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御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而后目光落在君吾那张藏着担忧的小脸上。 她从怀中拿出一张单子, 递给君吾, 道:“上面的日子都还不错, 你选一个如何?” 君吾一愣, 看了眼上面写着的黑乎乎一团, 顿时羞愧下来, 低声道:“殿下, 我并不认字。” 他自行惭秽, 整个人都低沉下来, 心道殿下身边服侍的、接触的,一定都是人中龙凤,哪儿有人会不认得字呢? 他以前也没觉得自己不认字有多难堪,活了二十来年,他也只是会写自己的名字和几个常用字而已。 就连绸缎铺这三个字,都是他头回去绸缎铺时才认下的。 殿下一定会笑话他的。 楚御琴默了一瞬,感觉到她的小雀似乎不开心下来,她伸手将君吾拦腰抱起,抗着就往主殿走,君吾挣扎了几下,被楚御琴不轻不重地打在臀瓣上,冷声道:“听话。” 顺从二字几乎刻在君吾骨子里,听见楚御琴命令的话语,他即刻便不敢动了。 楚御琴抱着他一路回到主殿,将人放在一张书案上,沉下身子从君吾背后抱住他,一手磨着墨锭,一手拿过毛笔。 君吾整个人都贴在她怀里,鼻尖全是独属于楚御琴的幽香气息,他双颊发烫,却又挣扎不得,见楚御琴已然落笔写字,生怕自己弄得殿下把字写花了。 “这是一。”楚御琴写下一字,指着给君吾看,“这是二。” 她手下写得飞快,声音却很轻柔,从一到十写完之后还耐着性子又教了君吾一遍,问:“可记住了吗?” 君吾有些不确信,又不敢让她再教一遍,只能先点点头,道:“记住了。” 楚御琴侧目瞥他一眼,又指着每个字让君吾自己说了一遍,几乎没出什么错。 “字不必会写,能认得便可。” 楚御琴温凉的吐息搔在君吾耳畔,他整个人都好似被包裹在殿下温热柔软的怀抱中,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这、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可是殿下只是教他识字而已,又没有做别的,真是龌龊,君吾你真是龌龊,拿那样不堪的心思揣度殿下。 他一边低斥着自己,一边又顾及着年纪,自己都二十岁了,却被十七岁的殿下抱在怀里,这真是不像话...... 更加顾及身份,他身为殿下的......继父,怎能被殿下抱在怀里教习呢?即便是识字,那也用不着这样的姿势...... 重重分心之下,才有一点心思去认字,教了两三遍就能记住实在算是他天资聪颖了。 楚御琴自然也心猿意马,美人在怀,她的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来,贪婪地嗅着君吾身上的气息,想着他雪白的小衣,想着他光滑的脊背,窄细的腰...... 她目光一点点沉下来,这才又指着自己写下的那张单子给君吾,道:“这三个日子,你来选一个。” 君吾一一看过,慢慢辨认出来,这不就是明天、后天和大后天吗? “这是什么日子?”君吾有些不大明白。 “选一个你喜欢的。”楚御琴道。 她态度强硬,语气虽温和却不容置疑,君吾没办法,只得回过头去看,心中自己琢磨这究竟是个什么日子。 拿来干什么的呢? 难道是阿弟醒来的日子? 这殿下如何得知阿弟何时醒来?应该不是罢...... 那是什么呢......让大哥她们离府的日子?那其实君吾是希望大后天的,可是待太久了,看样子,大后天应该是殿下的极限了,那还是......后天罢。 君吾如此想着,慢吞吞伸出手去,指在腊月十八的那个日子上,然后飞快地扭头,想去瞧瞧殿下的脸色。 然楚御琴离他本就极近,他这一转头,两人的唇瓣几乎要撞在一处,两人呼吸间交替了一下唇息,君吾浑身一震,慌忙别过脸去。 “我、我选好了。”他道。 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楚御琴宛如黑玉的双眸中显出几分遗憾,如此劝说着自己,目光落于君吾选好的日子上。 后日啊,看来君吾也急着要嫁过来。 她满意起来,伸手将那张单子拿走好好折起来,道:“从明日起,我每日教你认十个字。” 未料殿下竟好到这个份上,君吾低着头道谢:“多谢殿下。” 这便到了入寝的时刻,君吾早在自己房里洗过了,楚御琴便率先去沐浴,回来时正见外殿那一方榻上,可爱的小雀正坐在那里。 她喉间有些发紧,道:“已是寒冬,外面很冷罢。” 君吾道:“不冷的,一点也不冷。” 这已经比在家中过的冬天好太多了,君吾双脚都踩在地板上面,暖呼呼的。 然楚御琴全然没有理会他的回话,道:“既然冷,那就搬到内殿来睡,若冻坏了小爹的身子,外人该说本殿不孝了。” 君吾沉默起来,可听着里面的动静,殿下已经在打开柜子翻找被褥,准备着给他铺床了。 君吾连忙走了进去,以为是殿下听错了,正想再解释一番,可见殿下已然将雪白的床褥铺好了,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难道要让殿下白白铺一回吗?这样多不好。 现如今,楚御琴已然能充分拿捏她这位小爹的心思,往他脸上一瞧就明明白白地写着,从前楚御琴觉着这世上哪儿有如此蠢笨之人?可时长日久,她这位小爹就是如此蠢笨。 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 殿内依旧燃着助眠的熏香,楚御琴给君吾铺好床褥,拍了拍手,道:“试试可还软和?” 君吾一脸不情愿地过去钻进被子里,往里面摸了摸道:“很软和,很舒服。” “嗯。” 于是便吹熄了灯,楚御琴在床上睡着,君吾躺在地上给她守夜。 这才算守夜,他睡得那么远,守的是个什么劲? 