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心了。”赵荣华婉言阻了后面的话。 如此便好。”陆氏叹了声,又道,“太子既然赐了婚,眼下你便是我们程家的媳妇,你没了长辈,若是不嫌,便由我一手操办,为你和雍郎定下日子…” 夫人,您回去问问程大人,一切都听他的吧。” 陆氏点头,没听出赵荣华话里的深意,只以为她作为女孩家,有些羞涩,两人又聊了些家常,不多时,陆氏便起身准备回去。 赵荣华思量了下,终是没有忍住,喊了声,“夫人,等一下。” 陆氏停住脚步,站在马车旁等她过来。 傍晚的风带着一股柔婉,轻轻拂过脸面,将薄纱衣裙撩起,似朦胧的烟雾,拢了雪白的人儿,送到跟前。 陆氏见她鼻间沁着细汗,小脸愈发白嫩,不由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脸,安抚道,“莫急,慢慢说。” 赵荣华咬了咬牙,“夫人回去查一下这个人,看看他是否对程家忠心不二…” 她伸手,将画像递给了陆氏。
第81章 早些时候她便让母亲依着自己的描述,将那日诓骗自己去画舫的小厮画了出来,一直没有机会送去程家,今日陆氏过来,正巧省去周折。 陆氏蹙起眉头,接过画像扫了眼,很快认出这是府上掌管采办的小厮,不由心中生疑,抬起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赵荣华。 你的意思…” 夫人慧眼独具,此人曾假冒程大人名义,给我送了一封约见的信函。” 我知道了。”陆氏将画像收好,复又抬起头,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受骗了吗?” 赵荣华摇头,“夫人放心,我谁都不信。” 这话一语双关,陆氏听完,知她隐晦向自己表明立场,不禁有些过意不去,然她是母亲,更是程家主母,这份责任不容她不去细想。 待上了马车,她又挑起帘子,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立在原地,心中又是一阵不适,遂松了手,没忍再看。 史莹从花宴回府,进了前院,便瞧见史夫人正在见客,她站在矮墙后,看清里面站了谁,便理了理鬓发,走了进去。 程夫人安好。” 她福了福身,笑盈盈地弯起月牙般的眼睛,今日她穿了一袭绣团绒图案的轻软锦衣,披帛挽在肩后,像一丛浅雾,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她略显圆润的身材。 陆氏微微颔首,与史夫人叹道,“莹儿出落得越发娇俏,你教导有方,日后她入了东宫,想必会是太子殿下的得力贤妻。 那镯子成色极好,一看就是贵重物,单是贵重便也罢了,上面雕琢的龙凤,寓意极好,你有这么个好女儿,是要享福的。”ā陆KsW.Com史夫人笑开了花,却还是连连摆手,自谦道,“谁不知你家雍郎是个有出息的,当年凭着自身之力考取了恩科头名,现下在朝中炙手可热,殿下器重他,这才把太府寺交给他来管治。” 陆氏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将史家母女打量一番,虽用帕子拭去唇角的茶渍,抬眼笑道,“莹儿忙着宫中规矩,想必许多事情需要打理,我身边有个伶俐的,当了几年差,做事妥帖又擅察言观色,今日一并带过来了。” 史夫人面上一顿,下意识的看了眼史莹,史莹张着小嘴,同样茫然的看向她。 陆氏招了招手,那小厮便恭敬地从后头上来,走到堂中便扑通一声跪下。 只此一瞬,史夫人的脸接着变了。 她咬了咬牙,面不改色地望向陆氏,不解地笑道,“你用的顺手了,我们又怎好夺人所爱,再者,宫里也来嬷嬷了,教莹儿…” 陆氏按住她的手,慈颜悦色地拦了她的话,“这小厮是三年前到程府的,手脚麻利,又爱替人传话…”陆氏故意顿了顿,余光扫过史莹,果真见她微不可查的一僵,陆氏心中有意,也不挑破,只是接着说道,“我们程府家业小,恐会委屈了这孩子,不若让我做个顺水人情,将他送给你们史府,日后定能为着莹儿鞍前马后,俯首帖耳。” 夫人,我不…” 史莹急急开口,被史夫人一把拽住手,往身后一拉,这才嘟着腮颊,不情不愿地挨着史夫人,再不插嘴。 那便多谢你的周到成全。” 两人双双举起薄瓷杯盏,相继饮了茶水,笑的意味分明。 待陆氏走后,史夫人的脸登时耷拉下来,冷厉地扫向史莹,嘴唇不断地抖动,兀自生了半晌闷气,终只是长长喟叹一声,手掌拍在案上。 你啊你…” 史莹绞着帕子,时不时抬眼偷觑,也知自己做错了事情,哪里还敢反驳,站在那似要把帕子绞烂。 你真是糊涂,若被你父亲知道你因为儿女私事毁了他多年布局,他定不会轻饶了你!” 闻声,史莹的小脸瞬间煞白,忙上前拽着史夫人的袖子撒起娇来,“娘,女儿是被赵荣华那贱胚子气坏了,一时糊涂,才会…” 你父亲当年为了此事,花了多少心血,你一句一时糊涂,极有可能让他计划全盘瓦解。 咱们史家的荣耀,绝非一朝一夕促成,是你父亲和你兄长浴血奋战,蝇营狗苟盘算来的。 莹儿,你糊涂。” 史夫人捏着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 娘~我真的知道错了,爹爹若是生女儿的气,你要护着女儿呀。” 史莹伏在她膝头,如同温软的兔子,晃了晃,声音娇嗔。 