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收起挤眉弄眼的表情,揉揉腮帮子。 这侄女小两口的小情趣,闹腾他啊! 他还是去找阿娆诉诉苦吧。 姜秉儿被这么扛着走,自觉没有面子,屁股挨到小榻时,立刻翻了个身背对云溪奉以示抗议。 怎么能把姜大姑娘扛着走呢? 云溪奉递过来一杯泡了大枣的茶。 姜秉儿接过来,小小声嘟囔了句:“我可是妻主,你这样我真没面子的。” 哪有赘婿敢这么对妻主的。 这要是放在他们老姜家…… 也的确不敢拿云将军怎么样。 姜秉儿瘪着嘴气鼓鼓喝了口枣茶。 这枣茶还不但是枣茶,里面还有当归黄芪枸杞。 这是云将军吩咐厨房每日给姜秉儿煮的茶,用来补一补气血。 “嗯。” 云溪奉自然听见了。 自家小妻主都这么说,他虚心受教。 “下次抱着。” 姜秉儿哼哼了声。到底没反抗。 抱着总比扛着强。 “非得找我,有事儿要说?” 姜秉儿可不觉她贪杯喝口酒能让云溪奉这么堵她。 或许一开始他会有些恼,想来找她,但是后边更多是两人相互闹呢。 今儿把姜二爷都堵在前厅不给他回来,以此让她出来找他,感觉不像是什么小事。 她还是这么敏锐。 云溪奉问她:“让二爷和甘厚谜接触,是你的意思?” 姜秉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甘厚谜是谁,等她想起来自家弟弟妹妹的先生姓甘,才明白这件事怎么回事。 她转过身来,捧着茶碗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不可以吗?” 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告诉云溪奉。 “我既然如今在京中,那我家老爷子的酒自然是要在京中开起铺子来的。我们家初来乍到难以敲开京中的门,得有个人引路。” 她补充道:“甘先生瞧着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应当是有门路的。更何况……弟弟妹妹的先生,有这层关系在,不用白不用嘛。” 云溪奉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微妙。 “不找我?” 放着自己家身为将军的夫君不用,绕远路去找甘家离家出走的五郎。 姜秉儿瞥了他一样,移开视线。 “这种事怎么好劳烦将军呢?” 云溪奉抿唇,心中有些烦闷。 他拖了个圆鼓凳来,坐在姜秉儿的对面。 “给我一个不劳烦我的理由。” 他眼神沉甸甸地。 “姜栖栖,你我夫妻,这种家事你不找我,绕开我是何意?” 姜秉儿听出云溪奉有些不高兴,她摩挲着茶碗,移开视线有些尴尬。 “将军本就繁忙,这种小事实在不需要将军操劳。” 能找甘先生,自然是因为甘先生是她周围所有人中最适合的了。 这种事动动脑袋想一下也知道呀。既然没有找他,他就不该问的。 这么一问,让她怎么回答? 云溪奉实在不懂。 姜秉儿能将自家弟弟妹妹的先生都利用起来,她是不会轻易放过能利用之人的。 这是她从小都会的。 她生得漂亮,嘴乖起来的时候没人能抵挡,觉着谁有用了,给点好处就能利用的毫无心理负担。 当年他不知道姜大姑娘漂亮的皮囊下是个小坏蛋时,也曾上过当。 姜秉儿避而不答。 “甘先生也很方便啊,小叔天天接送夏儿他们,顺手的事。” “我不顺?” 云溪奉越听姜秉儿这么遮掩,眉心微蹙,越觉着气不顺。 无论从身份上还是能给姜秉儿带来的利益上,他绝对是最佳人选。 放着最合适的他不用,转而去找一个需要拉关系谈利益的甘先生,这是姜大姑娘能做得出来的事吗? 姜秉儿这下不知道怎么说了,眨巴着眼支支吾吾的。 “……这姜家的事,我怎么安排都可以的吧。” 若是换做旁的,云溪奉就任由她糊弄过去了。 但是现在他想要一个答案。 看姜秉儿嘴这么硬,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告诉他的。 “甘厚谜是甘首辅的孙子。” 姜秉儿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瞪大了眼。 首辅的孙子! “他是甘首辅第五孙,二十岁时三元及第,本要拜天子门下,后来与家中闹翻,独自搬出来。” 云溪奉随口给姜秉儿说了下甘厚谜的情况。 “他父亲是吏部主事,之前参与了一些不正当的勾当里。”云溪奉轻描淡写告诉姜秉儿,“甘厚谜当年的状元有异,可能涉及到一些朝堂之上的事情。” 云溪奉这才露出自己的想法。 “若只是给幼童启蒙倒也无妨,可若是要走他的路子去立姜家的基业,不够干净。” 姜秉儿愣住了。 她到底生活在通城,周围来往的也都是商贾,怎么与人打交道,大家都是看的利益相关。到了京中她才知道,原来在利益之外,还要看看朝廷里的关系。 一不小心就会栽跟头。 她这算栽了吗? 也不算。 人家甘先生愿意因为酒和他们搭上关系,那是甘先生厚到,利用了甘先生的人际关系去做姜家的事,那也是姜家的本事。 但是这种看似简单的事情里,要是掺杂了徇私舞弊,被朝廷严查的案件里,那可是让人头疼。