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接过纸币, 又画了一副画面, 画上常二和一名男子对坐, 似乎在喝茶,两人之间的桌上摆着刚刚那个四方东西。小丫鬟指了指第二名男子,又指了指远处嘈乱的书房。 萧静看罢,道:“你是想说,常二与张清风喝茶时候,拿出来被你见到了。” 小丫鬟啊啊两声,重重点头。 燕然一拍脑袋:“哦,属下看出来了,王爷,这便是那个常二一直在找的文玺吧?” “常二可有说这东西有何用?”萧静又问。 小丫鬟依然点头,接过纸笔,在纸上画了一堆元宝。 燕然困惑:“是说它很值钱?” 小丫鬟似乎有些困惑,连忙摇头,想了想,飞快自啊纸上又添了一座山川一样的东西,将那文玺与山川之间连了道线。 萧静垂眸,瞬间便懂了。 “你是想说宝藏?亦或者是藏宝图?” 小丫鬟目光雀跃起来,她张口试图笨拙地模仿,发出了嘶哑的三个字声,虽然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只听语调,定是“藏宝图”三个字无疑了。 萧静将手中一叠纸张收起,示意小丫鬟退下。 待到亭子里只有他和燕然,萧静手指扣了扣石板桌面,低声道:“原来如此。” 燕然不解:“王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萧静问:“你还记得江南道清荷庄的原主人,二十多年前的巨贾梅雁栖吗?” “属下记得,可这与梅雁栖有何关系?” 萧静沉声道:“梅家富贵泼天,倾倒得那样之快,可梅家的巨额财产去向却无人知晓。马家倒后,江南道有几位老辈说书人披露,当年正是马世俊的爹马奎峰伙同他人害了梅家,分走了梅家的部分财产。” “部分财产?” “梅雁栖当年富可敌国,江南道那边一直有传言,说是梅家的财富便已被梅雁栖早早藏了起来。” 燕然点点头:“常二一直在找梅雁栖藏起来的财富?可他是如何笃定梅雁栖还有其他财产的?” “‘马奎峰引狼入室、使得梅家上下一百七十多号性命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这是江南道一些说书人的原话,”萧静沉吟道,“常二此前在江南道如鱼得水,在京城做个小厮亦是挥霍无度,他一届召南人,若无大量钱财托底,哪能在大魏几地来得如此畅行无阻?” “王爷此话有理。” 萧静哂笑一声,道:“你说,有无一种可能,这个常二便是当年那只被马奎峰引进梅家的狼?” 燕然惊愕一瞬,随即点头:“这个常二参与的可能性非是没有。” 萧静道:“不止常二,就连张清风说不定也跟着分了一杯羹。” 当年“两袖清风大学士”的名号由来,一是张清风经营的清正形象,二便是张清风自小家贫,两袖里除了清风也没别的。不然他也做不出为了一官半职,便将自己亲妹妹塞给二皇兄当小妾的事儿来的。 可萧静记得,当年他还未离京之时,张清风就已经住上了豪阔府邸。此前萧静以为是二皇兄赏赐,现在想来,二皇兄后来对张清霜喜爱淡了,连带着亲儿子萧胤也不怎么看得入眼了,又怎么可能给张清霜的哥哥张清风赏赐宅子? 毕竟只是皇子小妾的兄弟,那时的张清风可不敢枉攀二皇子的小舅子身份。 “王爷的意思是,这个文玺与梅家的藏宝图有关?”燕然挠头,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可这文玺是不是前朝的吗?梅雁栖怎么会与前朝有关?” 所有线头都缠在一起,萧静也觉得颇为扑朔迷离。 “张清风已经清场,接下来就要提防这个常二了,此人能在我金鳞甲里安插暗线,绝对还有后手,”萧静起身,看见张清风被巡捕营的人马押着离开小院,对方发丝已经乱了,狼狈不堪,再无往日那般儒雅清和的气度,他沉吟道,“不论真相如何,总会有解开的那一天。” 萧静站起身,道,“去看看,张艺蓉是不是不在府里了。” 没一会,一位金鳞甲走了过来:“启禀王爷,属下们寻遍了张府上下,唯独不见张艺蓉的身影。” 萧静已经朝外走去,道:“不必寻了,张艺蓉应该跟着常二跑了。” 燕然跟在身后,这才懂恍然大悟刚才那小丫鬟第一幅画上背着包袱的女子大抵便是张艺蓉了。 他心中腹诽,张府出事,张艺蓉第一个先跑路,也不管自己亲爹的死活了。再说,常二都能当张艺蓉的爹了吧?啧啧…… 福公公从远处走来,见了萧静,恭敬道:“王爷,奴才这就回宫给皇上复命去了。” 萧静眼神不辨喜怒,淡淡道:“辛苦福公公记得同太后娘娘说一声,她侄女张艺蓉跟人跑了。” 福公公心中叫苦。皇上一早命北疆王来张府抓人,太后娘娘却忽然驾到,言语间不信任北疆王,皇上便派自己一同前往。好在北疆王倒也没为难自己,福公公听得这话,知道北疆王是故意刺太后,只得面上讪笑:“奴才记得,王爷放心!”又问,“王爷还回宫么?” 萧静道:“本王还有要事。” 福公公立刻躬身:“王爷要事当紧,奴才不打扰了。”说着,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远处赵迦走了过来:“王爷,张府上下,唯独不见了张艺蓉。” 萧静道:“全力搜捕常二那厮,张艺蓉不必在意。” “是!” 