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唏嘘不已,说出身奴籍的王美人,明明享有荣华富贵,却偏要同侍卫通|奸,才被陛下悄无声息地赐死。 王美人,正是姚蔑的生母。 …… 姚蓁眨动了一下眼,眼神聚焦,回过神来。 姚蔑究竟是否为先皇亲生,她不得而知。 或许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又或许仅是编排出的宫闱秘闻。 真相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蔑儿。”姚蓁放沉语气,面容沉肃,“你如今坐在大垚最尊贵的位置上,你只需知道,你姓姚,你是先帝亲封的太子。真相与否,并不重要,只要你坚信你是父皇的骨血,你便是。你在,江山便在,姚氏皇族永存。只要你一日姓姚,大垚的江山便没有易姓。明白了吗?” 她的此番话重重敲入姚蔑胸口。 姚蔑如醍醐灌顶,怔了一会,猛地抬起头,又惊又喜地望着她,眼中燃起一簇光,用力点头:“我明白了!” “此话,日后永远不要再提及了。” “是。” 见他一扫往先的颓靡神情,姚蓁笑了笑,倚在软塌上,阖上眼眸。 过了一阵,姚蔑试探地唤了一句:“皇姐?” 姚蓁阖着眼,应了一声。 姚蔑唤过她后,却不再说话了。 姚蓁等待一阵,始终没有听到下言,便睁眼看他。 姚蔑眼神发飘,脸涨得通红,对上她的视线,讷讷道:“此先,朕做了一些事,思索良久,不知该不该与皇姐坦白。” “我早就知道了。” 姚蔑一懵:“啊?” “过去的事,便毋庸再提。人总是要向前走的。”姚蓁站起身来,睨他一眼,唇角微弯,不欲多言,朝殿外走去。 即将踏过殿门时,她脚步一顿,没什么情绪的评价道:“陛下,你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姚蔑面色一僵,头垂得更近。 姚蓁不再多言,浅笑着迈出议政殿。 玉阶外,是一片寥廓的秋天。 秋风抚衣,秋高气爽。 姚蓁看着眼前景色,心境亦豁然不少。 姚蔑做了什么? 此前谭歇辞官归乡,遇见她后,多次欲言又止。 再后来,薛林致亦提醒她远离陛下。 姚蓁并不愚钝,从他们异常的举止、以及种种蛛丝马迹中,猜到了一种可能。 方才在殿中,同姚蔑的对话,更是坚定了她的猜测。 ——姚蔑并没有做什么。 他只是忌惮她和宋濯,恐他们会威胁到他的帝王之位。 所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对皇位有威胁的人情深意切。 于是,他或言语暗示,或推波助澜。 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姚蓁了解自己,亦了解宋濯。 他们二人对那个尊贵的位置并不感兴趣,故而对姚蔑的皇位没有丝毫威胁。 只是做惯了高位的人,渐渐染上了敏感多疑习性,自然无法容忍任何潜在的威胁。 姚蔑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手段。 由此可见,他的确是极好的帝王之才。 姚蓁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并不想计较什么。 如今,姚蔑虽然逐渐染上处于高位之人的冷血无情,但他本心并不坏。 她只希望,方才自己的一番话,能够点醒姚蔑。 能够辅佐出一位明君。 还给大垚一片光明的太平盛世。 - 望京城落下第一场雪时,姚蓁得知了宋韫伏罪自尽的消息。 她放下信件,莫名有种宋濯不日将返京的直觉。 新雪初霁那日,恰逢休沐日。 姚蓁在嫏嬛殿中踱步,望见几名工匠正在修补渗水的偏殿,忽地心血来潮,想要去修缮完工的公主府看一看。 浣竹闻言,忙张罗着为她裹上厚厚的大氅,备好马车,召来一队禁卫,护送她出宫。 