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掌柜背着手注视着魏清宁远去,低笑道:“难得在江湖上还能见到这么赤忱的后辈,帮衬帮衬,何况她还替谷兄做了这许多事,但愿那些药材能对她日后精进武学有帮助。” 回到客栈,她伸着懒腰往楼上的客房走去。 走到拐弯处,被背靠着木柱站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第9章 大半夜的,见到一个一言不发抱着剑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男人,是个人都会吓到,然后寻思着是不是得罪了人。 魏清宁反应很快,眨眼间,霜寒剑已经在手,剑光映着她冷凛的眉眼,随时准备抬手刺过去。 “我是金浮楼的,给你送清歌诀。”男子提剑走了过来,他瘦高个,高过魏清宁一个头。 男子抱着剑居高临下看着她,有些傲气道:“大哥很看重你,说你的剑法独具一格,我想讨教讨教,出来!” “我要睡觉,没兴趣,剑谱给你吧。”魏清宁不想搭理他。 男子长剑一横拦住了魏清宁的去路,“你是看不起我?” 魏清宁一大早被安宁吵醒,后面一直哄着她,又去了子午草堂,现在困倦得非常厉害,没想到还碰见了这么一个神经质的人,她真的有些生气了,伸手推开那剑,直径往前面的屋子去。 男子如影随形,“你是怕输给我?” “我要睡觉!!!”魏清宁大声抗议。 男子一抬下巴,“和我出去打一架,你要是赢过我,剑谱归你,我还给你磕头认你做师父!不过哼哼,想赢过我的断水剑,江湖上不会超过十个!” 魏清宁真的没想过,有人送上门的想要挨打,还要拜她做师父,真的是无聊得很,不过不揍他一顿,他好像真的不会让自己去睡觉,她叹了口气,往客栈门口走去。 月色如练,地面水洼地反射着粼粼银光。 男子缓缓拔剑,眼光灼灼。 魏清宁抬手出剑,极快地掠到男子跟前,剑锋带起一阵剑气,迫使他连连防御,她的剑招讲究的就是多变和灵活还有快速。 “你这什么剑法?” “竟然还可以这样?” “你哪里学的!” 魏清宁凝神出剑,无视掉叨叨不休的男子。 长剑剑法挽就一朵朵雪花,翩翩而落,封住男子凌厉突围的剑法,寻着空隙,剑风飘然而至,轻飘飘削去男子的衣角。 “你输了,我要去睡觉了。”魏清宁无视男子一脸的挫败和惊愕不敢置信,回剑入鞘,背着霜寒剑往客栈去。 她没走多远,听得后面噗通一声。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清歌诀在此!我玄武心服口服!师父要是进金浮楼,我玄武首推师父做长老席位!”男子说得慷慨激昂,诚心诚意地跪着。 魏清宁下巴都快掉了,她惊愕地回头,连连摆手,“你别当真,我真的是困了,是你非要拉着我打的,我没答应你的赌注!” 玄武坚定地摇头,“我说过的一定作数!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玄武的师父,师父所指,玄武所向,师父的仇人就是玄武的仇人,师父的恩人就是玄武的恩人!” 她有些惊恐,原地转了几圈,抢过清歌诀没命的跑。 “不许跟过来!我不是你师父!我拿了剑谱,我们没关系了!” “好的,师父我记住了!” 在客栈美美的睡了一觉,魏清宁顿感精神好了不少。 她有些眷恋的抱着被子赖床,要是在沧澜山,这个时辰起来,指不定要被师父丢出去了,下山还是有好处的,师父管不到自己。 简单的洗漱后,她肚子有些饿了,准备出门去买早点,一开门,顿时震惊到了,右手一下拍在了额头上。 “师父!早上好!长安城有名的早点我都包圆了!”玄武殷勤的站在楼下,他的身后一排长桌放着各色的早点。 那些客人都被他用钱请出去了,难怪今天早上睡得那么香,都没人吵到她。 玄武走上来,“师父,客栈我给你包圆了,你要是不喜欢睡这里,我还有别院,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魏清宁捂着耳朵气冲冲地走在前面。 玄武提着两笼包子跟在后面,“师父,这是蟹黄包,京城有名的点心,你尝尝呗!我也不急着要师父现在就教我!” 救命!她才不要教徒弟! “站住!”魏清宁一个急掉头,玄武险些撞上来。 玄武立马站直了,“师父有什么吩咐!” 魏清宁拍着额头,“第一不许叫我师父!第二把那些早点不许浪费的前提下处理了!第三不!许!跟!着!我!” 玄武垮着脸站在风口,有些失落地拿起包子塞进嘴里。 摆脱了那个玄武,她心情大好,寻了个小馄炖摊子吃早点。 “听说了吗?卢尚书也遇害了,圣上震怒。” “喲,那是这个月遇害的第五个京官。” 魏清宁耳朵竖起来,喝着馄炖汤,听着他们的八卦。 “是星复堂做的吗?” “不说随意提及那个组织哦,不过听说啊,这次遇害的官员都死得极其古怪,难保不和那个神秘的组织有关系哦。” “千机卫,千机卫,别说了。” 那几个八卦的汉子一下不说了,闷头喝着汤。 她看向宽阔的街衢,那里走来一队带刀的官军,他们黑色的官服上绣四爪飞鱼纹,头上戴着无翅乌纱帽,肃冷的气息让不少百姓都避之不及。 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千机卫。 