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见琼花已经收拾好了要走,连忙追上,眼睛睁得溜圆:“薛家人?” “是啊,薛家人善医术,亲传弟子不多。”琼花带着小侍女往茶水间去,“多数都大隐于市,薛家人有祖训,无论是薛家人还是亲传弟子,永不入朝为官。他们医者天下,当年跟着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在后方救济伤员,功德无量。这才得了一个灵位供奉在大相国寺。” “照姐姐这么说,世子的病有救了?!”小侍女喜上眉梢。 琼花摇摇头:“唉,那谁能说得准呢……” * 勤王妃火急火燎地赶到前厅,从后门进去之前停了下来,整理仪容。 姚子安大长腿跑得快,没几步就追上了勤王妃。 他跟着勤王妃一起进到前厅。 只见前厅左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藏青色,留着稀疏胡子,看上去年纪不过四十岁的一个中年男子,面相很是平庸。 放在人群里一眼挑不出来的那种平庸。 倒是他身边坐着的一个年轻男子,好认得很,因为那男子脸上眼睛下面有一条细长的疤痕。模样看上去清秀,只是眼下那个疤痕,让人无端生了几分畏惧。 年轻男子身着一身黑衣,背着药箱,面相冷俊,看着谁都是冷眼扫去。 中年男子看见姚子安带着一个华贵妇人来,立即站起身来抱拳行礼,在身边的年轻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姚子安先一步开口道:“薛神医,这是我姑母。姑母,这是薛彦薛神医,跟在他身边是他的关门弟子,舒星。” 薛彦行礼:“见过勤王妃,姚小将军。” 舒星在一边也跟着行了礼。 勤王妃连忙道:“薛神医请坐!我们坐下说话。” 薛彦也不多余客套,坐下便直奔主题:“老夫才从西域游医回来,就接到了姚将军的邀请。说是世子病重,想请老夫来看看。” “是,”勤王妃亟不可待,身子都往前倾了不少,道,“方才才发的病,请了多少大夫来看都无法子。早就听说薛家人医术高超,奈何薛家人喜欢四处游医,居无定所,即便是有求于薛神医,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您。” “王妃过誉了,”薛彦摆了摆手,“我们薛家人也是普通医师,只是薛氏一门嫡传比旁人多了些书罢了。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神。即是世子现下病重,不知道方不方便老夫去看看 。” “方便,方便!” 勤王妃巴不得薛神医来了就直接去看蔚巡生,说着便要带着薛彦去后院。 姚子安拉住勤王妃:“姑母,我按照爹爹要求,把人给你带到了,后面看病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先走了。我还要追阿姐把军粮给护送回来。” 勤王妃一脸感激,捏了捏姚子安的胳膊:“你先去吧,这次你帮了姑母一个天大的忙,你且想着有什么想要的,回来告诉姑母,姑母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办到!” 姚子安连连应下,脚下生风便出了勤王府。 勤王妃则是引着薛彦往后院走,边走边闲话:“本应该是王爷出来迎薛神医的,只是最近朝廷的军粮入境,王爷在军营里看着。我已经派人去跟王爷说了,想必王爷忙完手头的事情,就会回府。” 薛彦颔首,摸着稀疏胡子道:“王妃不必如此多礼。姚将军与勤王守在西域,为国为民,老夫没那本事上场杀敌,有鄙陋之才姚将军不嫌弃,若是能替王爷解决内府事,解了王爷心病,王爷在前方也心宽。于老夫而言,这也是一计造福百姓,功德无量的事。老夫哪有拒绝的道理。” 这就是薛家人。 跟着皇太.祖一起开天辟地,站在他背后支持军队,神医圣手拯救天下的人。 话里话外都是谦逊,言语间都是大义。 这般心智与德行,让勤王妃也高看这薛家人一眼。 她想起束茗还在院子里跪着,虽没有对外公开身份,但终究是过过礼的,也不好让外人看了笑话。 勤王妃立即唤来陈姑姑,让她去把束茗劝起来。 陈姑姑走小路,先一步回了春生阁,看见束茗还在院子里跪着,立即过去把她扶了起来:“世子妃,可不好这么跪着了,外面来了外男,还请世子妃回屋去吧。” “外男?”束茗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兔子。 陈姑姑虽然没有跟束茗接触过,但也知道这孩子胆小,跪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世子是跟她在一起出事,心里害怕才跪在这里。 可她长得可人,又哭红了鼻子,陈姑姑小女儿也与束茗一般大,才刚出嫁。一想起自己女儿若是受了这样罪,心里也止不住地心疼。 便多了句嘴道:“姚将军找来了薛神医,这会正和王妃往春生阁来。世子妃不要再跪着惹王妃生气了,好好回屋待着,兴许就有好消息。” “真的!?” 束茗眼睛里光无端闪了一下,一听到蔚巡生或许有救,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陈姑姑唤来如意:“扶世子妃回去歇着,一会有人来。” 如意立即过来扶起束茗。 束茗膝盖已经跪麻了,站不稳,如意立即搂住束茗的腰,半抱着把她扶回了房间。 当下人的手上最多的就是这些跌打损伤的药,如意从自己的值房里拿出一瓶膏药来,把束茗的裙摆、裤腿卷起来,帮她一点一点上药。 