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雨泽与古县令的死因一致,两起命案一起调查。 普通人拿钱卖自己的命,这在明阳城是触犯律法的。 田田道:“这个赌坊肯定有问题。” 王朔问:“万润赌场离这里远吗?” “就在清平县。” 明明清平县很穷,竟然还有一个大型赌场,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穷引来了赌博,还是赌博导致了此地的贫穷,或是以此地的萧条来掩盖私下的肮脏勾当。 三人打算乔装打扮去一趟万润赌坊,但在听说只有男人才会去赌坊,田田开始打退堂鼓。赵越万般撺掇:“嫂子,你在首府这么爱穿男装,怎么到了这里便不愿穿了?” 她若穿男装,岂不是要让王朔知道她便是仵作何田了? 王朔道:“她去不去没关系,本来也不会赌,赵越,我与你前去。我们俩去查洪雨泽的案子,田田留在县衙查古县令的案子。” 田田连忙点头,这算是王朔做的第一桩人事。赵越不悦:“谁要与你一块儿去!”王朔道:“你不去,我自己去。”赵越嫌弃:“那就你一个人去。王兄,我记得你从小是不会查案的,跟着会验尸的嫂子,破案概率更大。”田田夸赞:“兄弟,有眼光。” 王朔见赵越站在田田身边,“罢了,一起去。”田田这下非常希望,赵越没有夸她。 三人定下计划,他们去万润赌坊的目的是去见老板胡老,但绝不能打草惊蛇暴露身份。 两人等在她的房门口,田田穿好男装走了出来,王朔道:“哦哦哦~”田田忙捂住他的嘴巴,希望他眼神非常不好。 王朔拿开她的手:“我早知你的身份,你穿什么衣服都没用。何田……田。” 田田羞得一时脸红。赵越不明所以,问:“你俩怎么了?不过换身衣服,至于这么看对眼看入迷吗?” 两人愤怒道:“闭上你的嘴。”在赵越看来,这两人多少有点夫妻相,情绪和说话都这么一致。 知道要见胡老不容易,名正言顺地见更不容易,他们的具体计划原是让赵越在赌场中一路赢钱,那么赌场老板肯定会注意到赵越并命人制止他,他们便有机会见到胡老,王朔欣然同意。 田田虽然不会赌,但是学东西快,经过两人描述便知道该如何玩了。这并非她爱赌,家徒四壁的人是不会染上赌瘾的,因为根本没有赌博的机会。 万润赌坊玩的是骨牌,一局玩家四名。不知道是不是新人的手气好,田田想输给赵越的机会都没有,这完全不在几人的计划之中,田田也不想但奈何牌太好。一连赢了十几局,万润赌坊的几个打手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道:“打扰一下,何少爷,胡老有请。” 田田赢了这么多局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么多打手,等下要去见赌坊的老大,只能强忍惧意,正要随他们过去。王朔突然起身,将她拉于身后,道:“何田是我的仆人,要见也是我去见。” 多暴露一个人便多一分危险,赵越只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理会。 几个打手相互对视,用眼神交流,似乎在说“先把人带过去再说”,刚才说话的打手道:“那么请。” 田田悄声问:“你站出来做什么?” “你替少爷我赢了这么多把,少爷我开心都来不及。我总得去见胡老,拿回属于我的钱。”王朔高声道。 来到一个房间,田田看见了那个叫做胡老的人,他的面容莫名带着点凶狠,明明做出笑的表情,却能让人不寒而栗。约莫四十几的岁数,但头发上依稀已有白发。 胡老吹着手上的烟卷,道:“二位请坐,我邀二位来没什么意思,就是这万润赌坊已经不曾有人一连能赢这么多局的。你们莫不是作弊了?” 其实他们的确作弊了,一场赌局他们占了三人,加上王朔与赵越有技巧,她有运气,想不赢都很难。 田田慌得都不敢坐,王朔却坐到了胡老面前道:“做没作弊,胡老的手下看得最清楚。而作弊也没什么,关键是我能够给胡老您带来什么。” “王少爷,我很钦佩你能够替你家仆人出头,但是你如果作弊,赌坊的规矩是剁手。要保手还是要钱,你自己选。” “我哪个都不选。难道胡老不想赚钱吗?就那么十几局也不过几千两,我王少并不在乎。” “你来赌坊不是为了赚钱?” “能赚钱自然更好,不过我更多是冲乐趣。赌博的乐趣。只有在人多的赌坊才能够满足。我这人一天不赌便手痒,忍不了。你若把我的手剁了,也就没有人给你赚钱了。” “我知道你是谁,从你进赌坊的那刻便知道。” 王朔淡定地将手一张,“那么你还……” “让手下带你们来见我并非就作弊一事,明阳城的少君。” 王朔滥赌的“美名”在外,田田心中舒了口气,这万润赌坊里里外外这么多的打手,她原本是非常害怕的,不知道是只有这里的赌场打手多,还是其他地方的赌场也这样。 “光自己赌多无趣,我这才叫上了家仆一起,可惜啊,我看了这个赌坊发现与首府的也差不多,或许还是首府的好玩,就是手痒不能忍。” “其实我们赌坊有更好玩的赌法。” “好,说来听听。” “我有一个地下打斗场,比赛场上以命相搏,少君可以来赌谁输谁赢。” “哦,真稀奇,我在首府都不曾听过,赌局在哪?何时开局?” “明日,还是这个万润赌坊。” “本少君一定来观望。” “记得带上一万两。” “没问题。” 王朔、赵越和田田从万润赌坊出来以后,赵越明显感觉王朔情绪不佳,问:“王兄他怎么了?”
