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被九足虫咬根本不会毒发,云墨却丝毫不怀疑被骗,最大的原因便是他认识九足虫,了解九足虫的毒性,知道被咬了只有乖乖听话,才能活命,所以才会在傍晚就着手下泻药,才会在那人来敲门警告后便立刻褪去了心中犹豫,狠心在茶水里下了叠翠。 她想通了这些,立刻点头赞同:“王爷说的没错,云墨很有可能是召南人。” 薛博之在一旁静静听着。小厮说的内容他之前已经听人提过,听庆慈说是什么虫他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萧静和庆慈二人语气肯定地说云墨是召南人,薛博之浑身一抖,差点没站稳。 “王爷如何得知云墨是召南人?”薛博之有些慌了。 召南与大魏这些年边疆处一直偶有摩擦,江恩侯府的李风年和长子一同驻军的繁州,便是与召南国接壤的大魏州府,这些年两境一直关系紧张。 若云墨真是召南人,那这便是召南细作杀害了当朝节度使,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庆慈张口欲解释,萧静抬手止住她,对薛博之道:“今日之事薛大公子务必告诫下人,勿要对外宣扬。且有些事情目前你知晓不但毫无益处,反而会害了你。” 薛博之本来就性子柔弱,立刻就听进了萧静的话,躬身道:“多谢王爷指点,下官明白。” 萧静倒是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换了副安慰口吻,道:“本王年幼刚从军那会,还做过薛将军的副将,一直以来都十分敬仰薛将军刚正不阿的秉性。本王会上道折子,奏请陛下为薛将军拟封谥号,薛大公子节哀顺变吧。” 薛博之被萧静说得眼睛发红,赶紧拜谢:“下官多谢王爷,有王爷这番话,想来家父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出了薛府,二人坐进马车。 庆慈靠着车厢壁,有些遗憾,有些气愤,也有些自责:“竟然又是九足虫!”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真没想到云墨是召南人!” 云墨是九足虫毒发身亡的,他乖乖听了那人的话,杀了薛忠明,却依然没有拿到解药。 可自己明明都制出来九足虫的解药了! 萧静看着庆慈愤恨的小脸,安抚道:“与你无关,那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云墨活。” 庆慈叹息:“是啊,恐怕云墨也猜到了这一点。他不得不杀了薛忠明,但是又担心自己或许会白白牺牲,所以才在薛忠明尸体上补了那暴露身份的一刀……只可惜当时我没能想那么远……” 萧静目光沉静,看着她道:“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莫要自责。” 庆慈冲他无力笑笑,点点头,不说话了。 没想到转了一大圈,竟然又同九足虫和召南国有了联系,联想到萧静今日那句“觉得有只暗手一直在江南道各地四处拱火”…… 如果萧静的直觉没有错,那这人是只在江南道各地四处拱火吗? 不,这人应当想把整个大魏搅得地覆天翻才是吧……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一切似乎愈发破朔迷离起来。 庆然怔怔坐在马车内,听头顶一声夜鸮掠翅飞过,没来由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说: 希望没有写得太烂,以至于让大家看不懂 ( ̄▽ ̄)~* 另外,好像分成京城卷、江南卷这样的展开比较好。只是我后台还不会弄,等我研究了试试再加上。 ——————好久没有求收藏了和评论了,今天再来嚎一嗓子—————— 注:国子监博士,正五品上。掌教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为生者——来自百度。 注:夜鸮:即猫头鹰。
第65章 水神 ◎王爷小心!◎ 天刚微亮。 筠州衙门后院一片宁静。 外间小榻上, 芳草迷迷糊糊睁开眼,爬起来点了烛火,轻轻捧着进了内室。一进屋,她就看见庆慈披着白色薄衫, 正坐在榻上发呆。 昏暗的光线下, 少女乌黑的长发披着,搭在瘦弱的肩头, 秀美的脸蛋一半隐没在床帐的阴影里。 或许是芳草脚步太轻, 庆慈目光呆呆放空, 不知落在床角虚空的何处,丝毫没有察觉。 “姑娘怎么醒这样早?”芳草揉了揉眼, 将烛台搁在桌上。 庆慈这才回过神,扭过正脸,又往前倾了倾身子,一张皎月般的面庞从床帐子里完全露出来。 她见了芳草, 冲她一笑, 梨涡浅浅:“做了个梦,忽然就醒了, 这会拼命回想, 却怎么也想不到梦到了什么。” 芳草仔细瞧她。昨天晚上已经不早了,王爷和姑娘还着急忙慌地同乘一辆马车出去了, 等来夜深归来之时,姑娘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芳草道:“姑娘昨晚回来瞧着心情就不大好。” 确实好不起来啊……庆慈叹口气, 忽然问她:“芳草, 你来的时间不长, 可能比我看得清醒些, 我便问你啊, 你觉得咱们身边这些跟着王爷的人里,何人看起来不大正常?” 芳草困惑:“不大正常?奴婢看大家都挺正常的啊。” 都挺正常么?其实之前庆慈也这么觉得,但经过昨夜云墨身份一事,她已经丝毫不怀疑萧静和自己身边潜伏着细作的可能了。 “那你觉得咱们身边有没有看起来与别人格格不入,又或者表现异于往常的那种人呢?”她换了种问法。 芳草认真想了想,迷茫摇头:“好像也没有。” 庆慈有些丧气,不过转念一想,芳草才来自己身边几天,怎么可能了解细致身边的情况。再说金鳞甲和萧静都没发现这细作的身份,芳草一个小丫头又如何得知。 