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会救你的!我这就救你!”仲藻雪一边说着一边拉拽着他起了身,哭得啼泪四纵,一副蓦然醒悟了的模样,心痛不已,后悔不已。 祁青鹤被她拉扯着站了起来,眼前已是一片的晕眩,疼得眼前直冒着黑影。 不等他开口。 却听着她哭哭啼啼的说道,“相公,你再撑一会儿,我知道这里有一条旁人都不知道的密道,我带你过去换药!你撑住!” 又是哭又是吼的声音传在了他的耳边。 “你一定要撑住!不能死了!相公!!” 那一声,直震得他左耳里一片的嗡鸣,连带着脑子都有那么片刻的宕机。 还没等人在这一片又疼又虚又脱力又失血的状态中回缓过来,已被她一边哭着一边拉拽着往王府中的一个偏堂走了过去。 抬眸中,仲藻雪望向了站在门阶上纵视全局的柏远山,两人对视之下,她眸色有微动,只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柏远山微勾起了唇。 作者有话说: 晚安~ ——
第80章 相贴 高举的火把。 一片混乱的厮杀中, 仲藻雪搀扶着祁青鹤站起了身来,起身间,只在抬眸的时候正对上了柏远山的视线, 两人的眸子沉下去, 交换视线之中两人有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前。 就在伏夜的杀局正准备布下的时候, 一贯寂冷的西陵王府客厢内,正临案摆着棋局独弈的柏远山停了下来, 手指中还撷着一枚白子。 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响起来。 只侧过了眸,看着走进来的仲藻雪。 “可是有事?”他问。 “我在祁府发现了一个的东西,想要交给先生。”仲藻雪将那个从花盆里挖出来的包裹放在了桌上。 “哦?” 柏远山有些意外。 却是眸色不动, 将手指间撷着的那一枚白子收入了棋盒中,问她, “不知此物是何?” “我也没看。” 仲藻雪说到这里禁不住的皱起了眉头,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却是写满了嫌恶, “是我离开地牢的时候, 祁青鹤让我回他府去取的东西,想来是他勾结沈钰或者栽赃王爷的证据吧。他行事总是有用意的,我虽被他恶心的不想看, 但想着兴许可以反过来利之折磨他, 让他做茧自缚。” 盖上了棋盖,柏远山问,“你没看里面的内容吗?” 仲藻雪冷笑了一声, “我单看信封上的这一句话就看不下去, 何必凭生恶心自己?” 柏远山盖好了棋盖, 顺势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包袱, 饶是认真的翻了翻, 一边看着一边问, “你认为这里面放着的是他用来栽赃王爷的证据?” “不清楚,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是想要他的命。” “你的命倒底算得上是他救出来的。”柏远山一边翻着一边像是随意的提了一句。 “那又如何?”仲藻雪冷声。 “眼见着昔日的爱人跌入云端伤痛至此甚至于面目全非,仲娘子却是心里没有一丝的恻隐吗?” “我心性狭小妇人短视,不懂得什么叫做恻隐,只知道他薄情寡幸负我累我更有恶言当众辱我清白,我要他的血来洗刷这一份的屈辱,让他以命来抵我这一年以来所受的苦痛!”仲藻雪冷道。 “……”柏远山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听先生的语气像是百般的推辞于我,莫不是做不到助我杀了他吧?”仲藻雪沉眸。 柏远山信手翻了翻看那个包裹,只随意看了一眼,便将那个包袱扔了回去,随即再一次抬眸望向了她,“他的命有沈钰相护,镇西军坐倚,府衙上下一应府兵做罩,取之不易。” 仲藻雪望着他的眸子一时更冷了,“你说过会帮我杀他。” “我确实说过。” 柏远山临案而坐打量着她,“也可以这就告诉你一个法子来教你杀他,或许还能让他在死前多吐露出一些东西出来。” 仲藻雪抬眸望向他,“我但一听。” 柏远山道,“假意归心,诈服于他,将他引至王府的密道之中。于此,他自会听信于你,真情实意的跟你走这一趟,并且彻底的摆脱掉了所有外力的庇护,任天下间所有人都鞭长莫及难以相助。” 仲藻雪望着他的眸子有沉了下去。 柏远山对上了她的视线,道,“只要你假意诈他,以示回心转意,他必然对你不设任何的防备。只待进了王府的密道,你要杀要剐于他,想要如何的□□他,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杀他,诛心为上。” “……” 一片纷乱的厮杀中。 双方的人马却是都已经杀红了眼,满庭的血色不绝,望之触目惊心。 仲藻雪一边帮他压着他胸口处不断冒出来的鲜血,一边又是拖又是拽的撕拉着拽扯着他,声音在这一片混乱的杀斗中嘶哑了起来。 只在他疼得快要不醒人事之间又哭喊了一声。 “相公!!” “相公!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祁青鹤半个人但挂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颠簸之下嘴唇血色褪得苍如白纸,一只手揽在了她的后身,只低了一声,“藻雪……” 那一声气若游丝,微若非常。 “锵!” 仲藻雪举剑拦下了对方的强攻,另一只手还不忘死死的搀扶着他,眼里的泪还有残色,但红了目,举剑之间不管不顾的杀去,像是想要强行破开一条血路。 她戾目喝斥道,“让开!” 那边正被缠斗不绝的翟则武眼见着那边的情况愈发危急,但一力震退了对方。 “祁大人!”翟则武伸手扶了他一把。 “你退敌,我带他离开。”仲藻雪挂着泪疾声对他道。 “我开路。” 翟则武点头,刚举着剑准备往那一边强行杀开一条生路的时候,却被仲藻雪给拉住了步子。也不知道她是何意,翟则武愣怔之下转过了头来。 “我相公伤势甚重危在旦夕已不容再耽搁。”仲藻雪一力搀扶着气若游丝的祁青鹤,面容沉肃的说道,“我知道王府里面有一个密道,这条密道鲜有人知道,里面更是遍布机关要阵难以追缉,且这一条密道通向主城各方要地,里面更是准备了不少能够教人起死回生的圣药,还有劳将军代我开个路,我但护他而去!” “你?”翟则武又打退了一个敌人,见她一介弱质女流,力有弱薄,这一方搀扶着男人却像是不堪重负一般的像是快要被压垮了身子。 不等仲藻雪回答。 “仲娘子,我苦心布局助你杀他,而今功成就在眼前,你倒戈相操意欲救他又是为何故?”站在高阶之上纵观全局的柏远山却是冷笑嘲她。 “他是我的相公,我何以当真眼睁睁的见着他惨死在我的面前?!”仲藻雪面容哀绝。 “妇人之仁,难成大事!”柏远山讥讽道,“当初他那般待你,对你所受的冤屈不仅不闻不问,反而落井下石一封休妻书便将你彻底的扫地出门,只是男人的几句甜言蜜语,再掉下几滴眼泪,你便心疼得如此不可复加的倒戈,真是贱的不堪至极!” 厮杀声中,长夜之中只看着那一片明晃晃的火把举起,紧接着又晃成了一片的重影。 翟则武披着一身的血,面容罗煞的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出来。 “……但我,却还是爱他。”仲藻雪一力搀扶着的祁青鹤起了身来,眼眶里的泪水已然干涸,沉眸之下但听她字语铿锵,坚定不移。 祁青鹤面色苍白的勉力睁开了眸子,微微移过了头望向了她。 仲藻雪扶着他往一方门走去。 一步。 更生了一步。 这一条路她走得艰难,走得辛苦,像是豁出了全部,拼尽了全力一般的,拖着他残弱不堪的伤体往前走。轻吹于颈边的是他鼻息间虚弱的呼吸,那一双勉力睁开了的眸子正望着他,深色的眸子却是禁不住一颤。 “任凭你如何贱斥于我……”仲藻雪背对着他走着,传出来的声音是坚定中带着悲壮的语调,听着便让人觉得心中一颤。 察觉到了他望着自己的视线。 但那一双低头望去的眸子却依旧是生冷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也是我最爱的相公!”仲藻雪眯着一双眼睛,敛下了里面一应的锋芒与锐光。 说完这一句话后。 仲藻雪但抱着祁青鹤一起压身滚进了身后的那一扇门。 “嗖!” 破门间。 但看着远天之外,不知道是哪一处藏着的弓箭手正发矢而出,那一箭便是堪堪的从穿开的门射去,从两人压低下的身面上,直挺挺的飞进了那一片深渊之中。 “嗡——”那一箭,却是恰恰正中了密室的机关! 仲藻雪但抱着他一并儿的滚入了进去,那机关要门陡然打开,而在两人一同滚入了进去时,又堪堪的合了起来。 “砰!” 重铁扣关上。 只看着一舍的灰尘扬起。 一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 两人一路从机关处滚落进了密室之中。 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可是龙潭虎穴,亦或者是另一番的刀山油锅。未知,未至。祁青鹤只伸手死死地护住了她的头,将她整个人都抱入怀中。 仲藻雪紧闭着双目,像是有些不怎地敢看。 等到落地的时候。 她有些怔然的睁开了眸子,发觉自己正整一个人趴在了他的胸膛上,便是将他做了肉垫一般。 四目相对之下。 彼一时,两人隔得非常的近,近得没有一丝的罅隙。只在咫尺之间,睁目可见之前,触手可及之地,听得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胸口处有些紊乱不序的心跳声。 那原是已经死了的东西。 竟真的还能重新再一次活过来吗? “……” “……” 没有一个人说话。 躺在地上的祁青鹤睁着一双眸子静静的望着她,明明是被压得伤口生疼到了苍白了一张脸色,却依旧没有开口催促着她快一些起身。 那一双眸子,原是生冷薄情的眸,自来的寡幸绝情非常。 一如他从来不识天伦,不解人间。 却在经遭了这一切之后只剩下了一片的狼藉与憔悴,好似一个有了裂纹的镜子,再也没有了之前如立云端之上的清绝。 那一双眸里,此一刻只尽盛着她。 “藻雪……”祁青鹤声音有些暗哑的低唤了她一声,意有不明,似是一声叹。 仲藻雪趴在了他身上许一会儿。 等反应过来后,沉默的离开了他的怀里,屈膝之间半直起身的坐在了他的一旁,紧跟着再将他有些吃力的扶了起来。 仲藻雪扶着他靠向了密室一旁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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