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好:“……” 宁王皱眉道:“我都听说了,那不就是个自杀案吗?就算真有什么隐情,死的也不过是个奉直郎,还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犯得着费这么大工夫?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日子了,还有三天就过年了知道吗?” 赵好知道跟她爹说什么“那也是条人命”是没用的,只撇开她爹的手,不高兴道:“跟你说不清楚!但是案子都交到我手上了,难不成还要半途而废吗?你在伯伯面前没少说大话吧?要是第一个案子就被我办砸了,回头宴席上伯伯说起来,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这句话倒是戳到宁王的痛点了,但是闺女儿这么整天不着家的也不像话,想了想,还是道:“那行,你想怎么查,出主意,叫底下的人去办。” 赵好刚要开口,宁王就直接把她接下来的话戳穿了,虎着脸说道:“别说底下的人办不了,你爹我都问过了,你这几天除了盯着那姓罗的家里,什么也没干!” 看了眼仍旧有些不情愿的女儿,作为一开始皇帝会下旨叫赵好办案的始作俑者之一,宁王还是多少放缓了态度,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顺天府那帮人,咱们宁王府不还有人吗?再不成,去禁军、去大内调人也行呀!但你娘是真想你了,你看看你回家这么久,统共在家陪了你娘多少天?你忍心吗?” 赵好听她爹提到她娘,心也软下来了,看了她爹一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吧,那我先回家过完年再继续查这个案子。” 随后又强调道:“罗家那边一定要派人盯紧了!禁军大内就算了,除了咱们家的人,顺天府还有七个一直跟着我办事儿的呢,都是认真负责的,把他们也捎上,不然我不放心。” 宁王自然明白自己女儿的意思,点头应下了,好容易把人拉回了家。 宁王妃果然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见到好几天没露面的女儿,忙上去好好稀罕了一顿,又问她怎么一直不回家,案子办得如何了? 赵好自然不想自己娘亲担心,于是说都派人看着呢,随后又避开她爹,询问卫知拙的事说得怎么样了,她爹什么反应? 宁王妃闻言,却是面露难色。 原来皇帝那边的情况和赵好猜想的一样,虽然因为尹或和赵好都没那方面的意思,他放弃了撮合二人,但仍然不觉得卫知拙是良配,于是拒绝了去做这个说客。 “你姨姨也因此帮不上忙,所以只能为娘地去打探了一下。”说到这里,宁王妃叹了口气,“我没直说,但你爹那反应……” 赵好明白了,难怪回来路上她爹看她的目光那么奇怪呢,也不由急道:“那怎么办?” 宁王妃早有打算,说道:“这事儿急不得,也不能来硬的,待过完这个年,你不是还要把那小卫带回来吗?到时候等你走了,我再想办法跟你爹说这个事儿,你不在眼前儿,他有火也没处撒,慢慢的就好了。” 赵好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松了口气,扑进她娘怀里,好一阵撒娇:“谢谢娘亲!就知道你最疼我啦!” “小滑头!”宁王妃笑着捏她的鼻子,“有事儿求人就知道我最疼你了,出去耍的时候倒是一丁点儿没想起你娘来!” 赵好只能嘿嘿傻笑。 回了府里,就不好再穿得像个男孩儿了,赵好先回房换了衣服。 她不在这几天,还是有人来房间收拾打扫的,只有书桌上没人敢动,还是她离开之前的模样。 写了一半儿的信纸叠在那里,上面压着镇纸。 赵好过去把镇纸拿起来,又把自己写的信从头读了一遍,想到卫知拙那个总是一脸镇定的人等了好久,终于拿到她的信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离开那么多天,说她不想对方也是不可能的,赵好于是又重新磨好墨,打算把最后一点儿写完了,尽快让人送出去。 “上次写到哪儿了,”赵好嘟囔着,“我在家中一切安好,无需忧心,望君?” 望君…… 赵好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卡住的案子。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卫知拙,只能自己一个人破案。 其实她一开始也有想过,要是能独自把案子破了那就好了,也算是证明自己了嘛。然而一旦卡住,果然还是会习惯性地想,要是卫知拙在就???好了。 他一定不会像她这样,傻到只能和证人耗时间,肯定早早地就发现别的线索了。虽然对方多半也不会直接告诉她真相,但至少会旁敲侧击地给一点提示嘛…… 赵好忍不住撅起嘴,说到底,还是卫知拙有问题,对方要是今年和她一起回家了,还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吗? 这样一想,赵好下笔也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我在家一切安好,无需忧心,望君……救命!!!我案子破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过年状态不好加卡文慢了四十分钟呜呜呜呜呜呜! 公/众/号:月?下看/书/人
