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茬,想必是矿久了的缘故。 昨天她还能趁醉酒轻薄他,眼下肯定不行了。 绮兰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拨帘子看向窗外。 窗外要不是树,要不是石头,也没什么好看的。 马车里无比的安静,他也不说话,车里原本就小,两个人即在里面,气氛更加的沉重逼仄。 绮兰也不好开口触霉头,于是拿出了柳琴做了桂花糕填肚子,想了想,又开口,“你要不要来一块,很好吃的...” “不必。”眼睛都没睁。 绮兰自讨了个没趣,于是不再说话,一心吃桂花糕。 山路不平,马车偶有颠簸,但是没想到突然一个大的颠簸,绮兰吃到一半的桂花糕呛在了嗓子里。 一大坨桂花糕堵在嗓子眼,绮兰出去都困难,摸着脖子拼命咳嗽。 “那边有水。”一旁的人语气淡淡道。 绮兰看到了马车角落的水壶,拼了老命的打开,急急吞咽下一口水,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她擦着嘴一边朝白砚道谢,“多谢了。” 还以为他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活活呛死。 他眼神的扫过绮兰手里的桂花糕,还有她咳了一地的桂花糕渣子,语调波澜不惊,“不要把车里弄脏了。” 绮兰:..... 她把他的阴阳怪气归结为昨天的缘故,想到如此,她便原谅了他的行为。 手里的桂花糕继续吃也不是,收起来也不行,只能扔出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马车里的气氛好像没那么压抑了。 这时候门外的车夫大声说了一句,“贵人们当心!这山路边开满了曼陀罗,缠绕的路边到处都是,刚刚马蹄便是被这曼陀罗绊了一下。” 而后又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上次不小心沾到了些,现在想起都痒的厉害。” 听到曼陀罗,绮兰心中一个激灵,立刻正襟危坐。 白砚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略过绮兰,她大气也不敢喘,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绮兰眼尖的看到,白砚张嘴,似是要开口出声,绮兰连忙抢在他之前,装模作样的大声问道,“怎么这么慢啊,这还有多久能到啊?” 车夫回,“大约还有一个时辰。” 车里重新恢复安静。 白砚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似笑非笑,“怎么,你很着急?” “哪有。”绮兰半真半假道。 白砚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又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此事算是揭过了,绮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又顺带调整了一下坐姿。 说实话,这马车坐的她是真的难受,本来就小,白砚还占了一大块地方,她盘着腿坐着,腿都快麻了。 “这马车好小。”绮兰小声抱怨道,徐府最差的马车都比这个大。 她就没坐过这么破,这么小的马车,拘束的她都喘不过气。 车里实在是太小,她的抱怨声自然也被白砚听到了。 “不想坐就自己走过去。”白砚不带感情的陈述道。 绮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以为他看不见,张嘴无声的骂了一句,“讨厌鬼!” 不知从哪里扔过来一个软垫,准确无误的扔到了她的怀里。 绮兰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又偷偷的看了那人一眼,他闭着眼,一副得道升仙的样子,跟昨天不可同日而语。 她一边在心里骂他装模作样,一边把软垫子挪到了被后面,这才觉得好一些。 没过多久又觉得难受,于是腿却悄悄挪了挪,伸展了一下。 只是马车的空间好像更小了。 绮兰偷偷看向他,好像没有发现的样子,于是又把腿挪了挪。 她再挪,再挪。 绮兰的腿基本上横跨了大半个马车,抻直的感觉还是比盘腿好的。 窗子里时不时轻风缓缓,加上有节律的颠簸,绮兰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就感受到自己的头蹭到了一个梆硬的东西,一个颠簸,砸的绮兰生生疼醒。 一睁眼,便是一双睁眼的浅灰色的眸子,像是也刚刚醒的样子。 原来她是躺在了他的大腿上,不过这腿是真硬啊。 此时如此近距离,她能看见那原本白的发光的眼下淡淡青灰。 “躺够了?”他的声音也带着难见的嘶哑,眼底略有疲惫之色。 看来刚刚也睡着了。 联想到昨日发生之事,绮兰脱口而出,“你不会…..昨晚一晚没睡吧?” 马车里一窒,寂静的可怕。 绮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对面之人明显低沉了起来。 他居高往下看着绮兰,就这个角度他的下巴轮廓依旧清晰刻薄,声音带着微微不耐, “你是要主动挪开还是要我来?” 他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绮兰识相从他的腿上起来。 又听到耳边轻微的嘲讽,“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在回复她的那句问话,讽刺而又不屑。 可以拒绝她,但是不能对她的魅力质疑。 