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掌门,好久不见。”沈驰略微靠近了一些,不知是想看清乔明煦的脸,还是想让乔明煦看清他的脸,“不对,我们第一次见。” “大抵是,你与你父亲长得实在像,才让我错认了。”他的声音充满挑衅,瞧准了乔明煦的逆鳞,刺下去。 “我父亲……”乔明煦神色一凛,显然明白了。他实在顾不得了,高声斥道,“你把我父亲劫去哪里了?” “劫去?”沈驰吃吃笑了笑,“乔连城,可是主动来找我的,如今好得很呢。” 他鬼魅般的声音掠水而去,落在几乎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可能!”乔明煦身后的乔明景暴起,比他哥哥更激动,他道,“我父亲是霁日功臣,你个卑贱的东西,不配提我父亲的名字!” 他拎起一把南虞扇,直直朝沈驰劈头而去。 却在将近时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住。 乔明景愕然了,他十二岁,神兵天降,目中无人,如今叫人全然拿捏住。 “快,告诉冯叔,叫他把阵子解了,否则怎么打?”乔明煦强忍耐心,向身后的船上人道。 “九鼎山的,可在吗?”沈驰似乎不屑于理会小孩子的把戏,在底下黑压压的船只里找寻一圈,看见了咬牙切齿的安楠,和她身边的齐清狂。 “啊,在这儿。”他遥遥的,与安楠那双大眼睛对上,“你,不好奇你师兄去哪里了?” 不等看清安楠的神色,他便将裹着岑举舟尸体的黑布人形扔了过来,重重砸在齐清狂面前。 这位历经了无数苦难的老人,不敢置信地缓缓蹲下身来,看见了那浸透的血迹,硕大的裂痕。最终,撩开了被林礼撕开的黑布。 他沉默地站起,道:“九鼎山,万箭齐发,务必拿下这贼人性命!” 飞镖,铁索,铜链,各式的奇门怪器箭在弦上之际,沈驰声音轻快,高声道:“齐老这可冤了我,这人可不是我捅死的——” 他左手一转,一股气息骤然而起,将林礼和浮屠剑都裹挟了来。 月下,浮屠剑上暗沉的血色,叫每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要谢,您便谢穿云门的这一位吧。” “林礼?” “林姑娘?”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传开来,重重打在穿云门诸位的心上。 怎么可能? 林礼想喊,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沈驰啊,暂时哑了她的嗓。 不知是谁的飞镖失了轻重,向空中的沈驰和林礼扎来,接着“万箭齐发”,却全叫沈驰一手破开。 “莫要伤殿下。”他声音低沉。 作者有话说: 大战开打,欢迎围观。 沈驰才是BOSS
第86章 混战 “林礼?”乔明煦看得最清楚, 他方才都要为沈驰的话失了冷静,恨不得用南虞扇削了他的骨头,用南虞□□下他的头颅。却到底稳住掌门的气度, 从他一声“殿下”里品出些别的来。 “你大胆,这是我穿云弟子, 品行良善,怎会与你一同行这大逆不道之事?!”汪长春与孟斯伯听了这话, 第一个火冒三丈,这一辈里, 自己心下最疼爱的弟子,怎么会与邪魔中人有所勾连? “你这是用了什么肮脏手段?速速放了我师妹!”顾惊涛跟在身后, 心系悬在半空的林礼,拳头紧握, 一手执起了坐山青。 汪吟吟绯烟在手, 朝他怒道:“否则,穿云门所有的剑,都会捅在你身上!” “是不是, 你瞧一瞧这剑上未落的血迹。”沈驰不紧不慢, “这可不是我的剑啊。” 汪吟吟哑言了, 与顾惊涛对上一眼。她见过浮屠,知道这是林礼新得的。她打趣过林礼是不是见了浮屠忘了裁云, 喜新厌旧了。但林礼这两日面上总是郁郁,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也没得与她说明白过。 不过,她怎么能信林礼滥杀无辜这件事?她的姐妹, 是最明事理懂道义的, 她会因为没有将濒死之人救回来而深感内疚, 怎么可能举剑相向无辜之人?顾惊涛同样也不可能信。他的师妹,虽然平日里吵架斗嘴多,但同为林折云教出来的学生,都有一身穿云风骨和揉不碎的骄傲,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穿云门震怒之际,却不见得每个人都信这个道理。安楠回过头,冷冷地向汪吟吟询问: “那剑可是她的?” 汪吟吟这骤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回答了。她先点头,又解释道:“她不可能行……” 话音未落,却被安楠打断:“不必多言,我师兄身上是剑伤!方才这贼人如何护她的,我等可都看在眼里呢。” “放箭!”安楠厉声道。九鼎山又一批锐利的锋芒射-来,有的对准沈驰,有的对准林礼,奔着命去。 沈驰眉头一皱,挡在林礼前面,低声咆哮:“我说过,莫伤她!”他大袖震动,气息轮转,又将这一批催命符撕的粉碎。 他敛气,手微微一提,水底下须臾阵的巨石便生长出一块。他携着林礼,将她放在那块巨石上,笑出一个慈爱的弧度,却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森然。 他低声道:“殿下安然,可要瞧好这些人是怎么对你的。” 他的手在林礼脖子上掐了一下,林礼惊恐地瞪了瞪眼,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彻底没了。 她想起身打沈驰一个不及,却发现许是受了沈驰气场的影响,自己连运气都十分困难,好像十分的经脉都被废了一般。 “只是暂时的,殿下。”