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求都求不到的人,偏偏一个妇人就有这个本事得人相求。就算是许惜颜身份尊贵,可天下尊贵的人多了去了,不也是人家有真本事么? 偏崔侍郎八卦之心大起,“当真长得那么好?” 上官仁心想你关心一个和尚干嘛?又不是美女。 但还是说了下去,“确实生得极好,真真跟那菩萨身边的金童一般。在整个边关,都极其有名,都说不知是哪路神仙菩萨的转世呢。” 他说者无意,崔侍郎却忽地站了起来,面现激动之色。 “他还年纪轻轻?今年多大了?” 上官仁一愣,心说他怎么知道? “约摸二十多?应该不超过三十吧?这个,具体也没人打听呀。” 而且,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谁知崔侍郎眼睛一眯,生出一条毒计! 既然拿不到升平公主旁的实证,攻击她孝期失德不也是一件利器? 跟一个年轻英俊的和尚过从甚密,本就很惹人怀疑好不好? 前朝可是有不少公主,借着奉养出家人的名义,豢养面首呢。 如今许惜颜还是在奉旨守孝。 只怕皇上听了,顿时就要厌恶了。 尤其金光侯不在家,刚去了渠州,这孤男寡女,**不是正当时么? 崔侍郎心中拿定主意,也不留上官仁在这里磨唧了,横竖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打发走他,崔侍郎才叫了老仆,去细细打听净云和尚的品貌形容,以及他跟升平公主交往的事情。 老仆追随多年,一听就知道主子想干什么了。 要说随着崔侍郎的发迹,这种事可没少干。 从前跟同窗竞争,想拜在一个有名望的大儒门下读书。 崔侍郎就让老仆设计,故意以同窗名义给青楼女子送了请帖,让大儒误以为那个贫寒老实的同窗贪花好色,最终选择了崔侍郎为徒。 等他踏上官场,为排挤同僚,能进吏部,这招使得越发炉火纯青。 单凭一首诗词,就造谣同僚行为不检点,成功挤掉了此人上位。 如今用来对付升平公主,不是正好么? 可老仆难得犹豫了。 从前对付那些人好说,说白了身家背景都跟主子差不多,有些还远不如自家,可升平公主是谁呀?那是本朝一等一的硬茬。 不说娘家背景深厚,丈夫还是个恶名在外的杀神,就是她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万一弄不成,反惹一身骚,只怕就难以善了了。 可崔侍郎不以为意。 女子的名节是大事,许惜颜再硬茬,也是个妇道人家,哪里就好意思撕破脸当众自证清白? 她也证不了。 都孩儿她娘了,难道还能证明自己是黄花大闺女? 就是把屎盆子给她扣上,她也没办法解释。 回头金光侯听见,也只能胳膊折了袖里藏,拼命把事情压下。否则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戴在头上,他还要不要见人的? 故此崔侍郎盘算了一阵子,是越想越觉得这主意靠谱。 杀敌一千,自损为零,这样划算的买卖不做才是亏呢。 老仆看他心意已决,只得去了。 却不知他们这一动,金光侯府就收到消息了。 许惜颜前脚才送走了以美姿仪著称的净云和尚,后脚儿子尉迟钊就风风火火的回了家。 “娘,那姓崔的也不知想干什么,见完上官家的人,就收买了几个闲汉,成天盯着咱家门口,实在是讨人嫌得紧!” 却不知这些闲汉,也曾受过升平公主的恩惠,一手收了崔家的银子,转头就来府里告密了。 如今盯梢,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许惜颜淡然,“你管他要作什么,把咱们自己该做的事做好就够了。贺大人那里,还应付得来吧?” 说起正事,尉迟钊忙收敛神态,从袖中取出一份记事折子,恭敬的递到母亲跟前。 “还行。这是今儿最新上报的数据,咱们宁州已经连续十二日,没有再因时疫死人了,该治的也治得差不多了。太医说,百姓们如期春耕,没有问题。” 许惜颜看过折子,这才微微舒展眉心,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去年一场旱灾,整个宁州几乎颗粒无收,元气大伤。再加上后头的这场时疫,令得百姓无法外出谋生,若非有她和尉迟圭前些年打下的老底子丰厚,能及时救济,宁州怕是要饿死不少人的。 不过再多的存粮,这一回天灾也消耗殆尽。 所以她跟尉迟圭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才这么着急的控制时疫。如果不能尽快控制,耽误了今年的春耕,百姓们彻底没了生计,那才是要出大乱子的。 “那耕牛种子,都准备好了么?还有农具修补,可能及时供应?” “都准备好了。” 尉迟钊坐下,接过母亲亲手递过来的一杯暖茶,感谢的笑笑,跟她细细说起。 贺大人也算是不容易。 自打接到圣旨,不,是从许惜颜这里收到京城白鹰的传信后,他只来得及回去睡了一觉,给皇上写了封奏折赶紧送去,就又脚打后脑勺的忙活上了。 赶在圣旨没正式送下前,把该安排的都得安排好。 皇上不是让解除对百姓的禁制令么? 那就改为出门申报。 各个路口村巷都让本地里长族老蹲着,衙役们定点巡查。