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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宫便不难过吗？”楚蘅芜感受到覆在自己手上的温度，嘲讽道：“严明元，你今日若是真的做了什么，本宫会恶心一辈子。” 闻言严明元看了她很久，松开她眼，伸手碰了碰她两鬓青丝，喃喃道：“臣什么都不做，今日是臣太激动了，臣与殿下成亲两年都没有强迫过殿下，如今又怎么会强迫呢？” 楚蘅芜觉得他实在是可笑，他往日做的种种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她还记得，她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出声反驳，楚蘅芜偏头：“滚出去！” 将她皱起的眉抚平，严明元伸手为她将凌乱的衣带系好，勉强笑道：“臣叫人来伺候殿下沐浴。”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楚蘅芜一眼就可以看到他发顶的玉冠以及那张五官优越的脸。 往日那张称得上英俊的脸现在落在她眼中只剩下厌恶，楚蘅芜不愿再看，等他为自己系好衣服后，才道：“严明元，檀奴是靳重光的孩子，别伤害他。” 他们三个认识这么多年，严明元与靳重光又曾在莫黎河并肩作战两年之久，她希望就算是看在靳重光的面子上，严明元也可以让檀奴过得舒服一些。 严明元为她穿鞋的动作一顿，道：“他是牵制靳重光有利的工具，就算是臣同意，楚戌他们也不会同意的。臣与楚戌他们合作，提的唯一要求就是得到殿下。” 楚蘅芜呼吸一窒，虽然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 任凭他为自己穿上鞋子，楚蘅芜没有再说话。 “臣会安排人为殿下梳洗。”严明元站起来，掌心落在她满头青丝之上，道：“殿下不要想离开这里，你离不开的。” 说完，严明元一撩衣袍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楚蘅芜声音沙哑的道：“严明元。” 脚步一顿，严明元缓缓转身：“殿下是舍不得臣了吗？” “将解药拿出来。”七八日不能动弹，她现在已经撑到了极限。 闻言严明元大步走向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他将锦盒打开，里面是夜明珠大小的药丸。几乎在打开的一瞬间，便有刺鼻的腥臭味传出。 “这个药可以解百毒。”严明元温柔道：“臣原本是留着有朝一日可以自保的，如今送给殿下了。” “本宫不吃。”楚蘅芜皱眉，看着那药有些不安，拒绝道：“你只需要为本宫解开身上的软筋散便可在，这种好东西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殿下不相信臣？”严明元挑眉，猛地将手中药丸一分为二，不由分说的自己咽下去一半，又道：“现在殿下可以相信臣了。” “本宫再说一次，本宫不吃！”楚蘅芜脸色难看，语气也不由得强硬几分。 严明元微微眯眼，一把掐住楚蘅芜的下巴，两指微微用力，强行将她的口齿打开，直接将那半粒药丸塞了进去。 满口都是腥臭的味道，楚蘅芜想要吐出去，却被严明元强行按住喉咙，强迫着她咽了下去。 喉咙仿佛被什么撑了一下，楚蘅芜脸色一变，推开严明元扶住床沿开始干呕。 “殿下应该乖乖听话的，听话便不会吃这么多苦了。”严明元怜惜的抚摸她的脸，可惜道：“殿下怎么总是不听话，臣都已经吃了，为什么殿下还是不相信呢？” 楚蘅芜再也忍不了，抬起纤细的手腕，一巴掌猝不及防地打在了严明元脸上。 严明元不怒反笑，感叹道：“没错，就是这样，现在才像是殿下，之前一点都没有寿阳公主的影子了。” “严明元，你真的觉得现在这样才是寿阳公主的本色吗？”楚蘅芜抚着胸口将那股恶心感压下，讽刺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在你做出那么多恶心事之前，我何曾对你发过脾气？” “殿下的脾气是极好的。”严明元颓然的笑了笑，愤恨道：“但是殿下，自从你身边有了肖檐之后一切都变了，殿下再也不是当初的殿下了。” “真正变得人只有你，本宫和靳重光，从未变过。” 猛地攥紧拳头，严明元转身自嘲道：“这世间怎么会有人一成不变，只是殿下你对臣偏见之深，从来都看不到臣的好。不过没关系，往后余生臣与殿下，黄泉碧落想必都要纠缠在一起了。” 他说完，不再多言，大步走出房门。 随着木门吱呀声响起，楚蘅芜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愣愣看着空旷的屋子。 她不知道严明元给自己吃了什么，或许真的是解百毒的零担妙言，又或许是其他什么恶心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身上的软筋散确实被解开了，她能动了。 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楚蘅芜适应了好一会儿，方才感觉到一些真实感。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敲响，侍女的声音传来，小心翼翼道：“夫人，大人叫奴婢前来带您去梳洗。” 楚蘅芜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起身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是个看起来年纪就很小的侍女，侍女身边还有一个低着头长相普通的侍卫，两人手上都拿着不少东西，楚蘅芜粗略的扫了一眼，发现都是梳洗时会用到的东西。 “夫人，大人命奴婢带您去浴池。”小侍女小心翼翼的观察楚蘅芜的神色。 眼前侍女看着比自己都要小，楚蘅芜即使不喜这里的一切，却也不会为难一个小丫头，于是反手将竹簪绾到头上，神色淡淡：“带路吧。” 此地紧挨着莫黎河，水源充足，因此并不缺水。 严明元将自己的这处私宅浴池修建的很大，楚蘅芜一进来便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直到她看到中间那处大浴池，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竟然是一比一还原的公主府。 