他回头安慰似的笑了笑,接着纵身而起,力量爆炸而出,又一股浪头向一马当先的玄罗弟子们袭来,慕容诚手中玄罗刀雪亮的一划,堪堪劈开浪头,眉头紧锁地盯着那个魔头。 月色森然而明亮,方才沈驰对林礼温和的表情落在每个人的眼底。 “你看他对她……” “他方才一直护着她啊。” “不会真有勾结吧?” …… 九鼎山的诸位跟在安楠身后,早已肯定了打算,只恨不能镖起镖落收一双人头。南虞和玄罗的弟子尚不明朗情形,见了此番情状,不免也心生疑惑起来。 “说什么呢!”汪吟吟和许清如同时怒道。 “阿礼天生侠义,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那她怎么一直不作声不辩驳?”九鼎有人厉声反问。 “这魔头功力这样深厚,阿礼分明就是被胁迫了!”汪吟吟高声驳回。 “唉,林礼若与邪魔有勾结,那穿云门不也脱不了干系?”丛杂之中,有玄罗弟子发问。 “啊,可不是吗?这样大的魔头能藏到如今,一定有人包庇吧?”又有人道,“若是这般,穿云门也就不可信了。” 三言两语,便往这百年清流头上泼了好大一盆脏水。顾惊涛握着坐山青的手青筋暴起,目光里冒出火星子来,他斥道:“休得胡言!” “无稽之谈!” “通通都给我把嘴闭上!” 长老们此刻也动了怒,他们都是霁日过来的老人了,知道团结一心的重要性。方才经过几天的合议,已经制定了几套方案,把各个山门的具体任务确定下来。眼下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突然出现,将先前的筹谋推倒不说,眼下定是有一场恶战的。 又一场恶战迫在眉睫,而这些年轻的小辈们却还在相互怀疑,丝毫没有前辈们的进取之心! 涅槃之道,算是白授了! 可议论猜忌的话语没有停下,只是声音小了些。一声声一字字,都落在正无力地躺在巨石之上的林礼的耳朵里,她无力的动了动身子,一点点向边缘挪去,看着平日里与她多少算是面熟的同道中人们编排她,编排她的师门。 这些,这些与她同辈的人,还是那个样子,与几天前夜里她看到的一个样子。构陷、怀疑、戾气比侠义在这些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更重。霁日以来,以为大道可昭,但现下看却不尽如此。有了安稳的环境,练功是能教前辈更甚,涅槃会的比试一场比一场精彩。但倘若有了一身功夫,却没有良善道义之心,也只怕是都成了祸害! 太失望了。 赤子之心倘若在这群人身上都成了妄想,那么又怎能期待世上人人都有之? 前人祈愿,霁日之后,大道匡扶,却不知这是另一种陷落。 林礼看着那些她熟悉的面孔,咬紧了牙关,她想吼,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终是喑哑。 她没力气了,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泪水满面。 “你们这些人,也不过如此。”沈驰有恃无恐,愈加不把众武家放在眼里。他接近水面,一点也不怕众人的刀剑,“当年霁日,怎么就让你们做成了呢?真是可笑啊。” “前辈受我以奇术,我答应帮他们报仇。”沈驰悠悠然道来,“那姓应的,姓乔的,俱是活该。” 应千诺与乔明景也列席了这漫长的合议,一个丧父,一个父亲失踪了好几年,倒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加上年纪相仿,分外惺惺相惜。此刻二人正在站在一艘船的船板上,对着沈驰,眸子一块儿暗了下来。 他们的父亲,磊落一生,却落在这个人的手里…… 一个晃着燎血钩,一个手里的扇子已经丢出去过了,此刻盯上了他兄长腰间的铁扇。 “哦,你应当还要找一个人。”沈驰森然的目光看向乔明煦,试图将他脸上那副温润冷静的模样撕碎,“那个人啊,就别费心了。他比你们聪明多了,早知道跟着我。” 施青山,施青山是自己弃明投暗的? 众人面面相觑。在沈驰看不到的暗处,一张月面似的脸上听闻此言,闪过寒光。她身边,立着个金贵之人,一脸冰霜。 此时,水面上不知何时,已有数不清的木板漂浮而来,大有铺满整个水面之势!有人在乔明煦耳畔低语,他敛了神色,骤然起身,哗啦开了铁扇,向木板踩去,直指沈驰! “孩子们,机关已解!前去拿下他来!”玄罗掌门金维生也得了消息,一声怒喝,“莫要犹豫!有罪与否,也要拿了人才能辨认!” 金维生这话好比军前战鼓,南虞的弟子本来就跟在掌门身后,这下冲的更厉害了。而玄罗弟子一听师父之言,便在慕容诚的带领下扑了过去。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下子全出了鞘。寒光铁光,全在月色的照耀下折出杀光来。 没有须臾阵的阻挡,千军万马此刻并发! 顾惊涛却皱着眉。死的是岑举舟,齐清狂说这话倒也罢了,怎能轮得到他金维生说?这不是暗里质疑阿礼的清白吗?不过他暂时也顾不得吵嘴,一手提着坐山青,抽身赴上。 旁边绯烟的绯色闪过,汪吟吟与他对视一眼,他道:“吟吟,先务必护阿礼周全!” “嗯!” 冯衡在前压阵,把解阵子的办法交给了黎星若——开关在他的岁华岛上。忙里忙慌,摇船出错,便是严崇如一手揽着她点水而去。情况紧急,黎左席也顾不得男女之间了。看着满江的船只,也怕有碍施展。她机灵的脑袋一转,想起了岛上闲人们做的木工手艺,有堆积成山的木板。这二人在一块儿办事倒是迅速,趁着沈驰挑衅众人,纠集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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