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谢晚宁抬手抓住香包,表情有些意外。 “谢夫子原来眼神儿也不好使,连香包也不认识。”子车寻说,眸光带着点打趣的嘲笑。 谢晚宁笑了一下:“小侯爷堂堂泾川八尺男儿,身上这些女儿家的物件儿倒是不少,这香包做的倒是比一般的更为精致些。” “都快被熏晕了还不肯在嘴上饶人。”子车寻瞥了她一眼。 但见谢晚宁憋气憋到满脸泛红,一双桃花眼水光粼粼。由于身高差距,谢晚宁只能从下方抬眸看他,明明还是那张脸,神情却显得软了不少,睫毛根根分明,又长又密…… 子车寻愣了一下,转眸哼道:“实在受不了就去窗口哪儿待着等本侯爷。” 说着,子车寻抬脚就走向了一张赌桌,谢晚宁连叫几声都不肯停步。 这让谢晚宁忍不住皱眉。 但她转念一想,子车寻虽然正值少年时候,办事却沉稳,谢晚宁去了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不如就作壁上观,看看来往赌客是否有熟面孔。 这样想着,谢晚宁便靠在窗边吹风。 春风带着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吹的人头脑一清,精神也振奋了不少。 谢晚宁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微好。 这时,一名小二装扮的少年端着盘子走过来,盘子上放着一盏茶盅。 小二道:“公子,这是那边哪位蓝色衣服的公子,为您点的一杯上好的普洱,解闷醒神最好了。” 说着,小二将茶盅放下,小心地退了下去。 谢晚宁抬眸一看,只在人群里发现了那一抹跳动的景泰蓝。 像是注意到了谢晚宁的视线,被注视着的少年微微侧眸,一双丹凤眼上挑,眼眸略微闪动,含着几点骄矜又倨傲的笑,像是在说:“本侯爷点的,赶紧喝了别拖后腿。” 谢晚宁不由失笑。 泾川小侯爷的关怀,当真是别扭又骄矜。 她收回眼神,端起茶盏来,小心翼翼地吹拂了上面的热气,垂下眼帘,轻轻呷了一口。 嘶——苦! 谢晚宁砸吧了两下嘴巴,想放下茶盏,但普洱茶又确实是提神醒脑的好东西,于是谢晚宁只好又将茶盏端起来,小口小口地往下吞咽茶水。 普洱的味道她最不喜欢,茶叶放少了味淡且涩,放多了味浓又苦,一条舌头饱受折磨。 苦着脸喝下一半茶水,谢晚宁呼出一口气,默默想,她还是喜欢喝喻殊白的茶。 那茶叫什么来着?嗷,红茶,回去找喻殊白这只腹黑狐狸多拿几罐吧。 正想着,谢晚宁放下茶盏,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抹颇为熟悉的衣服,从她所在窗口的对面一闪而过。 而且那人像是生怕别人看见他似的,还探头探脑了好一阵,这才匆匆离开。 只是他转头的时候,谢晚宁看清楚了他的容貌特征。 紫薇舍人?! 谢晚宁嚯的一下站起来,嘴唇紧抿。 若赵乾等人的失踪真的跟青玉观有关,那么紫薇舍人身上应该还有赵家的银子。 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可以抓一个现行? 尽管喻殊白说一切不应该操之过急,但是谢晚宁还是不忍心轻轻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她了想,最后咬牙放心决心,神色一凛,直接甩下手上的茶盏,抬脚就朝紫薇舍人消失的地方追过去。 然而片刻后,子车寻结束与身边人的谈话,转头看向窗口处时,眉心狠狠一跳。 人呢?!
第25章 把香包拿着 ◇ ◎别强撑着,有侯爷在◎ 谢晚宁朝紫薇舍人追去, 一路上步履不停。 紫薇舍人倒是十分谨慎,不敢轻信于人,带着紫薇舍人的汉子一路左拐右拐, 终于在长兴赌坊里的一处小院子里停了下来。 虽然他们已经足够谨慎, 但好在谢晚宁从小就习惯了舞刀弄枪,其兄长温年徹还曾耐心指导过她斥候之术, 因此谢晚宁一路追踪并没有跟丢,更没有被发现。 到了小院之后, 谢晚宁看见紫薇舍人与那汉子进了一间厢房,便脚尖一点,直接跃到厢房之上,趴下来,移开一点瓦片,耐心观看。 这时,谢晚宁才发现, 原来带着紫薇舍人的汉子,竟然就是他们在门口见到的,那个口称谢三哥的男人。 男人给紫薇舍人倒了一杯茶, 皱眉道:“观主, 我家三哥去青玉观拜访, 怎么半天都不见他回来?” 紫薇舍人闻言,捋着胡须的手微微一抖,差点把自己那两根长毛从下巴上拔下来,缓了片刻,他才道:“嗷, 约莫是在贫道观中吃茶呢。谢四哥, 你家兄长也不是嘤语小童了, 犯不着那么担心。” 说着,紫薇舍人将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把银子放在茶桌上。 “这是贫道欠贵坊的五十两银子,这就还了。”紫薇舍人捻着胡须,笑呵呵地说:“今后切莫再派人去道观闹事,贫道一介出家人,岂会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谢晚宁听他这么说,不由将视线集中在那把银子身上。 果然,一大堆银子里面,居然有两块银子上有个清晰的手印,那正是书童所说的,隶属于赵家的银子! 看来赵乾等人的失踪确实与青玉观有关! 谢晚宁眉心狠狠一蹙,当下便要破门而入,抓紫薇舍人一个现行。 但是她才一晃身,肩上便落下一只手,稳稳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谢晚宁猛得搭手而上,与此同时,手肘往外送出,就要去攻来人肋骨。 但是攻击送去,很快就被来人给挡住。