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邵以南的笑容显得有些阴沉,“日后也可,后宫这么多女人,够你我看些时日的。” 钟离睿赔着笑脸,“算了,我懒得看她们。”把她惹毛了的下场是他看得见摸不着,那滋味,他可不想再尝试了。 邵以南看他一味赔不是,也就不再追究,闲闲道:“说起来,你生辰之时,我都没送你贺礼,日后补上吧。” 钟离睿觉得奇怪,“怎么突然间提起这件事了?要送我什么?” “战船,你要不要?只是你要花些银子。” 钟离睿兴奋起来,水军一直没有先进的战船,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总在担忧何时水上作战会吃大亏,她这寥寥数语,就如雪中送炭,忙点头道:“如今国富民强,多少银子我都花得起。”随即纳罕,“你要从哪里买?我何时能见到那些战船?” “这其实是哥哥要送你的一件大礼,至于何时能打造好,我也不清楚。也许明年此时,也许后年。我也不知具体时日。”邵以南看着他,笑,“就算是你十年生辰礼相加,也没有这份大礼的分量重吧?” “你是说,他如今身在海上?”说完这句,钟离睿沉默半晌才又道,“果真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在近海辖区,寒烨昭要做这样需要庞大的物力财力的事情,未免太招人眼球,总有一日会传到京城,这种担风险招致流言的事情,他不会做。如今既然在做,就是到了僻静的远海区,那种地方,不适合出行远征,只适合防守。而且,这战船是要给朝廷的,足见其毫无反心,只是安度余生。
第195章 “总算是还有点脑子,有点良心。”邵以南轻哼一声,“早些准备好银两吧。” 钟离睿内疚之后,就犯了所有皇帝都会犯的一个毛病……想捂紧国库里的银两,想减少开支,道:“既是贺礼,为何还要我掏腰包呢?你二人好人做到底,白送给我多好。” “好,我好人做到底,告诉哥哥,高两倍价钱卖给敌国就好。”邵以南伸腿踹了他一脚,“你等着伸腿瞪眼进皇陵吧,你个不肖子孙!” 钟离睿抬腿反击,“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不就是银子么?我给得起!” 邵以南瞪着他,忽然皱了皱眉,“我最近怎么看见你就想吐呢?” 钟离睿气得青筋直蹦,“我看见你就想杀人!” 邵以南费力地吞咽着唾沫,忽然一溜烟跑了出去。 宫女立刻紧张地追了出去,“皇后娘娘,您怎么了?哪里不适?”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邵以南没好气地回答:“费什么话?没看见么,恶心,反胃。” “奴婢去请御医来!” “请什么御医?喝酒喝多了罢了。” 钟离睿却眼前一亮,跳起来,高声道:“快去传御医。”说完,在房间里来回晃悠着,“是不是有喜了?这东西是不是有喜了?” 站在门口的宫女飞快的、纠结地瞥了他一眼,继而垂下头去,忍下了心头的笑意。 御医过来之后,钟离睿强行把邵以南按在床上,把住她的手腕递给御医。 御医为难了,后宫众嫔妃问诊,皆是悬丝把脉。 “朕都不怕,你怕什么?”钟离睿气道,“你快些,看看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医告罪之后,为邵以南把脉,之后跪倒在地。 “就吐这么一回,就吐出重病来了?”邵以南很惊奇的样子,“说说吧,是什么不治之症?” 若不是当着外人,钟离睿真想给她一巴掌,“闭上你那乌鸦嘴!”随即问御医,“说吧,怎么回事?”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钟离睿龙颜大悦,飞快接道:“是不是皇后有喜了?” 御医连声应是,连声道喜。 随即,钟离睿想到了一件事,紧张问道:“皇后近来每日饮酒,可会影响胎儿?” 御医又为难了,因为没见过无事就饮酒作乐的女人,沉吟道:“此事还需日后再看脉象。” 钟离睿喜忧参半,没轻没重地摇晃着邵以南,“万一胎儿有事可怎么办?你无事喝什么酒?这不是作死么?” 御医紧张万分,忙提醒道:“皇上,皇后凤体为重。” 钟离睿触电一般松了手,“还真是,日后真就碰不得这东西了。” 御医听着这不伦不类的话,冷汗直流,借机起身告退。 邵以南却还陷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身怀有孕?刚把自己当成了女人,怎么就出了这么倒霉的事?有蝶舞在前,她下意识地认为怀孕是件很艰难很痛苦的事情。愣了半晌,才想起此事的始作俑者,抬腿狠力踹了钟离睿一脚,“都是你害的!如今可怎么办?是打掉还是生下这畜生?我刚接手兵权,若因他英年早逝了可怎么办?” 钟离睿谨记御医的忠告,不敢还手,避到安全的地方才道:“这是人说的话么?皇家血脉怎么就成了畜生?居然还想打掉?你比我力气还大,吃的比我还多,怎么就会英年早逝?”说到这里才又挑出第二个语病,“什么叫英年早逝?那是男人用的,你是个女人,还是身怀有孕的女人,你给我记住了!”随即想起了唯一能管住她的人,高声道,“去给太后报喜,请她老人家过来一趟。” 邵以南一面追着他打,一面不住嘴地问着他:“蝶舞冒了多大风险你不知道么?我能比她好到哪儿去?你不知道我最近走霉运么?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怎么就不找人给我开点儿药?谁要给你生孩子了?我欠你什么?凭什么给你生孩子?” “蝶舞那是有病因的,你个傻女人!”