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正想讲述一下她这两只鸟的习性,却见魏临毫无兴致的样子。 既然不喜欢看,为何还要她拿过来:“什么意思嘛,害得我白跑一趟。” “我喜欢看,让我好好瞧瞧。”沈云簌伸手接过魏惜的鸟笼子,发现笼子还挺重的。 偏厅的窗子前,曹氏正在往外瞧,林嬷嬷见她在这里站了良久,于是上前问:“三夫人,看什么呢。” “看叙淮和阿簌呢,你不觉得他们俩挺奇怪。” 林嬷嬷望过去的时候,这时魏临已经走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家人在一处说两句话有何不可,再者这里是福安堂,大大方方,光明磊落,您可别多想了。” 曹氏本也未多想,可今日她提到沈云簌或许可以嫁到纪家的时候,魏临的态度和情绪让人实在费解,方才瞧着二人好像有些拉扯,也不知是她眼花看错了。 “你说阿簌想嫁的人是不是咱们家世子?” “三夫人,这等话可不能出去说,世子的脾气你是清楚的,他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 她当然知道其中厉害,也只是随便说说,今日心情实在不好,也没心思子用家宴了,跟魏老夫人请示自己身体欠佳,就匆匆离开了。 邓氏的三儿媳妇都有了身孕,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如今邓氏夫君孩子都在身边,而她,却过的跟孤家寡人似的,自从魏瑶一走,她更是无事可做,本想为家里的姑娘考虑一番,也给自己找点事做,却还被魏临说她多管闲事,气都要气饱了。 宴席时,讨论最多的就是孕妇的吃食,姜氏是过来人,叮嘱余氏有孕之人都有哪些饮食禁忌。 “这酒以后可不能饮了,好在上次拨霞供的时候,你没怎么饮酒,寒凉的食物不宜吃,就如螃蟹,山楂。” 魏老夫人看到妯娌和睦,也十分欣慰:“两个孙媳性子都好,是咱们魏家人的福气。” “祖母,福气还在后头呢,等叙淮成了婚,那我们魏家就更热闹了。” 魏老夫人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魏临,见他面色依旧,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邓氏也道:“叙淮,我倒是认识几位贵女,生的貌美如花不说,还知书达理,要不我讨几张画像让你瞧瞧,若是有看上的,咱们咱找机会见一见真人。” 魏临放下筷箸,拿着帕子试了一下嘴角,郑重说道:“不劳烦三婶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跟我说说呗。” 宴席上的人神色各异,沈云簌低头喝汤,其他几位向魏临投去好奇的目光,魏老夫人则是一副看戏似的表情。 “我喜欢胆子小小的,安安静静的,会用帕子折小兔子的。” 此话一出,沈云簌差一点呛住,她轻咳一声,赶紧喝了一口茶水压了一压。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魏临所说的是喜欢这类的女子,还是本就有个女子。 “姻缘之事,讲究的就是缘分,莫要操心我的事。”说罢,魏临起身离开。 魏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别理他,咱们吃咱们的。” 家宴结束,沈云簌刚回落湘院,就收到了沈时尧的书信。 信上说,腊月中旬就回到京都,若是快了的话,也能比原定计划的时间提早个两三日。 算下来,也就二十日左右了。 这段时日都在忙了,她还没来得及给兄长置办行头,她先请示了魏老夫人,得了首肯后,让春罗去拿她攒的小金库,准备出门。 只是没料到,出府前,会碰到魏临。 “去哪儿?”魏临问。 “去街上,兄长快要回惊,想给他做几件衣物。” 魏临恍然想起来,做给沈时尧的冬衣已经给了他。 “哦,那正好,我也要出门,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还能帮你参谋参谋。” “我知道兄长的喜好,不用你参谋,四表哥公事繁多,” “你兄长的身形应该跟我差不都,做衣物总要丈量一下尺寸,这样成衣匠才有把握些,走吧。” 沈云簌有些迟疑,和魏临公然一起上街,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瞧这架势,今日是非去不可了。 “要不,我把表妹也一起叫上吧。” “嗯,随你。”魏临倒是无所谓。 沈云簌松了一口气,让妙圆赶紧去淳湘院请人,多一个人,就不属于私下见面了。 这边魏惜听到要上街的消息,也是麻溜的准备起来。 这段时日一直没怎么出过门,她的胭脂水粉所剩不多了,也想为自己置办几样发饰。 等她收拾妥当上了马车,却看到魏临也在马车内。 “四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难得休沐,一起出门逛逛不行吗?” “当然行了。”魏惜有些小兴奋,除了幼时那些模糊的记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和魏临一起游肆逛街。 她即刻上了马车,和沈云簌挨在一起坐着,两个姑娘也攀谈起来。 “表姐,听说春阳坊又上了新的螺黛,咱们今日可得去瞧瞧。” “嗯,他们家胭脂挺不错,这次多买几盒。” “等我们买完了东西,是不是要去吃点好的。” “你想吃什么?” “我生在京都,长在京都,可从来都没去过南楼,听说那里的美食居多,有一年生病没胃口,父亲亲自去买了那里的虾饺,味道至今难忘,等父亲不忙了,咱们去求他一求,说不定就带我们去了。” 