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瑟,雾朦朦。 几个幕僚还在书房内侯着,众人皆不知摄政王为何突然离去,转而思及殿下行事向来神秘,且说一不二,便也没有任何怨言。 等了没多久,魏陵便进来了。 直到夜深,严尘和杨海送各位幕僚离开。 魏陵靠在扶手椅上,眉心拧成一团,倏觉头疾又发作,这才从书案的屉子里取出一罐药,思绪一转,又将药罐放下。 现在他府里不正养了个服帖的解药? 风卷起,他耳廓微动,勾唇无声冷笑。 半晌,魏陵面色冷肃,起身朝门外走去,灯光拉长他修长的身影,藏匿于黑暗中,挺拔且如鬼魅。 门拉开,一股香腻的气味透了进来。 顷刻,一名身段玲珑有致,衣衫单薄的女子全身向魏陵扑了上来,眼见还差一点触碰上,女子便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力,猛地将她往墙边砸去。 力道极大,女子砸落至墙边,口吐鲜血,浑身如散架般无法动弹。 魏陵踱步走到她跟前,阴影笼罩,狭长的凤眸透着凛冽的杀意。 府内张管事听到响动,急匆匆赶来,见此场景,冷汗涔涔,忙不迭伏地请罪:“殿下息怒,该女子是方才何大人带进王府,声称孝敬殿下的。” 张管事身子细微发抖,继续道:“何大人说,殿下这么些年,身旁还没有一个女人伺候,为了成就大业,也该考虑子嗣了。底下的人也纷纷赞同,各位大人们便……便……” 后面的话,张管事没胆子说下去了。 房檐下灯笼荡漾,魏陵居高临下审视跪在脚边的人,冷声:“是她死还是你死,自己选。” 张管事瑟瑟发抖,脸色吓得极白:“殿下,小的这就处理干净!小的绝不会让王府再发生这等事。” 魏陵阴恻恻看他一眼,唇角含笑,却饱含冷意:“这样才对,忤逆本王的人,本王不喜。” 他负手而立,身姿俊颀:“自觉去领罚。” 语毕,身影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魏陵离开后,张管事浑身瘫软在地,惊恐地看向在角落里已浑身是血,没有呼吸的女人。 他错了,他不该贪那点银子。 平日里听多了外界夸赞摄政王的美言,差点就忘了自己服侍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手中沾满鲜血,从家族弃子爬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之位,这样的人,又怎会良善温和! 这是一个连生养他的父母都不放在眼里的恶毒的魔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有解药(老婆) 休要惹我!
第19章 留宿 = 夜色笼罩,安阳侯府。 背着医药箱的大夫这才离开了篱暮院。 谢寒头上包了一圈白布,面色憔悴躺在榻上,哼哼唧唧地流泪。 “哼,哥哥这是活该!”谢惜漫坐在一旁冷嘲热讽。 正在榻边照顾寒的宋韶,闻言脸色一板,斥道:“漫儿,怎么跟你哥哥说话的?” 谢惜漫气愤道:“哥哥在阿玉的院子里被打伤,阿玉的房间都一片狼藉,若不是哥哥欺负了她,又怎会如此?” 阿玉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若不是半个时辰前绿珠跑来她的院子求助,她都不知晓自己妹妹发生了这种事! 谢寒动了动嘴唇,想替自己解释,还是闭上嘴,默默流泪。 宋韶用力放下手中的药碗。 滚烫的药汁溅了出来,几滴洒落至谢寒的手背,他嗷叫一声,宋韶充耳不闻,冷哼:“你妹妹她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会有这样强的破坏力,怕是她蓄谋已久,带了外面的人来欺负我们安阳侯府的人!” 谢寒捂住被烫伤的手,闻言,激动道:“母亲,绝对有外人帮忙,我晕倒之前感觉到身后有人将我敲晕了!” 谢惜漫走上前,看了看谢寒的伤口,嗤道:“哥哥你不去乐竹院,你不动手动脚,她怎会有机会伤到你?” “还不知道妹妹有没有被你打伤,哥哥你还是人吗?” 宋韶“噌”地站起来,“谢惜漫——” 谢惜漫仰着脸看宋韶,直视她:“阿娘,你为何如此偏心?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此事错的是哥哥,可你却一昧指责妹妹。” 宋韶瞪圆了眼,最终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抽了谢惜漫一耳光。 谢惜漫头被打偏,右手抚上脸颊,气红了眼:“阿玉不是阿娘亲生的对吗?这件事哥哥与父亲也知晓对不对?所以你们才敢这样任意的践踏她,欺辱她?” 宋韶涨红了脸,骂道:“胡言乱语!” 谢惜漫流泪哽咽:“阿娘,我不知道你跟阿玉的父母什么仇怨,可她是无辜的,她从未对不起你什么,她唤了你十六年的母亲,你当真没有一点点心疼过,爱过她吗?” 语落,她咬紧嘴唇,跑出了房间。 谢惜漫离开后,宋韶垂下那只手颤了几颤,眼眶都不禁发红。 ** 夜静更深时分,何府东院的正房卧室内响起雀喧鸠聚的嘈杂声。 两名身着桓王府服饰的侍卫夜闯何府,直通何寿的卧室,房门用力推开,惊醒正在睡梦中的何寿与何夫人。 侍卫身姿凛然,冷脸吩咐:“传殿下命令,给何大人送几名美人聊以慰藉。” 何寿披着长衫下榻,面色震惊看着屋内形形色色的十几名姑娘。 侍卫该说的交代完,又叮嘱一句:“殿下仁慈,体恤何大人劳苦功高,身边也没个解语花陪伴在侧,这才赐给何大人一些姑娘们。殿下还吩咐,这些姑娘大人只可每日看着供着,不得触碰一分,得好生伺候,不得懈怠。” 