钟离睿怕她磕到碰到,只好抱着脑袋护住脸,任她拳打脚踢,“再说了,你走什么霉运了?做皇后、身怀有孕,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成走霉运了?我是皇帝,你能不能轻点儿?”之前受了伤的膝盖又被她脚尖踢到,他忍不住了,站起身瞪着她,“你有完没完?不过就是怀孕了,你敢把孩子闹腾没了,我就敢跟你拼命你信不信?” 邵以南转身抄起了椅子,“我现在就跟你拼命!” 杯盘的碎裂声、桌椅四处乱飞的撞击声,把众宫女吓得面无人色,真怕皇后就这么把胎儿折腾没了,有机灵的飞奔出去,请太后火速赶来。 太后见到正宫一地狼籍,刚才的欢喜劲儿一扫而空,恨不得把钟离睿撕成两半,厉声训斥道:“堂堂皇帝,怎么就这么没个分寸,是怄气要紧还是子嗣要紧?你胡闹什么?是不是嫌哀家活得太久想气死我?” 邵以南忽然发现了怀孕的好处,站在一旁,把手里的一条椅子腿藏在了身后。 钟离睿则看到了日后的惨景,为了子嗣,太后是坚决且自发地和邵以南站在了同一战线,孩子生下来之前,他的日子只有八个字可以形容:暗无天日,委曲求全。 七月的时候,小锋已经能够在床上爬来爬去自己玩耍了,越来越活泼爱笑,成了整个庄园的心头宝。寒烨昭亦是喜欢得紧,一有时间便抱着他到外面,让他在最早的时期便感受世间的辽阔。
第196章 这一日,日落之后,随着小锋极为动听的笑声,父子二人一起走进正房厅堂。看到苏宸,寒烨昭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蝶舞对他和小锋一笑,把手里的信件交给苏宸,“一定要帮我交给洛儿,你若忘了,我可是会记恨一辈子的。” “夫人放心,属下定会当面交给她的。”苏宸站起身来,对寒烨昭一拱手,快步退了出去。 “摆饭吧。”寒烨昭把小锋交给丫鬟,净面洗手,坐到餐桌前。 蝶舞将一道红烧鱼放到他面前,柔声道:“尝尝看。” 寒烨昭扬眉看了看她。 蝶舞得意地一笑,“我做的。”又指了指其余几道菜,“都是我做的。” “为我做的?”寒烨昭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回来与否,总是忘记告诉她的,她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就能做好一餐饭,而他方才也只不过带小锋出去走了不到两刻钟,所以才有这样的疑问。随即举筷尝了尝,满意的点点头。 蝶舞坐到他面前,抿唇笑,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依你看,是给谁做的?你是不是想多了?” 寒烨昭对上她的目光,无辜笑道:“怎么会。快吃吧,做的不错。” “那就是我想多了。”蝶舞拿起筷子,迟疑片刻,又轻轻放下,“我没什么胃口,你好好吃吧。” 他在这瞬间,瞥到了她手上一个个红点,应是被热油烫到了,而手腕处,残留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疤痕,于是转头询问静荷:“夫人的手是怎么回事?” 静荷将两人对话全听了进去,因为替蝶舞觉得委屈,言语就不自觉地有了几分怨怼:“夫人这些日子以来,每日下厨,不知被滚油烫了多少次,才练出了一手好厨艺。夫人图的,也不过是每日和您吃一餐她亲手做的饭菜。”转转眼睛,又道,“夫人每日求着苏公子去打捞新鲜的海鱼,为的也不过是您吃得好一些。这些时日您晚间都不回来吃饭,奴婢们倒因此落了好处……夫人每日都把鱼虾这些美味赏给我们吃。” 寒烨昭揉了揉眉心,继续吃饭。 静荷站在一旁,又是气又是怕,气他还吃得进去,怕他因为那一番话责罚自己。 寒烨昭放下筷子,才出声道:“夫人救你,救对了。” 静荷待他上楼之后,才明白言下之意,抿唇笑了起来。 寝室内没有点灯,只有月光的清辉,床上的人儿,蜷缩成了一团。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难受的时候,就会是这个样子,似乎这样才能好过些。 他先探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还好,只是生气,没有伤心,没有落泪。卧在她身侧,他柔声哄她:“是我不对,你要不要打我几下?” 蝶舞不理他。 寒烨昭只好主动招供,说出自己的心情:“我看到你和别人谈笑风生,他又对你有意,怎会一丝芥蒂也无?我信你,可心里还是耿耿于怀。你告诉我,你如何才能消气?” 蝶舞气哼哼的,闷声道:“你陪着司晴公主的时候,我说过什么?我这些日子就忙着套苏宸的话,好不容易才知道你在做什么,有多辛苦,这才好心好意苦学厨艺。你倒好,什么样子嘛。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随即又抱怨道,“谁叫你延迟他行程的?他若如期离开,我又怎会不时就见到他?” “海面不平静,又有别的事需要他等等再回燕京,自然要延迟行程。”寒烨昭吻着她的脸颊,“事情说开了,就别气了,好么?” 蝶舞见他的吻越来越热烈,也不躲闪,只是道:“这是做什么?床头打架床位和么?之后就能成为习惯,是不是?没事就相互猜忌,之后睡一夜,然后好了,如此循环么?”说完她才觉得,这话其实有点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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