沈云簌觉得这个不难,在宜州的时候,兄长没少带她出门享用美味:“嗯,若不然,等我兄长来了……” “行了,别讨论了,今日,我带你们去。” 魏惜难以置信,差一点因为自己听错了:“四哥说要带我们去南楼吗?” 魏临:“难得出来一趟,不是吗?” 南楼在京都那边位置,地处繁华,又位居中心,是京都最大最热闹的酒楼,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听说到了晚上,才是热闹的开始。 魏临没料到,两个姑娘选一块布料可以讨论半天,胭脂水粉试了又试。 而在逛了到第三条街的时候,丫鬟们手里几乎已经拿不下东西了。 最后一个盒子,抱在沈云簌的手里,只是不知何时,被魏临拿了去。 暮色四合之时,几人来到南楼。 南楼有五层之高,一楼二楼大都是普通的百姓,能坐在四楼和五楼的都是达官显贵,除了宴饮之外,还有人唱曲儿助兴。 魏临选在三楼,三个丫鬟也都又累又饿,也不讲究主仆之分,全都让落了座。 魏临要了几个招牌菜,还有魏惜爱吃的虾饺。 沈云簌发现,魏临点的菜有一半之多都是她爱吃的。 不知是凑巧,还是本就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今日逛街,魏临倒是十分配合,在给兄长选衣物的时候,主动让成衣匠丈量,她和魏惜选发饰和胭脂的时候,也是一直等着,丝毫没有不耐烦。 除了累些外,今日过的倒是轻松愉快。 三楼一间雅间里,郑成均死死盯着对面的人。 一旁的随从悄声道:“爷,魏临身边那位穿雪白上襦的姑娘就是沈弘之的女儿了。” “若不是沈弘之去乌和镇勘察什么地形,也没这档子事了,事情都要压下去了,他这一趟又挑起了民愤,说到底,我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跟他脱不了干系。” 随从道:“要不然,就让他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替他补偿一下。” “怎么补偿?你是有主意了?”
第35章 第35章 ◎看够了吗◎ 事情败露后, 永徽帝拿他和沈弘之比较一番。 此次沈弘之去乌和镇,重新规划修筑河道的路线,大大缩减了开支, 说沈弘之是栋梁之才, 说他是个庸才, 说沈弘之清廉之官, 说他朝廷的蛀虫,这一笔账, 早已暗暗记下。 如今他被革职在家, 整日沉浸在郁郁寡欢之中, 本想出门散散心, 饮上几杯小酒, 排解一下忧愁,却不想,这沈家人似乎和他杠上了,到处阴魂不散, 连出门用膳,也都能碰见沈家的女儿。 瞧着这位姑娘衣着、气度, 和那些个高门闺女无二,想来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和财力,就像花房里精心培育的花,若是这花折了,那育花之人该有多难受。 “这口恶气不出,难以消我心头只恨。”郑成均紧握着拳头, 镇北侯府的人他要忌惮三分, 可一个沈弘之, 他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 当下,决定做一件令人无比痛快的事。 这厢的人已经酒足饭饱。 魏惜想在这偌大的南楼看一看,楼下有饮茶吃果子的地方,还有一位说书的先生,故事讲的事绘声绘色,魏惜想去瞧瞧,可惜被魏临直接否决了。 他们该回去了,随即从三楼下去。 一楼的大堂人满为患,除了来这里用膳饮茶听曲的,还有卖货的货郎穿梭其中,堪比热闹的街头。 就在这时,魏惜身上的玉佩被一毛头小子扯下,拿着就往人堆里跑,魏惜忙追赶。 身边的三个丫鬟也追了过去,沈云簌看向魏临,想问他怎么不去帮魏惜。 于此同时,迎面一个蒙着面的女子提着一罐油,朝着沈云簌泼了去。 可她已来不及躲避,千钧一发之际,只被人一挡在身前。 油花四溅,惊叫连连,而那罪魁祸首丢掉油罐,逃之夭夭。 沈云簌抬眼,看到挡在自己前面的魏临,心底发颤:“表哥。” 不等她查看伤势怎样,魏临解了身上的棉披风,并交代她:“你们和魏惜赶紧回去,这里不宜久留。” 说着,就朝着泼油之人的方向追去。 沈云簌看着离开的背影,半天没有缓过神来,那么热的油,即便隔着衣物,也定会伤到了人,他不先赶紧去看郎中,却想着先去抓人。 魏惜已经拿到了自己的玉佩,回来就瞧见一滩热油在沈云簌面前,除了魏临,周围的两三个人也被油溅到一些,捂着脸又哭又叫的。 掌柜的也来询问情况,一时间,大堂里乱的很, 沈云簌拉着魏惜赶紧离开了,这是有人刻意报复,此人就是冲着她来的,什么偷玉佩的小贼,想必都是一伙的。 沈云簌让管家先把郎中请过来,若魏临回来,先给他看看伤势。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听到魏临从外面来的消息,并让妙圆回话,说他身体无碍。 魏临回来的路上让人简单处理了一下后背与脖子上的伤口。 进了府门,见妙圆和一位郎中迎过来。 回到北院,郎中仔细查看一番,好在隔着厚厚的衣物,伤的只是皮肉,先给魏临用了一些特制的药膏抹上,又写了一副方子,忙完一切,已经是深夜了。 魏临趴在床上,此刻安静下来,身上的痛意才一点点的袭来,慢慢的痛的让人他抓心挠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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