若真是被芳草看出来,这细作真的可以去跳运河了。 二人又捡了些话说了,均再无睡意。见天色破晓,庆慈便收拾着起身了。 芳草帮着打来水洗漱,收拾一通后,转身见庆慈坐在镜子前,连忙上前接过庆慈手中的梳子,道:“奴婢来吧。” 庆慈正好向来懒得摆弄,她索性放松了身子,完全交给芳草,只盯着镜子里的人笑:“多谢芳草。” 芳草抿唇,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说完打量庆慈的脸庞,忍不住夸赞道,“姑娘长得真好看,难怪王爷对姑娘另眼相待。” 庆慈被她夸得心花怒放,又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摸摸鼻子,装模作样道:“本姑娘既既聪慧又医术厉害,如此人才,世间少见,王爷自然要对我另眼相待嘛。” 芳草闻言忍俊不禁,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三下五除二便给庆慈挽了个赏心悦目的发髻。 “姑娘瞧瞧,可喜欢?” “这是……”庆慈定定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渐渐有些惊讶,正欲开口,燕然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只听他沉声道:“庆姑娘,王爷让你立刻过来前厅一趟。” 庆慈只得连忙起身,对芳草抛下一句:“我先去王爷那里啊。”便跟着燕然走了。 衙门前厅里,萧静身着紫色蟒袍,蹲然坐在上首,架势赫赫,不怒自威。郑辽辉站在下侧。厅堂外则恭敬站着筠州下设机构的各处小官小吏。 众人远远见燕然领着一位明媚少女从后宅月洞门绕走至院中,纷纷上前两步,低声行礼;“庆姑娘好。” 众人乍然出声,倒是把垂头想事情的庆慈吓了一跳。 “见过诸位大人……”她反应过来,连忙给众人回礼,抬眸扫了一眼,竟一个也不认识。面对众人复杂的目光,她抬手指了指前厅里,干笑两声,“诸位大人见谅,我便先进去了,王爷叫我呢……” 众人纷纷面露和善,说着无妨,恭敬目送庆慈离开。 庆慈转过脸,立刻苦着脸吐了吐舌头,她本来一路揣了心事,被刚刚这群当官的一闹腾,弄得脑子都有点懵。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进了厅堂,萧静抬眼看来:“你来了?” 他视线先在庆慈今日精心打扮的发髻上逗留一瞬,慢声道:“仵作已经验过四位前任知州的尸体,均是憋呛窒息而亡。另外,四人身上衣物沾染了桐油,是致人死亡的关键助燃物质。至于这好端端地牢中为何会出现桐油,目前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郑辽辉闻言,一脸愧色:“是下官无能,还望王爷赎罪!” 庆慈疑惑问:“那院中大人们是……” 郑辽辉忙解释道:“庆姑娘有所不知,今日正是筠州本地的水神节,往日均是本地知州和众同僚同往河道参加祭祀仪式。今次恰巧王爷人在筠州,自然是由王爷做祭祀主理人,我等陪同王爷前去便好。” 庆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水神节,不由来了兴趣。 “王爷,那您叫我来是……” 萧静道:“上次不是闹着想去河道看看?” 郑辽辉还在跟前,庆慈闻言大窘:“我哪有闹?” 都不告而别了还嘴硬……萧静打断她:“想不想去?” 庆慈立马凑上前,小脸挤出一朵真诚的笑,厚着脸皮道:“想去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筠州衙门出发,往河道赶去。 萧静自然又与庆慈一车。他望着一路雀跃的庆慈,视线再度转到她的发髻上。 “今日谁给你梳发的?”他问,“跟那次你在王府梳得有点相像。” 庆慈这才猛然想起,她摸摸自己的发髻,神秘兮兮问:“王爷,您知道我这个发髻叫什么吗?” 萧静淡笑:“洗耳恭听。” “叫‘灵山髻’,还是之前您王府上的小丫鬟告诉我的,说这可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们最爱梳的发髻呢,”庆慈啧啧一声,“王爷,您说芳草一个清潭县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怎么会如此熟练地梳这个发髻呢?” 萧静眯了眯眼:“你怀疑芳草?” 庆慈见他误会,忙摇头道:“这孩子哪有当细作的本事,被燕然高声说了两句,立马吓得跟老鼠见猫一样,恨不得躲着燕然走。” 她酝酿了下措辞:“就是觉得这孩子身上可能也有点故事。” 转眼便轮到自己拥有了一位神秘的下人,这不得不令她联想到云墨的故事,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萧静颔首:“本王会让金鳞甲调查。” 说话间,大队伍来到运河河道。 河道前的空地地势低缓,一旁已经挤满了观看祭祀仪式的老百姓。众人见一位身着蟒袍的年轻男人从马车上下来,立刻跪了乌泱泱一大片。 “见过北疆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庆慈有点慌神,连忙跟着跪了下去,山呼海啸般的声浪震荡在耳畔。 她不由偷偷抬眸去看萧静。 眼下这个众人皆跪、唯独萧静一人站着受拜的场景,着实令人震撼。庆慈怔怔望着远处那道紫色身影,那身蟒袍上的金绣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衬得萧静天潢贵胄骨子里的矜贵愈发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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