她微微抿唇，不知道严明元为什么要这样做。 侍女试了试水温，上前要为楚蘅芜脱衣，却被她制止了：“这里不需要人，你出去便是。” 闻言侍女犹豫了一下，低头道：“奴婢在这里守着夫人。” “怎么，你怕我跑？”楚蘅芜冷笑，掀开面前的轻纱走进去，红纱散落，立即将她的身影映衬的缥缈模糊。 纤细的手指缓缓解开衣服上的系带，楚蘅芜将身上的衣服缓缓褪下，嘲讽道：“门口站着个人高马大的侍卫，难不成我还能从这里跑了？”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侍女被她一番话吓出了一身冷汗，慌乱间抬头，便看到了轻纱后的玉体，急忙道：“奴婢只是怕殿下若是需要人，可以及时——” “出去！”楚蘅芜将自己的身体浸在浴池中，冷硬道：“本宫这里不需要人。” 侍女被吓得抖了一下，连忙低头道：“夫人若是叫人，可唤奴婢的名字，绿倚。” 楚蘅芜一愣，诧异道：“你叫绿倚？是谁给你取得名字？” “是大人为奴婢取得名字。” 闻言楚蘅芜更加觉得可笑，严明元这是做什么，为她在这里打造一个公主府吗？ 嘲讽地笑了笑，楚蘅芜道：“出去吧。” 关门声响起，偌大的浴池只剩下一个人。楚蘅芜方才松了口气，将藏剑簪从发间摘下，长发披在身后，缓缓将自己浸入水中。 周围不知何时升腾起大片大片的雾气，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楚蘅芜猛地睁眼，心悬在了嗓子眼里，不敢回头。
第62章 嫌弃 氤氲雾气遮挡了视线, 水顺着发尖滴下，在浴池中溅起涟漪。 “谁？”楚蘅芜没有转身，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水下, 声音凌厉。 脚步声突然停了，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道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夫人, 换洗的衣物您没有带。” “放下, 滚出去。”楚蘅芜脸色难看：“府中是没有女子了吗, 谁允许你进来的！” 男人没有说话, 将衣服放下，低声道：“属下就在门外, 夫人如有需要，可随时传唤。” “滚！”楚蘅芜闭了闭眼，让自己放松下来。 脚步声远去，浴池中不知何时竟燃起了熏香, 这香是她在公主府之时时长点的，楚蘅芜不由得心下一松，缓缓靠在浴池边。 肖檐离开之时曾留下了十二护卫, 因此她并不担心自己与檀奴的安全。 这十二护卫是一直贴身保护父皇的暗卫, 天底下能打过他们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这十二个人加起来将她和檀奴护好绰绰有余。 她只是担心前线战事, 如今算算军队应当已经在莫黎河附近驻扎下了，战争一触即发。 严明元与太子玄余孽狼狈为奸得消息现在应当还没有人知道，一旦战事起，有严明元这个毒瘤在, 大业军队便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 池子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侍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夫人, 可需要换水？” “不必了。”楚蘅芜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红纱帐另一侧的衣物上。 没有提前准备好衣物确实是她的疏忽，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的衣服被旁的男子碰过，她便有些嫌弃。 若是穿在外面的也就罢了，那摞衣服里分明有贴身里衣，也不知为何会让外面的侍卫送进来。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也没得选，楚蘅芜咬咬牙，掀开纱帐拿起不远处的那摞衣物。 这些衣服采用的皆是上好的花素绫，质地轻薄还不透光，十分适合做衣服，却也千金难求，只有长安勋贵或者各地富商才能买的起，她的大多数衣服也都是这种料子。 楚蘅芜攥紧手中衣服，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墨香。这墨香在不同人身上会中和成不同的味道，而她刚刚闻到的却是独属于肖檐的墨香。 只是这里怎么会有肖檐呢，想必是错觉。她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这才小心翼翼地穿上。 门口的侍女早就准备好伞，见她一出来连忙撑开，为她挡住身侧的阳光。 如今正是热的时候，稍微透过一点阳光便能将人晒伤，楚蘅芜没有拒绝，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不远处跟着她们的侍卫身上。 那侍卫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但是能看出身量很高，宽肩窄腰，走路的时候也没有武夫的粗犷。 “我这里不需要侍卫，让他走。”楚蘅芜想到刚刚在浴室内发生的事情有些恼。 侍女犹豫了一下，连忙解释：“大人说要让我们二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以免夫人不适应这里。” 保护？楚蘅芜讽刺的笑了，说什么保护，其实根本就是监视。 见楚蘅芜一直不说话，侍女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她是前不久才被买进这里的，之前一直都在前院做苦力很是辛苦，眼前的夫人虽然有些阴晴不定，但是伺候主子总比做苦力的好，她很害怕夫人会将自己赶走。 侍女犹豫了一下，正要跪下求情，身后的侍卫却突然动了。 那侍卫走到楚蘅芜身边，伸手将她腰间的玉佩翻了个面，低声道：“夫人的玉佩没有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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