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之时,他才想起来凝织所说的选苏莺是怎么回事,想起来的瞬间,更多的是生气,凝织怎么敢赌,万一他没有想起来,不去拽藤条滚进石洞,那今日两人岂不是都要葬身于此! 尽管理智告诉他,凝织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危险做交换,一定留有后手不会让他们出意外,可那股胆战心惊依旧存在。 失忆以来脑子里闪过的所有记忆里,凝织看似娇弱不能自理,实则比谁都胆大,从静心池一事便可看得出来。 一吻结束,墨钥喘着气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凝织,恢复记忆的事情不急,下次不能再这么莽撞,我怕死,也怕你死,更怕还没和你好好那什么过一次就死,我都怕。” 程凝织被他逗得忍不住一笑,心里前所未有的感到痛快,“墨钥,你真是无时不刻都在想那件事,不过,我也很喜欢那件事。” 墨钥惊讶地望着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凝织这么直白,这么顺着他,而不是时时刻刻提醒他不能想那些事,可细想起来,那些刹那旖\旎的回忆里,凝织一直都很主动。 现在的凝织看起来心情似乎颇好,亲她也没有反抗,倘如此刻他再得寸进尺一些,说不定..... “说说,你想起了什么。”程凝织看他表情不对,担心他不分场合要继续做什么,赶紧提醒道。 这种地方又脏又乱,她可不想在这里。 “两年前,父皇封我为太子......”墨钥搂紧她,缓缓说道。 两年前,他费尽心思做局,终于取得父皇的信赖重拾圣宠,恢复封号,不久后被封为太子,封太子的第二日就带着早早备好的礼物登程府想求得凝织的同意再行继续大婚的事。 好不容易征得凝织的同意,欢欢喜喜地回东宫准备,照礼凝织不日就要先住进东宫学习大婚礼仪,他想着先按照凝织素日的喜好备好吃食重新装缮好房间,这样凝织来时也能开心些。 凝织来东宫的第二日正是灯节。 没想到失势的廉亲王竟然贼心不死,在上元灯节当晚当街绑了凝织和苏莺,而他当时仅仅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去给凝织买那盏现场制作的灯笼就与之错过,等他听见街头阵阵尖叫声时,依旧看不见凝织和苏莺的人影。 特意选在他被册封不久,绑的两个人又都与他关系密切,墨钥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 当上太子之前,他亲手揭发他五哥廉亲王开赌坊和妓馆笼络朝臣的罪证,让廉亲王被贬塞外失去上位的机会,今日,恰好是他出发娶塞外的日子,除了他,墨钥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会做这种事。 只是当晚是灯节,不便派人在城中大肆搜捕惊扰百姓,他只好先回宫把此事上报给他父皇。 他父皇皱紧眉头,满眼失望,仿佛苍老了许多年岁,他明白父皇在想什么,五哥是也是他的儿子,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身为父亲怎么可能不失望伤心。 最后父皇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他,这无异于彻底放弃了五哥的生死。 当夜他回到东宫,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让他明日只身去皇城城郊断崖换人。 断崖....... 墨钥唤来侍卫,“倘若明晚此时本王还没带着太子妃回来,你带着人拿着绳索去断崖,带一件太子妃的披风,还有吃食。” 侍卫一向了解他,不多言便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墨钥便只身前往城郊断崖。 程凝织和苏莺分别被绳索捆着,一个镇定,一个慌乱。 廉亲王站在悬崖边一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臂。 看见他来,苏莺急忙一边试图挣开绳索一边哭喊道:“表哥救我!这个疯子他要把我们丢下去!” 墨钥道:“放心阿莺,表哥一定会救你,你先不要动。” 苏莺这才发觉她脚边的碎石因为她的动作落下几颗,掉进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脸色青白再也不敢动弹。 程凝织静静看着这一切,不发一语。 廉亲王笑道:“六弟,你看看这两个美人,你怎么可以厚此薄彼啊,依我看,明明是程姑娘更胜一筹,你怎么只关心那个疯丫头?” 墨钥懒得搭理他的挑拨离间,他知道凝织一向镇定,反倒是苏莺如果因为莽撞先出什么事儿到时候他有再多后手也救不了她。 “五哥,回头是岸,父皇还在等你回去。”墨钥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记得从前五哥最自豪的就是父皇的宠爱。 廉亲王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可以啊,你去告诉父皇,你不当太子,我马上就跟你回去。” “不可能。”墨钥一口拒绝,他辛辛苦苦才正当地登上太子之位得到一个娶凝织的机会,死也不会让出去。 “我知道你不会,谁不喜欢皇位,只是我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你赢了,看似不争不抢,还跟戏子一样去朝堂上演一出绝不争夺皇位的戏码,可是最后呢?你比我恶心!” 廉亲王疯了一样,癫狂一笑,“别人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我是真的把你当弟弟看待的,你知道皇家没有亲情,可我以为我有,结果你不仅害得我被便贬塞外又登上太子之位,叫我怎么不恨!” “赌坊和妓馆本就是毁坏朝廷根本之物,没有我,早晚也会有别人揭发,五哥,错了就是错了,至于皇位,我非要不可。” “你凭什么要皇位!你一个罪妃之后,从前没有我护着,你早就不知道被谁害死骂死了!你凭什么抢我的位置!” 廉亲王愤怒地拽了两下,程凝织和苏莺便跟着往悬崖边狠狠一晃,关键时候又被他拽了回来,苏莺吓得哇哇大叫,程凝织也被惊了一瞬。 墨钥被这一通动作吓得魂飞天外,努力冷静下来。 “呵呵。” 一声冷笑在廉亲王耳边响起,竟是一直没有吭声的程凝织。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恢复的过程,也就是俩人解开重重误会的过程。
