可是,可是……”崔行露支支吾吾,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的样子。 “世子可是嫌弃我回支女子粗鲁,不如大康的女子温婉可人?” “还是嫌弃我年纪比你还大?” 赫连茹茹颇有些不服气的出声。 “不是的!”崔行露唯恐赫连茹茹伤心,急忙摆摆手表示不是这样。 “那是为何?”赫连茹茹面色郑重,微微扬起下巴盯着崔行露。 “因为,”崔行露斟酌了半分,终于是下定决心开了口,“因为我和茹茹一样,”崔行露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赫连茹茹的脸色,“是个小女子呀!” “什么?”赫连茹茹自然是不信的,堂堂的大康世子怎么可能是个女子。 若真是个女子,又怎么可能近十六年了,还没有被人发现身份? “世子当真是厌恶极了我,竟然编造出这种理由来搪塞我。”赫连茹茹泪眼朦胧,说话间泪水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转过身去,不肯再看崔行露。 “不是的茹茹,我真的没有骗你!”可是无论崔行露怎么解释,赫连茹茹还是偏偏头,不搭理她。 “不信你摸摸,我真的是女子!”崔行露一着急,抬起身旁赫连茹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前方探去。 指尖饱满圆润的触感传来,赫连茹茹这才相信了崔行露说的话,还未反应过来,轿子中的两人就听见了陆乘渊极力压制着怒气的话语,“世子这就忍不住了?”
第63章 赫连辛之死 “李小将军, 你没受伤吧?”崔行露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陆乘渊的身上,见崔行露这般关心自己, 原本冷着脸的陆乘渊才看起来好受了些。 “这等杂碎, 不需要我使出全部的力气。”陆乘渊颇为得意。 崔行露还是不放心的想要查看陆乘渊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伤,还未摸索到更多的地方,一双白嫩的小手就被男人宽阔有力的手掌给抓住。 “世子若是喜欢, 等今晚过后, 我们找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继续?”陆乘渊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一般。 从前的他是陆家的嫡子, 清冷高贵, 是万万不会说出这等放浪的话语。 可是眼前的人是他的心上人, 若是他真的能忍住,反而才显得他不正常。 陆乘渊像一个初尝好处的毛头小子一般, 食髓知味的慢慢探索着崔行露的底线。 一旁的赫连茹茹早就惊讶的捂住了嘴。 不管陆乘渊知不知道崔行露是女子, 两人的举动在她看来都是十分炸裂的事情。 还有, 崔行露知晓她身边的这位李小将军是陆氏的嫡子,被她视为死对头的陆乘渊吗? 若是不知晓,按照崔行露的心性,那陆乘渊可真是有事做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陆乘渊和凉古,加上锦官城的一部分官兵已经将赫连辛的人尽数俘虏,有些被他们斩杀, 还有的逃了出去,不知所踪。 为了防止逃出去的人返回回支报信, 当务之急就是要赶在那些人之前回到回支。 轿子平缓, 自然是不适用于赶路,赫连茹茹当机立断摘下头上的金冠, 一身红衣翻身上马,一边招呼崔行露跟她同乘一骑。 “李小将军须得在我们之前赶到回支,世子跟着我就可以,我虽然身子娇弱,但从小生长在草原上,骑术必定也是不差的。”崔行露抬脚,借着马镫的力气上了赫连茹茹的马。 陆乘渊朝崔行露点头示意,随后又安排凉古等人跟在崔行露和赫连茹茹的身边,又给她们增派了一对队锦官城的兵马,确保她们的安全。 陆乘渊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崔行露等人的视线里。 赫连茹茹和崔行露都没有开口,她们心照不宣的知晓,就在不久之后,当两人赶到回支的帐内,必定已经是和早上离开之时完全不相同的景象了。 “世子看。”赫连茹茹率先出声,崔行露顺着她指尖所指的方向看去。 赫连茹茹突然将马停下,翻身下马。 崔行露不明所以,正要思考要不要跟着赫连茹茹下马的时候,一身红衣的少女已经利落的翻身上马。 耀眼的阳光照耀在少女如花的面容上,赫连茹茹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扑闪,好似要与边西的山峦融为一体,独特的带着些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闪耀着金黄色光,她满脸笑意将手中的金色花朵放在崔行露的掌心上。 草原的风声格外悠长,将崔行露的发丝吹到后面,赫连茹茹仿佛有些迫切,驾马的速度明显比刚开始快了一些,带着些馨香的气味钻入崔行露的鼻尖,她环着赫连茹茹细腰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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