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寒烨昭敲敲她的额头,不由失笑,“你若是不久于人世,怎么会这样活蹦乱跳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我活蹦乱跳的,为什么还让我吃药?”蝶舞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是为了日后安好。”寒烨昭拿起丹药,喂她服下,“我还会害你不成?” 蝶舞抬眼凝视着他,“你心里装着那么多事,不觉得苦么?” 他淡淡一笑,“值得,就不苦。” 蝶舞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闷闷地道:“我信你,听话就是。” 寒烨昭拍拍她的背,“信我就好,什么事都不会有。” 第二日,蝶舞去了正房,见正房内多了几名小厮,不允三位姨娘进门,她这才知道钟离薇重病在床。直觉告诉她,此事与寒烨昭有关,可他不说,她也无意询问。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尤其是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你若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反倒徒增烦扰。 每日不需晨昏定省,这是一大好处。蝶舞为之心情大好,转身去了易安居。 苏洛蹲在地上,把剥好的桔子一瓣一瓣送进小狮子犬的嘴里。 蝶舞见状大乐,“它还吃水果么?我原以为猫猫狗狗都是无肉不欢的东西。” 苏洛笑吟吟道:“原来我也不知,今日墨痕给我送来这些桔子,它便一直看个不停,就试着喂给它吃,没想到它这么喜欢。” 小狮子犬一面狼吞虎咽地吃桔子,一面看了看蝶舞,摇了摇尾巴。经过几日清洗,它已是通体雪白,皮毛泛着健康的光泽,煞是讨喜。蝶舞伸手摸摸它的脑袋,笑,“你这么宠它,分明是把它当做小孩子来养嘛。” “有何不可?它很贴心的。”苏洛语声愉悦,“有时候和它讲话,它似乎什么都不懂,又似乎什么都理解,怪得很。” “动物就是这样。”蝶舞其实很想把小狗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寒烨昭什么毛病没有,偏偏就对狗毛敏感。现在即便是有神医,医术却也没进步到能治疗这种敏感的症状,真是让她头疼。 苏洛见小狗吃得心满意足了,这才站起身,“来,我继续教你裁制衣物。” 蝶舞不好意思地笑,“你还没见过我这么笨手笨脚的人吧?” “谁都是慢慢学会的。”苏洛取出衣料、皮尺、针线,“我当初初学的时候,还不如你呢。后来学会了,闲时就只爱做这些针线活计,惹得先生极为恼火。” 蝶舞就想到了那夜在小香雪地上看到的碎锦。 苏洛也想到了那件事,赧然道:“那天,先生要我研读诗书、药理,我就说先把衣物缝制好再说,也不知他怎么就发了那么大的火气,扯碎了衣物,要我来找烨昭,说是让我学些正经事。” “男子大多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先生算是个例外。”蝶舞猜测道,“他是不是觉得你的才华被埋没了,为你不值呢?” 苏洛无奈苦笑,“他的心思我哪里晓得。” 蝶舞不由得悲观的猜测,古代男女之间是不是没有沟通这概念,就笑着开解道:“不晓得就问啊,即便是他不告诉你答案,起码也让他知道你的不解之处。” 苏洛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若是多了解他的心思,告诉他自己的心绪,这份情,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虚无缥缈了?
第113章 午后,肃亲王王妃得知钟离薇重病的消息,前来探望。 钟离薇一夜之间便憔悴了下来,因了病痛,更因了心里那份绝望。 王妃为之心疼落泪,道:“我的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病成了这副样子?” 钟离薇呆呆地望着床顶的承尘,喃喃道:“这是我的命,活该如此。” 王妃摇了摇她,心急如焚,“你告诉娘亲,怎么回事?” 钟离薇的眼眸空洞地打了个转儿,“我害了他的女人,他便要害我一世,以牙还牙而已。” “是他害的你?”王妃急急起身,“我这便回去告知你爹爹,让他接你回去,为你报仇!” “晚了。”钟离薇闻言苦笑,“你们还是别用我做文章了,真闹起来,也是让我害得颜面无存。”她讥诮道,“你们的脸面多值钱,莫要被我玷污了。” “寒烨昭,他知道你……” 钟离薇缓慢地点点头,“所以,我才说是活该如此。”她语气中尽是失落,“当初我求着你们用这件事推掉亲事,你们要脸面,你们不肯,反倒想出了让我找他的罪证的法子,你们多聪明啊。”说到此时,她忽然笑了起来,“我自十二三岁便与他两情相悦,好不容易盼得他中了探花,你们还是觉得他与王府门不当户不对,将婚事一拖再拖。如今可真好,一败涂地。” “好了!”王妃恼怒地打断她,“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丑事,你若守身如玉,又怎会走至今日?” “你们若是放低些身段,我又怎会走至今日?”钟离薇嘲讽一笑,“是我笨,可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到今日我才明白,你们虽然比寒烨昭多活了几十岁,却注定斗不过他,可知道为什么?你们待人待己,过于刻薄,太近功利。为了一个爹爹在民间留下的野种,你们丑态出尽,真不知所为何来,更不知我为何要听你们的话,跟着你们丑态百出!” 王妃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簌簌发抖,颤声道:“你,你就是这样看待自家人的?” 