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能够掩饰的如此完美,以至于叫自己以为,她也是真心对待。 她,是吗? 容祀垂下眼睫,手中力道不减,攥的赵荣华白嫩的脸上浮起几道红痕,骨头都在疼。 赵荣华见他避开了自己的注视,不由嗔怒:“你是不是不准备过生辰了?” 容祀抬起眼,幽幽笑了笑:“怎么过?” 赵荣华的脸一热,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将手抵到两人之间,虚虚放在他胸口,“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想…我就依着你。” 那我想要个孩子,好不好?” 赵荣华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反讽,只是如往常那般应付的点了点头,声音清浅,“好。” 下颌一松,上头的人跪立在她两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赵荣华的手,慢慢攥成小拳,挡在前胸,眼睛一眨,容祀的眸眼凉淡如水,似没有一丝感情,只是从上到下将她扫视一遍,最终目光落到她迷惑的眼睛上。 赵荣华是真的困惑了。 她实在想不通,容祀是为了什么,看自己的时候仿佛要杀人一般。 从前便是朝堂繁琐惹他暴怒,他也不会将那怨气带给自己。 她伸手,试探着去扯他的革带,容祀倒也没躲,脸色却还是紧绷绷的怒目而视。 带子松开,他的衣襟垂落,热乎乎的气息迎面扑来,容祀肩膀挺直,腰身都不曾曲下一分,赵荣华撑着甚至想往上起,容祀忽然握着她的肩,往下一压,唇落在她肩胛骨上。 湿湿的,像是小狗舔过。 你骗我。” 赵荣华一愣,下意识地便转头想去找他的眼睛,容祀没有给她机会,将脑袋伏在她枕边,埋进衾被里。 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 赵荣华忽然明白过来,她抚着他的肩膀,想着此事也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解释一番,虽不是最好的时机,却已没了旁的选择。 也不知他是从何得知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 我竟不知你还会自行调配退妊方?!” 幼时跟着师父学的,她擅制稀奇古怪的方子,我也是…” 我迟早弄死凌潇潇。” 师父哪里罪过你,你戾气莫要太重。” 你为了一个外人训斥我?” 我何时训斥过你,是你无缘无故将火气发泄到师父头上,分明就是你不讲理,你无理取闹。” 一想到为了他生辰,接连数日绣那副汗巾,手指磨得生疼不说,他还没一副好脸色,心中自是郁愤不平。 我在你心里,连凌潇潇也比不过?” 说来说去,也不知怎的,容祀就抓着凌潇潇不放,非要让赵荣华分出个远近亲疏。 现在我不想同你说话,你需要冷静。” 原是打着解释清楚的主意,可明摆着,容祀今日混不讲理,任凭赵荣华说什么,他总会曲解意思。 我需要冷静?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冷静的人了。” 他从她身上下来,从容地合上衣襟,束好革带,眉眼斜斜睨着小脸愠怒的那人,一字一句似乎要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 从今日起,你便在此处好生反思,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去见我。” 他甩袖想走,赵荣华急急叫了声:“等一下。” 容祀唇角颤了颤,回身的时候,还是那副没甚表情的模样,肃着嗓音问:“你别跟我说你现在就想明白了,你就算现在想明白了,我也不会…” 我不见你,你也不会主动过来见我,是这个意思吗?” 赵荣华打断他的话,起身拢着衣裳,樱唇微微张着,想跟他确认清楚。 容祀拧着眉心,试图从她眼中寻出不舍,伤心或者难过的神色,然后,他看了许久,除了茫然,一无所获。 他失望了。 楠木门框咣当摔倒墙上,发出脆裂的响声后,相继断成几片掉在地上。 微风徐徐送来,透过落地宽屏,吹得赵荣华打了个冷战。 这一刻,她觉得不要孩子的决定是对的。 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了的人,如若做了父亲,恐怕会让孩子处于无穷无尽的惧怕之中。 她自幼便知道孩子的恐惧何等根深蒂固,被李氏苛责久了,她最怕一人待在暗处的小佛堂,就好像有许多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一丝丝的响声传到她耳中都像是被无限放大,尤其还要处在被熏染了檀香气的暗黑佛堂之中,上了香的佛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将赵荣华逼到角落里,偌大的小佛堂,只有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才能找回一些安全感。 她的童年已经够不幸了。 孩子又不会猜测揣度容祀的想法,惹恼了他,指不定会被如何惩罚。 他惯会用狠招,失了轻重,给孩子心里造成阴影,日后怕是更畏惧这个父亲。 胥策很快着人更换了新门,不仅如此,门口的守卫也增加了一倍,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环绕着大殿,很快便将此处团团包围起来。 