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想从彼此眼中看出些什么,却都是一无所获。 钟离薇笑了一下,“你回去吧。” 蝶舞起身,“你安心养伤吧。” “来日方长。”蝶舞款步出门,走在路上,才觉出了心里的失落。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她相信他,他却自作主张。不能说他此举是对是错,她介意的是他的态度,不商量,不交流。男人如此,真的让女人很为难。 走至院里,蝶舞兀自出神,身旁的含桃屈膝行礼道:“邵将军。”
第91章 蝶舞这才发现站在月光下的邵以南。邵以南随意地穿着深灰色阔袖长袍,额前一缕被风凌乱了的发丝,使得清俊的样貌更添了几分女人才有的媚态。蝶舞因此竟有些紧张,那份紧张和她前世出国旅游见到人妖时一样,她害怕似是而非的东西,尤其人。 邵以南见蝶舞睁着一双眼发呆,自然不明所以,温和笑道:“今日这里可有酒?” 蝶舞这才缓过神来,连连提醒自己,这是和寒烨昭情同手足之人,随后委婉地道:“有酒,只是不多。” “知道你不能多饮。”邵以南走向厅堂,“你坐在一旁,和我说说话就行。” 此时却从院门口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语声:“我也来讨杯酒喝,不知两位赏不赏脸。” 蝶舞讶然转身,发现那人步履和寒烨昭、邵以南一样无声无息,姿态却不敢恭维,从头到脚都带着几分痞气。走进了,看到一张满脸坏笑的容颜,明明很英俊,但就是让人生不出好感。她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心念转动,恍然大悟,这就是寒烨昭所说的和他讨要闲居图的那位好友,是他亲手描绘出来的那个人。很明显,寒烨昭下手很客气,没有把这个人画成地痞流氓。 而邵以南的反应却很激烈,一张脸瞬时就满是寒意,语声也极为冷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出去!”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那人扯扯嘴角,不理邵以南,转而对蝶舞笑道:“慕容……我还是叫你蝶舞吧,昨日有幸一睹芳容,今日便按捺不住性子,前来相见了。” 蝶舞不知如何是好,嘴里问着:“您是……”眼睛却看着邵以南。 “他就是个混球!”邵以南反身去捉那人。 那热却避到了蝶舞身后,围着蝶舞转来转去,毫不迟疑地道:“在下离睿,离别之离,睿智之睿。” 蝶舞好奇的是,百家姓有这个姓氏么?身边的两个人却一刻不得闲,晃得她几乎头晕,站在那里,极为尴尬。 “好了!”邵以南呼出一口气,强压下火,“你既然来了,我也没本事把你撵出去,等寒兄回来与你再做计较也不迟。” 钟离睿反客为主,边走边吩咐道:“上菜,摆酒。” 蝶舞只是不懂,既然都是寒烨昭的朋友,这两个人怎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 酒菜备齐,邵以南把钟离睿扯到自己旁边,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蝶舞道:“你坐吧,就当他不在这屋子里。” “对对对!”钟离睿满口赞成,“就当我没来。” 蝶舞忍着笑,坐了下来。 钟离睿的一双眼盯着蝶舞看了许久。 蝶舞初时被看得几乎有些坐不住,后来索性把钟离睿当做透明,向邵以南询问小凡之事。 钟离睿被邵以南私下踹了一脚,才收回视线,频频端杯敬酒,先是问蝶舞芳龄几何,继而又问重病痊愈没有,最后又提及了寒烨昭:“那厮……不,寒兄待你可好?” 这人,怎么什么都问?蝶舞此时已经恨不得要学邵以南撵人了,奇怪寒烨昭从何处结识的这种货色,当即斜睇钟离睿一眼,端杯抿了一口酒。 钟离睿赞道:“这性情真好!” 蝶舞险些把酒喷出来,怀疑这人脑袋里的神经线都长反了。 邵以南忍无可忍,放下酒杯,伸手扣住了钟离睿的脉门,“跟我走!” 钟离睿忍着疼痛,嘴里还不忘一连声的叮嘱蝶舞,语速很快:“你要记好了,日后若是过得不快活,便告诉以南,让以南转告我,我定会将你带离此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记好了!” 蝶舞还来不及消化完这一番话,两人已经走了出去。 邵以南拖着钟离睿去了自己所住的东院,直到进门,才把钟离睿摔在罗汉床上,低声道:“这种荒唐事你也做得出?你这是有意与大臣争夺女人!你这皇位是不是坐得不耐烦了?” 钟离睿揉着手腕,“那厮不会反,你反了不足畏惧。” “那么,来日我便试试!”邵以南见他仍旧没有反应,只好用太后压人,“你若再来,我便将此事禀明太后。” 钟离睿依旧振振有词:“母后才不会信,今日之事,你说出去也不过是连累蝶舞,难道母后还会把我革职么?”疼痛渐缓,他拿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 邵以南怅然叹息:“我,我真是看错了你!” “你得这么想。”钟离睿耐心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例如你手里有一件宝物,想要赠予别人,在合适之人出现之前,你能放心将那宝物赠予你不喜之人么?” 邵以南没有他那份好心情,黑着脸道:“有话直说!” 钟离睿眯起眼睛,笑,“于我,皇后之位就是那件宝物,不遇到中意之人,绝不会让那些庸俗无趣之物平白得了去。那厮一个断袖,能给蝶舞的,也不过是衣食无忧,我却能给她母仪天下。你算算这笔账,蝶舞亏么?” 邵以南义正言辞:“你怎么就一口咬定寒兄就是断袖呢?他若是钟情蝶舞呢?再者,你这根本就是昏君的做派!” 钟离睿刀枪不入,仍旧笑嘻嘻地道:“他若钟情,另当别论,反正我日日挂念之人也不是任何一个女子。” 听到这里,邵以南的怒意一扫而空,温声问道:“我险些忘了这件事,那人到底是谁啊?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钟离睿借着灯光打量着邵以南,戏谑地道:“我若说是你呢?”
