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是第二个。” 顾司瑶不敢抬眸,只敢低眸看着枯黄的草地愣神。 “那,多久了?郎中怎么说?” 陈棠知真的很想上前发疯似地摇晃她双臂,逼她说出真相,可是,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顾司瑶轻咬了下唇,在做一阵心里斗争后,终开口:“其实也就—” “姑娘,你怎待这,今日风大,快些回屋吧。” 南枝的话打破了顾司瑶将要说出口的话,陈棠知眸子也从期许担忧转而消散,她转眸看向南枝眼神中仿佛在说“你来的真是凑巧。” 顾司瑶也侧眸看向南枝,眸中晦暗不明,分不清是那种情绪。她见南枝走到她两身前,端庄的欠了欠身子:“奴婢见过陈姑娘,今日风大,奴婢先且带我家姑娘回屋,待日后再聊可否?” 南枝发现陈棠知脸上满是不悦,故如此说,毕竟这外头真的风大,若姑娘着凉病重可咋办。 陈棠知听到这话,倒是不再纠缠,毕竟,顾司瑶如今身体最重要,待日后再向她问清楚这事吧。 她那不悦的脸色散去,并绽开一个笑颜:“嗯好,那阿棠我们改日再聊。” 顾司瑶听后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朝她轻轻点点头后,便带着南枝走了。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暗嘲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还被人瞧见了,不过这事,得好好想想怎么个处理法。 待回了屋,南枝如五年前那般替她修剪指甲,边剪边道:“姑娘指甲又长了,说明姑娘健康着呢,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咱好好的。” 南枝抬眸看向顾司瑶,眼泪总控制不住流下来,顾司瑶见状轻轻地为她擦去泪水:“多大的人了,还这般爱哭,日后可咋整。” “那便一直做姑娘的丫鬟,不分开好不好?” 她将绞刀放在一边,站起身来抹去眼泪,她垂下眼帘遮住目中暗藏的期许。她怎么敢对自己姑娘有此想法,实在荒唐。 顾司瑶刚想说什么,却见一只全身雪白就尾巴上有黑色胎记的狸奴“喵喵”叫地跑了进来,随机在顾司瑶一眨眼瞬间,那狸奴就已到裙摆侧,还用爪子轻轻扯了扯顾司瑶裙摆。 顾司瑶低头看着阿清,见它已不似当年那般小且瘦弱,现在的它比那时大了不知多少,也胖了点点,不过还如往常一样可爱。 她弯腰一把抱起它,却发现自己已经快要抱不动它了,她摸摸怀里阿清的脑袋,就在这时,沈斯年走了进来,东看看西看看,语气有些着急: “你们见着雪团了吗?” 待他见着顾司瑶怀里正抓着顾司瑶手指玩的阿清后,眸子蓦地亮了起来,他快步走到顾司瑶眼前,半蹲下来,伸手顺顺阿清毛发:“你怎么跑这来了,施娘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真是的,快与我回去。” 说着沈斯年便欲伸手抱它,却不承想,它竟往里缩了缩,这让他双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他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抽了抽,顾司瑶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待引起沈斯年投来不解的目光后,她将狸奴塞进他手里,并嘱咐道:“下次可得看紧了,莫要再让它乱跑了。” 说完她看向在沈斯年怀里欲挣扎的阿清,她眸色含着些许警示,语气温柔又严肃:“还有你,好好跟着谢公子,要乖乖的,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待她说完这话后,阿清果然安静下来,还发出好听的咕噜声。 沈斯年听到这话,脑中忽地回想起些许碎片化的记忆,但只有小部分,也就是昨晚他去客栈喝酒那段。 他头痛剧烈,但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沈斯年也终于明白为何顾司瑶会笑他,真的很尴尬,那段他回忆起来都羞耻,不过他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落了。 但或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沈斯年慢慢不强迫自己,他对顾司瑶道谢后,往门口走几步,又像似刚想到什么般停下脚步,面露讶然地回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三步并作一步地来到她身侧,还从怀里拿出一块竹桃青云纹面纱递给顾司瑶,可眸子却不敢看她半分:“对了,这是我买给娘子的,你不是嘴肿吗?戴这个刚刚好。” 沈斯年不会告诉顾司瑶这时偷偷出去,在摊位前选了一个时辰才选出来的。 顾司瑶堪堪丛混乱的思绪里回笼时,刚好听到沈斯年给她面纱以及那朝她说出的羞涩的话语。 她看着面前的面纱,默默接了过去,唇角微微一勾:“其实我有面纱,不过也谢谢了,可是谢公子可咋整?” 顾司瑶怎么会却面纱,倒是沈斯年不顾自己,非故旁人,她也想看看明日,他会怎么去。 顾司瑶说出这番话后,明显身形一滞,毕竟他只关心顾司瑶,还未关心到自个儿身上,也只好,伸手挠挠脸颊,让自己处境没有那么尴尬:“我可以去买下半面具,是的,买面具就行。” 顾司瑶撇了眼憨憨的沈斯年,转眸对南枝吩咐道:“你去拿消肿快些的药,待会送上谢公子屋里头。” 南枝随不愿意,但还是毕恭毕敬地接过,心里默默对沈斯年翻白眼。 沈斯年听到顾司瑶这话后,忙摆手不要:“不用不用,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买了消肿的药了,至于面具,我自个儿想办法便是。” 顾司瑶见沈斯年态度强硬,忙命南枝不用做了,顾司瑶一手扶着床柱,另手忙用帕子遮住口鼻。 一旁的沈斯年察觉到异样,刚想上前来,却见她一眼的淡漠:“我没事,还请谢公子快些回去。” 