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多不好意思呀……”庆慈嘴上说着,已经挑出一副翠绿玛瑙耳环,利索给自己戴上了,她晃晃脑袋,笑得不见眼只见牙,问,“王爷,好看吗?” 萧静抬起眼眸,看她一脸纯真凑过来求夸奖。他上下打量一番,轻笑一声:“本王眼光不错,这耳环衬得你面目都没先前那么刁蛮了。” “王爷说什么呢,我哪里刁蛮了?”庆慈鼓鼓脸颊,不大乐意,“我师父一直说我是谷里最可爱的弟子呢!” 萧静又轻笑一声,泼她冷水:“丹拂子那老头的话,听一半便罢。” “我师父才五十多岁,哪里就成老头了?”庆慈眨眨眼,八卦道,“王爷,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您是不是认识我师父呀?” 萧静道:“你进京历练不就是为了回去当谷主么?你以为你师父当年又是怎么坐上谷主之位的?” “我是想当谷主,但也不是非当不可,若是其他师兄师姐比我做出更大成绩,那就他们来当,”庆慈有些不以为然,又反应过来,“这么说,我师父当年历练的时候给王爷您治过病?” “不是本王,”萧静道,“是先皇。” 先皇?那便是萧静的父皇了。 “王爷,先皇是得了什么病啊?”庆慈好奇问道。 萧静道:“先皇幼时高热,留下了肺症,闷咳十几年,每年反复发作,导致身体一直不大好。丹拂子揭了皇榜,进东宫给先皇治了肺病。那时候本王不过四岁,第一次见你师父还是在大皇子儿子的满月宴上。” “啊?和悦公主上头还有个哥哥的吗?” 萧静作为小叔叔,就比小侄子就大四岁?庆慈转念一想,大概后宫妃子多了就是这样,皇帝老子生,皇子们也生,这辈分可不就拉开了? 庆慈心里腹诽,这一比较,北疆王姻缘方面也落后太多了。 萧静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斜觑过来,道:“大皇子和其儿子后来皆坠马死了,非是指前太子萧钧。” 庆慈被这关系弄的有点懵:“那前太子萧钧是先皇后的第几个孩子?” “先皇后往后再也没有生育过孩子,”萧静似乎不愿再谈,“前太子萧钧是珍太妃所出。” 原来先皇后再也没有孩子了…… 想到前太子萧钧,庆慈始终觉得蹊跷——先皇后的大皇子死了,太子之位落在了萧钧头上,只要萧钧低调慎行,保住小命,早晚都能坐上那位置,却忽然执意起兵谋反,狠心毒杀亲生父皇和一众兄弟——如此行事,真的是想当皇帝想得急不可耐了吗? 庆慈脑海浮现萧鸾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心中隐隐觉得有关前太子谋反一事,似乎另有隐情。 不过那确实不是她能关心的了的。 庆慈压下所有疑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王爷,咱们这次留在灵州到底在等什么?” 听萧静与万芳年的对话,之前丢了的那五十万两银子,王爷似乎同意就此揭过了。若果真如此,薛大人被害案和丢银子案皆不了了之,那这一趟江南之行,实在有些虎头蛇尾。 萧静反问道:“你自诩幼时药王谷里上树摸鸟,下河捉鱼,颇有经验,难道不知提前做陷阱、下饵料更容易事半功倍么?” 这么一解释,庆慈哪里还不明白,王爷这是准备在艺州、屏州和筠州的三位知州过来灵州时候来个一网打尽、瓮中捉鳖? 这倒是省得一州一州地找把柄了,不过庆慈有一点也没想明白:“万一他们拿得出银子呢?” 萧静承诺见到五十万两银子就回京……若是四州凑出这五十万两来,届时该怎么办?真的就不计较了?薛大人这可就白死了…… 萧静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他们当然拿得出,五十万两对他们江南四州来说,不过尔尔。只可惜,‘不患寡而患不均’,艺州人口只有筠州人口一半;灵州多山,耕地面积仅有筠州的三分之一,而屏州虽然人口与筠州相当、耕地面积也与筠州不相上下,可屏州地处江南道西南内陆,完全不与运河主道挨边。若是让这四州平摊修河道的五十万两,你觉得灵州、艺州和屏州会不会爽快答应掏银子?而银子明明丢在了灵州地界,你猜筠州又心甘情愿当这个冤大头吗?” “多少银子他们都拿得出,”萧静幽幽叹一声,重新看回书册,“可惜,他们不会拿。” 作者有话说: 北疆王姻缘方面确实落后太多了,女鹅加油,靠你了 ————求评论、求收藏————
第49章 美人 ◎你看燕然高兴地都笑了◎ 万芳年的书信今日从灵州发出, 估摸着其他三州接到也得在两日以后,纵然再快马加鞭,想来几位知州齐聚灵州,也得是五日以后了。 既然预知过几日四家知州要撕破脸, 庆慈觉得还是要提前防备些为妙。 “王爷, 可需要咱们这边提前布置什么?” 萧静觑她一眼:“你当会出现什么血雨腥风的场面?” 庆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她还真那么想的。 “若是那样, 本王倒好处理了, ”萧静似乎也很遗憾, 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互相扯皮、推卸责任罢了。” 萧静说着, 将手中书卷放下,抬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疲惫。庆慈看在眼里,灵机一动, 殷勤道:“王爷, 要不我给您捏捏肩膀吧?我们药王谷有一种推拿术,于松缓肌肉、释放疲劳方面颇有良效。” 