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突然一通,男子身上的枷楠香争相涌入鼻腔,扶楚措手不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两道晶莹剔透的涕水挂在脸上,她杏眼瞪的圆溜溜的,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模样。 卫粼死死咬着牙床,摸了摸身上,并没有摸到巾帕,才想起应该是出门前用了未及补上。 于是他抬起衣袖为她仔细擦拭着,眉眼弯弯带笑,没有丝毫嫌弃。尽管他强忍住不发出声,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笑出颤意。 扶楚脸上升起羞红的恼意,捂着脸蹲下,再不管他。 卫粼自知闯祸,蹲下身来哄道:“姚姚,我的错,一时控制不住。” “你取笑我!” “哪有,这不是取笑,我是觉着姚姚可爱的紧,心中喜爱。” “哼!”扶楚将头扭到一边,显然不相信。 知晓她是觉得难堪才如此,于是卫粼抿了抿嘴唇,犹豫着开口说道:“要不,我亦在你面前做一件羞耻之事,姚姚就此原谅我可好?” 扶楚闻言起了兴致,抬头望向他,“嗯?你要做什么?” 见女子上当,卫粼低头勾起嘴角,突然抬头,快速捧起她娇俏的脸蛋,倾身凑了上去。 男子细细吻着扶楚的两片软唇,柔柔勾着粉舌缠绵,将自己的气息尽数渡给了她。 明媚的春光洒在二人身上,长在草地上的花儿们相继羞弯了腰,树上叽喳的鸟儿仿佛在窃窃私语,红情绿意春色撩人,潮红爬满了所有人的脸颊……
第三十四章 今日, 是众人从花坞返回上京之日。 扶楚与卫粼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明显亲近了不少。 就比如此刻的马车内,扶楚枕在卫粼腿上, 笑吟吟地瞅着眼前之人, 小嘴微张,等待着男子喂食。 卫粼一手拿着书卷,另一手则从果盘里拣起一颗青提,往女子口中送去, 一举一动极其自然,满满的纵容之意。 青提清爽脆甜, 女子细细咀嚼,一咽下便发出“啊”声示意, 很快口中就又被一颗填满。 如此循环, 直至将果盘的大串青提全部吃完。 她终于罢休, 不再缠逗卫粼,安安静静的仰头欣赏着男子看书的模样, 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越瞧心里头越美滋滋的,谁能料到, 这个俊朗儒雅的翩翩公子将会是自己的未来夫婿啊... 突然一道细微的“咕噜”声打破这片宁静, 卫粼察觉声音来源,连忙低头看向扶楚。 只见她极其不自然的抚着自己的腹部, 脸上绯红一片。 “可是肚子不适?” 扶楚尴尬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方才吃多了提子...” 卫粼拢紧双眉, 侧目瞧了一眼果盘,居然空了。顿时自责起来, 都怪自己看书太过专注, 整盘喂完都不自知。 于是倒了一杯温水递与她, “果物生冷,来,喝点水缓缓。” 扶楚坐起身,正欲接过,就感觉体内有股神秘的气体直直冲向臀口,妄图破门而出。 不行!不可以!! 她连忙站起来夹紧双腿,朝马车外大喊一声:“停!” 青阳闻声立即拉紧缰绳,“吁”的一声停下马来。 马车一停,扶楚便一个箭步夺门而出,跳下马车直接往小树林奔去,只留下一句“不必过来,我片刻就回。” 卫粼被她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吓得一愣,待反应过来,拿起书卷挡着唇部轻笑起来:人有三急嘛,理解理解。 一盏茶后,扶楚神清气爽,整理好衣裙,满脸舒畅地从小树林出来,正好看见青阳恭敬的立在马车旁朝她点首。 她不自然的咳了咳,抬手将鬓边的发丝绕到耳后,然后极其忸怩地回到马车内。 卫粼早已收敛好笑意,只摆出关切的神情问道:“没事吧?” 扶楚涨红了脸,“没事。”随后僵硬地坐在一旁,伸手端起刚才未来得及喝的茶水,轻抿一口,发觉茶水并未变凉,显然是刚刚才被添上的。 就在此时,林中树叶沙沙作响,一阵大风掠过,将马车的窗帘吹开。 一阵恶臭刺鼻的气味笼罩而来。 扶楚只觉得这味道,比自己方才产出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急忙向卫粼解释道:“我刚刚是在马车南向,那是下风口...” 卫粼瞧见她慌张的模样,低头抿了抿唇,然后抬头恢复认真的神色,认同道:“我知道,这应该是马粪味。” “这儿离花坞不过十多里,怎会有这么浓的马粪味儿?”扶楚掩鼻疑惑道。 “若我没记错,这附近并无马场,御马菀亦在上京北郊,离此地甚远。” “难道是有人私设马场?” 卫粼默默摇了摇头,“养马一匹要费尽二十余人的口粮,成本极高,普通百姓根本无力承担。况且这么重的马粪味,这马匹数目应当不少。” 说罢,看了眼天色,落日西沉,时候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只怕赶不及明日上朝,只能先暂时搁下。 他朝驾车的青阳吩咐道:“你寻一空闲之日,与朱明再来此处好好查探一番,看看是何人在此豢养马匹。” “是!” *** 翌日早朝,金銮殿内。 “禀圣上,所有涉及贪贿案的官员皆已处置完毕,重罪者尽数籍没家产,可唯独那万修林家中有异。臣前往时,其家丁奴仆早已遣散,臣等只翻找出那盆赤红珊瑚,其余财物,拢共不足十两黄金。” “这怎么可能!那万修林明明供出,卖一官至少得千金,加上从赋税贪去的,三年来岂止这点!高尚书,莫说下官疑你,难道这些钱财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你懂个蛋!