千机卫是圣祖开创的,直接受命于天子,负责监察百官和百姓,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听命于金浮楼,金浮楼又直接听命于千机卫的总督指挥使。 这些年,边疆战乱,流民增多,她在的元闲镇时不时能见到流离失所的百姓逃难过来。 由于这样的战乱,千机卫对于监察尤其的严苛,现在出了这样的谋杀官员事情,整个长安城都笼上了一层阴霾。 “老板,再要一碗馄炖。”魏清宁递过碗去。 那老板堆着笑接过碗筷,又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炖过去。 “那是......”那几个消停了的八卦汉子有个又忍不住开腔了。 魏清宁看过去,城门口那里一辆金漆雕刻的高大宽敞的马车缓缓驶进城门,那些巡逻的千机卫纷纷后退,拦着一些穿行的百姓,让马车顺利的通过。 “是总都指挥使回来了。”有人小声地说着。 这点声音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入到了魏清宁的耳朵。 “大人!”一个珠钗凌乱的少女带着哭腔挤到了前面扑跪在了那辆马车前,后面的千机卫大步走近,提起少女的衣领子就要扔出去。 少女拼命挣脱,后面的千机卫有些不耐了,准备动手了。 魏清宁有些按捺不住,慢慢地起身。
第10章 “且慢。”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角,在场的千机卫纷纷单膝下跪。 “家父王清贵是京畿乾县县令,两月前在遇害,案件一直未有任何进展,近来还有草草结案的迹象。现在听闻京城也有多起朝廷命官遇害的案件,深知此事不简单,听闻大人断案入神,斗胆当街拦车,请大人还我生父一个公道,小女在此拜谢!”少女哭泣着重重一拜。 在场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要不是碍着千机卫还在,肯定会叨叨不休,现在只敢低声耳语。 马车内迟迟没有动静,半掀开的车帘也看不见里面坐着的人。 “本使知晓了,你且回去,本使此番回京,为的便是此事,不管你生父的案情是不是和京都杀官案有关系,本使都会还你一个公道,起来吧。”马车内的人的声音温润又低沉,给人满满地安心信任感。 少女千恩万谢,擦了擦眼泪退到了一侧目视着马车远去。 魏清宁吃下最后一个饺子,满意地放下碗筷和铜钱,她还以为天下当官的都和说书人故事里那样,鱼肉百姓无恶不作,没想到这个指挥使人还不错。 那少女还没离开,她搀扶着一个憔悴体弱的妇人往馄炖摊走来,或许是事情有了眉目,她心情好了不少,要来了一碗馄炖。 “如儿,娘不饿。”妇人把面前的馄炖推给了对面的少女。 少女轻轻地摇着头,温婉笑笑,“娘,你放心,我还有银钱的,现在爹爹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我们不用再打点费钱了。” 话是这般说,少女也只是要来了一碗混沌和两个小碗,给了妇人一大半,自己碗里就可怜的几个打转。 “可怜呀,王大人多好的一个清官,到头落得一个身死大火中的下场,留得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馄炖摊的老板收拾着碗筷摇头叹息小声地自顾说着。 魏清宁拉过老板来到了摊子里头,“你认识她们?” 老板把白布往馄炖摊放下,看着没多少客人也坐了下来,“不算认得,我是乾县的,王大人曾经帮过我打官司赢了那个侵占我家田地的恶霸,王夫人和他家的千金我也是远远地看过。” 老板说着又感慨起来,望着不远处的一对母女,开始唠嗑。 “不知道王大人得罪了谁,几个月前,他落脚的驿站突然起了大火,他和几个捕快还有县尉都葬身火海,唉......”老板说着又没忍住叹息起来了。 经过老板的唠嗑,她算是大概了解了。 那个死于大火的乾县县令,职位卑微却是一个一等一的好官,为官十几载,两袖清风,宅院也是一个小的院落。他出事后,妻女不信是意外,到处奔走告冤,散尽了本就可怜的家财,奈何一个七品的小小京畿县官,根本没人费心,音讯全都石沉大海。 王如鸢实在没办法了,不愿意父亲含冤而死,今天打听到了指挥使回京,冒死拦车,还好那个指挥使是个通情达理的。 “老板,这是——”王如鸢讶然地看着端来的热气腾腾的馄炖,有些窘迫着急说着,“我只点了一份......” “那位小姑娘给的,还有这些也是她给的......哎人呢?”老板放下一小袋子银钱,纳闷地看着前面空空的座位。 王如鸢看向人流如织街衢,隐隐见得一个青色身影没入其中。 在长安城又逛了一圈后,魏清宁像做贼一样回去了客栈。 一路上还好没见到那个张嘴就喊她师父的人,她拍拍心口,舒心地往楼上走去。 闲来无事,她躺在床上翻看那本清歌诀,发现里面的功法和她的剑法还真的是互补,越看越是入迷,不知不觉都快天黑了。 “呀!忘了这个。”魏清宁翻身坐起来,看着怀中一叠厚厚的银票,想着答应过谷明达的事情还没去做呢。 花月楼都是晚上开张迎客,白日里她路过,大门都关得紧紧的,她去问,有人说那些姑娘都在睡觉,被问的人还用异常的目光打量着她,几分戏谑几分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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