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被云溪奉注意到了啊。 姜秉儿松了口气,又有些为难。 她叹气。 “那甘先生的门路的确走不得。” 她有些苦恼地想,还能走谁的门路? 偌大的京城,想找一个合适的人选还真的很难啊。 云溪奉见姜秉儿都愁的皱起脸来,也不见得想要考虑他。 不由得有些气闷。 “姜栖栖,我是活人。” 忍不住提醒某人。 姜秉儿见他似乎是一定要一个答案的,犹豫了片刻,厚着脸将自己手中凉了的茶碗塞到他手中。 “替我换杯茶。” 就是不肯说。 云溪奉随手将茶碗放到一侧的茶几上,盯着榻上的姜秉儿看。 支摘窗开着,阳光倾斜撒入室中,榻上的小姑娘还伤着脚,侧着坐的姿势算得上收敛。 她手抵着唇,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云溪奉伸手捉住了她没有受伤的脚。 “你做什么?”姜秉儿忽地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在见云溪奉撩起她的绸裤,捏着她的脚踝似乎在比划什么时,更是无比紧张。 “逼供时,我会打断犯人的腿,从脚腕到膝盖,依次来。” 云将军兼职都司指挥使,看样子没少自己做一些事,他垂着眸,纤长的睫毛微颤。 他似乎很认真,手指在姜秉儿的脚腕上比划。 “你的脚骨很细,不需要工具就能捏断。” 姜秉儿脚踝很痒,却不敢动。她紧张地咬着下唇,手撑在榻上求饶。 “将军……” 她当然知道云溪奉不会捏断她的脚踝,但是这种她完全被掌握,失控又未知的紧张感,让她浑身紧绷。 云溪奉手上一顿。 他沉默片刻,继续将小姑娘的裙摆掀起。 绸裤往上推。 “让我看看你膝骨好不好捏。” 他的手顺着绸裤往上。 姜秉儿涨红了脸,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小腿。 将作怪的手牢牢捏住。 是她大意了。 云将军读书多,学得多,反应更是快,这样的他使起手段来,她一时间还跟不上。 “……不能找你。” 姜秉儿低着头,手隔着裙子和绸裤,被男人的手掌反握住了。 “为什么?” 云溪奉在等一个答案。 “你想呀,我姜家当年在通城也是有些名气的,若是让人知道你与通城姜家有关系……” 姜秉儿犹豫再三,抬起头来,她眼里似有一层水雾。 “那些人就知道你当年……了。” 知道如今身处高位的云溪奉当年有多狼狈。 她不想。 云溪奉别过头去,无声骂了一句自己。 他刚刚怎么敢这么吓唬她的。 从绸裤里抽出手,云溪奉替她撩开垂下的散发。 “……我错了。” 他果断认错:“不该吓你。” 姜秉儿没有被吓到,毕竟她知道云溪奉根本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被他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待过一次后,忽然就委屈了。 “……知错就好。” 云溪奉知错,不但知错,还主动替姜秉儿想法子。 “我刚刚怎么吓唬你的,你吓唬回来。” 姜秉儿猜云溪奉把自己当傻子逗呢。 她能吓唬得了云溪奉? 最后也只是气鼓鼓地别过头去。娇气地宣布。 “这几天我都不要理你了。” 云溪奉脸色一变。 还真是……让他心跳漏一拍的吓唬。 姜秉儿说到做到。 直接将云将军撵回将军府去,自己在家中逍遥自在。 虽然走不通甘先生的门路,但是姜二爷和甘先生一见如故,成为了极好的酒友,隔三差五也会一起出去喝酒,玩。回来时也会给姜秉儿说一声。 姜秉儿让姜二爷给甘先生送了坛酒去,就当之前没那回事。 又得撂下一段时间了。 姜秉儿仗着自己是受了伤的人,在家中算是什么都不管不问了。天天就是吃吃喝喝。 才半个月,最后姨娘忧心忡忡来找她,问她有没有觉着这几天的衣裳穿着有些紧了? 姜秉儿本就伤着脚不能动,天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她还天天吃膳后小食,外加一份夜宵,十来天的工夫,她之前的春衫穿着就有些紧绷了。 不单是紧绷,还有些短小。 她还不足十八,在长个子的时候。这几个月忽地窜了一截,又长了点个子。 从将军府拿来的都是之前做的春衫,新做的还没有到手。这给姜秉儿弄麻烦了,在家中的确可以不修边幅随意穿着,但是穿得紧绷她也不舒服。 她想给家里人做衣衫,姨娘和婶娘都自己做了,三个小的衣裳比谁的都多。而姜二爷已经两天不见人了。 崔文津……那就不管她的事儿了。 姜秉儿索性趁着脚已经能走一截路,带着小弗去垂柳河边的一家成衣铺子随意选了一身衣裳。 薄锦素罗,和寻常富庶人家的女孩儿没什么两样。 反正不在将军府,穿的随意些也无妨。 姜秉儿是这么想的。只是当她让小弗扶着她,慢悠悠沿着河边路往回家走时,发现自家所在的那条巷子停了有三四辆马车。光是陪同马车的随从侍女也有十来个人。 这都把她回去的路堵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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