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说话间,春朝匆匆过来,她瞥了眼裴昭,欲言又止,沈霜鹤会意,她让裴昭自己呆会,然后和春朝来到一边:“怎么了?” 春朝咬唇:“皇上下了朝,就很生气的来了凤藻宫,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霜鹤脸上变了颜色,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郭彤霞哭哭啼啼去找裴淮之告状了,所以裴淮之才来凤藻宫兴师问罪,还好,他还是顾念兄弟情份,只来找了自己,没找裴昭发泄怒火。 沈霜鹤看了眼裴昭,裴昭并没有发现异样,而是又吹了声口哨,将空中的海东青召唤了回来,笑嘻嘻的和海东青玩着,沈霜鹤于是上前对裴昭道:“昭儿,沈姐姐有事,先回去了,你也回你的长乐王府吧。” 裴昭点头,沈霜鹤走时,忽然看到裴昭身后跟着的几个婢女,一个婢女,她瞧着甚是眼熟:“那个奴婢,不是从小伺候你的琥珀吗?听说她嫁人了,怎么又回来了?” 裴昭边走边和她解释:“琥珀的父母是将她嫁人了,嫁给了一个铁匠,但没有想到那铁匠喜欢打女人,总是打琥珀,打到她受不了,她便跑过来向我哭诉,于是我便将她接回了王府,省得那铁匠又来寻她。” 沈霜鹤微微皱眉:“毕竟琥珀是嫁了人的,就算要回家,也应该回娘家,而不是应该回你的长乐王府。” “这谁不知道呢,但是她一回娘家,她爹娘就将她将夫家送,这样下去,她会被夫家虐待而死的,除了找我,她也没其他法子了。” “你就不怕她的夫君告状说你霸占良家妇女?” 裴昭失笑:“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吧。” 他是长乐王,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个铁匠只是一介平民,哪里敢告他? 沈霜鹤还是不太放心,但是裴淮之还在她寝宫等着兴师问罪呢,她也无暇再多说什么,于是再次叮嘱裴昭:“防人之心不可无,昭儿,你此举不太妥当,依我看,还是先将琥珀送回去吧,如果你不放心,就出面警告警告那铁匠,有你撑腰,他不敢再乱来的。” 裴昭嘴上倒是答应了,沈霜鹤稍稍放了点心,于是就匆匆回了自己的凤藻宫。
第9章 第 9 章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凤藻宫里,裴淮之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沈霜鹤姗姗来迟后,他刚准备开口,没想到沈霜鹤却一脸平静地摘下钗环,放在桌上,然后跪在地上道:“请皇上废黜妾的皇后之位吧。” 裴淮之瞬间愣住了,他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谁让郭彤霞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到他心烦,他本来想来斥责沈霜鹤几句就算了,可是沈霜鹤一来就自请废位,这让他一时之间倒无话可说了。 沈霜鹤向来性情柔顺,但有的时候也很执拗,珠珠就是她的逆鳞,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女儿。裴淮之语气软了下来:“这是做什么?朕又没有说要怪罪你。” 沈霜鹤淡淡道:“皇上难道不是来为宸妃讨公道的吗?” 裴淮之语塞,片刻才讪讪道:“她毕竟怀着孩子。” “怀着孩子,就可以纵容畜生伤人吗?” “永嘉不是没什么事嘛,又何必把事情闹那么大呢?” 沈霜鹤简直不敢置信,她望着裴淮之,裴淮之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他转过头,装作去拿桌上茶盏,然后就听沈霜鹤问道:“是不是危及了珠珠性命,才叫有什么事?” 裴淮之张口结舌,他心中也有些羞愧,片刻后,才叹了口气:“皇后,你要理解朕。” “妾如何不理解皇上了?” 裴淮之顿了顿:“皇后,你非要朕和你说的明明白白么?朕如今已经二十有三,却连半个儿子都没有,江山后继无人,这让朕如何不心急?如今宸妃好不容易怀上男胎,朕的希望就全部寄托在她肚子里了,朕现在只想她能平安产子,不愿再节外生枝,你懂么?” “妾如何不懂?”沈霜鹤也红了眼眶:“皇上所急,便是妾之所急,宸妃怀子,妾也是小心谨慎,她的一切饮食妾都亲自过问,生怕龙胎有个好歹,可是,这不代表她可以伤害妾的女儿,她未出世的孩子是皇上的心肝宝贝,珠珠也是妾的心肝宝贝啊!” 沈霜鹤最后一句话,几乎声泪俱下,她甚少在裴淮之面前这般失态,这是第一次她在裴淮之面前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也是她第一次违拗裴淮之的意思,看着向来温顺的沈霜鹤情绪爆发,裴淮之也怔住了,回想沈霜鹤和他成亲七年来,尽心尽力为他打理后宫,甚至在月子时也为他操劳,甚至落下月子病,导致再难受孕,她对他的付出,的确太多了。 裴淮之的语气于是缓和了点:“这件事,的确是宸妃不对,朕会说说她的,但她毕竟有孕……皇后,你就大度一点吧,以后别再和她计较了。” 他本以为给了沈霜鹤一个台阶,沈霜鹤就会下,但沈霜鹤此时却偏偏倔强了起来:“其他事都可以不计较,唯独珠珠的事不行。” “皇后!”被沈霜鹤再次顶撞,裴淮之气的蓦然站起,心中对沈霜鹤的内疚也戛然而止,他负手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气道:“你还是那个温婉贤淑的皇后吗?朕本以为,你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没想到你也学起了小肚鸡肠!” 沈霜鹤听着裴淮之对她的指责,心中是万般难过,她有很多句话想说,但最终只是咬唇说了句:“女本柔弱,为母则刚。皇上是无法体会一个母亲的心情的。” 裴淮之冷笑:“朕是无法体会一个母亲的心情,但是谁又能体会朕的心情?裴昭他本应今年就蕃,但是百官连番上折子,要朕给他留在京城,言外之意,就是若朕有个三长两短,裴昭他就能马上继位,朕还没有死,一个个就给朕安排好了!