萧静挑挑眉, 看了看庆慈一双纤纤小手, 淡声道:“你这手劲只能捏蚂蚁吧?” 嘿,竟然看不起药王谷的推拿术?纵然对方是北疆王, 庆慈也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维护药王谷的尊严。 她捏着自己的手指,皮笑肉不笑:“王爷, 您尽可以试过后再笑话我。” 见庆慈一副笑里藏刀、秋后算账的模样, 萧静心觉好笑, 索性将书丢在一边, 整个人转过身平躺了下来, 撩起眼皮,问:“这样?” 庆慈难得使唤他:“须得趴着。” 萧静便翻了个身,趴了下来。他身量太长,美人榻长度本来只到他的膝盖,刚刚侧躺着曲起腿还不觉得什么,这样一趴,萧静立刻没了搁腿的地儿。 庆慈又使唤他:“这儿太窄了,得去床上。” 她话音刚落,门外燕然刚刚踏进来的一只脚顿时收了回去,可他动静太大,屋内二人都看了过来。 燕然只瞟见自家王爷已经趴在了美人榻上,立刻垂头道:“属下什么也没看到!” 庆慈:“……” 萧静轻咳一声,浓眉蹙起:“何事?” 燕然瞟一眼庆慈,道:“王爷,万大人给您送来了些……东西,属下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 萧静见他支支吾吾,心头不悦,斥责道:“扭捏什么?是何什么东西,给本王说清楚了。” “是!”燕然一字一字道,“万大人说担心王爷无聊,给王爷送了一对江南美人解闷儿。” 他话音一落,萧静和庆慈便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庆慈一怔,以为萧静要起身,立刻站直了身子,后退到一旁,微微一笑:“既然王爷有事要忙,那推拿之事以后再说,我便先退下了。” 说完,她礼了一礼,便垂头出去了。 萧静望着她的裙裾一角倏忽消失在门边,嘴角微抿,慢慢坐起了身。 燕然还在门口,瓮声道:“王爷,这江南美人,您打算接着吗?” 萧静凉凉看他一眼:“不如你接吧。” 燕然大惊:“王爷,您莫不是在同属下开玩笑吧?” “知道还问?”说着,一本书直直砸了过来,“给本王哪来的送哪去!” “是……”燕然没敢躲,那本书就砸在了他脑袋上,他忍不住哎呦一声,连忙将书捡起,拍了拍,小心搁在一旁博古架上,赔笑道,“王爷息怒。” “还不快去?”萧静阴测测道。 燕然抬眸,这才见萧静眼神不耐极了,他吓一跳:“属下这就去!”说完,飞也似的跑开了。 萧静发了一通邪火,心头这才缓了缓。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恰好看到庆慈的身影从书阁出来。 只见她快步走出繁思小院,站在路口,昂着脑袋,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思索该去哪里。过了一会,她似乎又耷拉了下肩膀,也不看路了,随意选了条靠近雁栖湖的步道,慢慢走远了。 萧静站得高,望得远,大半个清荷庄的景色都能收入眼底。庆慈孤单薄弱的身影化为阔大背景里的一个移动小点,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萧静定定站了好一会,才回到书阁。他重新躺回美人榻,随意翻起一本书,看了两页,可眼前一行行墨字好似也成了一个个移动的小点,扰得他心浮气躁。 好半晌,萧静目光终于阴沉下来,啪嗒一声,手中的这本书也掉在一旁。 庆慈独自在清荷庄溜达了一个下午,走得腿肚子都酸胀了,到了晚上,终于摸到了厨房。万芳年走得时候,留下了专门伺候起居的婆子,还说给萧静一行请了酒楼的大厨。 化悲痛为食欲才是正解。庆慈不想去繁思院找萧静一道吃饭,就一个人摸到了离厨房最近的花厅。 谁知一进门,便看见萧静大马金刀坐在桌边,似在等人,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好菜,还有一壶酒。 王爷他……不是在等自己吧?庆慈心中迟疑,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去。 萧静早就听见庆慈的脚步声,见对方明明看见自己,却立刻缩回了脑袋躲了起来,心中大为光火:“磨蹭什么?还不进来?” 庆慈咬咬唇,终于又伸出了头。只见灼灼灯光下,萧静坐在上首,目光更为灼灼。燕然木头桩子一样,面无表情杵在角落。 庆慈压下所有复杂的心思,冲萧静笑笑:“王爷,您是在叫我啊?” “不叫你叫谁?”萧静下巴一点,口气有些硬,“还不过来吃饭。” “哦。”庆慈脸上挤出微笑,慢慢踱到桌边,捡了个不远不近的座位坐下,目光落在眼前的佳肴上,立刻叹道:“哇,这么多好吃的。” 萧静凤目微眯,在一旁观她神色好似如常,就像无事发生一般,一下午烦闷的心情顷刻被捋平大半,但同时,心底似乎又起了一股新的暗恼——他还心心念念等着这人回来给他推拿,结果这丫头疯玩一下午,真是够没心没肺地。 “吃吧。” 萧静动了筷子,庆慈这才高兴地唔了一声,兴致勃勃地夹向了面前一道蜜汁莲藕。 “好吃的,王爷,您也尝尝。”庆慈眼睛晶亮,努力让自己表情真诚。 萧静看她灿灿笑脸,心里又熨帖三分。 “下午去哪了?”他问。 庆慈嘿嘿一笑:“就是随处看了看,清荷庄风景很好,很多地方都很好玩。” 萧静颔首,拿起酒壶,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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