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她肩头后剑,当即变了脸色低声嘀咕着离开了。 后来她再多问,总算是知道了,那是个青楼。 原来说书先生说的那些个名字好听的楼阁,让无数英雄倾慕的地方,竟然是青楼,她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有了白日里的经验,她换上了一套利落的男装青衫,对着镜子前后看看,还真是一个清俊的少侠模样,她摸着下颌满意地笑了笑,又围着铜镜转了转。 她本就不是闺中女儿,行走江湖的本就是带着几分利落潇洒,换上男装,完全是看不出寻常女儿家的姿态来。 花月楼在京都最繁华的东市,这里是不受宵禁的管辖,夜夜笙歌不眠夜,流光溢彩喧哗声动,是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好去处。 “哪来的这般俊俏的小儿郎啊。” “哎哟,小少侠是第一次吧,还脸红呢。” 几个迎客的姑娘互相推攘着调笑着。 魏清宁浑身的不自在,“别摸我了......我找金画姑娘......” 手拿团扇的姑娘轻笑了一声,“原来是为了画姐姐,小儿郎准备多少金子了?我们画姐姐那可是花魁哦。” “七百两。” “七百两!” 很快,魏清宁被热情的请到了二楼的雅间坐着,坐在雅间是可以观看到一楼的那个席台。 “画姐姐今夜会挑选一位入幕之宾,小少侠有没有本事让画姐姐动容,就看你的本事了。”手拿团扇的姑娘掩嘴一笑,又招呼着几个丫鬟给她上菜上酒。 魏清宁有些着急,“我的钱反正都是要给她的,你让她过来,我给她就可以了的。” 拿团扇的姑娘笑得直不起腰,拿着团扇轻轻地拍着她,“哪来来的小呆子,我们画姐姐可不是一般金钱就可以打动的,不过嘛,她确实是喜欢江湖人,之前那个谷什么的,天天流连她这里。” “看起来是腻了,这会儿都不来了。”拿团扇姑娘扇着风,“嘴上说的好听的山盟海誓,其实都是骗人的鬼哦。” 魏清宁急忙辩解,“不是的!谷先生他......” “开始了。”拿团扇的姑娘打断了她的话。 她往前面走了几步,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丝竹声中,鲜花落尽,一个藕粉色的佳人拽着悬下的红绸翩然旋落在红绒毯铺就的台面上,引得下面的人连连喝彩。 她站在上面,很清楚看见了金画的面貌。 自出沧澜山,她也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过不少的美人,但是在金画这里,大都黯然失色,精致的没有她的姿态万千,姿态好的不及她面容娇好,一颦一笑都是极度的勾人。 要不是她是女子,绝对会和下面的男子一样的疯狂。 她在心里暗暗的说着,原来谷先生临死前都不忘的女子,果真是绝色,还在失神间,下面已经掌声如雷了。 金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她伴着丝竹声,轻盈地在台上开始舞剑,翩然如仙子,剑法算不上多么的精巧或者有杀伤力,但是配着她的柔弱无依的身姿,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勾挠着在场人的心肠。 一曲毕,在场的人顿时掌声如雷叫好声连连。 “金画姑娘,今夜多少金子能入你的席幕?” “是啊,是啊,本少爷今天可是带够了银钱!!!” 下面的人痴狂的有些疯癫了,手中的银票高高的扬着。 魏清宁盘算着自己的银钱能不能够得上那位金画姑娘的眼,万一她看不上,这银票难不成还要溜进去塞到她手中? “剑歌清箫诉平生,江湖烟雨向卿来。” 金画看也没看下面的达官贵人,自顾念着诗,懒懒一笑,“我想听箫声看舞剑,我听得满意了或者看得舒服了,不要一金一银,请君入我帷幕来。” 此言一出,那些达官贵人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开始了。 前面的几个人吹了一半都被金画没兴趣打断了,还有几个江湖人开始练剑,也是堪堪到了一半又被打断了。 “金画姑娘你是消遣我们呢?到底怎么样你才满意?” “就是,就是,你那两句破诗狗屁不通,怎么吹出意境?还要透出剑意!老鸨呢!这都多少次了!” 魏清宁啃着手里的鸭梨,听着身边小团擅姑娘的说话,原来金画姑娘已经以此拒绝了好几次入幕之宾,惹得了老鸨不快了。 金画看也没看人声沸腾的台下,也没去管火急火燎的老鸨,轻蔑地一笑准备回去。 “我来!” 长剑先至,一道青色的矫健身影落在了台上。 少年清俊柔美,他出剑如风,在台上开始舞剑。 金画脸色伴随着剑法慢慢地转变,她呼吸都有些急促。 一剑完毕,金画再也按捺不住过去抓住了少年的手腕,低声质问着,“你是谁?为什么你的剑法这般像他的枪法!” 魏清宁舒了一口气,还好她记得那天夜里谷明达的几招枪法,试着化用到了自己的剑法中,没想到金画认出来了。 “谷先生让我来的。”她简短的说着,“他有东西给你。” 金画手腕加重了几分,“他人呢?” “他死了。”
