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她成了他的贴身衙役,又接连发生许多事情,将她和陆允时绑在一起,明鸢则是跟叶衾去往边郊之地查案。 而今明鸢回来了,他要查案,自然应该带她。 可是听到陆允时不要她要明鸢,心里却一揪一揪的,令她有些难以呼吸,更奇怪的是,她好像还有一点......生气? 不是一点,是很多很多点。 她这是怎么了? 余安松开手,“一定要带她去吗?” 她也不知晓为什么自己非要问出这句话,好似一直属于她的那颗星星,忽然有一夜离她而去,奔赴到另一颗星星身旁,徒留她一人。 陆允时不知余安心中所想,榆木脑袋呆呆地点头,“嗯。” 话落,怕没说清似的,又道:“只能带她去。” 星星真的飞走了。 余安第一回 清晰认识到,原来陆允时并不是每一次,首选都是她。 她把手背在身后,死死捏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呜咽出声。
第54章 喉.结 又过了两日, 余安摸了摸脚踝那凸起的疤痕,并没有什么痛意, 知晓应该是快痊愈了。 但她还是眉眼聋拉着, 高兴不起来。 距上回她和陆允时因西域一事不欢而散后,就真的再也没有见过面,陆允时是铁了心不让她同行。 一来二去, 竟险些忘了还放在叶衾那里的小木匣。 木匣里装的正是当日在孟府找到的竹简, 不过那时她还尚不清楚红衣女子就是顾淮,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如今她几乎算是清楚了永宁侯府和孟府背地里勾搭的关系...... 现下一切想通后, 那个竹简要么是永宁侯府落在孟仲手里的把柄,要么便是顾淮用来扳倒, 亦或是将孟府推出去祭天的重要证据。 叶衾昨夜便说今早晨间会将那个小木匣送来, 可看着日头已经照到了窗檐上, 却还没见着人影, 余安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在叶衾是陆允时的近属, 卧房离东苑不远, 从小道绕过去也没有一会儿。 但行至廊道前,余安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争吵声。 屋内的叶衾气得面色涨红,满头大汗, “这个东西很重要,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摆弄它?” 明鸢亦是气急,咬着一口银牙, “我怎知它那么重要!那日你匆忙回来, 弃我一人在边郊之地不管不顾, 我回大理寺也寻了你一回, 见到它落在地上怕坏了, 才好心给你收到了柜子里!” “那你也应该跟我说声啊。” “我怎么同你说, 你心心念念的不就只有一个余——”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突然,话音猛地消失,余安一脸懵懵懂懂出现在门外,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连忙上前,“发生何事了?” 叶衾一拍脑袋,将手上的匣子递了上去,无意间轻轻推开明鸢,“就是发生了点争执,这个木匣子给你,那日你临走前交给我,一定很重要。” “你们是因为木匣......起了争执吗?”余安犹豫了下,问道。 见叶衾不说话,余安只好转身看向明鸢,却见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子竟然眼圈发红。 她正欲从怀里拿出一张素净的帕子,却在抬眼间撞进明鸢看过来的眼神中,女人上挑的眼尾竟然透露出几分锐利,好像还有几分怨愤。 余安眨了眨眼睛,可再看去时有什么都没有了,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我无事。” 明鸢觉得自己被那人轻轻拂开的肩膀还在发冷,心里某个角落的怨恨在被叶衾推开时悉数爆发出来。 看着余安的眼底也不禁带着冷意。 面前这个身形同她差不多的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时间竟觉得同女子也差不了太多,难怪招人喜欢。 可为什么在余安得到陆允时的另眼相待后,在她放弃陆允时喜欢上叶衾后,老天又残忍地告诉她,叶衾喜欢的也是余安一个男子? 她前半生颠沛流离,从未过一天的安生日子,好不容易来到大理寺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却也是屡次求而不得,可为什么有人却什么都不做就能唾手可得。 明鸢不欲再想,抬脚离开时却忽然止住脚步,她回过头,看着余安那双单纯干净的眼睛。 她忽然有点不想让那双眼睛一直笑,一直引人不忘,至少不要对着叶衾。 余安见明鸢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笑了笑,却在听到她开口吐出的那句话时,笑僵在了原地。 “我先去收拾行装,不日就要同大人去往西域,二人一同前去当好好准备准备。” 明鸢勾唇,故意说道:“毕竟,他只要我陪他同行。” 余安握着手里的小木匣,心狠狠地揪了下。 * 明日便要启程去西域了,明鸢的卧房却迟迟未熄烛,她在等一个人。 深夜里的门把搭上一只手,余安悄悄扣了扣。 屋内的明鸢唇角暗勾,等的人来了。 她打开门,佯装不知情问道:“余安,深夜怎么突然找我?” 幽暗的暖黄烛光下,明鸢柔和的面庞看上去温柔极了,仿佛前几日那一幕真的只是余安的错觉。 “我......”余安支支吾吾,明白现下是男儿身,不宜进女子的屋内,便站在门口,“明鸢,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事?” 