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很乖,很好。”楚言枝哄他,摸着他的脑袋,不太熟练地一下下抚摸过去,“别伤心了,狼奴。” 狼奴反而在这一下比一下温柔抚摸里彻底红了眼眶。他忍不住将她抱得紧紧的,嗅着她的气息,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砸湿了她的衣襟。 楚言枝有些无措,不明白他怎么还哭了,把他从怀里拉开些,回头摸摸他的脸:“……我的话让你更难受了吗?” 狼奴被她带着在最近的那只锦杌上坐下了,楚言枝坐在他面前的椅上,真学着三姐姐逗黄豆那样捧住了他的脸,摸着他的头拍着他的肩膀。 狼奴却顺势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腿上,蹭着她的怀抱,勉强露出一个笑:“奴不难受,奴很满足。” 他一面牵住她的袖子,一面暗暗扶住了她的腰,在殿下一心哄着自己的时候,又渐渐握住了她的手。 他仰望着她:“殿下,奴奴就算对您有欲望,那欲望也会是干净的。” 楚言枝立时想起刚才坐在梳妆台时前狼奴起身凑在耳边说的话。她对男女情.事不太懂,但有朦朦胧胧的感知,心里是抵触的,且觉得有点恶心。 但女孩儿来葵水是正常的话,狼奴说的那个……既是男孩儿的正常,似乎她也不该觉得脏才是。身体上的事,谁能完全控制呢?只要处理得干净,便算是干净吧。 楚言枝拿帕子给小奴隶的泪痕擦净:“你是梦见我喜欢你,才有那个的吗?” “嗯,奴忍了好些天,忍不住了才来告诉殿下的。奴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殿下碰一碰奴、对奴好一点。” 楚言枝经这么一说,有些好奇了,过了会儿才问:“你的欲望,就是想我摸你抱你?真怪,我来葵水就想发脾气,谁都不想理睬。” 狼奴依赖地拿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像小时候那样企图从她的触碰里得到满足,眯了眯眼道:“只要殿下愿意理睬奴就好。” 楚言枝被他拿了手揉肚子,能感觉到小奴隶的身体也早不是小时候那副身体了,隔着衣服也能很明显地感受到硬邦邦块垒状的腰腹肌。 楚言枝正要再问他些别的什么,外间传来一点脚步声,已经在门外守了很久的红裳站到了屏风前往里道:“殿下,时辰不早,该歇下了。” “知道了,我在同狼奴谈,谈北镇抚司的事。”楚言枝应了声,“你们先去给我备水吧。” 红裳默了一会儿才道:“是。” 单独待的时间太久,哪怕什么事也没有,外头的宫婢们也会不放心,楚言枝便让狼奴起身,收拾收拾快点出去,她自己则重新坐回了镜子前,拿起梳子准备继续梳头。 狼奴把掉到地上的那把团扇拾起放到了镜台前,却并未即刻动身,只眼巴巴地望着她,再度覆上了她握梳子的手。 楚言枝回头,他又蹲下来,颊畔那颗笑涡羞得时隐时现,轻轻道:“殿下,亲一亲小狗。” 楚言枝脸色微红,忍不住瞪他:“你不要太过分。” 狼奴摩挲着她的手,轻轻抚动着她的指尖,慢慢触向自己的脸:“小狗喜欢亲啊,好多人也会亲小狗的。殿下……满足奴一点点,好不好?” 楚言枝的视线开始瞥向外间,狼奴半起身,将脸凑得更近了些,眨着眼睛凝睇她略微慌乱的神情:“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不会发现殿下亲了奴的。” 楚言枝还是抗拒,不禁拿手背抵了唇:“不是说摸摸抱抱就够了的吗?” 狼奴把眼睛垂下了,勉强点点头,闷声道:“可是奴,忍了太多天,要忍坏了……” “怎么就忍坏了?”楚言枝越听越不懂了,“你那个能忍吗?不是任流吗?” “奴的欲望就是殿下,忍欲忍得很辛苦。”狼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好笨拙地打比方,“如果殿下饿了好几天不吃饭,不会饿坏吗?” 楚言枝纠结地蹙起眉,怀疑地问:“吃饭是不得已,但难道天下男子都要天天摸摸抱抱亲亲吗?这不是小孩子行径吗?” 见殿下不太肯上当,狼奴又将她轻轻抱住了,蹭着她的脸:“别的男孩,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的……他们都不干净,一定是用了不干净的办法。殿下,奴只要你待奴亲近一些,就可以了。” 楚言枝仍旧有点抗拒。从小她就不太喜欢别人对她太亲近,几个姨姨想抱她,她都得犹豫很久才能答应,更不要说亲了。小时候江姨可喜欢亲她的脸了,楚言枝都被亲得有点怕了。 怎么小奴隶就这么想要亲呢?还从小就黏人,每回回来都暗戳戳地要碰她的手。后来那几年他没那么黏人,至少不会每次睡觉前还赖着不动了,楚言枝只当他是懂事了,没想到长到如今这么高,他要求比从前更过分。 狼奴捧住了她的脸,微凉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耳朵,果然感觉到还在愣神中的殿下猛地激颤了下。 她偏头躲开,脸与脖颈比方才更红了:“……别蹭了,你又不是真的小狗。” 狼奴望着她:“奴愿意做殿下的小狗,愿意做殿下任何想要的一切。殿下,不要有负担,把奴当作任何东西,摸奴、抱奴。” 楚言枝揉了揉自己红得发烫的脸、红得更厉害的耳朵,又被小奴隶的话弄得不是滋味儿了。 亲一下,当在亲小狗那样亲吗? 她也没亲过小狗呀。 狼奴把她这只手也拿下来,放到了自己的脸上,揉了一会儿,才将那只笑涡露出,凑到她面前:“殿下,假装很喜欢这只小狗吧。足够喜欢,就会很想、很想亲了。” 他夜里悄悄亲她的时候,便是喜欢得没法儿了,怎么忍也忍不住。 