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球打下来,许观海带着两个侄儿累死累活,还数度明示暗示,让许惜颜放水,才勉强打个平手。 底下兄弟姐妹们看得无不热血沸腾,想上场玩耍。 公主府倒是装备齐全。 因时常有皇室亲贵来做客,随时都可能打一场,无论男女老幼,骑装护甲都是全的。 连最矜持的许桐,都忍不住让个孔武有力的宫女带着,上马玩了一圈。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见年纪最小的许云树,终于忍不住,眼巴巴的拉着许惜颜的衣袖哀求,“二姐姐,我能上去玩一会儿么?就一小会儿。” 许惜颜低头看他,“可以。象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很想跟哥哥们那样骑马?方才烤肉时,是不是想多要两串?” 许云树一愣,诚实点头。 许惜颜方道,“那你得学会自己开口来说,而不是等着人问。记住,有时你的要求能被允许,有时不能。说了,就能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不说,就永远没有。” 许云树恍然,满眼放光道,“那我以后有事,都跟二姐姐说!” 然后,他便被带下场去玩了。 就算击球的是侍卫,但能坐在马上,近距离感受到击球,许云树也兴奋极了。 等到下马,扯着许惜颜的衣袖,手舞足蹈,磕磕巴巴,兴奋之极的跟她分享自己的心情。 这样的亲近,是真把她当姐姐了。 许桐在一旁看着,总算明白为何在马车上宴席中,许惜颜会故意忽略许云树的需求了。 或许,比起自己的主动关怀,让人学会开口,才是更好的方式? 才自琢磨,忽听到场中一声惨叫。 是刚刚上场的许云樱。 托着一只手,神色痛苦万分。 而二房最小的四哥儿许云樯,已经捂着殷红流血的额头,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负责带许云樱的宫女,早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真不是奴婢!请公主恕罪!” 许樵白了脸,拿着球杆,傻在那里,声音都颤抖了,“是我,是我伤了樱二妹妹……” 而一旁的许松大声道,“分明是她自己突然闯过来,谁防得住?” 许云柳抱着带他的侍卫,在马上后怕的道,“我就看到一只球杆突然飞过来,还好侍卫大哥带着我躲得快。就没想着,砸着樯四弟了。” 可如今说这些有用吗? 一个少女清清柔柔的声音,冷静响起,“赶紧包扎,传医官!” 好在公主府上就有太医院派的常驻医官,很快赶来处理了。 许云樯没什么大事,皮肉伤而已。 就是被球杆磕的位置不好,正好在眉骨上方,磕了个一寸来长的口子,只怕是要留疤的。 男孩虽不似女孩那般重视容貌,但日后科举为官,总是个麻烦事。 至于许云樱,右手小臂骨裂了。 还好没折,不必接骨,但仍需要拿东西固定静养,起码一个月动不了。 许云樱听说,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生怕骨头长歪,落下残疾。 又口口声声,叫许观海作主。 许观海是真心恼火! 好容易带一家子出个门,结果闹成这样。 心中难免有些埋怨成安公主,非提议打马球的,结果就打出事来了,还不知如何收场。 说好的晚饭也不吃了,赶紧回家! 成安公主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打瞎打残疾了,至于么? 要说伤疤,她身上还有好几个呢。 两口子还没吵架,许惜颜先说话了,“樱二姐姐暂且勿恼,今日是我邀请众兄弟姐妹出来作的客,真若有事,我必一力承担到底。” 许樵心里也极是难受,“虽不是有心,到底是我打伤樱二妹妹的。樱二妹妹你放心,回去我必去二房请罪,给你一个交待。” 看孩子们这么懂事,许观海和成安公主心里憋的那口气,不觉都散了。 许观海道,“这说的什么话?长辈俱在,要你们承担什么?行了行了,回去再说。” 成安公主也道,“我这就派人去宫中请太医来,再多带些好药材,你们既是在公主府受的伤,本宫自当负责你们医治痊愈。” 她本还想将人送回许家,可许惜颜将她拦住,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成安公主点头,命人先送他们走了。 等急急赶回许府,两房的长辈俱给惊动了。 杜三太太跑到许太夫人那里,哭天抢地。 “……好好的孩子出去,结果伤了两个,竟全是我们家的……” 许太夫人给她闹得头疼,“还没见着人呢,不管怎么说,便花多少钱,都会给孩子治好的。” 杜三太太不依不饶,“我们樱儿,一个大姑娘家家,伤成这样,将来如何说亲,如何嫁人?” 这合着想赖一辈子? " "
