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王夫。”楚御琴推开门,遥遥看着里面的君吾,“没有人可以将你送走。” 君吾愣住了,没想到殿下就站在外面,他慌乱地站起身,又为自己方才的那番话而感到羞耻。 而楚御琴的目光只是越过他落在了君鹿身上,这个她看见第一眼便觉得嫌恶的小孩,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累赘,现在竟然还想着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君吾从她身边夺走。 “殿下!”君吾察觉到她的敌意,“小鹿他并没有别的意思的,他只是担心我。” 君鹿也被楚御琴骇人的目光逼得后退了两步,强撑着胆气道:“你神气什么!你敢不敢说出来,那日我分明早早就醒了,你又喂我吃了什么药让我又昏迷过去?” 楚御琴轻轻笑了一声,“自然是能让你再昏睡几天的迷药。” 君吾怔怔看着楚御琴,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要给小鹿喂那样的药,而君鹿则是一脸“果然你就是坏人”地看着楚御琴。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厌恶君鹿,不想让他早早醒来白白占据了君吾的时间,她救了他一命,还让他待在府里没有把他赶出去,已经是她最大的恩德了。 凭什么还要让她对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贱民解释? 容忍至今,不过都是为了君吾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君吾那道恳切的目光存在感也依旧不低,只要落在楚御琴身上,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这么眼巴巴地看一看她,她心中都会不由自主生出无限的不忍心来。 真是该死。 楚御琴握紧了手心,慢条斯理地解释:“大夫说你伤势过重,理应多静养些时日,都怪本殿用在你身上的药材太好了,才让你早醒了那么久,醒了之后又要消耗身子,半点也不利于你的伤势养好。” 末了,她又看着君吾,一脸受伤地道:“你那时心情不佳,我一直不想让你再多加劳心,却没想到......”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可眼神却是一副你居然这样想我的意思,君吾心头一震,立刻道:“是我错怪殿下了,我错了!” 君鹿睁大眼睛,试问自己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可祈王表情如此认真,他一时也分辨不出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也罢。”楚御琴沉声,宛若痛心地退了两步,皱眉道,“横竖你心里也没我。” 她像是要离开,君吾心口胀得一紧,一时也顾不上小鹿在这儿,不管不顾就抱了上去。 “不是!不是的,我心里有殿下,我心里一直都有殿下的。”君吾一双漂亮的眼眸弯出下垂的弧度,露出十分难过的表情来,“殿下别生气。” 楚御琴缓缓垂眸,瞥了眼君吾紧紧抱着她右臂的手,眸中现出几分及不可见的光彩来,轻声问询:“你不过是哄本殿的话罢了。” “不是!”君吾用力摇头,“在蒋家宅子里那日,殿下抱我的时候,我就喜欢殿下了,从见到殿下第一面,我便不觉倾心了,殿下每日教我习字的时候,是我每日最喜欢的时候。” 楚御琴努力分辨着君吾的眼神,她的小雀从来都不会对她撒谎的。 “那你后来还对我那么冷淡......”楚御琴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着,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中包藏了多少隐忍的抱怨。 她一直都觉得,她明明是对君吾最好的人,为什么什么人都能排到她的前面呢? 什么孙梅香,什么君鹿,她们都能让君吾露出她以前从没见过的神色,唯有在她面前,君吾一直低垂着眉目,一副怯怯的样子。 就因为他小爹的这个身份?他的代入感这么强吗?不过也只是在新婚之夜见了老东西一面罢?就这么舍不下怀王侍夫的身份? 可君吾却道:“因为我觉得自己太过低廉了,不信殿下会喜欢我,也配不上殿下的喜欢。” 他声音微哑、神情难过,像是一根短短的小刺,在楚御琴心尖上扎了一下,将她终年尘封的心扎出一个小口,翻涌出几许热血, 她的眼神在这一瞬柔和下来,抚摸着君吾的脸颊,低声道:“怎么会配不上?你是本殿亲自选中的人,若没有你,本殿这一生都不会喜欢别人的。” “真的吗?”君吾不可思议地抬眸,没想到自己在殿下眼中能够这样特别。 “当然是真的,否则本殿怎么会独为你做那么多事?杀人也好,救人也罢,这些事,本殿从前从不会管。”楚御琴注视着君吾,给予他肯定的眼神,君吾心口极快地跳了几下,然后埋头扑在了楚御琴怀里。 “看到祈王和王夫感情如此,真是羡煞旁人。”谢氏笑看着两人,跟在一旁的肖平面上也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祈王嘴真甜啊,他嫁过来这么久了,可没听见过他的妻主说一句这样的话。 君吾才知道外面还站着别人,雪白的面上立即掠起一片红霞来,又往楚御琴身后藏了藏。 “是尊夫。”楚御琴低声跟他说,“上次见过的。” 君吾这才探出半张小脸,看见满脸笑意的谢氏,忍着难堪出来见了礼。 