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图纸,是地形图,茫茫大海中,一个岛屿周围,环绕着几个小岛。蝶舞大略地估算一下比例,看出中间的岛屿占地颇广,应该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岛国。 第二张图纸,是一个庄园,不出意外,是他们的家园。经过寒烨昭的描绘,庄园中的一切,活灵活现地展现在她面前。庄园是一个大型的四进院落,住房皆是两层小楼,其余空旷田地,被花草树木、凉亭镜湖装饰。 蝶舞问他:“岛山一定是四季如春,对不对?”在这时代,只有四级气候分明的地带才会住平房,因为利于取暖纳凉,气候温暖的地带就要住楼房,主人大多住在楼上,为的是避免潮气。 “对。”寒烨昭柔声问,“喜欢么?” 蝶舞点头,“当然喜欢了。” “那就好,今日黄昏就能到家。”寒烨昭把图纸收起来,缓声道,“到今日方能安下心来,蝶舞,我没有食言,没有负你。” 蝶舞听了难免多想,“你不会就为了我和小锋才辞官的吧?” “怎么会。不是说过么,报国不止为官一条路,岛上也有我用武之地。”语声微顿,他又道,“自然,我也有我的私心,想给你们一份安稳,也想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我也有怕的事情,官场、京城,太过凶险,我怕再次失去家人,怕你们忽然没了支撑。”
第193章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孩子,或是快乐,或是悲伤,或是与自己在人前完全相反的另一面。寒烨昭的心里,住着的是一个孤单的他,幼年失去亲人的孤单的他。要到此时,蝶舞才能感同身受,他幼年失去父母的那份疼痛、这些年来深重的寂寞。她紧紧的依偎着他,“我们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 “一辈子?” “一辈子。” 黄昏时,船只靠岸,一行人上岸之后,已有马车等候。 蝶舞透过车窗,观望着岛上黄昏时的美景。一路繁花相送,绿草如茵,天边有大朵大朵的流云浮过,落日余晖显得分外祥和。路上偶有居民经过,步履闲适,神色怡然。 可观美景,可听涛声,可得闲逸,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天地了,蝶舞微眯了双眸,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她想要的自由,她要把握住的幸福,都已牢牢握在手心。这是另一方天地,再不用担忧害怕什么了。这里不是燕京城,这里没有皇权,没有人会再勉强他们什么。 忽然想起这一路畅行无阻,蝶舞惑道:“皇上费尽心思挽留你,怎么就没在沿途布置关卡呢?” 寒烨昭失笑道:“怎么没有,只不过是打点过了。威逼利诱之下,那些人也只能当做没看到我们。” “真是只狐狸呀。”蝶舞笑着,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亲了一下,“最招人喜欢的狐狸。” 寒烨昭蹙眉,“狐狸不好听。” 蝶舞振振有词:“不是狐狸就不招人喜欢了。” “调皮。”寒烨昭拍拍她的脸,无奈地笑。 进到庄园,一众下人见过夫妇二人,蝶舞便把打赏、派遣差事这些事情交给了含桃和静荷,自己留在房中照顾小锋。她怕孩子经过这一路行程会有什么不妥当,更怕他初到这里会水土不服。紧张了好几日,见小锋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如常和木氏轮流照顾他。 木氏那边,蝶舞给了她好处,让她把银两交给家人安家,随她出行,为期一年。一来是小锋习惯了这个奶娘,二来是木氏人品的确不错,孩子交给这样的人,她放心。 过了寒烨昭的生辰之后,夫妇二人结束了每日在岛上四处游走的神仙生活,开始各司其职,蝶舞悉心打理庄园中的一切,寒烨昭则是每日一大早出门,夜里方归,与在京城为官时没什么差别。蝶舞喜欢这样的生活模式,因为晓得朝夕相对未尝就是好事,却也还是好奇他究竟在忙什么。 这一日傍晚,蝶舞显得无聊,在庄园中四处晃悠,琢磨着把一些空地开发出来种点蔬菜瓜果,无意中看到了苏宸的身影。 苏宸也在同时看到了蝶舞,反应却不复相识之初的豪放,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苏宸。”蝶舞好笑地唤他,“你等等。” 苏宸这才上前,恭声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这样大相径庭的态度,蝶舞一时间真觉得有点别扭,却也乐得这样拉开距离,温声道:“我是想问你些事情。” “夫人请讲。” 蝶舞先问道:“海上那艘船,是什么来头?” 苏宸笑道:“是京城里消失的揽月楼,也就是那家赌坊。” 在海上的赌坊,应该是每过些时日就靠岸一次,送走一批再迎来一批赌徒,怪不得寒烨昭把银票当成废纸一样揉在一起,这银子赚的实在是容易。蝶舞摇头浅笑,又问:“你说你排行第五,应该晓得将军的势力吧?我不想问他,你告诉我好不好?” 苏宸思忖片刻才道:“简单来说,是三十六坊,七十二楼,设在各地,由最出色的百余名人手打理。” 那么,揽月楼这样一个销金窟只不过是寒烨昭不到百分之一的进项,他一世都不会缺钱,蝶舞因而又问道:“那他现在到底在忙什么?” 苏宸苦笑道:“夫人,这件事,您还是亲自去问将军吧,属下不知,知情也不能实言相告。” “好吧。”蝶舞只得转移了话题,“给你姐姐去信没有?” “没有。”苏宸道,“过些时日我便要返回燕京,到时可见面叙谈。” 蝶舞想了想,道:“你动身之前知会我一声好么?你帮我带封信给洛儿。” “属下记下了。” 蝶舞见他一直这样,觉得好笑,“你毕竟是洛儿的弟弟,是我好友的亲人,不必太过拘束。