紧接着,来人往前一压,以身高优势将谢晚宁环在怀中,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谢晚宁一时动弹不得,当下脚尖一挑,就要回旋反踢。 这时,身后飞快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夫子若是再打下去,那老道贼就真的要跑了!” 是子车寻! 谢晚宁一怔,正要回眸看他。结果脚下一动,正好踩中了一片松动的瓦片,发出砰一声轻响。 屋内人瞬间警觉起来,喊:“谁?!” 谢晚宁狠狠瞪了子车寻一眼,反手抓住子车寻的手腕,二人不约而同地朝屋后一跳,瞬间没入黑暗中不见。 紫薇舍人打开屋门一看,屋外太阳已经落山了,四周一片漆黑,月亮倒还算明亮,薄纱一般的月光洒落下来,微微照亮了周围的景物。 假山、竹林、石子小路…… 一个人影也没有。 谢四哥疑惑地走上前:“道长何必惊慌?可能只是一只野猫?” 紫薇舍人警惕地看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人影。 谢二哥道:“近来春日里野猫容易发春,闹出些响动来也很正常。若是舍人喜静,咱们内室说话如何?” 紫薇舍人咳嗽两声,也当是自己最近过度紧张了,不由讪笑道:“也是也是,是贫道听错了,咱们继续谈咱们的。” 另一边,谢晚宁气的叉腰,瞪眼道:“小侯爷,你做甚么不让我去捉那老道贼?赵乾的银子在手,一捉一个准!届时便可逼他将赵乾等人交出来,这不好嘛?” 子车寻看她,月光之下,他向来恣意洒然的少年神色,也被月光披挂,带上了两分温柔。 他垂下眼眸,睫毛又黑又长,眼瞳极黑极亮,带着点笑意,道:“夫子何必着急?即使此时捉住了那老道贼又如何?最多不过将赵乾等人寻回来。但咱们要做的,是找出青玉观与刘经年一案的真相。” 谢晚宁闻言,不由抿了一下嘴唇。 “方才我得知,那老贼道是长兴赌坊的常客了,每月三十天,总有一半时间混迹在此。赌的极大,赌瘾极强。此时他来,不过一两个时辰也不肯罢手回青玉观的。” 子车寻环臂抱胸,面上挑起一抹笑,继续道:“另外,长兴赌坊的人对这老道贼倒是颇为客气。据说他有看透人心之能,操控傀儡之术。再难缠的人对上他,都会乖的像条狗一样,顺着他的心意去咬人。但是这些人说话往往有些颠三倒四,状似疯癫,因此长兴赌坊内,倒是没几个人敢惹他……” 他说完,看向谢晚宁,眼眸中波光粼粼,笑意深深:“夫子是不是觉得这个描述很熟悉,就像是——” 子车寻拖长了语调,谢晚宁便立即接道:“就像是中了‘血光’一样!” 当年温家还未被灭门的时候,谢晚宁曾听温破敌讲起过南疆。在哪儿,蛊是谈笑之间杀人于无形的存在,你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那些蛊虫可能藏在石头里、茶水里、香气里,无处不有。 下蛊人单凭一只蛊,便能操纵人的身、心、头脑。 有的人会就此沦为行尸走肉,有的人会日渐溃烂,有的人会自愿奔赴死亡。 而要想解除蛊虫,要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么就找到更高级的下蛊人。 而且按照那天喻殊白说的,青玉观内一定有一只蛊母! 找到蛊母方是上策! 谢晚宁这样想着,便觉得已经坐不住了,催促道:“小侯爷,现在就去夜探青玉观,如何?” “自然是趁贼王不在时探贼窝。”子车寻挑起一抹笑,飞快地冲她眨了眨眼。 谢晚宁笑了下,两个人借着夜色,飞快地朝青玉观而去。 青玉观建在山脚处,山上的树荫被春风摇曳,如同鬼魅般笼罩住青玉观,月光时隐时现,让观中的屋檐如同凶兽爪牙,让人不寒而栗。 谢晚宁抬头瞥了一下天空,只见冷月如玉盘,清辉不敢亵玩。 二人就借着月光,一前一后地跳入了青玉观内。 两人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落下的脚步极轻,以防青玉观的人听见。 子车寻落地之后,左右看了看,发现青玉观观门口挂着一只木牌子,牌子上写着:“夜深不待客,禁止入内”几个字。 一般来说,很少有道观晚上是关闭的,因为道士们晚上还要做晚课,比如唱经、卜卦、背书,一直要临近午夜才能休息。 只是如今不过月色刚起,时间还早,整个青玉观就如同没有人一样,鸦雀不鸣、人畜无声,好像被浓浓的死寂笼罩着,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股诡异。 谢晚宁想着,用手扯了扯子车寻的衣袖,低声道:“先去睡房看看。” 子车寻瞥了她一眼,点头同意。 二人往睡房那边去,刚到时,便可看见一整排的睡房都沉浸在死寂之中,没有半点声响与灯火。 谢晚宁看了看门锁,是锁着的。于是她也不敢出声,用手指沾了口水,小心翼翼地捻开纸窗一角,借着月光悄悄往里看。 子车寻则负着手,在门口观察了片刻。谢晚宁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片刻后,只听的一声嗤笑,紧接着,谢晚宁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砰——! 谢晚宁猛得回头,只见子车寻放下踹开房门的腿,大手一推,房门被推开,吱嘎一声,露出了房间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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