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韫一直觉得女子哭哭啼啼,只会惹人厌烦,心尖生恶。 眼下沈辞宁闹腾,他却觉得生动有趣,落在他肩骨上的拳头,越重竟然觉得越舒服。 他还笑,沈辞宁打累了,停下来的片刻见到男人的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似乎方才她的奋力反驳对他而言,毫无威胁。 她低头就咬在男人的肩骨处,用尽全力很快便尝到了腥甜,沈辞宁顿住,垂眼见猩红。 她住口往后拉开距离。 严韫见到她的粉唇上染上了血,宛若上好的胭脂,他擒拿住少女的下巴,低头就覆了下去。 沈辞宁瞪大眼睛,她两只手被抵在中间,细腰也被他的大掌给控住,偏脸也不及,他的另一只手穿插入她的发间。 就这样不知凶猛地亲了多久,沈辞宁要咬他,严韫一直闪躲,她气急了,追着来赶去,在寂静幽深的客厢房,发出啧啧啧的响声。 等到沈辞宁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严韫见她败落,刻意停下,沈辞宁逮住了机会,用力咬在他的舌尖。 分开之时,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下手极重,就连掌心都在隐隐发麻甚至颤抖。 借助月光看到了严韫俊脸上浮起了明显的小巴掌印,他的嘴角有血迹,眼尾也红。 本该是狼狈的样子,在他的脸庞上竟然让人觉得有种肆虐过后不可言说的美感。 沈辞宁的气还没有消,严韫伸手过来时,她以为严韫又要做什么,换了一只手又给他一个巴掌,下手十分重,比刚刚都要重,她的掌心好疼。 男人的脸被打侧了过去,良久之后,他转了过来,手伸到她的肩头,沈辞宁以为他会怒气横生,掐死她或者折断她的脖颈。 不料,他只是沉默地给她整理衣衫,帮她凌乱的衣裙给整理好,抱着她起身,拧了帕子给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不仅如此甚至为她挽了发髻,没有用掉落的发簪,而是从袖口中新拿出来的一支。 又拿出了药膏,给她擦掌心,沈辞宁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在男人的动作之下,她就像是被他牵住的木偶,不知该如何动作,脑中只盘踞着一个疑问,严韫没有生气? 被她气盛之下打了两个巴掌,居然没有生气,还给她整理收拾。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药膏抹上去后,火辣辣的掌心瞬间变得冰冰凉凉,很快就不难受了,他拉住她的掌心,低头给她吹,掌心更凉了。 沈辞宁错愕看着男人英挺的眉眼,他垂着睫的浓密,往下看整张脸的轮廓清晰无比,脸上还有她打的巴掌印,浮起来了,有些触目惊心的恐怖。 他一直在给她吹掌心,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掌心的药膏已经干了,不疼了。 严韫揽住她的双肩将她轻柔地抱住,没有适才的强势了,许是怕她挣扎,先声道,“再给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这次一放你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了。”他低喃,仿若呓语。 沈辞宁没有挣扎,她触着眉心,两人之间的侧脸粘得近,沈辞宁能够感受到他侧脸上的印子,滚烫灼热。 “可不可以偷偷去看你?”想必是酒意侵袭得厉害,他开始说让人不明白的话。 “不可以。”沈辞宁铁石心肠,冷冷回道。 “我不让你发现可以吗?”他卑微讲道。 所以,之前在谭江他的的确确是来过的,这一次,沈辞宁无比确定。 她不自觉攥紧手,就当她要将严韫给推开的时候,他已经率先松开了她的肩膀。 随后缓缓低下头,将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面上,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仿佛一只巨大的狼犬。“对不起。” “我只是想你了,沈辞宁。” “不是那么故意的要用力亲你,你打也打了,不要生气了。” 沈辞宁心里堵着一口气,她偏过头,轻而易举从他的腿上下来,与严韫拉开距离,冷眼看着他低糜的样子。 是不是那两巴掌太疼了,还是吃了酒的人比较脆弱,在他幽深的眸里,沈辞宁恍惚见到水光在闪烁。 不过,她没有多看一眼,也没有跟严韫多说一句话,拉了拉裙裾,转身离开了客厢房。 严韫的下属在门口守着,见到沈辞宁连忙将头低下,随后进去,只见到自己主子,被掌箍的俊脸巴掌横布,目光盯着沈辞宁离开的方向,无比寥落的模样。 下属深深叹了一口气,行至严韫的身旁,“大人,要不要为您请郎中来?” 闻言,适才还身形弯躬的男人直起身,眼神冷冷看向他,“好生护送她回去。” “是。” 沈辞宁在转角处,见到急匆匆找她的香梅,手里端着醒酒汤,走得太急,汤都洒出来些。 “小姐,奴婢方才也不知怎么晕在廊下了。” 始作俑者是谁,沈辞宁知道,她问香梅,“你人没事罢?” 香梅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忙不迭“小姐,醒酒汤。” “不喝了。”