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救人 ◇ ◎不许碰她!◎ 第二日, 晨光正好,谢晚宁一觉睡到天明。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谢晚宁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 其实喻殊白说的不错, 她常年上蹿下跳, 身上的大小伤总是不断。以至于受伤多了,以后每次得点病都要引发一些旧疾。 因此, 谢晚宁已经做好起床之后身上痛苦无比的准备了。但是谁料她起床后稍微走动了一下,身上竟然一点疼痛也没有。 谢晚宁有些奇怪, 又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竟然觉得昨日划伤的地方都不再痛了,就连肩膀上的旧伤也愈合了。 谢晚宁颇为惊讶地抬了抬手,站起来跳了跳,结果她发丝一散,哐当一声,一支簪子从她头上滑下来,径直地摔在了床褥上。 是喻殊白送她的上弦月簪子。 那簪子静精地躺在被褥里, 浑身精致,只是那抹红色黯淡了不少,像是垂垂老矣, 散发着暮年腐烂的生机。 谢晚宁一惊, 连忙将簪子抢上手, 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没有丝毫异样,甚至迎着阳光看,簪子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颜色,好像她方才发现的异样只不过是她眼花而已。 也许是她光线问题。 谢晚宁想。 她暂时按压下了心绪,将簪子重新握在手里, 然后给自己挽了个发髻, 随后便盘腿坐着, 等到左思再来盘问她,她好从中撬话。 但是等待了一天,左思根本没露面,期间除了来给她送饭的官吏,谢晚宁竟然一个人也见不到。 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谢晚宁心中略作思索。 只是任她想破了脑袋,左思也不露面,直到了晚间,金乌落进西河,天光尽散,九州大地一寸寸又重回了黑暗,左思那边才有了动静。 谢晚宁看着蒙着头脸,手中抓着镣铐的几个官吏,和为首的左思,面上冷冷一笑:“原来大人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夜间动用私刑?也不怕摄政王怪罪下来么?” 左思只是微笑:“没办法,实在是谢夫子的嘴太硬,若不用点手段,本官怕是没法子给上头的人交差。所以还要委屈了谢夫子。但是如果谢夫子主意有变,尽管开口,本官还是愿意听的。” 但是谢晚宁只是冷冷地瞧着他,一言不发,全然没有为朱敏仪作假的打算。 “好!”左思一摆手:“带出去!就看看是谢夫子的嘴硬,还是我左某人的鞭子硬!” 谢晚宁知晓她不能逃,也不能动粗,索性任由这些人绑了押出来,只是在经过左思身边的时候,谢晚宁勾唇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左大人,我是澜沧书院的人,你要动我,可有问过我们院长的意思?” “哼,谢夫子,你在澜沧书院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夫子。”左思把孟云的话照搬出来:“即便你与喻院长是知己又如何?谁也不可能日日夜夜地守着你。今日这顿辫子,谢夫子你吃定了!” 言罢,左思喝一声:“带走!” 一阵铁链作响,谢晚宁被彻底带出牢房。 只是左思不知道的是,在谢晚宁牢房的窗户外,一站一坐了两个人影。 站着的那个一身白衣,月色下流光溢彩,宛如天上仙人,狐狸眼漂亮生辉。 坐着的那个一身景泰蓝色衣袍,腰线漂亮,眉眼灼灼,少年意气。 听见从牢狱里面传出来的只字片语,子车寻看向喻殊白,带着一丝讥讽地嘲笑道:“听说喻院长出自江南琢玉盟,人人闻之惧怕,不敢得罪。只是如今看来,喻院长你的名头也不怎么好用。” 喻殊白不轻不重地掸了掸衣袖,居高临下地看他,皮笑肉不笑:“喻某的名头再不管用,谢夫子好歹也记着,倒是比没有用上小侯爷的名头好。” 子车寻眼眸危险地一眯。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打了无数个交锋,几乎是火星四溅。 子车寻嚯的一下从地面上跳起来:“别看嘴上功夫,先进刑部一趟再说。” 喻殊白理都不理他,径直往刑部走。 其实喻殊白与子车寻都算到,宫里面可能要对谢晚宁下黑手。于是二人从早到晚一直守在牢狱之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会日日夜夜看守? 这话这两人听了都要嗤之以鼻。 只是二人刚刚行到刑部大门外,就看见一辆外面有着玄色纹路的马车缓缓驶来,随后停在了刑部门口。赶马车的人戴着一个斗笠,看不清脸,唯一可以看清的是他腰间的两把弯刀。 随后,那人将马车帘掀开,一道颀长沉稳的身影从马车上下了来。 月光之下,可以看见这人一身墨色长衣,头戴玉冠,出奇的俊美,神色若冰,如松如柏,眼眸幽深。 只是一个照面,那人便脚步匆匆地赶进了刑部之中,看来是目标明确。 “居简行?”子车寻一顿,显然有几分讶异:“他来做什么?” 喻殊白长眉微挑,却并不惊讶。 子车寻见喻殊白不回话,又想到刑部对于谢晚宁的“法外开恩”,面露深思。 如果没有居简行的首肯,哪怕刑部尚书拼了脑袋不要,也不敢做主让谢晚宁免除镣铐和枷锁。加之在那个内侍第一次说出谢晚宁名字的时候,向来冷漠的居简行,竟然第一次在言语之上有了偏颇…… 几桩事情联系在一起,子车寻眼睛微眯,问道:“居简行跟谢夫子是什么关系?” 喻殊白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小侯爷,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好就不要去打听,会引火烧身的。” 子车寻眉目冷冽:“本侯既问,喻院长只需回答便可,若不愿回答便作罢。只是本侯提醒喻院长一句,谢夫子无甚城府,居简行陷入的泥潭又太深。若是牵扯起来,对于谢夫子来说会是一个大麻烦。” 喻殊白没说话,只是加紧了脚步。 