谢氏这时拉过肖平的手,对他道:“这是世女夫肖平,与你年岁应该一般大,我带他来陪你说说话,今后也可多加亲近。” 这便是楚御琴将二人带过来的用意,君吾若有了王夫的身份,今后便不可避免要在外面露脸,远的不说,青鸾帝亲自开口让他去宫宴,她都还没有告诉君吾这件事,不用想就知道她这只小雀一定会为此忧心不已。 索性先带肖平来认识认识,肖平已经嫁来两年,官家宴会和宫宴都有经验,可以先教一教君吾提前做准备。 于是,楚御琴便缓缓推了君吾一把,让人上前打个招呼。 上回君吾去了淮阳侯府可谓是两眼一抹黑,都没看清哪个是哪个,自然也不知道肖平已经见过他了,紧张地道:“我叫君吾。” 肖平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亲昵地拉住他一只手,道:“咱们去里面好好说话罢,我瞧你今日这头梳得也太简单了些,我重新给你梳一个。” 楚御琴抬眼,见两颗兄弟草一前一后进了屋,心中也有些宽慰。 谢氏便道:“殿下也该去前面看看了,今夜夫郎便能娶到手,一时半会儿还能丢了不成?” 他只是打趣,没想到楚御琴竟然真的认真思索了一番,出门之后立即召来几名家丁打扮的黑衣卫,嘱咐道:“寸步不离看着他,以免被人偷了。” 等她离去,几名黑衣卫才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确定和怀疑。 “主子说的,应该是君主子罢?” “应该是罢?我也没敢问。” “应该是,一般说‘他’,那都八九不离十了。” 来到前院,宾客满座,放眼望去楚御琴几乎一个都不认识,悯王见她终于出来了,拉着她介绍,楚御琴一脸排斥,但最后终归还是认识了几人。 尤其是认识到几名御史时,悯王还特地在她耳边嘱咐:“这几位和怡王、慎王的关系都不大好。” 怡王和慎王啊,楚御琴想起长时间未曾见面的这两人,是该腾出手 把她们解决一下了,碍眼的钉子,总是摆着也不是回事。 吉时一至,君吾便被肖平和淮阳侯夫谢氏带了出来,也是让外人瞧瞧淮阳侯府与祈王果然是结到了一处的。 楚御琴不关心这些,她满心满眼都是盖头底下的君吾,想着今夜,她的小爹究竟要如何来教教她的房中之事。 作者有话说: _(:з」∠)_这本文不会很长的哟
第45章 新夫郎一出面, 王府便哗然起来,京中无人不好奇这位新秀祈王,更好奇她亲自问陛下求赐婚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绝色之姿,一时间无数双眼睛都落在君吾身上。 君吾本就敏感, 周遭有人看他他立即就知道了, 紧张得连步子都不会迈了,还好有肖平扶着他, 还好有这盖头在他头上, 不然他真不知道要如何过完这一日。 眼下他只盼着赶紧去洞房了。 中堂自有傧相等候,只是人人都瞧见高堂的位置空空如也, 引人臆测。 “这怀王即便早逝, 怎么能连灵位都不摆呢?” “你有所不知,这祈王是成人后才从外面抱回来的,我一直听说有人怀疑祈王根本不是怀王的种,今日见她如此安排, 传言说不准是真的!” “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这怀王还能不知道?她费尽心思认回来一个不是自己的女儿干什么使呢?” “许是......不想让外人知晓她能力不行, 生不了孩子,带回一个充充门面?否则她的王位岂非无人继承了?” 各种流言蜚语四起, 连悯王都皱起了眉, 可楚御琴只是默默注视着君吾, 等他走到自己身边来, 丝毫不在意那些人口中究竟在议论什么。 君吾被盖头遮挡了视线, 只能格外关注自己脚下, 直至他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熟悉的乌金靴子。 然后一只修长的手探到了他面前, 君吾连忙握住, 心中的忐忑似乎因此稍安。 楚御琴牵着他一步步走进了中堂, 眼角忍不住瞥向他。 这样笨,这样轻易就被她骗到了。 她抓着君吾的手,自己手心里也开始发起烫来。 这是君吾第二次拜堂,他一直都记得头回站在他身侧的人抱着一只鸡,那场景想必十分滑稽,他都能听见周遭有怯怯的笑声,整个场面安安静静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今日,周围都热闹极了,他旁边也有实实在在的人站着,正在牵着他。 君吾眸光微闪,只听傧相道:“一拜天地。” 他便跟着跪了下去,三拜之后起身,他忽然觉得自己眼角发酸。 “乖乖在房里待着,晚些我便来。”楚御琴嘱咐他,明明靠得没有那么近,也只是说着寻常普通的话,可她却见君吾的耳朵红了。 她有些想笑,逐渐眯起一双眼睛,看着君吾又被肖平他们带走了。 楚御琴踱步走至院中,有人纷纷前来敬酒,嘴里说着吉祥祝福的话语,道:“祈王殿下,不醉不归!” 她一一接过,面无表情地喝下,就这样被灌了不知多少杯,却仍见她面色雪白,未见得有半分醉色。 后来还是悯王看不下去,替楚御琴挡了两杯,不放心地道:“你喝这么多?晚上受得了吗?” “无事,夜里自有安排。”楚御琴看了眼天色,亦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拍了拍悯王的手,道,“那我先过去了。” 悯王看着楚御琴有些摇晃的背影好奇起来,怎么个自有安排?这洞房花烛夜,还能安排成什么模样? 主殿房中点着红烛,窗户上贴着囍字,里外的布设全被换成了喜庆的朱红,君吾小心地掀起一角盖头,往周围看着。 他真喜欢这样喜庆的颜色,看着便觉得欢喜。 只是成亲虽好,他可不想再有第三回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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