第92章 邵以南闻言大笑,“开什么玩笑!” 钟离睿一本正经地道;“难道你就不觉得你这清秀的小模样容易惹人起邪念么?”说着,手已抚过邵以南的面颊,叹道;“你看,处处皆如女子一般。” 邵以南的反应是擒住他的手腕,把他摔到了地上。 寒烨昭由侍卫带路,走到了那条僻静的小巷中。 苏洛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一般。 “洛儿。”寒烨昭低声唤道。 苏洛抬眼望向他,无助地喃喃唤道:“烨昭哥哥,烨昭哥哥……”说着慢慢起身,投入到他的怀抱。 她的衣衫已经破损,寒烨昭转头看向侍卫,见侍卫摇头,神色一缓,“哥哥带你回家。” 苏洛呜咽道:“我没有家了,先生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我送你回去见他,由不得他。”寒烨昭将自己的斗篷裹住苏洛,抱她上马。 和幕僚在醉仙楼酒足饭饱,回府途中,侍卫告诉他,苏洛独自出了揽月楼后院,去了酒馆,喝得酩酊大醉,游荡在街头,险些被街头无赖轻薄了去。 走暗道进入小香雪,寒烨昭把苏洛抱回她的寝室,在书房寻到吕译航,道:“洛儿醉了。” 吕译航淡淡回道:“她还会喝酒么?” 寒烨昭继续道:“洛儿险些被人轻薄。” 吕译航面色不改,“自作自受。” 寒烨昭含笑道:“师傅的心,原来也可以这般的冷。” 吕译航默认。 寒烨昭又道;“洛儿的去处只有两个。师傅若是觉得市井无赖能配得起洛儿,我这就把她丢到街头,或者卖入青楼。” 吕译航抬眼打量着寒烨昭,“我让你照顾她,你就给我这样的说辞?” 寒烨昭的语声冷漠、残忍:“人在,心却死。倒不如多给她些苦痛,麻木了,也就将您忘了。”又低头看看吕译航早已握成拳以致骨节发白的一双手,“不是不在意,您又何必如此。” 吕译航沉默良久,苦涩一笑,“容我再想想。” 寒烨昭亦随之一笑,“师傅早已有了选择,烨昭不过是旁观者清。”说着拱手作别,“改日再来探望。” 吕译航命人送客,转身去了苏洛的寝室,见她正挣扎着起身,又要出门,他将她推倒在床上,“又要去哪里?” “去流浪街头,去作践自己。”苏洛缓声答着,明眸剪出凌厉之色,“与你何干?” “不怕被人送进官府,也不怕被人欺凌?” 第一次,苏洛听到他话里有了情绪,凄惨笑道:“我怕的,只有一条,就是你将我交给烨昭,让我离开你。”她扯了扯已经凌乱肮脏的白衣,“你从来就知道,又何必问?” 吕译航怒其不争,捏住她尖尖的下巴,“我不留你,你便宁可追随那些登徒浪子?” 苏洛阖上眼帘,故意撩拨着他的怒火,“你还不如他们,我若尽心服侍这些年,他们都不会如你一般狠心。” 吕译航的力道加重,眸光宛如千尺深潭,幽深,静寂,寒凉,“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为人?跟随我这些年,你就学会了这些?” 苏洛吃痛,只是蹙了蹙眉,睁开眼,不屑道:“懦夫。”说着挑起衣襟给他看,“知不知道,这衣衫被怎样脏脏的人、肮脏的手碰触过?又知不知道,我曾被人怎样轻薄?”语声渐渐有了几分嘲弄,“怎样?你介意么?你在乎么?你可要把我看紧了,不定何时,我就又要出门去寻欢作乐。” 房间里再无语声,菱锦被撕碎的声音不绝于耳。上好的衣料,被撕扯开来的声音很是动听,只是,房中两人并无心思留意这些。 随着衣衫一件一件被剥去,变成碎布飘落于地上,苏洛的神色终于慢慢现出惊恐,她怕吕译航这雷霆之怒,怕得要命。她想逃,却无处可逃。 白色除尽,她上身只余一件绣十样锦的红绫肚兜儿,妍丽,妩媚。吕译航伸手去扯。 “先生!”苏洛惊慌地失声喊道。 吕译航冷冷一笑,“此物为谁而穿?” 这一抹笑,令苏洛想起了初被他带在身边的岁月,想起了那时正值盛年、七情六欲皆写在脸上的逍遥侯。这些年,他变了太多,不变的也只有她,和她的感情。可他给她的,却始终是无望。她敛起回忆,眸子里凝聚着绝望,一字一顿地道:“为今日新郎所穿。” 吕译航将那物件儿生生扯下,扬手丢到别处。肚兜儿恰巧落在蜡烛之上,来不及将菱锦点燃,便已被扑灭。 黑暗中,响起两人的厮打声和苏洛的啜泣声。 异样的激情过后,泪水无声的滑落,没入发丝,她却逸出一声轻笑:“原来,你也可以很残忍。” “比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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