朕只想有一个儿子,能继承朕的皇位,稳固朕的江山,这有错吗?朕原以为皇后你是最理解朕的人,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埋怨朕!” 裴淮之声声质问之下,沈霜鹤也不由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她满腹委屈,裴淮之说她不理解他,她还要怎么理解?他让她挺着大肚子操办先皇丧仪的时候,她没有理解他吗?他在她生产第二日就另结新欢的时候,她没有理解他吗?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仅此而已啊。 沈霜鹤的心愈发冷了,她索性苦笑一声,叩首道:“既然皇上对妾如此不满,那就请废黜妾的皇后之位吧。” “你不要拿这个来要挟朕!”裴淮之气的挥落桌上碧玉茶盏,茶盏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别以为你是天下人口中的贤后,朕就不会废了你,朕才是这天下之主!” 说罢,裴淮之就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 殿外的春朝听到动静,她急忙走进殿中,看到这一地的狼藉,还有跪在地上的沈霜鹤,她吓了一跳:“娘娘,这是怎么了?” 沈霜鹤倒很是平静:“无事。” 她起身,问道:“珠珠呢?” “在里殿,已经睡着了。” 沈霜鹤点了点头,这才进了里殿,还好她刚刚和裴淮之的争吵并没有吵醒珠珠,珠珠还是睡的香甜,她脸上的血痕已经上了药,沈霜鹤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然后问春朝:“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伤口有点深,一定要按时涂药,否则恐会留下疤痕。” 沈霜鹤一惊:“留疤?” “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太医也说了,只要按时涂药就好了。”春朝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娘娘,刚刚皇上是不是发了好大脾气?” 沈霜鹤点了点头:“嗯。” 春朝忧心忡忡:“一定是宸妃去告状的,她如今怀了儿子,气焰嚣张到整个后宫都退避三舍,偏偏皇上还护着她,唉,这可如何是好。” “听天由命吧。”沈霜鹤有些疲倦,又有些难过:“他想废了本宫,那便废吧,反正他是天下之主,万人之上,本宫和他那点夫妻情份,又算什么呢?” “娘娘,您不能说气话啊,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公主考虑啊,要么……娘娘还是去跟皇上服个软吧。” 沈霜鹤摇头:“本宫就是为了珠珠考虑,才不想服这个软的,本宫什么都可以忍,唯独珠珠的事情,本宫是不可能忍的。” “可是……” 沈霜鹤抬手,示意春朝不要再劝了,她低头看着熟睡的珠珠,苦笑道:“若他为了一只猫能废黜本宫的皇后之位,那这皇后,不做也罢。” 作者有话说: 前夫哥在渣的路上狂奔不回头
第10章 第 10 章 ◎求和◎ 沈霜鹤不愿对裴淮之服软,裴淮之也生气她的忤逆,两人于是就这般陷入了冷战之中。 这可高兴坏了郭彤霞,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短短四年,她就从一个洗衣婢跃升为宸妃娘娘,以前的同伴都艳羡地说,她真是天大的福气,可是,人总是得到越多,就会不自觉的想要更多,当了贵妃,便想要当皇后了。 郭彤霞想的出神,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一摊水渍,她踏上去,脚瞬间滑了一滑,要不是宫人眼疾手快,只怕她要摔倒在地了。 郭彤霞惊魂未定,刚回过神来,就开始骂道:“你们这些奴婢,是怎么打扫的?要是摔了本宫的龙胎,十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的。” 一个宫女跪下求饶道:“娘娘恕罪,奴婢打扫干净了,是宣阳公主刚刚在这里玩耍,泼的水。” 宣阳是郭彤霞所生的第一胎,今年才两岁,郭彤霞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臭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正骂着宣阳呢,忽然裴淮之的内侍总管周安进来:“娘娘这是动什么肝火呢?” “是周公公啊。”郭彤霞知道周安是裴淮之面前的红人,所以对他很是客气,她赔笑道:“什么风把周公公吹来了?” “皇上马上要来椒房殿,娘娘准备准备吧。” 郭彤霞喜色浮于脸上:“多谢公公。” 她期期艾艾,忽开口问道:“周公公,皇上和皇后交恶,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吧。” 周安是何等人精,一听就知道郭彤霞打的什么算盘,他嗤笑一声,道:“宸妃娘娘,奴好心提醒您一句,您盘算的事,如今还不是时候。” 郭彤霞被戳破心事,顿时面红耳赤,她强词道:“皇后与皇上成亲七年,至今没有诞下儿子,她适合坐那个位置吗?” “适不适合,不是娘娘说的,是皇上定的。”周安一字一句道:“皇上也许不宠爱皇后,但是,做了七年夫妻,他仍然十分敬重皇后,所以奴劝娘娘,暂时绝了那个心思吧,否则,去母留子的事,也未必不会发生。” 周安说的这么明白,郭彤霞也听清楚了,她冷汗涔涔,咬牙一言不发,周安见她着实被吓到了,于是缓和道:“来日方长,娘娘不必心急。” 郭彤霞咬唇,然后点了点头:“不错,来日方长,我十几年的洗衣婢都当了,我什么苦不能熬过去?既然皇上不想废她,那总有一日,我会等到她自己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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