楚御琴如此想着,阖目静听着君吾的呼吸声,她一直在等君吾睡着,今日的熏香比及上回,又被她多加了些分量,他定能睡得更沉。 地龙烧得暖洋洋的,君吾此夜睡得极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还因为太过温暖,一只脚整个伸出被子,被一只修长素白的手托住了。 她摸了一只还不够,掀开被子又去抚弄君吾的另一只脚,只觉得两只都这样雪白漂亮,活像两只乖巧的白兔。 然后她逐渐开始不满于自己看到的,将被子愈发往上,手指在他腰间轻轻一勾,便弄断了君吾裤子上的系带。 他腰身本就窄瘦,如此一来便好脱很多,被楚御琴轻而易举从君吾身上顺了下来。 她的手指便能如此向上,掌住君吾的小腿,亦是白皙漂亮,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长得真是漂亮。 楚御琴呼吸渐渐轻下来,明日就是她们大喜的日子,按理说她不该如此心急,可一想到这只小笨雀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她身侧,听着他的呼吸,楚御琴就觉得心痒难耐。 她喜欢君吾,她想把君吾变成她的。 于是猎手起了恶劣的心思,不再满足于只是轻嗅猎物的香味,而是将猎物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肆意地捏揉把玩。 只是摸一摸而已,就摸一个时辰。 楚御琴如是想着,一手不断摩挲着君吾修长白皙的双腿,另一只手却抚在他颊边,指尖轻戳着他眼下那颗小痣。 今夜君吾当真是睡熟了,被如此触碰都没有什么反应,呼吸依旧绵长平稳。 楚御琴喜欢听他的呼吸声,她缓缓沉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君吾心口探听着动静,听见他胸腔中的心跳倒是沉稳有力,她伸手按在君吾心口处,分外珍爱地摸了摸,然后将软热的唇贴上去亲了亲。 她的小雀,活生生的小雀,漂漂亮亮地活着。 想来明晚,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抱着他上自己的床。 默默注视了君吾许久,楚御琴才不舍起身,她把裤子又给君吾穿了回去,因为的确不能再偷了。 再偷,连君吾这样笨的都会起疑心的。 翌日,太阳升起时君吾才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他先是望向楚御琴的床榻,见空空如也便知殿下已经走了。 糟了,他起晚了。 君吾连忙爬起穿衣,可他刚站起来,裤子就从他双腿上滑了下去。 君吾一愣,拾起裤子一看才知上面的系带断了,看来得再做一些新的裤子穿了。 他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又开了窗给大殿通风,正想去厨房准备,就见自己的大哥君逸和萧元悠迎面走了过来。 君逸本是来寻楚御琴,见着君吾先是一惊,忙上前道:“小五你在这里干什么?” 君吾还来不及回答,就见君逸一副欣慰的模样笑了笑,“你果然听进去大哥的话,一大早过来投怀送抱是不是?” “大哥你别胡说,我只是来整理殿下的床铺的。”君吾连忙澄清。 君逸眯了迷眼睛,也不知信是没信,问道:“祈王殿下呢?” “殿下要上朝,不到卯时就离开了。”君吾说着心中又觉愧疚,殿下走了,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成日只知贪睡。 “这样啊。”君逸叹了一声正想着究竟什么时候去问问祈王有关他阿弟的事,几人就听到前院一阵热闹,人声喧嚷,好像这座寂静的宅子突然有人住了一般。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纷纷走到王府前庭,就见楚御琴正站在院中,左右两边各是堆满的金银财宝,满院的珠光宝气。 三人活了三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宝贝,君吾最先回过神来,问楚御琴:“殿下在干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 楚御琴暗嗤他的笨蛋,耐着性子指着左边的那些大箱子,道:“这是本殿下的聘礼。” “聘礼?!向谁下的聘礼?”没等君吾反应过来,君逸便大叫一声扒着看了看,老天爷啊,这么多珠宝首饰,这娶的是皇子不成? 满室华光几乎要晃晕人的眼睛,君吾很快收回视线,不知为何心情跟着黯然几分,殿下迟早要成亲的,殿下要成亲了,真是不错。 两个君家的儿郎各怀心事,一时无有发问。 倒是萧元悠,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楚御琴本人,联想起昨日楚御琴问她的那些话,指着右边的那堆箱子道:“这难不成是......” “没错,是嫁妆。”楚御琴颇为自豪地应了一声,她连半日都不用,就把东西全部准备齐全了。 “嫁妆?谁的嫁妆?”君吾和君逸异口同声,都在诧异怎么动作这么快,连祈王倾慕哪家公子的风声都没听见,人家就把嫁妆都抬过来了? 萧元悠沉吟一声,目光逐渐复杂,“那怕是君吾的嫁妆。” 作者有话说: 楚御琴:怎么样?嫁给我,连嫁妆都给你准备好。 君吾:...... 评论!评论!给我评论嘛!_(:з」∠)_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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