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立夏说过,当年小婵离宫,乐阳说为她留个一等女史的位置,当时元盛是在场的。 谁知道当时乐阳公主还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一旦对不上话茬,那自己又如何应对? 考虑再三,虽然小婵可怜,可她还是硬起心肠:“那……那明年我一定放你出宫,你就,暂时待在乐阳宫吧!” 小婵慢慢低下头,虽然掩不住失望,但是又振作起精神,毕竟明年,也不是很长远的时间。 有希望就是好事。 所以振奋起来,感激地叩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小婵愿意尽供公主差使!” “唔……也不用如何差使,你愿意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乐阳很明白,自己的贴身侍候,只能是了解真相的立春、和久经考察的立夏。 这个小婵,还是在乐阳宫里,打个杂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又是下一个阶段的故事了 所以一口气发完 没人看我也更得开心
第55章 夜宴 皇帝心里有数,顾贵妃的病乃是心病。 从德妃上位被册封为皇贵妃开始,顾贵妃就开始称病。 本来皇帝以为,特许她出宫散心,回来就能好了,谁知道偏偏路上又折了个心腹元喜,这下又跟沈廷顶上了,这个病就更不容易好了。 皇帝也屈尊去甘露殿哄了几次,却每次不是被哭哭啼啼闹得心烦,就是被顾贵妃迁怒埋怨。 迁怒的原因,就是皇帝不肯处罚沈廷为她出气。 可皇帝又不是昏君,顾贵妃也不是褒姒妲己。 皇帝几次无功而返悻悻而归,琢磨了几天,干脆开了夜宴,为沈廷从陇山归来接风为由,到时候宴上席间,让沈廷当众给贵妃赔个不是,赶紧把这个梁子揭过去算了。 谁知道顾贵妃还真不给面子,听闻给沈廷接风,大怒之下拒绝出席。 于是,这场夜宴,就成了皇帝带着几个小辈给沈廷接风了。 这时秋风正爽,明月高悬,元盛颇有心思,在御花园桂花树下,高悬明灯,布置了一个圆桌酒席,本来人也不多,只有皇帝、乐阳、三个皇子和沈廷六人而已。 虽说这场夜宴本意是皇帝想修好贵妃和沈廷,但贵妃没来,皇帝心中却还有些隐隐的窃喜。 若是贵妃在场,皇上免不了要低声下气的哄她,若是她一时不高兴,当着众人、当着沈廷的面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皇帝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说起来,顾贵妃的性子,从年轻时候就不好,老了老了,反而还更甚些。 年轻时,大家都有些情情爱爱,小女孩长得好看,性子骄矜些、需要低声费力哄着,也是情趣。 但是日子久了,人也旧了,这么多年哄下来,皇帝也会心累。 何况,他是皇帝,不是昏君。 要把沈国公府和顾贵妃在他心里的天平上称一称,谁重谁轻,还真不好说。 皇帝侧头看了看紧挨坐在他旁边的乐阳,她正忽闪闪的大眼睛,一脸专注地听着长麟说闲话,心里想着,幸好乐阳只是长得像贵妃。虽说之前性子也像极了,但是好在现在长大了,倒是越来越像自己了。 闲话几巡,皇帝举起酒杯,温和地对沈廷说:“沈廷一去陇山数月,回来又紧赶着去了洛州,着实辛苦!此番陇山之行,带回3000匹军马,还习得整理了饲养繁殖之法,这番功劳着实不小!今晚要好好多喝几杯啊!” 沈廷急忙起身:“都是臣应尽职责!” 皇帝摆手制止了沈廷的作势要跪:“哎!不要跪!今晚是家宴!好生坐下!” 沈廷抱拳一礼坐下,先躬身饮了一杯,才说:“这次带回军马虽然不易,但是能够彻底熟知吐蕃军马的饲养、训练、繁殖之法,才更为重要,此事实在是得了秦王在兵部的多番助力,及时遣派征发了军中诸多养马、驷马的能兵巧匠,来陇山助我,才能无有遗漏、熟能生巧。有这三千吐蕃军马作为种马,日后我朝骑兵就大有可为!”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长琪这次也不错!能懂得便宜行事、及时推动。哎兵部那几个老头子平日行事迂腐拖沓,朕也是受够了!” 长靖在一旁眼神飘忽了几下,忽然笑着插话:“大哥和沈廷,这次都是辛苦了!这次吐蕃大汗也确实大方,不但送了3000军马,听说私下里还送了不少神骏的军马给沈廷呢,可惜咱们是一匹也没看到!不知大哥可见到了?沈廷,你大方些,把那几百匹神驹俊马,分我们几匹也好啊!哈哈哈!” 他神情轻松,语气开朗,笑得也极为洒脱。 可是沈廷和长琪,却已经脸色微变。 长靖这话的意思,是沈廷带回三千军马的同时,还私下带了未入公帐的大量军马。 几百匹军马呀,那可是不小的一只骑兵队伍,若是私匿下来,训练成军,那不是私兵吗?那是要造反吗? 而且不但说的是沈廷,还把长琪扯了进来。这话听着是玩笑,可是话中恶意却隐藏不住。 皇帝微微撩起眼皮,扫了长琪一眼。 沈廷立刻就要出言反驳,还未开口,一边默默地乐阳却忽然轻笑着插话:“咦?原来那胭脂,竟然是吐蕃军马吗?”