束茗嘶了一声,如意手便抖了下:“世子妃忍着点,上药的时候是有点疼,可好得快。” “如意姐姐……”束茗想着方才陈姑姑说的话,“那个薛神医,是什么来头啊?” 如意在勤王妃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自然听过蔚光良与勤王妃说过薛家人的事情。 她一边给束茗上药一边说:“从世子很小的时候,王爷与王妃就在想办法找薛家人来给世子治病。找了许多年了。” “很难找吗?”束茗问。 “是,很难找。”如意抬眸看了一眼束茗,“倒不是说他们薛家人架子大,是他们喜欢游医……” “游医?”束茗听不懂。 如意想了想解释道:“就是去各个地方去看病,搜集病例。听说薛家人嫡传那一脉有一本薛家历代家主手写的书卷,上面记载了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薛家这一任当家家主,名唤薛灿。听说是薛家唯一一个善长用毒治病的鬼医。” 鬼医? 擅长用毒治病? 束茗听都没有听过。 “那这次来的薛神医,就是薛灿了?”束茗问。 如意摇头:“应该不是,薛灿常年住在暮云峰。以前王爷曾经亲自去请过薛灿出山,可薛灿那老头脾气怪得很,说什么都不肯下山。当时西境局势紧张,王爷不敢多留,只能回来,再寻他法。这次请来这个薛神医,应该薛家人其他一脉的族人。” “那世子这次病,应该能治好吧?”束茗话里话外都是期待,“毕竟薛家人都来了。” “但愿吧,”如意叹了一口气,“希望薛神医能有办法。” * 薛彦带着舒星进了蔚巡生屋子,绕过隔在前面的屏风,看见一个脸色苍白隽秀男子双目紧闭躺在床上。 那男子额头上缠着纱布,看来已经有人来处理过他伤口。 薛彦蹙眉,走到床边坐下,先是看了看蔚巡生身子骨。 舒星在一边看着,眉宇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他小声道:“师父。” 薛彦点点头,证实了舒星的看法。他默不作声地拿起蔚巡生的手,三指搭在蔚巡生的手腕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蔚巡生心脉。
第22章 纳妾 这脉听得时间极长。 长到舒星都好奇这位世子的脉象。 一炷香的时间,薛彦才睁开眼,他看向舒星,意思很明显,他让舒星也来听一听。 舒星立即走过去,蹲在踏板上,伸手去摸蔚巡生的脉象。 因为师父用了很长时间来听脉,所以轮到他听脉的时候,他便听得格外认真。 又是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舒星才睁开眼,目光对上了薛彦。 师徒二人似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起身去了花厅。 “如何!”勤王妃见薛彦出来,立即询问情况。 薛彦虽然长相很平庸,但他深谙病者心理,他脸上表情与进去无异。 勤王妃一般都是通过医者表情来判断蔚巡生的病情。 但在薛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心里瞬间也没了主意。 薛彦浅浅做了一礼,道:“有些事情需要询问府上的大夫,可能……还需要到处走一走。” 勤王妃听了薛彦的话,立即问:“可是世子的病有了眉目?” 薛彦满脸歉意:“王妃,老夫现在还无法断定,需要时间了解。可能要叨扰王府一些时日了。” 一听薛彦要住下来,勤王妃哪有不肯的,立即道:“我这就着人去给两位安排客房,陈姑姑。” 陈姑姑过来,向勤王妃行了一个礼,又向薛神医做了一礼:“王妃有什么吩咐?” 勤王妃道:“你去吩咐人准备客房,然后带着薛神医到处走走。薛神医有些事想要问府上人,你带着去。” 陈姑姑得令立即吩咐身边的小丫头去给薛彦师徒二人准备客房,自己则是引着薛彦在王府里到处走。 陈姑姑按照薛彦的要求带着他到了王府的医馆。 王府医馆里有三位医师,三个配药药童。 他们有自己的排班,一人伺候主子,剩下两个人就给王府上下奴仆们看病。 薛彦与舒星到医馆的时候,进门右侧的锅灶前,三个小药童守着药罐。 医馆里弥漫着汤药苦涩的味道。 薛彦悉心闻了一下,问陈姑姑:“世子的药也是在这里熬的?” 陈姑姑回道:“不是,这里离世子住的地方有些远,若是冬日,端过去已经凉了。世子的药都是在世子院子里由伺候世子的侍女内官们熬的。” 薛彦了然,点点头,继续向里间走去。 勤王府的医馆里间像是一个药铺,屋子里三面墙都摆满了药材抽屉。 薛彦粗略看过去,里面光药材就有几百种之多。看来这些年为了世子病,王府上下没少花心思。 医馆里三位医师,只有一位在馆里。 那位医师正伏案写着什么。 陈姑姑引着薛彦走到书桌前,轻声道:“李大夫。” 李和抬起头,看见陈姑姑立即放下笔,站起身来,抱拳行了一礼:“陈姑姑。” 陈姑姑回首对薛彦道:“薛神医,这位李大夫是早些年一直跟着王爷一起在军队上的军医,后来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王爷才让李大夫从军队上下来,到王府养老。他在王府医馆的时间最长,薛神医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他便是。” 李和听见陈姑姑对这个中年男子的称呼,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人便是江湖传闻中那个医术超群的薛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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