钟离薇语声已有些虚弱,“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你们可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妃强压着火气道:“你真是,明日我再来看你吧!” “娘,您留步。”钟离薇强撑着坐起来,“女儿有事相求。” 王妃这才又坐到钟离薇面前,“说吧。” “我给您讲讲这药的毒性,让您晓得我会落下什么病根,而他在乎的人,与我的境地一般无二。”钟离薇的笑容有些倦怠,有些恶毒,“您想想法子,让慕容蝶舞得知此事。他不让我好过,我就让她的女人更不好过。” 王妃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随着地上的绿意越来越浓,阳光越来越和煦,人们身上的衣着也越来越轻便。春意已浓。 蝶舞每日早间和丫鬟们跳白索,嬉笑一阵,再去苏洛那里坐坐,便整日闷在房里,习字画画,试着为寒烨昭亲手缝制衣衫,人愈发瘦削了几分,容颜却焕发着光彩,一双明眸潋滟着夺目的光华。 偶尔,她会让丫鬟去正房看看情况,听说钟离薇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却也只是偶尔见见来探病的肃亲王王妃,似乎没有再见外人的意思了。 到了三月里,前方捷报频传,钟离睿先是大喜过望,之后就开始愁眉不展。这一晚,在宫里闷得心慌,来到了寒府,不管不顾闯进了期云阁。 厅堂里,寒烨昭正在教蝶舞下棋,脸上颇为无奈,“你是正正经经的小无赖,哪有你这样动不动就悔棋的?” 蝶舞毫无愧色,“是你偏要教我学的,我一个新手,悔棋一点也不稀奇。” 钟离睿咳嗽一声,晃晃悠悠走过去,伸手去推寒烨昭,“下去!我来教蝶舞。” 寒烨昭拂袖打乱棋局,对蝶舞道:“你去歇会儿。” 蝶舞向钟离睿行了个礼,款步走进寝室。 钟离睿很不满,“我多看蝶舞几眼都不行?” “你心里有,还看别人做什么?”寒烨昭命丫鬟取来一壶花雕,“还是借酒消愁为上。” 钟离睿喝着邵以南最喜欢的花雕酒,心里更是记挂,更是担心,道:“虽是捷报频传,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寒烨昭问:“此话怎讲?” “那小子哪是安分的东西,若打了败仗,自然无心玩乐;打了胜仗,还不得撒着欢儿的寻花问柳。” 寒烨昭轻笑,“两军阵前,哪来的风花雪月,你多虑了。” “我也盼着只是我多虑。”钟离睿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这些时日,真是磨煞人。”每每想到邵以南没事就把怡红院、揽月楼挂在嘴边,他心里不打鼓才怪。 寒烨昭宽慰道:“待你生辰之际便可下令,命大军班师回朝。” “还要等那么久?”钟离睿不喜反愁,“这一仗还是点到为止吧。” 寒烨昭强调道:“以南在你生辰之际回来,恰到好处。” 钟离睿沉默良久,点头同意,“我知你用意。”又喝了几杯酒,觉得了然无趣,垂头丧气地回了宫里。 临睡前,蝶舞问寒烨昭:“你提前跟他说了不行么?看他怪可怜的。” 寒烨昭解释道:“若是说了,他接到奏报的时候便会毫无反应,太后便会认为他跟以南合起伙来做了这场戏,日后以南怕是前途堪忧,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古代这些女子,最善察言观色,能将每个细节捕捉于心,太后的功力只会更胜一筹,蝶舞不由点头笑道:“说来说去,最狡猾的就是你这只狐狸。”
第114章 “我这只狐狸还不是栽在了你手里?”他坏坏地笑着,伸手抓她最怕痒的地方。 蝶舞左躲右闪,笑得蜷缩了身体,连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 “认错倒是快,就是没见你改过。”他惩罚性的啃噬着她日益凛冽地锁骨处。 极痒之后,身体正是最敏感的时候,蝶舞倒吸一口气,喃喃求饶的语声被他含入口中。 入骨缠棉,只有窗外的新月、轻柔的风知晓。 今日轮到含桃值夜,服侍蝶舞沐浴的时候,不经意地扫过蝶舞布满吻痕的胸前,不由赧然涨红了脸,又小声嘀咕道:“将军都是用咬的啊?” 蝶舞听了又是尴尬又是笑,抬手拍打着松木浴桶里的水,溅到含桃的衣衫上,“你个坏丫头,看你还敢不敢打趣我?” 含桃俏皮地笑着躲到了一旁。 第二日黄昏,蝶舞收到了顾姨娘和昊轩的信件,接到手里,便忙不迭走到书房里,打开信来看。 顾姨娘在信中说自己一切安好,让蝶舞不必挂念,又谆谆叮嘱她万事要小心谨慎,即使将军厚爱亦要处处留神,又说自己近日可能会和大太太一起返京,有话见面再详谈。 蝶舞看完信,心里暖暖的,又十分感伤。几个月未见了,真的很想,很想顾姨娘,好在相见之日已经不远。刚拿起昊轩的信件,含桃进来禀道:“二小姐过来了,说有大事要亲口告诉您。” 蝶舞随手拿着信件,走出院门,见到蝶翠,直言道:“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蝶钰的目光落在蝶舞的腹部,凝视片刻才笑道:“姐姐,你服侍将军可有段日子了,至今没有喜讯,你就没想过缘由么?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可是早已为人母了。” 蝶舞一听这无聊的话,便暗骂自己多余出来见她,转身就要走。 “姐姐,我晓得原因,特地来告诉你的,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蝶翠紧走几步,拦在蝶舞面前,“这话之于一个女人,的确是噩耗,可谁让你是我姐姐呢?事到如今,我还是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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