第六十四章 赵好的信最后从三张纸变成了五张纸, 交给下人拿去驿站的时候厚厚一沓,人家还以为她是往里夹银票了呢。 之后便是准备参加除夕的宫宴了。 这场宫宴除了赵好和她爹娘这样的皇亲国戚,一些地位较高的妃子和三品以上的大臣都是可以参加的。 宫宴的选址被安排在御花园附近的一个园子里, 场地宽阔, 摆了十数张单独的小几,是供大臣们坐的。像赵好和她爹娘这样的皇亲国戚,又有另外的桌子可以坐在一起。 皇帝自然是坐在上首,容太后年事已高, 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于是他左边坐着容皇后, 而右边坐着柳贵妃, 再往下是大公主。 赵好和她爹娘也跟着坐在右边,还和大公主相视笑了一下, 随即才看向对面, 也就是坐在皇帝左下方的容相一拨人。 容相历经两朝,如今也年近花甲,须发皆白了, 不过他年纪虽大,一双眼睛却仍冒着精光,脸颊削瘦, 精神看上去也还矍铄。 赵好虽然不太了解朝堂中的事,但从小就被她爹娘耳提面命离姓容的远点,加上容皇后的人过去也多有针对她姨姨,所以对姓容的印象一直不好。 而等长大后懂的事多了, 赵好就更知道她家和容相的一些仇怨了。再加上她也确实看不惯容氏一党过去扰乱朝纲、欺凌百姓的所作所为, 所以面对容相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带上一些偏见。 “容相年纪大了, ”赵好在她娘耳边悄悄道, “前几年看他还像蝈蝈呢,今年再看,都要瘦成螳螂了。” 还以为自己女儿要讲什么要事的宁王妃:“……” 宁王妃警告地拍了一下赵好的后背,说道:“不许胡说八道!” 宁王见状,还一副不赞同的模样,说道:“女儿也没说错什么,我看也像!” 宁王妃瞪了他一眼,他才哼哼唧唧地闭上嘴。 赵好又把视线放到了容皇后身上,对方是容家旁支的女儿,长得倒不像蝈蝈,反而是个很貌美的女人。想来当初容相和容太后送她进宫,也是打着动摇皇帝心意的算盘。 不过这一点上她伯伯和她爹如出一辙,都是痴情种子,后宫里的人除了她姨姨和皇后,妃位都没齐。更别提容皇后还代表着容氏对皇权的压迫,皇帝根本不可能喜欢她。 说起来,赵好也就小时候见过对方意气风发的模样,后来皇帝渐渐能和容相对抗,就不大愿意和这位皇后虚与委蛇了。对方逐渐了解到皇帝的心意,脸上的神色便也跟着慢慢变得落寞愁苦起来。 赵好收回视线,看了眼周围的情况,那些坐在小几上的大臣其实也是按各自的归属落座的,她伯伯这一波的心腹都跟着宁王府往右坐,靠左边的自然就是容氏一党的人了。 赵好想起来一开始自己还被卫知拙以为姓容而提防,其实已经没什么太大必要了。 就她这么多年参加宫宴的对比来看,从一开始落座的所有人都是容相的拥趸,到现在皇帝手下的人已经开始占了上风,是人都能看出来容氏一党在走下坡路。 换句话来说,皇帝还在壮年,而容相明年就六十了,对方就光是耗也耗不过她伯伯的。 更别提赵好有一种预感,她伯伯其实没打算一直把这事儿拖下去,只不过是还欠缺一些时机,而等时机到来,她伯伯会彻底把容氏一党的威胁解决掉。 赵好也就趁众人落座的工夫瞎看了一会儿,开席之后的场面就十分无聊了,全是一些官话和吹捧,赵好只坐在那里发呆,筷子也就随意夹些点心吃吃。 待到皇帝和大臣们的话都说完了,众人才真正开始动筷吃饭,偶尔也有人来她们这边敬酒,不过都是她爹挡在前面,态度也十分明确。 若是皇帝那边的人,就给个笑脸,多少喝一口。但若是容相那边的人,宁王便只当做没看见对方,一直僵持到对方受不住尴尬自己走了,才继续和人说话。 中间尹或也来敬酒了,赵好她爹还想拉着人家多聊一聊呢,尹或看了眼幽幽盯着他的赵好,十分识趣地一口把酒闷完就溜走了,徒留宁王一脸呆滞。 最后还是宁王讪讪地坐回位置上,不高兴道:“这姓尹的小子怎么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赵好心道,她伯伯手底下干活的人怎么会没有眼色?就是太有眼色了才不往里掺和呢! 不过坐久了,赵好也忍不住了,冲她娘撒娇道:“娘,年年都这样,好无聊啊,我想出去走走!” 宁王妃一向是很溺爱赵好的,不论对方提什么要求,她永远都是能满足就满足,不能满足的尽全力满足,更别提只是离席散散心了。 赵好也以为她娘一定会答应的,没想到宁王妃听了,却是皱了一下眉,紧紧地拉住赵好的手,低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到处瞎走,回头被人害了都不知道!给我老实坐着,很快就结束了。” 赵好闻言,不服气地撅起嘴,嘟囔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宫,我都来了多少回了,外面的大内侍卫都是摆设吗,能出什么事儿啊?人家腿都麻了……” 最后还是宁王虎着脸道:“年节时分宫里最乱了,大内侍卫顶个屁用,不许去!腿麻了也给我坐着!” 赵好才哼哼唧唧地不说话了,只窝在宁王妃怀里,让她娘给捏捏腿筋。 宫宴两个时辰才结束,大臣们散席回家又闹哄哄了一会儿,待到赵好和她爹娘回了宁王府,外边都能听到烟花爆竹的声音了。 不过这也没完,宁王吩咐着下人准备饭菜,赵好和她娘则是回去换了套方便点的衣物,再出来的时候,她伯伯和她姨姨,以及太子小堂弟也都到了。 这才是她们一家人真正过年时要吃的家宴。 虽然人不多,但席上还是热闹的,尤其是赵好和她爹抢饭吃的画面,她伯伯简直百看不厌,平日在宫里一直克制的胃口也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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