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简行不会杀了她吧? 朝阳恐惧地想。 然而居简行的神色还是那么的冷淡,像是一块永远都不会化开的冰:“臣遵旨。” 言罢,他便后退两步,竟然就这么退下了。 朝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她觉得她在做梦。 这根本不是那个她做梦梦到都会被吓醒的摄政王。 朝阳看向朱敏仪,发现自己的这位皇兄也是满面不可思议,兄妹二人竟然有一瞬间相顾无言。 最后,朱敏仪苦笑道:“朝阳,朕对朝中官员一概不知,若是选错了对象可如何是好?” 朝阳刚刚才完成一个壮举,心中居然有了些莫名的勇气。 听见朱敏仪这样说,她想了想,便道:“不如皇兄就让澜沧书院主查此事吧。暮蘅哥哥就在澜沧书院,而且书院里还有一位正义凛然的夫子。他们必定不会畏惧摄政王的权威,一定会衷心于皇室的!” “真的吗?!” 朱敏仪显然也很激动:“那朕就下旨,让澜沧书院代为监察。朝阳,你真是朕的好妹妹!” 朝阳弯弯眼眸,露出一个笑。 朱敏仪也弯弯眼眸,看似病弱的面容上流露出一分微不可察的满意之色。 另一边,居简行出了紫宸殿,朝着宫门口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脚步一顿,目光看向一边值班的小太监。 “前月让你们送给陛下的官员名单,你们送了吗?” 顶着摄政王视线的威压,小太监噗通一下跪下来,声音都在发抖:“送了送了,奴才就搁在陛下的案桌上!” “当真” 居简行微微眯起眼眸,眸光冷硬,显得有几分危险。 “当真!当真!” 小太监磕头如捣蒜,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拖出去大刑伺候。 但是小太监磕了一会儿头,就被叫了停。 他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只见以往面色冷淡如深潭,完全看不出喜怒的男人,此时微微侧眸看向高高挂着的紫宸殿牌匾。 阳光恍惚着小太监的眼,让他看不清居简行神色。 但他听到了极轻极轻的一声嗤笑。 朱敏仪,你长大了,可是手段还是太浅薄,这点算计太可笑了。 居简行如墨汁调和般的瞳孔幽暗深邃。 朱敏仪,你比起先帝还差的远。 但让我看看你为了皇位,究竟会狠到什么程度?
第10章 诡异的犯人 ◎生啖人肉饮鲜血◎ 谢晚宁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听到旨意的。 “院长你说什么?朝廷让书院去督办此案?”谢晚宁瞪大眼睛。 “是。” 喻殊白应了一声:“陛下的意思,是让邵夫子与你一同督办,不得有误。” 说着,喻殊白的视线在邵暮蘅脸上扫了一下,但是邵暮蘅垂眸站在一边,眉目温润,默不作声。 喻殊白冷淡收回视线,看向谢晚宁道:“陛下虽未说期限,但此案还是越快办完越好,尽早水落石出,对大家都有好处。” 谢晚宁点了点头,但皱着眉头:“只是目前从何查起?我全无头绪。” 喻殊白沉思了一下,道:“刘经年尚且好说,一来可以去问问刘经年在书院中的同窗,二来可以去刘经年家中查访,问问他近来去过何处?曾与何人接触?说不定有些许线索。” 谢晚宁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喻殊白又道:“刘经年此事与以往那几个纵火自焚的人,怕是脱不开太大的关系,因此可以再分一人去典狱司提审,如何?” 谢晚宁与邵暮蘅都无异议。 于是由谢晚宁去访查刘家、喻殊白去典狱司提审、邵暮蘅留在书院询问刘经年的同窗。 谢晚宁对这个安排倒有些疑惑与不解:“院长为何不让我去典狱司?” 喻殊白轻轻挑了一下眉毛:“谢夫子有异议?” 谢晚宁张张嘴,刚想说话,喻殊白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在她头顶拍了两下。 谢晚宁一愣,她抬眸,却只看见了喻殊白流畅的下颌线。 随后,喻殊白略微垂眸,雾色的瞳孔中是浅淡的神色,闪烁着些许打趣的笑意,语气带着些许无赖地说:“有异议也驳回,不许说。” 谢晚宁撇了撇嘴,持剑就要走。 身后喻殊白忽然喊:“等等。” 谢晚宁转身,一道黑影朝她掷来。她下意识伸手一接,手中不由一沉。 打开一看,竟然又是一袋银子。 谢晚宁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向喻殊白,挤眉弄眼地打趣道:“院长最近大方了,不会是把自己娶娘子的私房钱,也抠出来了吧?” 喻殊白皮笑肉不笑地提了一下嘴角,眼神毫不忌讳地落在谢晚宁身上:“娘子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不如给了谢夫子,来回路上好歹坐辆马车,不用再蹭着其他人的马回书院。” 谢晚宁一听,就知道喻殊白是在说上次,她与子车寻共乘一骑回来的事情。 她忍不住失笑。 她知道喻殊白不想她跟子车寻走太近,惹了麻烦书院背锅不小,喻殊白麻烦更大。 但是她没想到,喻殊白这只往日里精打细算的腹黑狐狸,居然也会往她身上砸钱。 看来子车寻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 谢晚宁眸光微闪,面上却扬起一个微笑,道:“知道了,我可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 说着,她朝喻殊白摆摆手,三两下跑开了。 喻殊白看着那抹翻飞的红黑群裾逐渐远去,顿了一下,还是微微提高嗓音道:“注意安全。” 话喊出去,隔了一会儿,谢晚宁的略带不耐烦的声音才从远方传回来:“知道啦!再啰啰嗦嗦的,你就要变成老太婆的裹脚布了,院长!” 喻殊白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 片刻后,喻殊白拿着玉牌坐上马车,抵达了典狱司。 