赵荣华走到窗牖前,素手一推,映入眼帘的除了荼蘼盛放的满池睡莲,还有背身而立,身穿甲胄的精壮侍卫,个个手持长矛,身姿笔直地像是参天大树一般,威武的屹立在大殿四周。 这是,囚/禁? 赵荣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未免有些太兴师动众了。 幼稚。 …… 幼稚?”容祀轻蔑的一笑,“宓先生,我看你是活够了。”wWω.aбkδW.cóM“不然呢?”宓乌拖着脑袋,一本正经的嘲道:“违心的恭维你,说你做的太好了,太对了,你的决定英明神武吗?” 这需要违心?” 这明显就是事实。 两人不欢而散,若不是他急中生智,着人将那大殿围堵起来,恐怕她早就走了。 事后他也嘀咕,是不是那夜自己太凶神恶煞了些,吓到了她,可反过头来一想,她做的事情那般荒唐,若轻描淡写推脱过去,叫他的脸往哪里搁。 如是几番挣扎,这几日总也睡不安眠,此时眼窝底下乌青青的,像是被人捅了两拳。 宓乌开了一味安神汤,吩咐小厨房炖上了。 眼看着那诱人的香气渐渐凝固,碗里的汤羹也失去了初端过来时的美味,汤面结成淡淡一层,看起来更是没甚胃口。 你想去找她便去找她,何故在此哀怨叹息,跟个…” 宓乌没说完,容祀便撇来一记凉薄的眼神,他咽了咽喉咙,自行把下面的话憋回肚中。 你不饿?” 宓乌端起汤羹,已经送到嘴边,象征性地问了句。 容祀乜了眼,“除了吃,你还会作甚?” 说罢,起身抬脚用力一踹,负手出了门去。 宓乌刚吸了一口汤,容祀又绷着脸从外头回来,径直走到他面前,沉着嗓音问:“若是你被囚/禁起来,你对施行者有什么想法?” 我?”宓乌舔了舔唇,摇头,“谁能困的住我,不可能。” 假如…” 没有这个假如…”宓乌抬头,瞧着那脸愈发幽冷,忙改了口,道:“厌恶。” 容祀身子一僵,随即提袍再度出门。 胥临跟在他后头,一路小跑着跟上后,容祀忽然停住脚步,低声问:“送进去的食物都吃了吗?” 都吃了,赵小姐胃口甚好,今日还又特意要了酸梅汤和小酥肉。” 容祀咦了声,转过身来,“没有闹绝食?” 不应该呀。 从前容靖养小妾,闹别扭争宠的时候都会用绝食悬梁等手段,来威胁容靖,便是再不济,也会幽怨到以泪洗面的地步。 哭过几回?” 啊?”胥临没明白,张着嘴想了想,记起晨起时去给殿中送食物,赵荣华穿了袭芙蓉色襦裙,束着攀膊,正在兴趣盎然的捣炼草药,她本就生的肤色极白,被那衣裳衬托的尤其纤细婀娜,乌发简单的盘成髻,慵懒的簪了支玉簪,如同仙娥一般,美的叫人无法呼吸。 她气色亦是极好的,白里透红,刚新拨开的果子一般,水灵灵的。 没听宫人说,戍守的侍卫也没提过,想是赵小姐没哭过。” 一派胡言,怎么可能不哭?! 定是躲着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啜泣。 容祀轻嗤一声,疾步朝着大殿方向走去。 赵荣华被囚之地,冬暖夏凉,是除承明殿外最为华丽的大殿。 晌午过后,外面燥热无风,一进殿内,反而有股天然的凉爽,此原因要归结于院中那口清泉。 连同它孕育出的树木也比外头浓郁碧绿许多。 赵荣华正在午歇。 没有燃香,殿内是从前容祀在时熏过龙脑香,这几日已经淡了许多,帷帐衾被上总也褪不干净。 薄纱被风撩起一角,露出一条皙白纤长的手臂,如玉石如白藕般懒懒的搭在床沿,乌黑的发浓密似水,在枕边铺开,床上人小脸朝内,几乎悉数被乌发遮住。 一笼薄衾云雾般拂过她的后脊,恰到好处的将那美肤半遮半掩的露了出来,纤腰款款,继而便是玲珑的轮廓,两条腿交叠着搭在一起,腿/间压着那条薄衾,她的脚尖点着床沿,贝壳似的指甲染了淡淡的嫣粉色。 伺候的婢女相继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偷觑那凝脂般的皮肤。 就在这时,那人翻了个身,薄衾滑到地上,本就松散的中衣四下失守,凝白的双莹似雪一般,被压出了微红的痕迹,叫人忍不住沿着衣襟想往里看。 偏偏,看不清楚。 容祀进门,那两个婢女吓得险些惊叫出声。 又见他面上如常,忙福了福身,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又将门轻轻合上。 她的半边脸颊露出淡淡的手指印,红唇舔了舔,眉眼晕出一丝缱绻,慵懒的像只猫儿,窝在清凉的殿中,过的倒是好不自在。 容祀瞥了眼枕边偎着的香囊,拾起来后,从中取出她常备的药来。 他动了动喉咙,浑身一热,指肚已经沾了香料,朝着那人的樱唇,慢慢贴了过去。
第107章 大结局(一) 甫一捉到光亮的人,因着嗅到某种恬淡的气味,那味道近在咫尺,唇瓣仿佛有东西爬过,赵荣华伸出小舌在那寻了一番,勾卷到药脂,舔了舔,咽了下去,容祀的手指被她弄湿,他低眉,见那人启唇打了个哈欠,复又昏昏沉沉进入了梦境。 容祀脱了鞋袜,褪去外衣,从后拥着她,手掌握过她的手,一同搭在她腰间。她很软却又很弹,皮肤白的像是通透的荔枝,他忍不住埋到她颈间,啄了几口,呼吸便急促起来。 脚尖蹬着薄衾,勾起来挑到两人腰腹处,贴的更近了些。 很快热出汗来,黏黏的湿了一片,他却不舍得放手,中衣被汗珠湿透,虽薄软,可贴在身上如同透不过气来。 他支起身子,很是体贴的给她宽衣解带,皙白的肩膀被一条带子勒出红痕,他俯过身去,沿着那条痕迹慢慢梳理,直到将那人弄出呓语,这才小心翼翼挪开,继而贴着那轮廓,紧紧偎着她面颊,也不知怎的,后来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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