第61章 清平县案(五)
第六十一章 清平县案(五) 田田道:“在生闷气呢,万润赌坊的老板开的地下打斗场,打斗者以死相搏,生死勿论。一万两银子看一个人被活生生打死。” 赵越从乞丐那有所了解,道:“嫂子,不瞒你说,这里的赌坊比首府的还要大,却没人能管,或许命中注定,我们要来此地,端了这毁人性命的赌坊。” 到了午饭时间,新县令周平特意请三人过来一起就餐,菜都是周平的夫人钟氏做的。清平县人爱吃辣,但怜星村因偏僻避世,田田的爹娘煮的菜都较为清淡。三人都不怎么能吃辣。周平了解他们与他一样吃不习惯衙门的饭菜,便干脆让内人多煮一些一起吃。 田田夸:“夫人的厨艺真好!”注意到周氏手上竟多了一个碧绿镯子。 周平看他们都注意到了这个镯子便道:“别看我们穿着简朴,这镯子是内人唯一一样贵重的首饰,今天才拿出来戴,让你们见笑了。” 田田尴尬一笑。 吃完饭,三人并肩走。赵越道:“昨天还没贵重首饰,今天便多了一个贵重镯子,你们觉得其中有没有猫腻?” 田田道:“你觉得县令被人收买了?” 赵越摇头,“新县令不清楚,但是这古县令,我倒很清楚,他常常与清平县的某个大人物有饭局。清平县的大人物还能有谁?” “胡老。古县令与胡老狼狈为奸。洪雨泽就是被官府的人丢弃到怜星村的。”田田一拍手,“如此看来,古县令真是死不足惜。” “官场之上,相互勾结的事还少吗?何况是皇帝太子远的地方,官府穷,赌坊壮大,听谁的毫无悬念。” 王朔道:“不管这两人是否死不足惜,都必须把案件查清楚。或许是他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才招致杀身之祸。” 赵越道:“会不会凶手就是那个胡老?” 田田道:“先别这么快下结论。” 王朔道:“断案讲求证据,不靠感觉。赵越,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啊?” 王朔和赵越忙着去筹集一万两,几人都来得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钱,田田能想到他们去附近各大钱庄借钱的景况。 田田留在县衙内的书房,再次询问:“徐师爷,你还记得古县令死时,具体是看屋顶的哪个方向?” 徐师爷手指头顶,仔细回忆,手指最后停留在一个方向。田田发现是书桌对面的木架子上,她借了个木梯爬到最高,看向木架顶上的屋顶,屋顶的瓦片有一道细微磨损的痕迹,瓦片是深灰色,磨损处呈白色,田田隐隐猜测可能是一根线,一根细线连接木架到屋顶,她轻轻一动那块瓦片,竟是可以挪动的,挪动一点位置,屋外的光便从那镂空的地方落在田田脸上。田田将瓦片重新放回原位,光又被瓦片挡住。 若是一根线从屋顶穿过,一直紧贴木架,沿着木架往下,不注意看或许根本看不见,若是夜里,门窗皆锁屋内昏暗更加注意不到。 田田问:“徐师爷,这个木架真的没放过东西吗?”木架上有放过东西的磨损,但是被擦得锃亮。 师爷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果断摇头:“没有,也许以前放过,但是自从我进衙门,这个木架始终是空着的。”这个木架不像用来放书的,而是用来放各种摆设的。清平县县衙很穷,根本没有摆设可放。 田田点头,“这个屋子除了古县令能进,还有谁可以出入?” “夜里古县令办公不让人进,但是白天的话,谁都可以进。” “不怕被偷东西吗?” “不怕,书房连书都没有几本,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偷。” 不怕被偷,那么古县令夜里锁门窗便不是防盗贼。 “能带我去下古县令的房间吗?” 古县令至今未娶妻,一直住在衙门里,师爷一路夸赞古县令为官时多么廉洁。田田不确定,但等检查完古县令的房间,发现真如师爷所言,房间无一件贵重物品,竟是廉洁至此的人。但是赵越却说古县令与胡老相互勾结,田田不知道该信哪个。 师爷道:“古县令做什么都亲力亲为,仅有的钱财也都散给穷苦的百姓了。” 田田看向门窗,道:“古县令夜里睡觉也有锁门窗的习惯吗?” “对。” “为什么呢?”田田喃喃自问,难不成古县令害怕屋外的什么东西?转身注意到师爷熟练地整理着房中用品,随手放到正确的位置,她问:“师爷,你很了解古县令?” “古县令早已没有亲人在世,可以这么说,在咱们清平县就没有比我更了解古县令的人了。” “那你觉得古县令为何要锁门窗?” “应该是大人有风湿病,不可吹风。” “哦,这个你昨日怎么没说。”田田想起古县令的尸体各个器官皆有轻微损伤,有患风湿的可能。 “这个是我猜的,大人并未明说,也很少去医馆看病。我不确定不敢胡说,方才少夫人是问我怎么看,所以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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