赵迦领命也走了。 萧静走出张府,日头正高,张府外远远围了一些百姓,瞧着张府的动静,指指点点。萧静坐进马车,冷眼看着张府大门被巡捕营贴了封条。 半晌,他放下手中窗纱,嘱咐车架上燕然道:“去无恙阁。” 这就是王爷的要事……燕然称是,催马行进。 无恙阁这会来瞧病的人不多,萧静迈进屋,周正慌张迎上来行礼:“见过王爷,王爷怎么来了?” 他这一跪,一屋子人都跟着跪了下去。 萧静道:“庆慈呢?本王找她有要事。” 周正忙指了指楼梯,道:“东家在楼上,小的这就去叫她下来。” 萧静一摆手:“不必,本王自己上去找她即可。”说着,回看一眼燕然,施施然上了楼。 燕然横刀跨马站在楼梯口,道:“该忙什么忙什么。” “哦哦……”周正转身,挥挥手,“王爷和善,都别跪了。” 萧静拐上二楼,楼下的声音渐渐弱了。他竖起耳朵,在二楼看了一圈,并没发现庆慈身影,于是抬脚往三楼走去。走到一半,芳草嬉笑的声音传来:“……姑娘这手平日里缝伤口倒是麻利,怎么缝个布条这手立马变成了木头……” 庆慈声音带着怒:“这布条能跟皮肉一样吗?皮肉有韧度,布条这样软,谁能捏的住?” 芳草哎呦一声:“姑娘可快别说了,也忒渗人了……” 庆慈哼了一声,似乎在耍赖:“不练了,根本用不上……有这个功夫制两颗药丸也好……” “怎么用不上?”芳草急了,“哪个新娘子的嫁衣不是自己绣啊?” 萧静本来便放缓的脚步,闻言干脆止住了。他站在楼梯拐角,望向三楼处。 只听庆慈笑嘻嘻的声音传来道:“我又没说要嫁人……” 萧静眉梢一挑。 芳草似乎暴怒了起来,老妈子一样忙堵庆慈的嘴:“哎哟喂,姑娘都同王爷那样了,还说不嫁人?这话是大姑娘能说的吗?” 只听庆慈困惑道:“啊?我同王爷哪样了?” 芳草瞬间没了声音。 萧静失笑,抬手扶额,颇为无奈。庆慈这丫头,看来是把芳草给问着了。 楼上主仆没了声音,萧静又故意等了等,随即抬脚,发出声响。 “谁?”楼上芳草回头,走了过来,一见萧静赫然站在楼梯处,吓得脸都白了,连礼都忘了行,“王爷?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庆慈也走了过来,她站在楼梯上,望向眼下萧静。 两人目光对视,都没说话。 “见过王爷,”庆慈倒还沉着,轻声问,“王爷何时来的?” 萧静唇角勾起。 “便是庆神医说不打算嫁人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五点爬起来码字,六点接到通知,一会得下楼小区排队核酸,先发出来这些,剩下两千多字晚会补上哈~ * 最新:排队也在码字……审核过了,再更新一次,还剩几百字……强迫症真的好烦啊啊啊啊啊 最最新:补完了,还没轮到我……好不容易又排了这么久也不好走,折磨_(:з」∠)_
第111章 人物 ◎是想玩弄本王感情不成?◎ 芳草最先反应过来。 “王爷同姑娘说话吧, 奴婢退下了,有事叫奴婢就好。”芳草快速说完,冲萧静补了个躬身礼,贴着墙角, 匆匆下了楼。 萧静则抬脚, 走了上来。这个三楼的候诊区域比上次来,多了许多家具摆件, 还有专门给孩童坐的小一些的带围栏的椅子, 东边墙角一个柜子上还有供孩童玩的竹制玩具。 萧静看在眼里, 不由佩服庆慈倒是想得周到。 庆慈一直瞧着萧静,见他视线在大厅环视一圈之后, 终于落在自己脸上。庆慈连忙挤出一朵灿烂的笑:“王爷,这里是不是比上次看又好了很多?” 萧静嗯了一声,淡声道:“你把心思全都用在这里,自然会越来越好。” 这话怎么听出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庆慈眨眨眼, 讪笑:“倒也没有把所有心思都用在这。” “哦?”萧静的脸没什么表情, 看她的眼神也很平静,“那还用在哪了?” 庆慈咬了咬嘴唇, 看他, 犹豫道:“还用在……思念王爷了?” 疑问的语气,毫不掩饰的试探, 是想了解这类情话能否打动自己,更是想娇娇地糊弄过去。 萧静垂眸。庆慈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 正认真看着自己, 忽闪双眼带着长长乌睫扑闪, 似乎在说“我这样回答王爷还不满意吗”…… 满意吗?太敷衍了。可即便如此, 萧静也不得不承认, 光是庆慈直白说出会思念自己的话来,已经令他心中的不快散了一半。 于是萧静低笑一声:“你当本王是只猫儿,逗一逗就可以了?” 庆慈心中小算盘被戳破,不好意思起来,她撅起嘴,小声嘟囔道:“明明是王爷先偷听。” “偷听是本王不对,”萧静嗤笑,“但庆神医都同本王都那样了,还不打算嫁人,是想玩弄本王感情不成?” “我同王爷哪样了啊?”庆慈捂嘴笑起来,“王爷还好意思说我?明明是王爷把我当只猫儿来捉弄。” 萧静抬手戳了戳她笑得鼓鼓的腮,道:“你要是有猫儿哪样乖巧便好了,”他又指了指一旁桌上小竹筐里的布匹针线,问,“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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