沈斯年被这陌生的目光吓到,但随即,又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额头,却发现烫得厉害。 他见顾司瑶死死拿着帕子,他想帮她拿开,却换了一声极其无力地呵斥:“谢公子,这个我自己会放,不劳您费心。” 说罢,她直接将帕子放回袖中,她只所以对沈斯年冷漠,是因为现在她感觉有千万只蛆虫在啃食着她的骨头,疼痛难忍,她不想沈斯年看见,毕竟,挺狼狈的。 “谢公子,我家姑娘需要静养,希望谢公子离开。” 南枝见顾司瑶一脸的不适,便过来附和她话道。可沈斯年却没有离开对意思,反而握着顾司瑶手愈发紧,他那双担忧的眸子都快要溢出眼眶:“施娘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那双眸子审视着顾司瑶,而此时的顾司瑶已疼得完全不想说话,最后,她直接猛地一堆沈斯年,刚想叫他滚,可自己意识渐渐模糊,天地之间像是被混成一团。 待她再度醒来时已是黑夜,她察觉到自己手像是被什么人拉着,轻轻一扯却将那人给吵醒了。 “施娘子醒了?” 这声音让顾司瑶甚是熟悉,她揉揉发酸的额穴,又看看外头的天色,问道:“我睡了多久,不会错过了吧。” “不久,才四个时辰,明日才去,要不多睡会?” 听到此,顾司瑶心才放松下来,随后,他却听到沈斯年说了句很奇怪的话:“施娘子,你是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第59章 冬日 ◎那么快,又到冬日了◎ 顾司瑶明显愣了下, 但很快恢复常态,轻轻推开沈斯年,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我从未有任何事瞒着谢公子。” 恰逢月光此时从外头探进来, 打在顾司瑶身上, 似披了件薄纱, 再配上她那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后,显得格外清冷。 可沈斯年却不信, 因为顾司瑶那带血的帕子,此时正被他攥在手里,是顾司瑶晕厥后不慎掉的, 沈斯年当时看到帕子顿时理解了, 为何她近日如何怪异的举动。 他问南枝, 可对方却支支吾吾的一句重点都没有。于是乎, 他希望顾司瑶能跟他解释, 哪怕骗他也可以。 “是嘛,那你看这是什么?” 他刚想给她看那帕子,却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短暂的刺痛,随机他忽觉身子一软,困意来袭, 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顾司瑶收回背后放针的手,轻轻撇了眼地上的沈斯年,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怕他知道真相又没有好理由糊弄, 这时, 她瞧见沈斯年手中帕子, 想都没想直接唤来小厮,让他轻轻掰开他手指,并不要弄醒。 她也明白他为何会如此问她,顾司瑶并不慌张,并开始想着该如何圆回去。 顾司瑶将带血的帕子塞给南枝,并让其这回烧帕,切莫被人瞧见。 南枝吱了声,急匆匆去了。 顾司瑶见小厮抬走沈斯年后,才敢面露苦色,在床上疼得蜷缩起来,全身都是汗津津的。 次日,顾司瑶戴着面纱,便去了喜宴,沈斯年如今昏迷不醒,而其余人,又与姜公子不太熟,也不好硬带,故只有她一人去了。 这场喜宴办的极其简洁,只有她和零星几名客人,也没有什么花轿,只有拜堂还有洞房。顾司瑶也问过阿梨为何要如此,她却红着脸告诉她,是她提议这样做的,姜南是准备大办,不过她不喜华丽,更偏朴素,也就这样了,她也没有娘家,顾司瑶的府也不算她的家。 还说等结束后给她包个大的喜宴利是,弥补她没参加顾司瑶成亲的遗憾。 这顾司瑶就纳闷了,明明那时候她也不认识她啊,这利是她绝对不能要。 “你们两生活不易,这交子啊,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好好过自己日子,才是正事。” 说罢,她轻轻拍拍阿梨手背表示宽慰。可顾司瑶却看见阿梨在听到这话后,笑容瞬间消失,微垂着脑袋,带着丝丝哭泣:“姑娘不收便是看不起我们两,还是收下吧。” 这还是阿梨头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哭,毕竟之前阿梨就算无论如何都不会哭的,怎么如今就因为她不收利是,而哭泣,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阿梨吗? 顾司瑶脑子微微有些短路,但还是朝她摆摆手:“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我们相遇太晚,许多事都无法亲身经历一样罢了。” “那又如何,姑娘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顾司瑶只好在偷偷走时,将利是放回阿梨新房床褥底下,再走。 她不知道他们发现这个会是什么反应,不过,与她没有关系。 次日,又下雪了,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到了下雪的日子,顾司瑶立在窗边,望着外头洋洋洒洒的雪花,思虑万千,忽地身后有人进来,顾司瑶下意识回眸却看见身着墨色大髦,髦上落满了雪的沈斯年。 他手里还拿着暖手炉,缓缓地朝她走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五年前那年冬日,可却总感觉有什么正悄悄变化着。 而沈斯年,真的很奇怪,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好好晕过去,也不知自己这一觉,竟睡到了冬日。 他迎着顾司瑶目光中走到她身侧,并将白色的暖手抄,递了过去:“喏,这个给你,施娘子可莫要挨冻咯,不然我可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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