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孙女送去,指不定就被君家那儿媳给养成什么样了,担心着万一也像她一样精神上出了问题做事极端可如何是好? 现在看她孙女过得安稳,成了大家闺秀,是京城有名的世家小姐,她可不愿打乱这现象。 她虽贪财,坏事也没少干,算不上什么善类,但活了大半辈子怎么着也是知是非的,如果可以,她倒是想协助官家将那些个没人性的绳之以法,可由不得她胡言乱语啊。 说出来,谁信?谁保她性命?谁又能护她孙女平安? 眼见有个侍卫已经上前拔剑作势真要割了她的舌头,琴嬷嬷这下是真怕了,佯装大哭地磕头求饶:“韩丞相,您就放过草民吧,草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刚才说的只是一时紧张嘴瓢,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一直等锋利的剑刃到了嘴边琴嬷嬷也愣是没说出半个字,也吵得人心烦,韩丞相头疼地甩了甩袖子,让人把琴嬷嬷带下去了。 摆明了就是死鸭子嘴硬,不到最后一刻甚至就算真到了威及性命的那一天也不会松口,看这琴嬷嬷也不是个生死不惧的,难不成是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韩文崇敛眸沉思。 蒋云以最快的速度将供词与证据还有结案文书一同呈递上去,没过多久骆府便乱作一团,只有太尉府还算违约风平浪静。 “骆大人,走一趟吧!” 骆子衡面上平静地淡定道:“这不是大理寺少卿蒋云蒋大人吗?在抚州时没能见到,怎的今日就轮到我要去大理寺了?瞧这架势,是铁了心要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押去了?” 对面一队精英部下整装待发,蒋云冷硬道:“有什么话,骆大人还是到了大理寺再说吧。” 招了下手,立即有两名部下出队左右站至骆子衡两侧,也并未上去就将人押住,骆子衡也是个识趣的,拂了拂衣袍冷哼一声起身自顾自地往外走。 蒋云习以为常地领着部下跟了上去,没有定论前,哪个不是这样? 皇宫御书房。 御啸天翻了翻手里的文书,“果然如煊儿所料,安县动乱确实有人从中作梗,好在查了,若是没查,得让这些人猖狂到几时!” 又定睛落在另一个赵西荣招供的名字,“有了当朝太尉的庇佑,怪不得能瞒天过海,不过这些证据最多只能将骆子衡拉下马,想要真正扳倒君先,还是不够,对了,还有那个上报消息的段志远,想必也脱不开干系,只是萧鸿飞已死,死无对证,他所说就算是假的也扯不到他身上,但也要让他脱层皮,回头你且告诉蒋云。” 朝中局势,谁与谁一边,蒋云不一定清楚。 李公公点头应下,却有些想不明白,往不好听了说,陛下这不就是乘着能人的步子看结果,对君太尉的所作所为作为龙椅上的掌权者自然不会一无所知,可即使是他这个常年伴在身边的,也不知为何陛下就是不主动出击,而是等着旁人寻着契机再助力。 就连乐安公主一事也是等了十年左右才乘着魏远山弟子找人检验金宁江水质的契机暗地安排了人将王驿推荐了过去助他东山再起。 当年确实没少费力调查,只是查无所获。 也许是察觉到李公公出神的疑惑表露,御啸天沉吟一声,靠在椅背上拍了拍扶手,朗声道:“是不是在疑惑朕为何容忍他们至今?” 李公公顿了顿,讨笑道:“是有些。” 或许是心情颇佳,御啸天也多说了些:“真要是独独只有君太尉也就罢了,可哪有这么简单?旁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李公公恍然大悟。 不过,纸包不住火,终有一日陛下还是会面对的。 这么一想,竟仿佛有历经千帆快要到达彼岸的释然,不仅仅是李公公,就连御啸天都有这样的感觉。 骆子衡也是个禁不住审的,去的时候正义凛然,现在已是蓬头垢面,全都供认不讳,甚至连段志远也给供出来了,偏偏事关君先的只字不提。 现如今骆府和段府皆已查封,太尉府也震荡不小,蒋云踱步在篝火燃燃的牢房,一旁是被绑在架子上脏乱虚弱的骆子衡,脸上带着血污。 “还指望君太尉救你呢?今日上朝我可是听说君太尉率先奏请将你立即斩首,以慰亡魂。” 话音刚落,骆子衡稳不住了,旋即又平静下来,“蒋大人为了让我供认君太尉都这般不择手段了吗?我说过了,君太尉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蒋云挑眉,“自欺欺人有意思吗?既然这样的话,那三日之后午门可就要多一颗脑袋了,圣上已经同意了君太尉的进言,于三日后的午时三刻将你斩首示众。” 骆子衡死命挣扎着束缚,“蒋云!你开什么玩笑?!安县动乱我已经说过了不只有我的安排,还有一队不知名的人马,圣上怎会轻易就判我死罪?!” 蒋云轻嗤,“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君太尉奏请的,圣上只是承意罢了。” 骆子衡慌了,“可有回旋的余地?”又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圣意已决,哪里还会有呢,那我的家人……?!” 然而蒋云却没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说辞:“骆大人还不清楚嘉宁律法吗?就算不提这个,冤有头债有主你总该听过的,若有隐情,惩治的自然就另有其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骆子衡额角青筋直跳,手握成拳,咬咬牙说道:“我说。” 又深知单凭安县一事并不足以让君先垮台,久与虎谋,君先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怎能不清楚? 让他了结王治,琴嬷嬷,赵西荣,若是出卖了君先来保骆家,先不说招不招来记恨,单凭他手里握着的把柄君先就不会放过他。 倒不如直接说了,说不定还能减罪,“安县动乱是我安排的,但并非是我指使的,如你所说,的确是君太尉,但议事都是我去太尉府面见,证据不足,不过还有一件事,事关重大,在我说出来之前,我希望蒋大人可以给我一个承诺,不然,横竖都是死,我又何必多那一嘴?”