余安咬着唇,不知道怎么说为好。 西域里的秘密太多了,如若这回真的是明鸢陪着陆允时一同前往,后果会是怎样她不敢猜测。 此外,明鸢白日那句“毕竟,他只要我陪他同行”,在她心里盘旋已久,愈发不是滋味儿。 余安犹豫之时,一句听上去十分善解人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明鸢开了口:“你是不是想说,去往西域一事,换成你?” 猝不及防被点名来意,余安有些愣住了。 顿了顿,她才点头,有些难为情,“嗯。” 心里有些打起鼓来,一会儿担心若是明鸢不同意怎么办,一会儿又在想,她这么急着去往西域,明鸢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可心里的猜忌一件都没有发生,反倒是明鸢笑着答应,“当然可以,我从边郊之地回来后身子一直不爽利,西域长途跋涉的,你去应当比我合适。” 话落,见余安呆愣愣地杵在门口,像是被自己的爽快惊住了,“怎么了,难道你不是为这事来的?” 闻声,余安猛地回神,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我......我想回西域看看,那毕竟是我生长的地方,但陆寺卿见我伤未痊愈便不允。” 忽然想起什么来,余安挺起胸脯,“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同他说的。” 夜已深,她以男子之身不宜待得太久,道完谢后转身欲离开,却被明鸢悄声叫住。 “明日卯时大人会在城口与你汇合,切记不要误了时辰。”丝丝缕缕的烛光照在侧颊上,待余安的身影逐渐远去时,明鸢才放平了嘴角。 她垂首,暗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私心地把余安给支开了,她不愿余安同叶衾待在一起。 至于陆允时会不会怪罪于她,怎么怪罪于她,那便要看余安的本事了。 * 卯时,城郊口外。 一匹白马赫然立于高树之下,红缨系在马颈上,红白相间时,张扬而浓烈。 马鞍上落着两条修长有劲的腿,脚踩黑靴,绛色暗炮随意搭在腿上,随着马身时不时被风拂起。 陆允时乌发高高束起,眉眼间寡淡却凌人。 卯时将至,他派过去的死士没有任何风声传来,那便昭示着余安此刻很安全地待在大理寺。 陆允时松了口气,在此处等着明鸢汇合。 盛夏晨间的雾气较浓,稍远一些就朦朦胧胧,一片白茫。 身后传来几声马蹄响,马蹄声快却不稳,听着不像是精通骑马之人。 可明鸢是会骑马的。 登时,一个有些怒气的念头升了上来。 身后的马蹄声愈来愈近,直到完全停了下来。 静谧无人的城郊口仅有两匹马和两个人,身后那人努力压抑的喘息声还是传到了耳朵里,太熟悉了。 那软软的甜腻吟声,他听过不止一次。 每回亲她时,她受不了了就会软软地靠在他肩膀上,慢慢地喘着平息下来。 陆允时脸色凝重,他拉着缰绳转过马身,果然看到的是穿着一袭女裙的余安,不禁暗骂养的那群死士何时成了废物摆设。 “回去。” 余安身上穿得正是明鸢给的衣裙,倒也合适,只是她那处比常人圆润,胸前的衣裳自然小了许多,勒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理了理包袱,一个是路上用的,另一个是她挑的备换男装。 陆允时直勾勾地盯着余安,那带着威压的视线叫她头皮发麻,周遭静的只能听见晨曦的鸟鸣声。 这件事她理亏,自然没了先前的气势,只当做没听见陆允时的话,降低存在感的架马前行。 一步、两步—— 剑柄搭在身下马的脖颈上,许是感受到那股凉意,马竟然真的不走了。 余安暗暗撇撇嘴,心里怒骂怂马! 可是迎上陆允时质问的眼神时,心里一时间也有些发虚,“这件事是我逼着明鸢的,不关她的事,回来后任凭陆寺卿发落。” 这话说得巧妙,无论陆允时罚还是不罚,都间接的准了余安此次的同行。 陆允时眼睛移到马鞍上那条被裙角挡住的腿,眉间簇拢,“余安,西域路途遥远,你也不会骑马,不要胡闹。” 胡闹? 余安气不打一处来,“我没有胡闹!西域珍稀草药众多,即便有医书也不见得认识,况且西域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知晓的草药地方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多。” 解释了这么多,见陆允时还是佁然不动,余安一把按住马颈上的剑,陆允时对她很少有戒备的时候。 一不留神,剑从掌心滑过,落入余安手中。 余安眼疾手快地夺过剑,两脚一镫马腹,登时马儿前蹄抬起,猛地向前奔去。 “驾。” 转睫之间,一阵疾风从身前袭过,陆允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余安把他的佩剑抱在怀里,手拉缰绳扬长而去。 “余安!” 余安抿着唇,抓着佩剑的手腾不出来,只能一手拉着缰绳,但马疾驰的速度太快,马身摇摇晃晃到整个人都不稳,时不时险些栽下来。 马上的粉色身影狠狠揪住陆允时的心,风一吹就倒的人左右晃来晃去。 城郊树林的小路时常泥泞,路上留下许多洪水之后的碎石,马蹄若是踩中陷了进去,马上的人没有一定的功夫极可能会栽下马,更甚者被厚重的马蹄一脚踩中。 怕什么来什么,余安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忽然马身猛地往□□泻,右手顺势松开,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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