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的从鼻腔哼出口闷气,随即起身,大力跺脚下车。马车被无辜殃及,左右晃了晃。 卫粼正将茶盏递到唇边,晃动袭来,杯中茶水洒出一半,浸湿了衣襟和书卷。 卫粼立即用干帕将茶水擦干,救回书卷后,这才环顾四周,发现原已到达目的地,窗边佳人也不见踪影。 丫鬟小厮们忙碌地将妆匣箱笼从车架卸下。 扶楚则随着国公夫人和卫蝉,一齐进入小舍里。 这小舍是卫粼提前预定下来的,舍内典雅别致,鲜花锦簇,空气中弥漫飘溢着花草树木的清香。舍内各房间皆不相邻,有些临湖自照,有些面朝青山。 最大的那间是国公夫人的,卫蝉进屋便选了临山的那间,剩下临湖的两间自然就是扶楚与卫粼的了。 扶楚来到自己的房前,推门而入,满屋的红粉月季映入眼眸,红艳艳、粉嫩嫩,没有一丝杂色,每一朵都如同亭亭玉立的少女,尽情绽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在微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屋内结构皆是竹制,红绿相映,自然美景尽在眼前,使人豁然开朗。 独有一间如此,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喜欢吗?” 耳边传来男子温柔的声音,扶楚回头,意中人就在眼前。 此刻,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扶楚热泪盈眶,感动地点了点头,“我很喜欢,怀琛,谢谢你。” 卫粼轻轻摇头,将女子抱入怀中,“姚姚,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所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你开心,我便开心。” 扶楚怔怔望着他,男子眸光闪动,似乎藏了漫天星光,包裹着眸中心那青杉白簪之人,紧紧将其吸入其中。 二人越靠越近,眼看着唇瓣即将贴上,扶楚期待地闭上双眼。 “兄长,咱们出去逛逛吧!” 卫蝉的呼喊打破了此间浓浓情意,卫粼这才回神,瞧见眼前佳人还小嘴微嘟,闭着美目,他不禁勾起嘴角,伸手轻轻弹了弹扶楚额头,“走吧,出去转转。” 随即拉着扶楚的手,牵着她往屋外走去。 意想之中的吻并未落下,反而挨了一弹指,扶楚睁眼,抬手揉着额头,脸上浮起羞恼的红意:等了半天就这?! 虽然心内甚是不满,但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愈来愈大,她回握住男子的手,任由他将自己带向前方。 *** 几人在花坞街道逛了半晌,毫无意外,卫蝉又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无奈只能让青阳和朱明先回小舍一趟将东西放下再寻来。 此时天色将晚,他们选了其中一家酒楼,想将肚子填饱再说。 一进去,便发现这酒楼宾客满座、酒气熏天,里头的每一桌皆摆满了酒罐。 卫粼凝眉,正欲转身另寻他家,那掌柜的便端着满面笑容迎来,“几位可是来用膳的?咱们这儿汇聚四海名厨,齐聚各色佳肴,包您们满意!特别是我们这儿的招牌黄酒,更是一绝!来,众位请入座!” 身边小二配合的极好,掌柜言语间已麻溜地收拾出桌台,早早弯腰躬身,做足了姿态伸手邀请。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都到此份上了,国公夫人开口道:“那便尝尝这儿的菜肴吧。” 众人入座,卫粼只点了这儿的招牌料理。小二见其并未点酒水,极力推荐,“公子尝尝咱们花坞的招牌黄酒吧!这黄酒酸酸甜甜,滋味独特,并不醉人,亦适合女子饮用。” 卫蝉闻言起了馋意,“那便先上两瓶!” “好咧!”小二一溜烟儿便下去了,未等男子反悔,便立马消失在眼前。 来不及阻止,卫粼只能无奈叹气,瞧这满堂客人,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样,怎么可能不醉人?他只好警告卫蝉,“待会上酒,只能允你尝一口,听见没有?” 卫蝉撇嘴,“一口就一口!” 很快,小二便端着小菜和黄酒上来了。为众人斟满酒杯,然后退下。 扶楚端起酒喝了一口,果然酸酸甜甜,味道很是不错,将手中杯盏一饮而尽,她马上便将手伸向那酒罐,欲再倒一杯。 可卫粼早已将手挡在罐口,目光坚定地看着扶楚,显然是不同意她再喝了。 扶楚当然不从,眼神哀怨的看着他,嘴巴不情愿地嘟起,渐渐的,眼眶中还泛起湿意。 卫粼哪受得了佳人如此,坚持不了片刻便缴械投降,将手从酒罐上移开。 一回头,另外那罐黄酒早被卫蝉搬了过去,此时已喝了大半。 卫粼正欲申斥,卫蝉就“咚”的一声趴在了桌上。 …… “母亲,你怎么也不…”卫粼转而朝国公夫人说道,还未说完,就见平日里极其端庄的母亲,此时也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嘴巴还不停地打着酒嗝。 卫粼无奈,只好命正巧赶来的青阳和朱明,一人一个,将她们搬回小舍。 另一头的扶楚自然也跑不掉,此时也醉了,傻乎乎地抱着酒罐痴笑。 卫粼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才诱哄得佳人放下怀中黄酒。然后快速将其打横抱起,默默跟在众人后面往小舍走去。