院外传来一道“哗啦声”,其中一个宫婢抱怨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进来了。红裳笑着在门口道:“……再去打一盆来吧。” 楚言枝被外外面的动静惊了下,狼奴却仍渴盼地凝视着她。 楚言枝被他看得没法儿了,闭上眼胡乱地在他脸上碰了碰,下一刻便没忍住拿起放到桌上的那只帕子用力地擦了擦嘴。 擦到一半,抬眸看到狼奴脸脸红红地正用手指轻轻碰着那个地方,她忽然意识到这帕子是给他擦眼泪的那块,又立刻丢了。 狼奴拾起那只帕子,攥在手里,眼睛含着亮晶晶的笑意:“奴今天知足了。” 楚言枝起身推他出去:“知足了就快点回去睡觉。” 一直在门口守着的红裳听到了点动静,立刻探身问:“殿下谈好事情了?” 狼奴将那方帕子藏进袖子里,这才出了兰心阁,也不管红裳打探深究的目光,几个翻身跃去了后院。 红裳即刻走近内室,便见楚言枝正百无聊赖似的拿乌发拢着自己的脸,困困地打了个呵欠,直接往床那边走:“狼奴说话太啰嗦。” 她把帐子松下来一层,直接半掩住脸,揪着帐子玩,又把鞋子褪了:“快些洗漱吧,我困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17 23:56:19~2023-01-18 23:5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要随便更新晋晋 10瓶;62237254 7瓶;是星星呀 5瓶;Gill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不舒服是什么感觉?痒,还是麻?” 宫婢重新打了热水进来, 红裳拿巾子过水拧干后摊开递给楚言枝。 楚言枝一手仍牵着纱帐,另一手拿了热巾子便往脸上扑了扑,但没立刻拿下来, 而是摊铺在脸上,手臂撑向身后, 微微仰头等着宫婢为她脱袜洗脚。 等双足上的水都被擦干了,楚言枝才慢吞吞地把脸上的巾子拿下来, 换了红裳递来的新的那块擦手。 红裳看她被热巾子烘得双颊浮粉,又将视线下移,发现她脖子也红,肩膀处的衣服还有点皱, 一时没说话。等宫婢们有条不紊地收拾好退出去后, 她才一边服侍楚言枝睡下,一边低声道:“殿下,您和狼奴毕竟不是小时候了, 不可同处一室太久,免得被不相干的人留意了, 惹出麻烦来。” 楚言枝心思微沉:“偶尔谈谈正事而已。” 红裳将被子给她盖好掖紧后,理了理帐幔:“有心之人可不会管是不是正事。” 楚言枝不说话了,她心里清楚, 红裳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她如今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小奴隶。赶走,怕是赶不走的,他没犯过什么错,她也没必要赶他走。毕竟有自小长大的情分在那里。 可不赶走, 他一直黏着, 也教她甩不开, 连让她把他当小狗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再就是像红裳说的那样, 惹人闲话,没错也会成有错。 楚言枝想不通这问题,干脆催促道:“我真的困了,再说吧。” 红裳欲言又止,见她翻身朝里睡去了,只好将灯吹灭,去了外间守夜。 红裳心里思忖着,若再有这种情况,她就得知会嬷嬷与和妃一声了。 狼奴进了主屋,脊背抵着门,指尖还触着自己的脸,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 殿下果然还是心软的,小时候心软把他捡回家,如今心一软,还肯亲他。 被她主动亲一下的感觉,和他悄悄夜里偷亲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殿下的唇很软,鼻息又轻又柔,一落到他颊畔,就像烙下了一点微弱火星,却足以将他整个人点着。 狼奴努力缓了缓呼吸,洗漱完毕坐到床畔时,还在一遍遍回忆着那一瞬间的感受。 他要殿下也喜欢他,喜欢到愿意摸他、抱他、亲他,而不必自己次次央求。狼奴不介意这样的喜欢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对小狗的喜欢也好,对小奴隶的怜惜也罢,只要殿下眼里心里有他就好。 他躺到床上,把木奴放在自己心口虚虚搂着,睁眼闭眼都是殿下微红的脸、泛凉的耳廓、透着浅淡馨香的脖颈。 想到殿下那一下的颤栗,狼奴盯着窗外一线月光,忍不住想,如果他当时不止是碰了她的耳朵,还吻在她的脸上、颈侧呢?殿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越想越睡不着,狼奴手往枕下探了探,摸出了那本书。他翻身起来,对灯掀页。怕燥气会腾腾往上乱窜,窜得他又睡不着,狼奴不敢往后翻,只盯着第一页的那张刻印图看了半晌。 虽然后面的内容他还没看过,但依凭着自己对殿下的那些欲望,他能大概猜出是什么。 看这东西不对,就像他肖想殿下,是不对的。但如果殿下能和他一起看,如果殿下也对他有欲望,那么天大的错,也是对的。 狼奴决心要勾引殿下,把错变成对。 去文华殿读书的事,进展得并不如楚言枝想象得那般顺利。 朝堂上几位内阁大学士对两位公主去文华殿与其他皇子一起念书的事都不赞同,说宫中女子不论贵贱,读《古今列女传》与女宪、女诫内训二十篇即可,根本无需读男子治国之书。需之无用,用也贻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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