她启用了程府小厮,无非是为了让赵荣华信服,去赴画舫之约,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再者,只送一封信,谁又能知道这小厮与史家有关系。 娘,程夫人过来,是不是受了赵荣华的挑唆?” 史夫人啧了声,压着她的手斥道,“不准再去跟她斗气!” 于情于理,史莹都该安分下来,赵荣华算得了什么,失势后抛头露脸卖胭脂水粉,哪个正经人家也不会瞧得上眼,程雍意气用事也就罢了,太子断不会糊涂,放着强盛的史家不要,选一个祸水留在身边。 若不然,又怎会放她出宫,可见,好的皮相也抵不过好的家世。 她摸着史莹的头发,再次规劝,“下月便是礼部选好的大婚吉日,在此期间,不许再出去胡闹,行事务必低调谨慎,否则出了纰漏,你爹爹和兄长都护不了你。” 知道了,娘,女儿都听娘的。” …… 殿下,咱们还要等多久?” 胥策有些蹲不住了,两条腿不断地打着颤,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汗液湿透了衣裳,他身强体健,却也耐不住这般折磨。 别动!” 容祀回头垂眸,冲着脚下的人低声警告。 胥策心里暗暗愁苦,不得不气运丹田,往上顶了顶。 容祀扒着墙,透过疏影斜斜,隐约能看见支开的窗牖,轻纱随风浮荡,勾缠着窗外的花枝,他将脚垫了垫,底下的人叫苦不迭,只能生生忍着,两腿抖成了筛子。 可真能睡。 容祀旋开折扇,顶在头上遮阳,初夏的蝉已经有了声声不竭的劲头,一遍一遍的在耳边聒噪。 他今日特意穿了夏衫,外面只套着薄薄的纱衣,可还是热。 再这么等下去,他该晒死在墙上了。 容祀当机立断,踩着胥策的肩膀,往上挥挥手,示意他站起来,胥临上去帮忙搀起胥策,将容祀送到墙头,一抬眼,便见他轻巧的一跃而下,翻进院里。 她们新买的宅子,布置的很是雅致,院中有假山水池,绕着假山栽种了花草绿植,水流潺潺,游鱼嬉戏,容祀蹑手蹑脚来到窗前,偷偷直了直身子,视线被三联屏风挡得严实。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乌黑浓密的长发慵懒的铺开,掩着一张白嫩滑腻的小脸,她穿着白色中衣,松松垮垮地露出一截颈子,手指皙白细长,穿过薄衾,搭垂在床沿,粉粉的指甲好似珍珠一般,润且透亮。 另一只手抚在胸口,下面压着一卷书,只开了第一页,随着呼吸发出轻微的翕动。 容祀从她胸前轻轻抽出书来,瞥了眼,心下愕然,这孤本他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他记不清,此时也无暇细想,手指捏着书卷,低头从她的细腰瞧到薄衾下露出的小腿。 又细又白,软滑的裤腿搭在膝上,露出的那段愈发像白藕一般。 便在此时,她翻了个身,红唇溢出浅浅的嘤/咛。 容祀神思凝重,呼吸急促,不过少顷便看的面红如火,燥热不堪。 他只恨那衣裳扰眼,堪堪遮了最美的一处,不能叫他瞧个痛快。 他想上手,撕了那物… 可他不敢,他怕自己胡乱一来,那人就醒了,好景也就没了。 赵荣华侧着身子,小脸压着手心,头发丝蓬蓬的一团,背对着他。 衣衫轻薄,堆叠成云朵似的形状,挤到前面,便显得露出的腰更细更软。 拱起的两股曲线玲珑,隔着中裤,隐约能看清布料的颜色。 容祀有些蹲不住,索性往后一坐,两眼发直地瞧着那微微吞/吐的唇。 真真是娇软可欺的模样。 赵荣华在做梦,自打睡着后,片段似的梦境接连不断,有好的有坏的,到最后梦里的人仿佛都变成一张脸,追着她,欺负她,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她挣脱不开,一转眼,便又换了地方。 古怪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饶是在梦里,都那般真切骇人。 有人含了她的唇,慢慢描摹着外廓,又很是小心的启开了唇角,她想扭过头,却被扶住了脑袋,迎面遇上,那人的呼吸很热,扰了她的清梦,更迫的她四肢酸/软。 她知道自己在梦里,也想速速醒来,可好似有人钳住了她的喉咙,四肢,她张嘴,发不出声音。 空旷漆黑的地方,她看不到人影,只能由着那人那唇,为非作歹。 那紧蹙的眉心,惹得容祀又亲了亲。 掌下人变得滚烫似火,又软的像水,任他怎样轻啄,也不会恼怒生气。 两人之间,甚是奇妙。 他意犹未尽,却又怕自己停不下来,只能生生往后一退,红着脸目光火热。 这样的尤/物,不是他的。 容祀合上眼,脑中难免浮出她在程雍身下娇/吟舒展的模样,美的动人,她皮肤本就白嫩,若被程雍亲一口,不知该啄成何等画面。 如是想着,他又睁了眼,俯下身仔细瞧着被他占过的地方。 还真是有了些许印子,他已经很轻了! 手掌就那么不受控制的覆下,拢起。 那人便微微蜷起,像猫儿一样,挠了他的神经,让他浑身禁不住一颤。 身子倒下,从后而前,将那人拥入怀中。 赵荣华觉得自己被扔进了海里,波涛汹涌,风雨急速,她无处可依,胡乱抓住了什么,便再不松手。
第82章 夜黑风高的海上,惊涛拍打着孤帆,肆意摇晃着海面,全无支撑倚靠的小舟险被掀翻,颤颤巍巍地擎在浪尖,随着风波潜入水底,在濒临窒息前刻,倏地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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