第三十二章 扶楚一路上都不老实, 在卫粼怀中直嚷嚷着热,左手不停的拉扯着领口青衫,露出一片细腻粉白。 肌肤胜雪、白里透红, 猝不及防就映入眼帘, 卫粼耳边染上烫意,此时双手抱着她,根本腾不出空来阻止,只得将她往自己胸口贴紧, 按的严严实实,以此压制住佳人莫要再动。 虽然成效卓著, 但却是另一种煎熬。那不可忽视的腴圆正严丝合缝,紧紧地贴着其胸膛, 随着行走的动作, 卫粼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这柔软颠簸出来了, 涨红的脸色比怀中这醉酒女子更甚,只得加快脚步。 好不容易熬到小舍, 将扶楚放下,他如释重负, 连忙起身将桌上的凉水一饮而尽。 待气息平复, 丫鬟已端着醒酒汤进来,他接过汤水, 开口声音微哑, “母亲和蝉儿那边可送去了?” 丫鬟躬身应答, “回世子,方才已送去了。” “嗯, 退下吧,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是。” 室内回归安静。卫粼将榻上之人扶起, 紧接着吹温勺中汤水,往其檀口送去。 但扶楚极其不配合,死死咬着贝齿拒不张嘴服用,小脸还不停的左右摆动。 卫粼柔声哄道:“姚姚听话,喝了它就会舒服些。” 扶楚眸色迷离,显然分不清今夕何夕,举起一根食指凑到卫粼眼前,喃喃求道:“不喝这个,要黄酒,再给我一杯,一杯就好。” 卫粼无奈,放下汤勺,静静的看着她。 女子醉后憨态可掬,自有别样风情。 此时她玉腮透红,朱唇榴齿,一张一合说个不停,不外乎全是些耍赖之语,卫粼被她逗乐,唇边泛起笑意。 片刻后,他垂眸将碗中汤匙搅了搅,抬起汤碗,把醒酒汤含入口中,而后直接捧住女子双颊,覆上那两瓣柔软,将汤水吻渡过去。 唇舌相缠,汤水被迫滑入喉间,扶楚不自觉地追赶吮吸着,胶着男子的舌头,不让他退出。引得卫粼伸手敲了她一记脑壳,扶楚一激灵,只好作罢,之后便愣愣地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孔,眼睛一眨不眨,随他动作。 卫粼轻轻地吻着,循环往复,直至醒酒汤见底。 见扶楚脸上的红意褪了些,他心内稍稍满意,将碗搁在一旁 扶佳人躺下,为其盖好锦被,最后在她耳边温柔哄道:“乖,睡吧。” 扶楚听话地闭上双眼,很快陷入梦境。 直至女子呼吸轻浅平稳,卫粼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而后朝母亲那儿走去。 国公夫人在酒楼只喝了些许,一碗醒酒汤入肚,神志便清醒了八分,此时坐在椅上,缓缓揉着额角。 看见卫粼披星戴月而来,开口问道:“扶楚如何?可还难受?” “无碍,现已歇下了。” “那便好。唉,此番是母亲疏忽了,就该听你的,否则也不会害得她俩如此。” “母亲不必自责,下回莫再贪杯就是,不过小事一桩,勿要因此影响心情。” 卫粼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为母亲按摩着太阳穴。 国公夫人拍了拍儿子手背,“有你在此,我也安心。” 言罢,想起方才自个儿子抱着人闺女回来的情景,她转而问道:“你们既两情相悦,这般耽搁下去亦是不妥,不如择日,母亲去向殷家下娉提亲吧?” 涉及二人亲事,卫粼闻言端正姿态,严肃认真答道:“儿子已考虑过此事,前些时日也写好了娉书。不过上京、郴州两地相隔甚远,需两个月路程,殷大人现下应该还未抵达。儿子是打算等殷大人安顿好些,亲自往郴州去一趟,商量娶嫁之事。” 国公夫人听罢满意地点点头,自个儿这大郎向来有主张,不用过多操心,但她转念一想,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听闻扶楚母亲去的早,家中只剩她们父女二人,殷父如今又离得远,咱们万万不能怠慢了人家。关乎人生大事,此事你还是得听母亲的,回去后将你列的三书六礼拿来给我细瞧,万不能有任何遗漏,另外,再从我嫁妆那,给她添上六间铺子和三个庄子,取长长久久之意。” “是,一切听母亲安排。” 此时的窗外,悄悄闪过一个人影。 原来扶楚睡了一会儿便从梦中惊醒,醒来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脑袋还泛着醉酒的疼意。 她起身喝了口暖茶,瞧见窗外月色朦胧,已夜深人静,主屋那头却还亮着烛光。 扶楚想了想,怕是国公夫人思念远方亲人难以入眠,正好也临近子时,便拿上自己绣好的生辰礼,打算过去相陪。 走近才发现屋内卫粼也在,母子二人正在谈话,她欲转身离去,耳边却飞来几个“下娉、提亲”的字眼,她不免升起好奇,于是悄悄伏到窗边偷听。 于是这段谈话,便一字不漏地落入扶楚耳中。 扶楚听罢,心里五味杂陈,鼻头一酸,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滚落。 自她懂事以来,母亲早已亡故,成长路上,常常都是孤身一人独自面对,父亲虽然待她很好,但毕竟是男子,粗枝大叶,并不能给予她母亲般的呵护和关怀。 可自从进了秦国公府,她不仅从国公夫人身上体会到了母亲般的关爱,也从卫蝉那儿感受到了姐妹之间的情谊,所有种种,都是这个家、都是卫粼给予她的,他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一切分享给她,处处皆设身处地、为她着想。此生能得爱人这般对待,还有何遗憾,怨不得自己一颗真心全扑在他身上。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然后蹑手蹑脚撤离此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心绪波动过大,泪意一时难平,她半俯在床上,全身轻轻搐动,低声抽噎。 那边卫粼从主屋出来,心中仍记挂着扶楚,便寻过来再瞧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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