第87章 受伤(二) 邹大太太实在忍不住,怼了她一句,“真要是嫁不出去,许家又不是养不起她一辈子!” 杜三太太嚎得更凶了,“我苦命的二丫头啊!” 柏二太太耐着性子劝,“兴许没什么大事,弟妹你这么嚷嚷,倒让人觉得,樱丫头有什么不好了。若给下人听见,不知深浅的传出去,坏了名声,才是真不好说亲了。” 如此,杜三太太才总算消停,只呜呜干嚎。 等孩子们回来,各房长辈全都到了,连那些姨娘都跑来了。这也是情有可原,无人怪罪。 各自先看自家孩子,瞧见无事的便罢,瞧见有事的,自是要大哭一场。 许云樱的亲娘萍姨娘,原是丫鬟出身,平素就很不得女儿待见,跟隐形人一般。这会子见着女儿出事,她虽心疼得很,奈何女儿奈何不搭理她,她只得在后头呜咽。 许云樯的亲娘阮姨娘,倒是余大奶奶作主,给丈夫纳的一个良妾。虽小门小户,人倒乖觉。虽看儿子额头有伤,心里担忧,但只哭不闹,便让人省心许多。 瞧过伤情,见皆无大碍,一众长辈自是松了口气。 但二房大爷许淳,见伤的皆是自家的庶女庶子,难免心中有气,拉着许观海,要他给个说法。 许松忙忙举手,“我愿做证!是樱二妹妹自己硬闯过来,才撞到二弟球杆上的。樯四弟头上的伤,也是她的球杆飞出去砸到的。” 许云樱一听,哭得更大声了,“……既知我是生手,难道樵二哥哥不会避一避么?他要没打到我,我的球杆能砸到四弟?” 杜三太太也瞪着眼睛,发作起来,“分明是你们大房伤了人,竟把过错全推过来。难道是欺负我们二房没人,就这样不讲道理?” 这究竟是谁不讲道理啊? 许松不忿,还想说话,却被邹大太太拉回去了。 既然亲孙子没事,她就不着急了,也不想再掺合。 带人出去做客的是许观海父女,出事地是成安公主府,伤到许云樱是许樵。 这是老二一家子跟二房的事,与他们没关系。 “弟妹勿恼,咱们一家子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横竖又跑不了,不必着急,先把孩子们送回去歇着。咱们这些长辈坐下来慢慢说,总得给你们个公道。” 这叫什么话? 这假惺惺的作派,竟是撇得一干二净,还自封官老爷,要居中调停? 柏二太太心中恼火,偏杜三太太道。 “对!去把大老爷送来,他是族长,得他在才行。” 不用请了。 许大老爷许遂听说家里出事,也从庙中赶回来了。 他原想着,家里唯二会打马球的,就只有许松和许樵。 许樵稳重,许松跳脱,只怕出事的必是许松无疑了。 结果回来一瞧,孙子没事,也没打着人,顿时安心了。 捋着胡子,一脸威严,“都是一家子骨肉,也没个偏谁向谁的,必给二房你们一个公道。” 听听这话,跟邹大太太确是两口子。 还没审呢,分明就已经给许惜颜一家子定罪了。 许太夫人瞥了长子长媳一眼,“既是一家子,也别说那些伤和气的话。先给孩子治伤要紧,这样意外,谁都不想的。” 柏二太太心气稍平,“娘说得很是,今儿这事,既因我们一家而已,必要给个交待。三郎,你怎么说?” 许观海道,“公主已经去请太医了,两个孩子的伤,必定用宫中最好的药材,治好为止。” 杜三太太道,“那明面上的伤好了,底下的怎么办?樱丫头可是连骨头都裂了,什么仇什么怨啊,要下这样的重手?就樯哥儿脸上的伤,若影响他日后当官儿怎么办?” 尹二奶奶实在气愤,忍不住替儿子辩解,“打马球本就如此,伤筋动骨的还少了吗?松哥儿方才都说了,我儿子也不是故意的。三太太您说到仇怨,未免就太过了吧?” 可杜三太太不依不饶,“那也是你们不小心啊!那怎么就不能让着她呢?” 这话连余大奶奶都听不下去,“娘,上了球场,人多马杂的,哪看得到这么真切?” 可杜三太太连她也发作起来,“合着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是吧?你这母亲怎么当的?不说替孩子讨还公道,还胳膊肘往外拐!” 余大奶奶当众没脸,又羞又气,气得掉起眼泪。 然后只听许惜颜开口了,“今日之事,全因我而起。三太太您有何要求,要如何补偿?您说。” 有时候,在家里是讲不了道理的,不如直奔主题。 杜三太太,一下愣住了。 她只想着闹事,却还真没想好,到底要怎样赔偿。 要钱,还是要东西? 呵呵,这个婆婆,也就这水平了。 碍于身份,卢二奶奶也没法说话,只暗自庆幸她两个儿子都没事。 许云榉是病刚好,骑骑马也就算了,马球就不敢去了。许椿平素喜静不喜动,骑马都兴趣缺缺,尤其看成安公主之前马球打得这么刺激,他就更不敢下场了。干脆陪弟弟一旁观战,是以两个孩子倒躲过一劫。 万一要是跟许云樱杜三太太这样的狗皮膏药对上,那简直日子都没法过了。 所以卢二奶奶是真心同情许惜颜一家子。 这事摆明了就是个意外,且不严重。 成安公主都保证医治了,能有什么事? 顶多赔些补品药材也就罢了,何必这么死揪着不放? 吃相太难看了。 就见小杜氏忽地凑到杜三太太耳边,嘀咕了 几句,杜三太太眼前一亮。 “既是一家人,也别说钱财那些事。樱丫头伤了手,恐影响她的婚事,横竖公主答应要管的,那不如给她也讨个诰封得了。纵不是群主,县主也行。回头再给樯哥儿一个官职,嗯,最低也得七品,不,六品才象样,此事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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