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笑着, “居安,别哭了,我回来了,我把长荣碎藤也给你带回来了。” 谢居安看着她小心地在怀里捧出那一株鹅黄带着荧光的长荣碎藤,说不出是暖融的感动还是心有余悸的庆幸。 她咳嗽着将长荣碎藤交给懂医术的冯君昂,“还好我机智,我抢了长荣碎藤后,及时的躲藏了起来,我说我比那秃驴要厉害的,就是在下面埋久了,我起不来了,听到你在喊我,我也没力气回你......” 她越说越小声,又困又累地摔在了谢居安的怀中。 再次苏醒过来已经是过去了两天。 冯叔叔说她没有大碍,就是在下面被掩埋的太久了有些体虚,养一养就好了。 她记挂着谢居安的手,恢复了气力迫不及待的去了东苑。 一推开门,就看见了静坐着看书的谢居安,她心念一动,悄悄地走过去,准备吓他一跳。 等她做着鬼脸猛地蹦出来,发现谢居安不为所动还在看书,有些失望地把下巴搁在书卷上,强迫谢居安看她。 “冯叔叔要你静养,你又偷溜出来?总是这样自作主张。”谢居安轻轻地推开她的脑袋,转到侧边重新看书。 她知道谢居安在生闷气,气她那日在大漠上擅自做主去摘长荣碎藤,她连忙小碎步跑到左侧,笑嘻嘻地拉着谢居安的衣袖,好声好气地道:“居安,居安,仅此一次,下次我肯定不会这样了,不过搏一搏还是赢了,师父就和我说,人生有时候需要赌的,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谢居安放下书卷在她脑袋上敲了敲,“师父是这样教你?教你拿性命去赌?万一有个意外——” 她蹲着走近了一些,可怜兮兮地摇着他的手臂,“我真的知错了,下次都听你的好不好嘛?” 谢居安对上她佯装可怜的眼眸,听着她软声地撒着娇,再也没办法板着脸了,轻轻地摇头,嘴角一动。 她笑起来,往旁边一坐歪着头去瞧他,“你不生气啦?” “我不会对你生气,我是怕再出现卡亚沙漠的事情,怕你会出意外,阿宁,在我心里,你比我的性命要重要。”谢居安说着,手臂一捞,将她揽入怀里不肯再放。 她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我也一样,你手还痛吗?冯叔叔有没有给你上药,我看看......” “别动,我的手没事了,我想多抱抱你。”谢居安的声音温柔而有着蛊惑一般,让她心甘情愿地沉醉。 谢居安轻声道:“过两日,我们就要去一趟淮西,忙完了我就去金陵找你。” “你不要我和你去吗?”她讶然地问道。 谢居安笑笑,“阿宁是个重情重义的,苏少侠现在安危不明,你肯定放心不下,在西域已经耽搁了好些时间,你现在心里肯定很焦急,放心,我有星复堂的弟子随行,没事的。” 原来他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确实很担心苏泽渊。 “你身边除了冯叔叔,都没几个武功好的,你和我去金陵,我们再一起去淮西好不好?”她其实是舍不得和他分开。 谢居安自然是明白的,他道:“既然查到了周权那里,我还是尽早动身的好,西域这里的消息想来很快会传过去的,我答应你,我会安然无恙的去见你,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以身犯险。” 她笑了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发现你有时候一点也不像个少年人,和师父一样,你放心好了,现在江湖上想要赢过我的不多,师父给我的这一身内力和那剑法,我领悟的差不多了,哪怕是遇到了魇魔教的人,我也不怕!” 他听着她骄傲的语气也笑了,不过也放心不少。 在清水居休整了几天,他们也准备好离开。 “冯叔叔,居安怎么还没来啊?”她拨马回首,有些焦急地张望着,他们先出发的,谢居安说还有些事情要做。 “起火了!月宗起火了!” “快去救火啊!!” 街道突然喧哗起来,人群攒动全都往月宗那个方向去。 沉沉的暮色里,月宗那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月宗毕竟是莫氏坦的圣地,哪怕是现在的可汗阿史那阕亲自颁布说月宗是□□蛊惑人心,有些百姓还是不信。现在起火了,无数的信众都跑去救火了。 火光中,人海里,一匹快马逆流而来。 马上的白衣少年衣袂翻飞,意气风发。 “你把月宗点了?”她徐徐策马过去偷笑地问他,“你不是说连可汗都不敢把月宗一把火烧了,你还敢去啊,谢堂主你胆子真的不小哦。” 谢居安也笑了,“阿宁说要烧,那就烧了,管他呢。” 她没想到谢居安还会这样说话,也笑出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同望向火光滔天的月宗。 “那些奴隶的土罐我都让冯叔叔安葬好了,里面有价值的也处理了,余下的就多买了一些火油,每个地方都涂满了。” “你是怕烧不完吗?” “确实。” 两人笑着拨马回首,纵马奔向城门口,在火光中离开了莫氏坦,离开昌夜,往中原去。 到了兴州的地界,他们就要分别了。 她策马不舍得往相反的方向去,骑行的到一半,突然拨马回首,狂奔追上了他们。 谢居安也下了马,他猝不及防被她撞入怀里,险些站不稳,不过还是紧紧地抱住了她,低声地道:“好了,我处理完事情就来找你,怎么还哭了。” 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闷闷的,“才不是,我是让沙子迷了眼。你说的!办完了事情就来找我!我找到苏泽渊也会去找你的!” 他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我答应,走吧,我看着你走。” 她慢慢地转身牵过马走了几步,纵身上马,挥着马鞭,红衣如火,渐渐地远去了。 谢居安站在原地目送,等到见不到人影了,他也翻身上马。 “叔叔走吧,去见见那位节度使大人。” 作者有话说: 小情侣暂时分开一下下 过年大家是不是都出去玩了,好凉啊,让本来就凉的武侠冰冷的冰冷的,我烤小太阳都没用的冷(捂脸哭泣)