第15章 程凝织目不斜视,一直望着前方的墨钥。 “你笑什么?!”廉亲王狠戾道。 “我笑你虚伪,皇位就摆在那儿,只要是皇子都有资格一夺,凭什么睿王爷就不能?因为你把他当弟弟小时候护过他?可笑,你以道德和亲情捆绑他,无非是因为自己心中夙愿没达成用他泄愤罢了。” 廉亲王嗤笑,眼中闪过一抹毒辣,“很好,你继续说。” 程凝织又道:“你一口一个罪妃之后,试问哪一个哥哥会这样说自己的弟弟?你对他好,不过是想彰显自己有多高尚和无所不能,满足你那点卑微的自尊,因为你打心底就知道,皇上一直最喜欢的皇子是睿王爷。” 不光是廉亲王,墨钥也跟着愣怔。 十二岁以前,母妃苏贵妃备受圣宠,他自然也成了香饽饽,在别的皇子半月一年难得见到一次父皇时,他每日都和父皇一同用膳嬉戏,父慈母爱,是宫里上上下下无人不羡的六皇子。 可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十二岁那年他母妃会联合舅舅苏原玉造反谋乱,以至于最后落一个白绫处死的下场。 而他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一夜之间成了没人要的晦□□子,连一向宠爱他的父皇,看见他时都气得吐血,逼得他不得不为了自保而负荆上朝堂承诺不会主动沾染皇位半分。 哪怕如此他的日子也难过,若不是五哥常常在其中相帮,他恐怕要活生生被别人的唾沫星子和冷眼逼死,对于五哥,他一直是感激大于敬重。 为什么不敬重? 因为他知道五哥私底下做的一些事不正当,只是既然决定远离朝堂便不会多言,谁知道后来有了凝织这个意外,他苦苦挣扎了三日,最后决定重返朝堂,这才有了后来揭发五哥的事情。 于兄弟情义,他有愧难堪,于国于民,他无愧于心。 但是对于凝织所说的父皇一直最宠他的事情,他不知道,也不清楚是不是凝织为了激怒五哥故意所言,但直觉告诉他,凝织没有撒谎。 廉亲王的反应比他大得多,扭头看她,“都说程家嫡女程凝织娇贵柔弱,没想到竟是个嘴皮子溜的女人,当初没能得到你可真是遗憾,也不知那日你是怎么活下去的,中了那么大的量,可惜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西域得来的。” 程凝织秀眉轻皱,冷哼一声,不作答,倒是墨钥,眼神冷了几分。 廉亲王挑眉,颇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苏莺,道:“一个是未来太子妃,一个是唯一的亲表妹,太子殿下,选一个吧。” “什么意思?” “她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你选谁,谁就跟着你走,另一个就跟着我下去看看崖底的风景,如何?”廉亲王笑,寒意阵阵。 墨钥皱眉,真的被他猜中了,这是他五哥一贯的作风,喜欢看人痛苦。 苏莺是他在这个世上除了父皇之外唯一的真正的亲人,是他和母妃仅存的血缘联系。 但是凝织...... 几乎只是犹豫了一瞬,他便道:“放阿莺过来。” 程凝织嘴角牵笑,闭上眼,仿佛看不见这一切。 廉亲王看了她一眼,咂舌两声,“程姑娘,看来在太子殿下心里,他的表妹更重要呢,六弟,都说苏莺从小与你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也不知有没有什么乐事可以分享一二?” 墨钥眸色泛冷,“她只是本王的妹妹。” 廉亲王大笑着把一掌把苏莺推进墨钥怀里,与此同时,墨钥袖中暗器飞出,一根箭头以疾速而去,直奔廉亲王擒住程凝织手腕的那只手。 墨钥急忙接住苏莺将她放到一边,“回东宫!” 来不及反应,墨钥就在廉亲王吃痛放开程凝织的瞬间一跃去抱住程凝织,一脚踹在廉亲王腹部,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廉亲王恰好倒在崖边沿,但凡刚才再用上一分力,廉亲王此刻只怕已经粉身碎骨。 他紧紧抱住程凝织不松手,惊魂未定地看着她,“没事吧?” 程凝织抬头看他,眼神淡漠,摇摇头。 “五哥,我既然敢独自前来,就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跟我回去吧,父皇他....他在等你。” 说到底是他让五哥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想把事情做绝。 廉亲王还沉浸在刚才墨钥快速而敏捷的动作中没有反应过来,“你竟连这个也瞒着我!” 墨钥会武艺,但不精通,一些水上玩耍的轻功倒是不错,但刚才那千钧一发时的一通动作分明就不该是墨钥能做到的。 他居然连这个也瞒着他! “五哥,都是为了自保不得不为之,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廉亲王好似不能接受,“我把你当弟弟,你把我当仇人防着!好啊,真好,真是我的好六弟!”他猛地爬起身往紧紧相拥的墨钥和程凝织身上撞去。 墨钥来不及防备,又带着程凝织躲闪不及,被他结结实实地一撞,三人齐齐掉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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