语毕,两名侍卫转眼消失不见。 何夫人气急败坏从榻上下来,看着这满屋子的莺莺燕燕,气红了脸骂道:“何寿,老娘还没死,你竟然敢问摄政王要女人?” 何寿被吼声吓得背脊一缩,屋子里的姑娘私下交头接耳,无不用鄙夷的眼神看他。 “夫人,冤枉啊!我连妾室都只有两个,哪敢找殿下要女人?” “你这是嫌两个还少了?!” 何府大门外转角处,两名侍卫出现在杨海的跟前,回禀了方才了差事。 杨海颔首。 侧身看向深夜里灯笼点燃的何府,不由摇头惋惜,啧啧,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挑战殿下的权威。 还真当殿下是那等和善之人? 个个想在殿下身边安插人手,依靠那裙带关系捞点好处,殊不知殿下最厌恶陌生女子接近他。 杨海转念一想,近些日子那安阳侯府的谢三姑娘夜夜与殿下共寝…… 殿下待她十分温和,却也只字不提娶妻之事,不知想些什么。 总归殿下的心,海底针,他与严尘侍奉多年,都猜不透殿下的心思。 ** 夜里,谢惜玉侧卧于榻上,因身前有鞭痕腰后还有撞伤,便只能用这种睡姿。 魏陵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副美人侧卧的景象,青丝如云倾泻在榻,芙蓉面上略显苍白,额间密汗涔涔。 他缓缓走去,俯身靠近,见她眼睛紧闭,羽睫轻颤,面色痛苦难耐,倒是像极了他头疾发作的样子。 谢惜玉并未睡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太强烈了,倏然感觉到眼前一道阴影覆盖,她慢慢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平静的黑眸。 她动了动腿,想要起身,轻声唤:“殿下……” “不必起身,躺着吧。” “是。” 魏陵语毕,去了净室的浴池,一炷香后换了一身雪白寝衣进来。 他掀起锦衾躺了进去,谢惜玉不动声色地往里面靠,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魏陵侧卧,与她面对面,抬手撩了撩她额间凌乱的发丝,问道:“要我帮你报仇吗?” 谢惜玉楞了楞,旋即回道:“多谢殿下好意,还是不必了。” 虽说魏陵这个提议,她方才的确有些心动,可很快反应过来,魏陵与她无亲无故,为何要待她这般好? 就连从小将她养大的父母,都不会待她好。 父母。 谢惜玉想了想,眸光水润,小声询问:“殿下,我能在王府留几日吗?” 魏陵还没回答,她又急道:“就几日,我一定不会乱跑给殿下添麻烦的。” 怕他不应予,她右手情不自禁攥上他的衣襟,眼含期盼,好不可怜。 她扬起脸,楚楚可怜地看他,嗓音绵软,尾音拖得极长:“好么?” “好。”他道。 谢惜玉松了一口气,眸中含细碎的水光:“多谢殿下。” 她松开了攥住他衣襟的手,垂眸看着锦衾上的精致纹路,细小的声音呢喃:“殿下这样帮我,可因为跟殿下这般关系,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殿下了。” 魏陵问:“我们什么关系。” 她垂着眼,喃喃道:“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这些日子算是发现了,魏陵其实对她不感兴趣,可好像需要她陪他入睡,多次同床共枕,他亦从未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甚至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总是会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带她出来。 她应当是被逼迫了,可殿下又没有苛刻过她。 他帮了她,她很感激他,却也害怕他。 魏陵就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她苍白的脸色,装作没有听到那句话,没有作答。 在谢惜玉看不见的视角,他微眯着眸,眼底不似方才那般平淡温和,反蕴着刺骨的冷寒。 他的视线久久落在这张芙蓉面上,移不开。 许是身上的药起了作用,也没先前那般难受了,谢惜玉这才放下心来入睡。 昏暗室内,他抬手轻轻撩起她耳畔的碎发,冷声唤了声:“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再过几章就是兄妹了,摄政王即将进入疼妹,宠妹,护妹的环节。 呜呜,请问有人在看吗TvT
第20章 陇月阁 次日醒来,魏陵已不在房内。 飞攀端着一盆热水推门而入,对谢惜玉道:“谢姑娘,殿下上朝议事了,殿下吩咐,若是姑娘想做什么都可随意。” 昭兴帝尚在病中,现在朝政皆由魏陵代劳。 提起这个,谢惜玉忽然想起宋辰温,昨日听绿珠说,这几天起太子已经逐渐开始插手朝纲了。 绿珠很为她开心,若是宋辰温势力稳固,待她嫁入东宫,便可摆脱安阳侯府这个牢笼。 退婚的事,她得跟魏陵提一下,省的他贵人事忙给忘了。 谢惜玉从榻上起身,坐到梳妆台前任由飞攀为她打扮,飞攀梳髻手法十分熟稔,见她身手绝佳,还会伺候人,谢惜玉不由好奇,问:“飞攀,你一直都是桓王府的人吗?” 飞攀回道:“奴婢来自寒折谷。” 寒折谷?她怎从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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