第11章 三足镂刻云纹的熏香炉内,青白色的烟雾轻轻渺渺的旋转着回升又慢慢散开,精美奢华的屋内溢满了清雅的熏香味道。 魏清宁有些坐立不安,她手心都出了汗,自从说了谷明达的死讯,就被金画请进来了,然后就这般一言不发,她坐着,金画杵在窗口,不知透过沉沉夜色在看向何处。 “那个,这些都是谷先生临死前托我一定要给你的。”魏清宁摸出怀里的一叠银票,“一共七百两银票,他请我一定要给你。” 金画微微侧过身,笑容有些苦涩,“他还记得啊,小姑娘,多谢你做的这些事了。” “你,你知道我是女孩?”魏清宁有些吃惊。 她一路过来几乎是没人认出来,没想到金画一眼就看出来了。 金画完全转过身来,细细地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鬓边的青丝,“我在花月楼这些年,若是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也太失败了。” 魏清宁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了,看样子,金画是很在乎谷明达的,可她也没有多伤心,实在是有些琢磨不透。 她望了望沉沉的夜色,退了一小步避开了金画的手,“那姐姐,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那个,谷先生的事情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伤心,呵呵呵......我是想不到他原来是真心的,也确实是个傻瓜,这人间啊,浊世滔滔,还有他这样重情义的傻瓜。”金画拉着她的手坐下来,给她斟上茶。 她轻声道:“现在除了东市都已经宵禁了,你还得另寻他处休息,若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委屈一夜好了。” 魏清宁想了想,好像是的,现在的她一路上到处行侠仗义,在县太爷那里赚得钱早就快花完了,东市的客店一夜就要好些银子,那些钱都够她在西市上等房住上几天了。 算起来,明天回去,上等房也要退了,要节约用钱了。 “会不会太打扰你啊。”魏清宁心动了。 金画温柔笑笑,摸摸她的脑袋,“自然不会,我这里远离楼内的喧哗,你晚上也能睡得好一些。” 这间屋子确实很是舒服,金画还特意换上了全新的被褥。 “多谢姐姐了。”魏清宁坐在床上摸着柔软的被褥,心里也暖暖的。乐滋滋地看着金画。 金画挨着她坐下,“小妹妹是个赤忱的人,眸中清澈,就是江湖险恶,莫要太相信人了,免得被哄骗了。” “你和我师父说的一样,但我对人有天生的直觉,好坏我分得清的,姐姐,你和谷先生一样,虽然你们好像有很多的心事,但是都是很好的人。我都忘记说了,谷先生还说,要是有机会要带你去大漠隐居。”魏清宁心底坦荡有一说一。 金画眼底黯然勉强地笑了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温柔缱绻间的戏言,他竟然也放在了心上。” 也许是暖熏熏得太舒服,魏清宁有些困意了,眼皮一直打架,看着金画也成了两个人的模样,头点了几下终于是躺下了。 “姑娘。”一个丫鬟轻轻推门进入。 丫鬟瞧着睡得香甜的魏清宁,还有仔细替她掖好被子的金画,沉默了会还是上前道:“姑娘,她如何处理?” 金画放下了床边的帘子,走了过来,“睡醒后送她离开就好。” “姑娘!她可是和谷明达有交集的人,你不怕......”丫鬟欲言又止,有些焦急地看着金画。 金画回首看了眼睡得沉沉的魏清宁,苦涩笑笑眉头微挑,“要说交集,我和谷明达那可是最密切的人。” 丫鬟脱口而出,“你那是......” “现在都一样了,今夜的花月楼恐会生变,要是我回不来,红萼你要好好的送她出去,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好多年了,都没见到这般不染尘埃的人了。”金画说罢从容的离开了房间。 这一觉她睡得实在太香甜,直到听得重物坠落的声音,那种多年练就的警觉,让她迷迷糊糊间还以为在沧澜山,师父要来揪住她去练功了,噌的一下起来了。 香炉内的香还未燃尽,被冷风一吹,香粉一下淡了。 还在迷糊状态的魏清宁看见前面一个浅蓝色衣裙女孩,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现在不是在沧澜山,而是在花月楼。 “姑娘,金画姐姐呢?”魏清宁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的问着。 谁料那女孩一个箭步向前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是你。”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魏清宁疑惑地看着站在跟前的浅蓝色衣裳的女孩,她一副花月楼丫鬟的打扮,难掩淡雅秀美。 那女孩又惊又喜温柔笑道:“你不认得我了?你那日还给我银钱了,我追上去,你却不见了,几番打听找到了你落脚的客栈,匆匆见过你一面,想当面致谢,你又不知去了何处。” 魏清宁恍然大悟,“你是王大人的千金。” “还没谢过姑娘的赠银之恩,那日我确实是急需要钱,我娘亲有病在身,那日可是解了燃眉之急。”王如鸢连连道谢。 魏清宁挠挠头也笑了,“能帮到你就好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为了筹钱给你娘亲吗?还需要多少——” 她还没说完,王如鸢已经轻轻地推着她往后面去,两人藏在了屏风的后面,隐隐听得纷乱的脚步声走过。 “你们要做什么?这是金画姑娘的闺房,今日还纳了个少侠进来,你们要硬闯吗?”清亮的声音高昂激烈。 “那个小丫头跑这来了!” “你让金画姑娘应一声。” 门口拦着的红萼有些心烦,迟迟没有应下,反而惹得门口的人生疑就要硬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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