第102章 离我远点儿 这件事他也算参与了,谋害公主可是死罪。 蒋云思考几许,斟酌道:“我自会同圣上禀报,你说就是。” 骆子衡也没什么顾虑了,“乐安公主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君先动的手脚,他只让我暗杀王治和琴嬷嬷,至于为什么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最多就算是知情不报。” 蒋云注意力都不在骆子衡后面的自我申辩,而是前面一句,本来王驿就在姜大将军和韩丞相的协助下准备翻案,这倒没什么惊奇的,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又是君先?! 这样一来,连私下调查都省了,翻案也可提上日程了,不过还是让他有些唏嘘,权臣高位,怎么就非要再生出这么多事端呢? 本是一朝元老,却罪责难逃。 “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骆子衡费了些脑筋才捋清楚当时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乐安公主与王治其实是两情相悦,两人吵了架,乐安公主去找熙贵妃诉苦,恰巧碰见了……这……” 不好,竟把中间这段事给捋没了,现在提及却想了起来,这要是说出来可就大动荡了啊! 蒋云拧眉,直接抽刀架在了骆子衡脖子上,“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吐干净了。” 骆子衡倒吸一口冷气,惊惧地盯着剑面上的反光一动不敢动,颤声道:“你先放下,不然我怕你一个激动手不稳。” 剑收得也快。 骆子衡舒了口气儿,一脸豁出去了的模样说道:“接下来我说的句句属实,都是君先让我暗杀琴嬷嬷时我留了个心眼问出来的。” 这才放心说道:“碰见了……大皇子服毒自尽,煊殿恰巧赶来,只是晚了一步,没能拦下,乐安公主惊吓之余就速速离开了皇宫,听说不仅毒没有被查出来,且诬陷说是被煊殿打得半死不活不治而亡,便急匆匆往皇宫赶来要为煊殿正名,又遇上了王治纠缠了几句,马车里茶水里其实有毒,和大皇子的是一样的。” “乐安公主一死,对君先来说可不就是一石二鸟,若不是熙贵妃以死相护,皇储之位也就只剩一个最佳人选了,又借王治之由趁机将矛头对准王驿,渔翁得利。” 听了这么多,蒋云感觉像是颠覆了自己的认知,负在身后的双手不住地摩挲着指节,面上尽量平静道:“这其中有你的主观猜测吧?再则,照你这么说,就算君太尉想顺势将罪名赖在煊殿身上,也不至于出此下策谋害公主吧?他又是如何得知乐安公主清楚此事且要去宫里作证呢?” 骆子衡摇摇头,“这还用主观猜测吗?其中的复杂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大皇子身边一直都有君太尉的人,发现乐安公主并不难,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说罢不由一滞,嘴角微抽地问道:“不对啊,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大皇子要服毒自尽?” 蒋云走了几步,淡声道:“办什么案子问什么话,我好奇你就知道吗?” 骆子衡沉默了,他还真不知道。 啧,头疼,跟数不清几条线组成的网一样,却又感觉清晰,好似只差一个线索便可串联起来。 该知会的蒋云也都知会过了,雷厉风行地又将骆子衡的供词追加呈递上去,大理寺的人很快就抵达了太尉府。 已经提前得知消息的君先一听骆子衡什么都供出来了不由气急败坏地摔了手边的茶盏,水花四溅。 起初君先还不认,直到蒋云在君府搜到一瓶被藏起来的粉末,彼时姜怀柔还没离开,也就帮着辨认了,经过好几名医师甚至是对毒颇有研究的能人齐力翻阅典籍搜寻判断,才断定此粉末就是青州的一种毒。 因其毒性剧烈,只要服用不消片刻就能夺人性命,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其与乐安公主当时的死状别无而异,再加上安县一事也是铁证如山,追杀王治和琴嬷嬷的手下也都捉拿归案,骆子衡与赵西荣两人的指控外加两人留了一手的密函也足以让君先坐视罪名,桩桩件件都对得上。 太尉府一朝查封,君先倒台,却无人求情,最后皇帝的旨意是将太尉府一众发配边疆赎罪,皇后也被牵连,最后自请出家修行,得以允准。 至于为什么没有落得满门抄斩,谁也不敢多问。 “陛下,煊殿到了。” 御啸天眉目松缓,沉吟片刻转过身坐下,看着稳步向这边走来站定的颀长身影说道:“看看吧,这么多年了,是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皇后,更对不起风儿。” 御景煊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御啸天,幽沉的目光落在李公公递过来的一封像是因为放的年份过久而有些潮气的信件,葱白的手指随意接过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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