杜威这边早就接到了旨意,一早就在典狱司门口候着了,见喻殊白前来,他连忙上前问好:“喻院长日安。” 喻殊白微微颔首,问:“人都带出来了么?” 杜威谄媚笑道:“人都已经被带到审讯室了,一个不少,都听喻院长吩咐。” 喻殊白点了一下头,二人一路来到审讯室。 审讯室是一间光线阴暗的牢房,墙壁上方凿了一个四四方方小洞,权当作窗户使用。 窗外的太阳光稀稀疏疏地投射进来,显得有些可怜。 而那些纵火犯就跪在审讯室的中间,一共六个人,都是披头散发,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只是他们口中都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喻殊白略微走近细听,果然听见他们在念:“陛下不仁,我国必亡”的话。 喻殊白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络腮胡子,眼窝深陷的邋遢大汉脸上。 被关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面色难看,形容疯癫,但是这个大汉让喻殊白注意到的地方,是他的那双眼睛。 一般人的眼睛,眼皮微微下拉,盖住四分之一的瞳孔。中间是眼瞳,两边是眼白,兼具少量血丝,眼神清明。 但眼前这个汉子,眼皮上翻,整个眼瞳完全暴露出来,眼白浑浊发黄,血丝从眼角弥漫开来,像是藤蔓编织出了一张巨大的网,竟然有覆盖住整个眼瞳的趋势。 喻殊白顿了一下,半蹲下来,让视线与这汉子平齐。 这汉子如同什么都看不见一样,一个劲儿地喃喃自语。 只是喻殊白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害怕、恐惧的情绪。 这在其他眼中只有疯癫的犯人身上,是看不见的。 喻殊白思索了一下,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一样。 喻殊白瞥了杜威一眼。 杜威连忙答道:“院长,这人叫王汉,在这群犯人里面,是最早进来的那个。” 喻殊白挑了一下眉:“纵火?” 杜威哽了一下:“是杀妻。纵火案里死的那名妇人,就是他夫人,这人亲手浇的油。” 喻殊白猛得一愣。 对于纵火一事,他确实有所了解,只是他未曾想到,竟然是那妇人的丈夫亲自下的手。 杜威继续道:“把人抓回来之后,他就疯疯癫癫的,不过他倒是跟其他的犯人不一样,除了念叨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还会说起他夫人。” “说什么?”喻殊白问。 杜威道:“不过都是些疯话,说他夫人没有死,还活着,只是对江山社稷有功,得道成仙了。其余的便是些不着边际的谩骂,说出来下官怕辱了喻院长的耳朵。” 喻殊白站起身,往后面退了两步,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刚才还跪在地上的大汉忽然窜起来,朝着喻殊白怒吼了一声。 喻殊白猛得回头。 杜威大叫:“喻院长当心!” 喻殊白还没有做动作,他已经三两步地跳到了柱子后面,躲了起来,滑稽又可笑。 但是大汉扑向的人并不是喻殊白,他的目标是与他同牢房的那些犯人。 这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大汉一把压在身下。旋即大汉低头,几乎是用尽全力张开了嘴巴,对准一名犯人的颈动脉狠狠咬了下去。 噗嗤——! 连皮带肉瞬间被王汉撕咬了下来,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脸,场面难看至极。 可以离奇的是,被咬的犯人并不挣扎,甚至连一声尖叫也没有,只是默默地躺在王汉身下,眼神看向天花板,嘴边竟然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王汉撕咬下他的一块皮肉,却并不吃,而是像野兽一样甩开,这才将脸彻底埋在被咬者的脖颈里,嘴唇一耸一耸的,竟然是在吸食鲜血。 被咬者的脸色陡然苍白,眼瞳逐渐涣散,可越是这样,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大、越满足,好像被王汉咬死,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荣幸与追求。 这个场面实在是太过诡异,一时之间,周围的几个衙役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开王汉。 直到杜威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啊!保护喻院长!” 他踹了好几个人的屁股,才有几个衙役大着胆子上前,拿着板子,啪啪啪打在王汉身上。 但是王汉也不知道是什么钢筋铁骨,板子结结实实地挨在身上,他却巍然不动,只有咽喉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喝血声,像是一头无意识的野兽。 几个衙役都被吓住了,最后还是几个人生拉硬拽,才把王汉彻底弄开。 被咬者躺在血泊里面,浑身因为失血过多而不断抽搐,眼睛看向天花板,满是渴望与狂热。 喻殊白看见他嘴唇煽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于是他走近,略微低头,听见这人在呢喃:“成仙……我功德圆满了……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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