第92章 兴州离长安不远, 策马不歇,很快就到了。 相较于几个月前入长安的心情,现在的她心境大不同,站在城门口待了会, 还是牵着马随着进城的人群走进了长安城。 兴化坊向来是一些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 南侧的尽头一座大宅就是大理寺卿袁明的居所。 守在大宅前的奴仆见到有负剑走来的红衣少女, 都打起了精神,一个瘦高个向前一步拱手道:“不知女侠有何贵干?” 魏清宁也做了一揖, “劳烦通报一下, 就说魏清宁求见你家公子和王姑娘。” 那瘦高个眼睛微亮笑道:“原来是魏女侠,公子有吩咐, 说是你来了, 直接领进去就是, 魏姑娘请!” 宅院很大,绕过影壁, 又走过几道游廊,穿过几处偏厅, 在一座花厅前停了下来。 “闲君,你小心些。” 王如鸢有些担心地看着在庭院里面练习走路的袁天流, 她眼睛一瞬不瞬,完全没注意有了进来了。 袁天流额上有了密密的细汗, 他稍稍地回过头笑笑, “不妨事,我总要多试试,御医都说了要多锻炼——” 他话还没说, 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扑去。 王如鸢抢步上前伸手抱住了他, 两人依偎在了一处。 她脸色微红浅笑着替他擦拭着汗水, “今日便练习到这里,过来喝些茶休息休息。” 袁天流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还待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噗嗤的笑声,连忙看向丛竹小道那里。 “鸢姐姐,是我。”魏清宁掀开前面的竹叶笑着走过来。 王如鸢喜不自胜提着裙子跑过去,牢牢地抱住了她,“阿宁!我这几天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过来,准备给你传信了。” 她看了眼拄着拐杖的袁天流低笑道:“我还以为鸢姐姐心里有袁公子就不想我了,先说好,我可不是故意偷看的。” 王如鸢脸色悄然染上一抹红晕,伸手在她的额头戳了戳,“阿宁现在牙尖嘴利,都会欺负你鸢姐姐了。” “先进花厅坐坐,我让下人奉茶来。”袁天流招呼着她。 她也不再戏谑鸢姐姐,挽着她进去了花厅。 花厅布置的素雅,没多时已经有丫鬟奉茶过来了。 “袁公子,你的腿怎么样了?看起来比在西域好多了。”她刚好口渴了,接过热茶大口喝着。 袁天流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一侧的王如鸢笑着道:“多亏了如鸢一直照顾我,还有父亲请来的御医,或许是心境变了,恢复的还可以,多谢记挂了。” 魏清宁会心一笑,她对袁天流的印象不算差,而且看起来他对鸢姐姐也是真心的,能见到鸢姐姐找到自己的幸福也是好的。 “听如鸢说,你们要去金陵?”袁天流问道。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后,他沉吟片刻道:“苏前道现在还是号令江湖的金浮楼楼主,他的势力很大,何况半月后就是十年的大比,苏前道很看重,他肯定会仔细盘查每个来金陵的江湖人的底细,你们过去找人怕是不易。” 她有些不明白,坐直了身子问道:“苏前道不是勾结昌夜的阿史那默棘,他现在还是楼主?你没有和朝堂说吗?” 袁天流摇头笑笑有些无奈道:“他要的是昌夜的武学,没有参与昌夜的政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叛国,何况现在天子身体抱恙已久,朝堂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根本无暇顾及他,说不定有些人还想拉拢在江湖经营多年的苏前道。” 想到苏前道那日在云戈滩的嘴脸,还有间接害死她师父的事情,她就一肚子的火气。 “那他要不是金浮楼的楼主,还有人要拉拢他?”她问道。 袁天流脸色有些惊讶,“苏前道自二十年前败给风自白后,武功大进,这几年有些高手前去挑战他都是大败而归,可以说,现在的江湖上,能胜过他的没有几个人。” 她抱臂一笑,“师父说,江湖不能总是少年,江湖总要有少年,我想去试试,让金浮楼换个楼主。” “魏姑娘好气魄。”袁天流忍不住称赞。 她也不是盲目自信,她师父的那几十年内力在师娘的心法辅助下,几乎是全部融入了她的丹田中,现在的她的内功是完全可以和苏前道抗衡的。 至于剑法,师父在长极殿那一剑,她领悟的差不多,现在就是要把十几年学过的剑法都悟出剑意来,那离师父也就不远了。 初春薄寒,烟雨笼京都,都城若泼墨山水画。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阿宁,你在想些什么?”王如鸢和袁天流告别后,来到了魏清宁的身侧,见她出神忍不住轻声问道。 她拍了拍衣裳上的细雨,“我在想时间过得好快,一年前的我下山,从来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不过我隐隐约约明白了学过的剑法的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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