酒已经醒了,有什么喝头。 她眼下觉得累,只想回去休息。怕走前头被人缠住,着人告知了霍浔一声,主仆二人从后院悄然离开了。 霍浔还在前面被人缠得脱不开身,沈辞宁回到了府上,先去沐浴净身,吩咐人熬醒酒汤,给霍浔备着。 沐浴时,她看着掌心忍不住失神,想到严韫醉酒跟她说的一番话,心里五味杂陈。 严韫轻薄她,她打了他两个巴掌,他居然低声下气给她收拾。 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和离之后本该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他频频在府上做手脚,又来纠缠她。 严韫收拾了沈家,说给她出气,他为什么要给她出气,当初婚嫁的事情不明不白。 纵然是沈家的缘故,他严家就没有错了?沈辞宁眼下回来,就好似一点用都没有了,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沈辞宁鼓着脸,用力搓着身上,想要把严韫带着她的气息和触感全都洗刷干净。 一旁伺候的香梅发现沈辞宁的神情极其不悦,询问道,“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没有。”沈辞宁不知从何说起,她和严韫之间,仿佛一场孽缘,剪不断理还乱,甚至于她自己都糊涂了。 “霍浔哥哥还没有回来么?”待沐浴净身好了之后,外头的天黑得吓人。 “没呢。”香梅说道。 “你派人去看看,催着回来罢。”沈辞宁忧心,霍浔今日吃酒,别是叫严韫故意算计,让人绊住他的脚跟。 不过这次沈辞宁倒是误会了严韫,霍浔也算是当朝新贵了,严韫不近人情,旁的官员不敢招惹,霍浔却是个如沐春风,好说话的主。 再者说,霍家和严家那层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呢,霍浔跟严韫两人从不攀谈,说不定就是为了避嫌。 若是能够跟霍浔攀上交情,说不定还能走严韫的门路,日后在朝中也能多些依仗,是以众人纷纷捆困缠着他。 霍浔简直无法脱身,加上四皇子也想与他结识,故意暗中推波助澜,他想钻个空子都不行,好在沈辞宁派去的人恰好解了围,终于把他给带回来了。 他是由人扶着进来的,沈辞宁还从未见过霍浔如此失态的样子,哎呀一声连忙从下人手中将他给接过来。 “霍浔哥哥怎么吃这样多的酒?”左侧的随从见沈辞宁来接了,连忙给她让位置。 实则在去的路上,霍浔便知道今日恐怕是逃不脱了,朝官总打趣他说霍大人年纪轻轻便成了亲事,蹭不上霍大人的新婚酒,四殿下大婚,我们可要与霍大人好生喝几盏。 霍浔来的路上吃了两颗郎中给的解酒丸,眼下依然控制不住脚步漂浮。 沈辞宁接他的时候,霍浔深知身上酒气重,他本不欲靠她的。 可闻见她乌发松软,整个人散发着清香,白而温雅的小脸此刻正忧虑看着他,霍浔目光一时定住。 便没有推辞,手臂虚搭着她,“辞宁妹妹....”由着沈辞宁扶他进去,鼻端若有似无闻见女子身上的馥郁芬芳。 躲在暗处的男人,看着少女搀扶男子的场景,忍不住攥紧拳头,再看女子为男子忧心不已的样子,他原本不疼的脸,瞬间刺疼起来。 不仅如此,心口也抽抽地疼。 沈辞宁给他的只有抗拒,对霍浔的便是温言询问。 他疲惫地闭上眼,牵扯到旧伤,忍不住闷声咳嗽起来。 下属想说大人何必如此折磨自己,非要跟来守着看,看到了又难受。 他不敢说。 “快让人端醒酒汤来。”沈辞宁扶了霍浔坐下,香梅连忙将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上来,喝了之后,静息片刻,霍浔勉强好受了点。 “霍浔哥哥还好么?要不要辞宁找郎中来。” 霍浔垂眸低着头,呼出一口热气,抬眼见到她满脸遍布忧虑之色,忽而笑开,沈辞宁的手还拉扶着他手臂和衣袖口,是怕他立不稳摔倒。 “没事。”霍浔拂划她的手,拉到下面。 本来该松开的,顺着少女的手腕手背,霍浔拉住她的手,“没事。” 沈辞宁被他拉握得顿住,再禁不住深想时,霍浔已经松开了她,手撑着头,“让妹妹担心了,不必请郎中,我缓一会便好。” “果真?” 霍浔笑,抬眼盯着她的脸,“什么时候骗过妹妹?” 过了一会,他果然是缓和好了,起身去浴房净身,沈辞宁在外等着。 待霍浔出来,又叫人给他收拾了扶到床榻上躺下,灭了烛火她才出去。 待她一走,床榻上的男人睁开眼,看着幔帐,又侧目看着他曾经打过铺的地上,没什么睡意了。 沈辞宁回到了院子,先看了看霍怯,见她吃饱了正乖乖的休憩,手指碰了碰她的脸蛋,低头亲一口,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小手小脚。 “今夜让怯怯与我一道睡罢。” 乳娘自然说好,有了香香软软的女儿作陪,沈辞宁繁乱的思绪总算是好了点。 不知是不是昨日太累了,沈辞宁醒过来时已经错过了早膳,府内的下人说霍浔已经先用过了上朝去了,早膳时分见她睡得实在熟,就没有让人叫醒她。 原先的膳房要重建实在耗时辰,索性就挑了一个新的院子改成厨房,而今倒是弄好了,丫鬟把预备好的膳食摆上桌,章成公主正好赶来。 “辞宁眼下才用早膳么?真是来得巧,让我给碰上了。”章成直接坐下了,摆手让人上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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