她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她是的确美的有一回事。 她好看,是事实。 绮兰感受到被侮辱,于是立刻言语不过脑子的不管不顾道,“那这里是谁啃的?” 她指着自己嘴角,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虽然浅,但是仔细看也能看见。 答案显而易见,始作俑者就在跟前。 马车里迎来了死亡一般的窒息。 半晌。 “寡廉鲜耻。” “假仁假义。”绮兰立刻回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绮兰毫不示弱。 此时马车刚到山下,地面变平,于是突然一个加速— 绮兰不受控制的往前扑,一下子就倒在了他面前,脸朝下的位置正是他盘腿的位置。 热热的,很大,她昨天就感受过了,不过今日感受得更加直面。 过了好一瞬,绮兰似乎才反应过来,她有些懵懵懂懂的抬起头,跟上面的人四目相对。 尴尬至极。 上方的人似乎也是有些僵硬,绮兰的脸还能感受到僵硬的肌肉还有逐渐僵硬的.... 看到他也尴尬,绮兰的尴尬顿时奇迹般的消失。 她若无其事的起 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摇摆着袖子扇扇风,驱赶着并不存在的燥热。 绮兰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留了一道余光给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 他好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镇定,只是耳尖却泛着莫名的粉色。 许是绮兰的燥热传给他,他拿起水壶,想要饮一些水。 薄薄的下巴高高地扬起,露出漂亮的喉结。 绮兰直勾勾的盯着他血色淡薄的唇,上面还挂着些晶莹剔透的水渍。 她歪头,十分无辜道,“那是我喝过的。” ….. 二人到了琴舍,绮兰递交了铭牌说明了来意。 掌柜的接过铭牌,对这绮兰上下打量一番,夸赞道,“想不到姑娘如此年轻便能斩获第一,前途不可限量啊。” 绮兰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能第一,也多亏了白先生,哦,对了,”绮兰指了指一旁的白砚,“白先生便是我的信人。” 掌柜面色略带不解,“信人…..” “去将琴取来吧,我们检察一番。”白砚轻咳一声,声音打断了掌柜的话。 掌柜也没有多想,遂不再多说,转身去取琴。 没多久掌柜的就将琴取来了,绮兰看到的第一眼就被琴身吸引到。 虽然她不爱雅乐,但是不妨碍她的品鉴水平,琴身流畅古朴,乌漆发出低调质感的光,她轻轻拨弄了一下,琴音如同龙吟凤鸣,让人心神激荡。 绮兰当即欢喜道,“是好琴,我好喜欢!” 肯定能卖很多的钱! 掌柜的夸赞道,“姑娘识货!” 一旁的白砚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古怪,“女子的喜欢,便是如此轻易浅薄。” 绮兰:….. 算了,看在听风映月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 “若是没问题,我就给去包好了?”掌柜的问道。 “可以的。”绮兰点头。 掌柜的笑眯眯道,“那您二位稍等,我马上去取琴,您二位也可以在琴舍看看别的琴。” 白砚开始认真的看起琴来,只是绮兰对这些琴不感兴趣,在一旁无聊的玩着头发。 店里的小厮特意上了茶,绮兰端起一杯茶,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这一打量,就打量到一个许久未曾见到身影,那人吊儿郎当的从门口进来,似乎是有事而来! 绮兰一口茶都要喷出来,那人竟是徐治贤! 眼见他急急忙忙走进店里,绮兰心里暗叫不妙,这人不会是认出了自己吧! 他若是认出了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到时候两人一掰扯,那她的身份可不就暴露了吗? 绮兰心中着急,绞尽脑汁想着对策。 徐治贤脚步不停,朝绮兰这方向走来,绮兰只得拿茶杯先挡住自己的脸。 脑子疯狂转动。 徐治贤走到途中,脚步停了下来,语气兴奋,“草民拜见…” 却没想到对方一个眼神,眼含轻淡警戒之意。 徐治贤早已是人精,哪会不知道他的意识,于是急急忙忙改口,“公子近日可还安好,自京城一别,在下许久未曾见公子,没想到却是在此地相遇,这是缘份啊。” 徐治贤的脸上难掩激动之色,那神情像是遇见了死去了的徐老爷。
第25章 绮兰没想到徐治贤不是为自己而来,竟然是为了白砚。 他竟然认识白砚?还对白砚态度如此恭敬,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讨好? 徐治贤是什么人绮兰一清二楚,徐治贤对白砚这种态度一定是有利可图。 可是他能从白砚身上得到什么?绮兰想不通。 算了先不想这些,摸清楚徐治贤的来意比较重要。 徐治贤这种人,她没有下子把他弄死,但是也不代表她会放任他。 毕竟徐治贤最恨的就是自己,若是让徐治贤得势,他第一个弄死的便是她。 绮兰感受到了强烈的变故与危机,但是她坐的地方离二人比较远,听不太清楚他们两个说的话。 她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面巾,仔仔细细的戴上。 白砚眉头微蹙。 徐治贤以为白砚记不得了,于是连忙热情的解释,“在下是闻洲城徐家徐治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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