我高湛为人堂堂正正,说了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你别在这狗食猪利,乱嚼舌头!” “你!简直目无王法!圣上在此竟敢污言秽语!”那老文官被气的直指高湛骂道。 “够了!”天子坐于高堂,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众臣,不足一年,昔日肱股之臣,要么死要么贬,唯剩如今这点,还有不少是戴罪之身。 成功夺下江山、身居尊位又如何? 满朝文武,可笑其中能信之人,竟寥寥无几! 圣上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一人身上,沉声说道:“卫粼,此事便交由你负责,查出赃款的藏匿之处。” “臣领命。” *** 朝后,卫粼便带着青阳朱明等人,往万修林家中走去。 但他并未直接进万府,而是先到其附近寻周边邻里打听情况。 附近百姓知晓万修林所犯重罪,瞧见来人一身官袍,个个都闭口不言,唯恐引祸上身。 得不到任何消息,一群人只好朝万府方向走去。 卫粼一路都在低头沉思,万修林相关家眷都被诛杀,还有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转移脏物? 恰在此时,朱明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一人鬼鬼祟祟跟着,于是他快步上前,来至卫粼耳边低声禀告。 卫粼闻言,扭头果然瞧见一人藏头露尾躲在巷子后面,看见卫粼回头,他大惊失色,慌忙逃窜。 卫粼眸色一沉,厉声道:“抓住他!” 朱明立马飞奔上前,朝其膝盖处踢出一脚,而后抓住手臂往后一折,老汉吃痛,立即跪地求饶,“大人饶命!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是何人?为何偷摸跟着我们?” “老奴...老奴只是回家,正好经过...” 来人不吐实话,卫粼眼眸一转,看了朱明一眼。 朱明会意,双手用劲压其手臂,并大声呵斥道:“速速从实招来!” “哎哟!别!我说我说!” 待朱明略微松手,老汉甩了甩头上汗水,“老奴原是万府的下人,见大人前来查案,便想着偷偷打听一二。” “我听闻,这万府所有奴仆,在出事前皆被遣散,你既然走了,为何回来?还有,当日是何人得到消息,早早将你们遣散?” 老汉闻言,眼珠子四处张望,支支吾吾不敢张嘴。 “此案主谋皆已受罚,按律,你身为万家仆从,也属于万修林家产,应当充公。但,只要今日你将所知之事如实袒露,功过相抵,我必不会牵连与你,还会立即放了你。” “大人果真会放了老奴?” “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老汉咬咬牙,终是点头选择相信卫粼。 街道人口繁杂,不便议事。于是卫粼命朱明押着老汉,一齐来到万府。 老汉回到心心念念的旧宅,看着府中一派荒凉、物是人非的景象,倚在房门上悲不自胜,泪水涟涟。 卫粼也不出言打断,反而是静静等待着。 彼此静默片刻,老汉擦了擦脸上泪痕,缓缓将当日情形,以及为何待在上京城,迟迟不走的原因说出。 万修林确实人如其名,浩然正气,刚直不阿,对待下人也毫无架子,很是宽厚。 这贪贿案无论如何,也不该会是与他有关。 但一切改变,都源于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日,万修林如往常一般,工作至酉时才从衙署归家。踏入房中,居然看见正中央摆放着一盆鲜艳夺目的赤色珊瑚,他大吃一惊,连忙质问一旁的妻子,此物从何而来。 万修林出身清贫,娶的夫人亦是普通农户之女,学识浅薄。万修林脚踏实地,一步步升至户部侍郎,过程极其艰难,虽然如今衣食无忧,但他从未嫌弃过糟糠之妻,反而待妻儿很是疼爱。只是这万夫人自小穷怕了,一直也改不了贪财的毛病。 “这是吏部主事薛延送来的,说是孝敬咱们的。夫君可知,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赤红珊瑚咧!啧啧啧,你瞧这颜色,果然是名不虚传,漂亮极了啊!” “简直胡闹!快将这东西送回去!平白无故他为何送这玩意过来?在我眼里,此物不值一钱!” “这可不行,我都答应人家了,他说他那有个远房亲戚,想入户部,但一直没有门路,所以求到我们这儿来。夫君只需写个举荐信就可,至于最后能不能行,那是他的事儿。我仔细想过了,这珊瑚可是无价之宝,换一封信可划算的紧!” “他们薛家,最上头的可是太子太傅,当朝一品,位高望重,哪里轮得到我们替他办事!而且,若是有能之人,何须寻这些歪门左道?不对!此事定不简单,你速速将其退回,莫要引火上身!”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他,还将夫君的印纸给了他...” 万修林闻言,火冒三丈。 大邺官员皆有一枚代表其身份的私印,每个印章都会统计入册,平日办公或者出差在外,没有携带官印时,私印可行代替之用。 听见眼前人将印了自己私印的白纸给了薛延,万修林直指着夫人的鼻子,怒骂道:“你!你这个无知妇人!愚不可及!”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回 对夫人生这么大的气,说罢便甩袖离去,整整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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