而刑部之内,谢晚宁已经被人绑上了行刑椅。 她的手被人架起来,紧紧地绑在木架子上,腿是伸直的,也被绑的死死的,根本无法逃脱。 左思在谢晚宁面前站着,目光缓缓滑过那成堆成堆的刑具,最后落在谢晚宁身上,微微笑道:“谢夫子,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指认摄政王的罪行,你完全可以免了这顿打。” 谢晚宁眼见套话不成,也不再装了,眼神冷漠地看他,一言不发,以沉默回应。 左思见她如此,已然明了,他冷笑一声道:“看来谢夫子当真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官得罪了。” 言罢,他狠狠一抬手,便有一个长的五大三粗,浑身肌肉的男人走了上来。 男人手中抓着一条鞭子,放在地面上的一个桶里搅动了几下,随后拿起来,带起来一串水珠,噼里啪啦地砸在阴湿的泥地上。 这些是盐水,鞭子上沾上盐水,每抽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不说,伤口还会火辣辣的疼,宛如硬生生剜下一块肉一般。疼痛感经久不散,十分折磨人。 谢晚宁从容地闭上双眼,打算等会只管咬紧牙关,绝不求饶! 然而鞭子还没来得及落下,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官吏颤巍巍的大叫:“左、左大人!摄政王来了!” 左思刚刚还散步闲庭一般的自若猛得消失,他脚下一绊,差点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你说什么?!摄政王?!不是说王爷从不踏入这等刑狱之地吗?!”左思大惊。 “小的也不知啊。” 左思脸色顿时发白,摄政王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就是朱敏仪遇上他也不得不蛰伏,更和可他一个小小官吏。 只是事已至此,就算左思想悔过,把谢晚宁重新送回牢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也是不可能的了,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想着,左思攥紧了孟云交给他的瓷瓶,咬牙道:“谁都不许慌,给我把谢晚宁按住!” 几个官吏颤巍巍的,都不知道左思要做什么,但他们身为奴才,同样不敢反驳身为官员的左思,只好听话地按住了谢晚宁。 左思猛得拔出塞住瓷瓶的红色木塞子,神色阴狠道:“扒开她的嘴。” 官吏们照做。 谢晚宁浑身被捆住,动弹不得,被迫仰起头,从余光中,她看见左思一步步朝她靠近。 她瞪大了眼睛,厉声道:“左思!你如果动了我,就是在违背摄政王的命令。不仅摄政王不会放过你,澜沧书院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现在住手,顶多只能算未遂,摄政王未必不能从轻发落。左思,你要想清楚!” 左思喝道:“你别想用这些废话来拖住我,左右我今天也逃不过一个死,但你也别想逃!” 言罢,他快步冲上来,将瓷瓶放在谢晚宁的嘴边。 这时,按住谢晚宁的一个官吏看见,一只通体黑青,头有触角,浑身长有八足的虫子立即从洁白的瓶口爬了出来。 长虫一节一节地蠕动,青黑的壳子缠绕上雪白的瓶颈,浊色的粘液从它的身下一点点渗透出来,不断地往地面滴落。 “呕!” 这个官吏一个没忍住,差点吐出来。 左思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句:“滚开!” 官吏巴不得,连忙把脸撇开了。 左思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住眼,猛得把瓷瓶往谢晚宁嘴里一倒。 “左思,你敢!” 一道充满杀意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一道黑影猛然而来,带着滔天的戾气与寒意。 左思的手猛得一抖,瓷瓶中的虫子受了惊,陡然从瓷瓶中蹿出来,直扑谢晚宁而去。 “住手!” 居简行几乎来不及再想,一瞬间的魂飞魄散,让他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扑,直接将手挡在了谢晚宁的身前。 八足虫撞在居简行的手臂上,长长的尾部立即裹上,獠牙一展,已经挑破了他的皮,飞快地往居简行的手臂内钻去。 居简行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细汗。
第64章 本侯不许 ◇ ◎不许你自讨苦吃◎ 按住谢晚宁的官吏们见摄政王来, 不敢再动,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连声叫道:“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都、都是左大人让我们做的。” 他们磕头如捣蒜, 居简行却根本没有分给他们半个眼神。他立即拔出刀来, 三两下划破自己小臂上的皮肤,血红的鲜血一下子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随后, 居简行冷着脸,用手抬起, 放入皮肤下狠狠一抓。只听的一声细微的尖叫,那条形状丑陋的毒虫已经被他从皮下扯了出来,紧接着便是简单用力。噗嗤一声过后,毒虫的脑袋被生生捏碎,墨绿色的汁液溅的满地都是。 在场的几个官吏被吓的都话都不敢多说,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发抖,冷汗津津。 居简行则来不及处理小臂上狰狞的伤口, 只是随意地扯下自己一条下摆,简单地在小臂上扎了一圈,随后立马大步上前, 用手中的刀几下挑断了绑在谢晚宁身上的粗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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