谁管的地盘出了问题,就严惩不怠! 不过这番担心倒是多余,因为亲眼见着时疫的厉害,就没有百姓不怕的。 就是平素再声称胆大不怕死的混帐后生,也不敢没事出来闲晃。万一要把病气带回家去,到时自己没事,死了长辈家人,那这辈子还用做人么? 就不被乡邻的唾沫星子淹死,自己心里这辈子也过意不去。 所以里长族老们一说,大半人都是特别理解,也积极配合的。 就算有那极少数实在是不配合的混子,大伙儿也能打得他配合。故此圣旨下来,对于宁州本地的百姓影响并不大。 金光侯回了渠州,升平公主闭门守孝,大家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反觉理所应当。 金光侯本来就在渠州当差,老拖着人家多不好? 还有升平公主,一个妇道人家,为了疫病成日受累,从前也不知受了她多少恩惠,这回更是全宁州的救命恩人,回家守孝好生歇歇才是正理。 是以宁州并未出现成帝担心的乱象,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崔侍郎有一点倒是猜对了,升平公主确实没有那么容易放手。 但不是他以为的争权夺利,而是出自于对宁州百姓的不放心。 所以许惜颜关注的不是哪儿的人事安排,派系争斗,而是将农事问得极细。 种子耕牛,农具灌溉,琐碎却又具体。 说到最后,尉迟钊都挠头笑了,“跟娘回话,比在贺大人那儿说一天正事都累。不行儿子也去种两亩地得了,否则真还答不上来。” 许惜颜瞥他一眼,“你有这个心,倒是好事。左右今年在家守孝无事,你也去种一回庄稼,也算你的孝心了。” 啥? 尉迟钊傻眼了,这还真让他去种地啊? 许惜颜却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爹你祖母都是正经种过地的人,方知人间疾苦,你怎么就不能种了?” 尉迟钊很想说,那您也没种过地啊,难道就不知人间疾苦了? 可他不敢。 只得推说,“回头我那些朋友来了,我不得管着他们呀,哪有工夫伺候庄稼?” " "
第637章 番外 定风波(二十四) 当初,尉迟钊回来奔丧,可是来了一群小伙伴替他撑门面。 皆是王公贵胄的子弟,人家自然也不光是为了尉迟钊,也是想出来走走,长长见识的。 故此在祭拜过尉迟海后,许惜颜便送他们各奔东西了。 好比安王世子,听说向鼎病重,顿时心急如焚,当即就和几个交好的小伙伴去了渠州探视。 听说还真挺管用。 因他生得酷似向鼎那早逝的儿子,向鼎见了他,倒又多挣扎出几分求生意志。据在那边照料的胡太医琥珀夫妇来信,说要好生保养的话,还能多撑几年。 还有其他几家的孩子,有些还在甘州济州有亲,许惜颜也安排妥当人,一一将他们送去。 也亏得送走了。 回头发现时疫,自家孩儿无所谓,这帮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儿,以许惜颜一人之力,还真照看不过来。 不过这帮年轻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相反,他们还挺让许惜颜刮目相看的。 在边关多处发现时疫后,并没有一个吓得躲回京城,反而不约而同都跑去帮忙了。 跟尉迟钊通信讨方子,问了他们的对策,然后积极在他们所在的各地推行。 也别说,这些孩子都出身于大齐一等一的豪门望族,又长在京城天子脚下,就算他们再年轻,说话也是有人听的。 故此之前许惜颜担心的时疫扩散之事,并没有发生。 反而在这些年轻人的鼎力协助下,各地都很快的学习了宁州的防治措施,让疫情得到有效控制,连郭家柏昭都来信赞过。 但这些年轻人,显然也没这么老实,能一直乖乖呆着。眼看时疫控制得差不多了,他们又打起别的小主意。 在许惜颜微微上挑的明眸下,尉迟钊眼神乱飞,到底老实招供了。 “……大家说,难得出趟远门,如今既时局安定,也想去看看大漠塞外风光……” 呵, 许惜颜冰雪聪明,瞬间会意,“是不是还想去套几匹野马,也好带回京城抖抖威风?” 正是。 尉迟钊眼看瞒不过,急急解释,“虽说我们不敢跟爹爹比肩,有他那般英勇神武,但也是打小学的骑射,是驴子是马总得拉出来蹓蹓不是?就让我们,不不,我要守孝,肯定是不去的,就让他们去试试呗。娘,我都答应人家了,要借管家的人给他们帮忙。您就行行好,答应了吧。” 她有说不答应么? 她象是那么霸道不讲理的母亲? 许惜颜微露责备,不悦的嗔了儿子一眼,忽地微一挑眉,暗藏狡黠。 “要我答应也行,你去种地。也不多,就你说的,两亩。一亩种庄稼,一亩种菜。嗯,回头再让你祖母抓几只小鸡小羊给你养着。你爹也曾放过羊的,老家说不定还收着羊鞭呢。对了,回头那羊毛也得剪了卖的。” 呃…… 尉迟钊突然觉得,好似又掉进他娘的坑了。 可为了小伙伴们,只得苦着脸,俱都应下。 许惜颜压下眸中浮起的那一抹促狭,到底没把儿子欺负得太狠。 “那你可以给他们去信,他们若是真能套回野马,我还送他们全套马具,这面子总算给你挣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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