她不喝酒,却自顾自伸手,径自把皇帝面前的那只赤金九龙酒盅拿了过来,“千里迢迢,想来路上不易,我得敬沈公爷一杯酒呢!” 皇帝也不责怪她,笑着问:“怎么好端端喝起酒来了?什么胭脂?” 乐阳一举杯,先与遥遥相对的沈廷,干了这一小盅酒,然后才笑着对皇帝解释:“父皇,胭脂就是沈公爷送我的马呀!我竟然不知那是吐蕃大汗送给沈公爷的军马呢!” 沈廷立刻说:“那可不是什么吐蕃军马!那匹汗血宝马,是我在边界榷场购入的,可花了几百两金子呢!” 长琪笑着解释:“乐阳啊,你不知道,吐蕃与我交接军马,程仪也极为严格复杂。双方交接时,要按照事先造册的马籍,挨匹确认,双方签字画押,才交接马匹、马册。吐蕃军马也是严格管理的,马匹个个在身上烙有编号,马蹄铁也是特制的,是不是军马一看便知。在吐蕃,军马是严格禁止交易的,任哪个吐蕃人也不敢私下买卖。之前吐蕃生怕我朝骑兵起势,对马匹交易管理极严。能在榷场交易的,都是私人马贩,且数量很少。若是从榷场就能购入大量军用马匹,咱们还需要千里迢迢去求吐蕃吗?” 几句话之间,解开了长靖的话中陷阱,辩驳了谣言。 乐阳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只顾亲手取过酒壶,把自己喝干的赤金酒盅斟满,然后再放回皇帝面前,似乎对长琪所言也是漠不关心。 皇帝有点深意地看着长琪,笑道:“咦?长琪虽人在京城,但是心细,竟然对这次吐蕃陇山军马交接,如此了解。” 沈廷回答:“皇上,秦王殿下事必躬亲,无论巨细,都亲自过问了解,唯有如此,才能事事在后方帮臣筹谋、筹划,及时应对。这三千军马一路从陇山到京中大营,说来轻巧,但是这些军马千里迢迢、从陇山到京城,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水土不服、闹了瘟疫。到了京中大营的饲料、马厩、马医、草药,都多亏秦王殿下一一事先安置好,才能如此顺利,三千军马无恙。” 皇帝只垂眸,专心看着身旁的乐阳剥桔子,不置可否,也不知道听见还是没听见。 皇上不说话,就唯有秋虫儿叮咛了。这沉默的时间,太长可不太好。 乐阳正伸手拿过一只黄橙橙的柑橘,亲手剥了皮,然后默默放在皇帝前面的盘盏中。 皇帝取过来掰了几瓣,扔进嘴里:“嗯!甜!这是今年剑南道的贡品吗?比往年新鲜了许多!” 乐阳“咯咯”银铃般地笑:“甜吧?这是沈廷回京路上,从义州买回来的,我尝着不错!特地拿来给父皇尝尝!”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沈廷啊,没事多进宫,陪乐阳骑骑马。乐阳骑术还是差的,你好好教教她。” 沈廷很想板住面孔,却控制不住的嘴角翘起,响亮回答了一声“是”,又补了一句:“多谢皇上!” 皇帝故作诧异,语带调笑:“明明是朕交代你差事,你怎么还要谢恩呢?” 皇帝眼睛在脸红的沈廷和低头的乐阳之间转来转去,沈廷耳朵都有点泛红,讪讪挠了挠头,只笑却不说话。 皇帝生怕笑出声来,乐阳一害羞便生气了,还是强忍住笑意,转头说:“长琪啊,你的奏折朕看过了,想法不错,我朝的铁骑大军,是该好好整改了。这事就你负责吧,让兵部和沈廷全力协助你!” 长琪大喜,赶紧起身谢恩。 长靖却脸色大变。这就是要把兵部,交给秦王辖制了。 他偷眼去看稳坐在皇帝身边,仿佛一无所知的乐阳,垂头思忖起来。 皇帝忽然转身,对坐在另一侧的长麟说:“你这一晚上,就知道吃!听见我们说什么了吗?” 长麟一整晚低头猛吃猛喝,恨不得缩在角落里没人看见他,忽然听到父皇点名,忙抬头:“父皇!儿臣听见了!不是说马嘛?父皇,西市有大食人贩卖的小矮马,那才叫罕见珍贵!明儿儿臣就去西市买一匹来,送到宫里给父皇把玩!” 皇帝又气又笑:“好!那就别只给朕送,这席间人人你都得送!喏,给元盛也来一匹!” 元盛赶紧屈膝差点跪下:“哎呦哎呦,多谢吴王殿下!奴才可不会骑马!” 长麟歪嘴“哎呦”一声,心下顿觉肉疼。这小矮马,可不便宜啊! 夜宴结束,天已很晚了。皇帝自去了淑嫔宫中安寝,众人也四散回宫。 长靖却没有回自己的承庆殿,而是不顾深夜,去了母妃的仙居殿。 今日皇帝夜宴,明知道基本皇上没可能驾临仙居殿,可是德妃还是按例等到了现在。 已经得到了皇帝御驾去了淑嫔宫中,德妃才准备安寝,谁知道又报齐王来了。 长靖倚在靠垫上,环视着仙居殿。 德妃从妃位,升到了皇贵妃,已经位同副后,可是仙居殿却同以前没什么变化,一直都是这样,比起顾贵妃的甘露殿来说,可以称得上简单朴素。 德妃遣走了所有宫人,亲自给儿子斟了醒酒茶:“靖儿,怎么这么晚还来?” 长靖不答反问:“母妃,一直到现在,顾贵妃都没来拜见过你吗?” 德妃嗤笑:“她呀,一直抱病,以此为借口不来我这仙居殿!这么多年,她一直骑在我头上,以为能一直压着我,谁知道有今日!她性子那般傲,怎么肯服我?不过啊,我有你这个好儿子!她虽有女儿,却是不当用的!” 长靖黑黝黝地眸子盯着德妃,低声问:“母妃,你说,我和大哥之间,她会更支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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