以往就算是有什么不快,不也过去了么?你总这样,教我怎么和你姐姐交待?” 苏宸这才神色一缓,“我是怕夫人还没忘怀,不敢有丝毫唐突。” “放心,我心里装不下那么多已经过去的是非。”蝶舞指指一旁的凉亭,“和我说说,你这些年是如何过的?”她对杀手的生涯极具好奇心,逮住机会,自然不会浪费。 苏宸落后她半步,一面走一面对蝶舞娓娓道来。他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已能将愁绪放下,而佳人近在眼前,巧笑嫣然,他不愿错过难得的机会与之倾谈,毕竟,日后离开这岛屿,也许此生就再也无缘相见了。 两人只顾着谈心,谁也没有留意到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近,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一日的钟离睿,过的空前暴躁,空前郁闷。之前那些天,每每想要不管不顾的张贴皇榜缉拿寒烨昭一家人,邵以南便用强横或温和的态度阻拦,他随着时光流逝,慢慢放松下来,心绪后退一步,往乐观的方面去想,即使寒烨昭要反他,念着多年情分,再加上邵以南,也不至于把他怎么样,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如常度日,做一个称职的皇帝,让百官万民拥戴,让心存反心的人找不到机会、找不到理由造反。
第194章 他这边安静下来了,邵以南又闹起来了。回到正宫,他原本是想着要和邵以南共进晚膳,却找不到她的踪影,问过几个人之后,才知道她去了微仪司晴宫中。在这宫中,女人找女人绝对没什么好事,尤其是邵以南这种不男不女的女人,绝对做不出什么好事来,他连忙赶了过去,想在她丢人之前把她抓回来。 进到司晴宫里,走至寝室门外,他就听到司晴的求饶声:“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啊?”语声中有委屈,还有这几分羞赧。 于是,堂堂九五之尊起了好奇心,怀疑邵以南对自己一直冷淡的原因不是自己不够好,是因为她真正感兴趣的是女人,便摆手让站在一旁的宫女退下,站在门外看戏,并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行径比邵以南还恶劣、还丢人。 邵以南盘腿坐在床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揪着司晴胸前的衣襟,戏谑笑道:“做什么?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没事就四处打听寒将军的去向做什么?看不出,你倒是个痴情种。” 司晴试图挣脱她的手,“没有,我没有。” “还敢撒谎?信不信我把你剥光丢到院子里去?”邵以南喝尽杯中酒,丢下酒杯,腾出来的手挑落她腰际的衣带。 “皇后娘娘,臣妾错了,再也不敢了。”司晴亲眼见过这位马上皇后在沙场上杀气腾腾的样子,真怕她言出必行,当即就要跪下去求饶。 “你想借刀杀人害蝶舞丧命那笔帐还没算,居然还敢惹是生非?”邵以南打量着她,“你以为我把你弄进宫里是为什么?除了跟你算账,还会做什么?” “皇后娘娘开恩。”司晴已经被吓得四肢无力,生怕自己会遭受到听闻到的那些宫中酷刑,若不是邵以南以手力拎着,她早已瘫坐在地上。 “那么。”邵以南把手边一件透明纱衣丢给她,“你穿不穿,跳不跳?” “臣妾遵命。”司晴缓了一会儿,才强撑着接过纱衣,欲转身到内间更衣。 “站住!”邵以南喝住她,“都是女人,你避讳什么?” 司晴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况且,在女人面前宽衣解带,而且这女人不是服侍自己的侍女,正常的女人都不会有这种经历。她一面更衣,一面轻声抽泣着。 门外的钟离睿却笑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种眼福。司晴匀称的身段儿,穿上薄如蝉翼的纱衣,说不出的妖娆。正忙于上下打量的时候,邵以南忽然把放在床上的酒杯拿起来,直击他的膝盖。他疼得差点就单膝跪倒,怀疑自己的膝盖已经碎了。 邵以南瞥他一眼,随后对司晴道:“去宸妃那儿吧,让她指点你的舞技,你何时学会何时才能回宫。” 这明摆着是想把司晴累死,钟离睿很同情,却也不敢出声说什么。如今的邵以南,在后宫比他的人缘儿还要好,她因为威名在外,鲜少有嫔妃把她当女人看,个个对她惟命是从,百般讨好,后宫一派祥和欢乐。太后不再被琐事缠身,渐渐觉出了这皇后的好,又看她还算是听从教诲,逐渐有了几分女人的样子,抵触已慢慢减轻,如今只求她快快孕育皇家子嗣,对她偶尔过分的行径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计较了。 钟离睿目前已经不用再担心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不合,担心的是这两个女人联起手来对付他,若真到了那一日,他可真就是最悲惨的人了。 邵以南闲闲走出房间,啪的给了他一巴掌,“好看么?” 钟离睿实话实说:“没你好看。”司晴身段儿的确是不错,却不如她腰细腿长,相比之下,还是她更对他的胃口。 邵以南斜他一眼,无视他一瘸一拐跟在身后,回了正宫,命人传膳。 “男人不就是这样么?你气什么?”钟离睿边吃边为自己开脱,“再说了,以往你我不也一起看过很多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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