公主府挨着宋府所建,距宫城并不远,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姚蓁走下马车。 背阴的角落处,尚堆积着一些积雪。寒风不时拂过,将她大氅脖领上的绒毛吹得轻颤。 侍卫推开府门,恭恭敬敬地将她请进去。 姚蓁袖中拢着暖融融的汤婆子,并未感觉到过多的寒冷。 她迈过朱红色的大门,穿行在回廊之中,打量着这座由宋濯亲手打造的府邸。 而后她惊奇的发现,无论是屋舍的构造、抑或是家具的摆放,都极其符合她的心意。 姚蓁面色不显,心中泛起丝丝的甜蜜。 她一向知晓宋濯了解她。 没想到,宋濯竟这般了解她。 姚蓁四处闲逛。 因着是冬季,望不见府中栽种了什么树木。 姚蓁逛了一圈,在一处僻静的凉亭旁,望见几株含苞待放的绿梅。 她坐在凉亭中,略一歇脚,视线四下望着,触及一间门扇紧阖的、坐北朝南的屋子。 问及侍从,侍从辨认一阵,道:“是首辅的临时的书房。” 姚蓁挑挑眉,不禁觉得好笑。 此人还真真是蛮不讲理,分明是她的府邸,他却偏要在她的地界开辟出属于他的空间,为自己留一间书房。 思及此,姚蓁的面上漾开些笑意,起身,走向那间书房。 房门紧阖着,但并未上锁。 姚蓁制止了欲为她推门的侍从,抬手推开门。 菱花门扇一打开,灿然的日光便争先恐后地挤入屋舍内,映亮空气中漂浮着的细小微尘。 微尘的数目并不多,飞舞两下便静止下来。 房内很整洁,这些微尘是被门扇带起的、属于外面的。 姚蓁迈过门槛,只身进入房中。 书房的布局极其简洁,窗棂上堆积的雪映着日光,窗明几亮。 可谓是一尘不染。 姚蓁随意看了几眼,视线被桌案上的一沓朱红色的纸所吸引。 她走过去。 红纸旁摞着基本古籍,姚蓁打量红纸一阵,视线落到古籍上。 她翻开书页,浏览几眼。 随即发现,这几本古籍,皆是在传授如何制造朱砂纸的。 而当今习俗,朱砂纸常常被用来写三书。 姚蓁看着面前的朱砂纸,眨眨眼。 心房忽地不受控制地急跳起来。 她背对着门,眼波潋滟一阵,伸手触碰那朱砂纸。 发现有几张纸上,用小楷金墨提了字。 正当她欲看清那金字的内容时。 身后传来轻而沉稳的脚步声,旋即她被人揽着腰,落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中。 姚蓁吓了一大跳,抖了一下。 而后,她嗅到一阵熟悉的冷香。 宋濯掐着她的腰,转过她的身躯,将她抵在桌案上。 姚蓁面露惊喜,唇角噙着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宋濯俯低身子,同她眉心相抵,嗓音又低又磁:“想你,便来了。” 他将下颌搁在姚蓁的肩窝上,高挺的鼻尖若即若离地触着姚蓁颈侧的肌肤,轻喘一下,低喃道:“好想你,蓁蓁。” 姚蓁心中忽地一阵柔软。 她笑得眼眸弯弯,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宋濯的衣袍上染着点清冷的雪意,触手微凉。 但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姚蓁偏头轻吻一下他的脸颊,柔声道:“我也好想你。” 明灿的日光流漾。 两人久别重逢,分明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千言万语,最后化作这一个隽长的拥抱之中。 良久,宋濯率先回过神来,抚着她的颊侧:“怎么到这来了。” “以往不曾来过,想来看看。——你呢,不是说战事尚未完全平静,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前线并没无要紧之事,再则有你表兄请命前往,自然不能使他白去一趟,留他驻守。”宋濯淡淡地瞥她一眼,俊容平和,“年关将至,想陪你度过新年。” 姚蓁想起,二人尚未同度过新年。 而如今他特地回来陪她……她的唇角绽开明媚的笑容,心房中灌满了甜蜜,将她搂进。 宋濯掀起眼帘,视线越过她,落在明显有移动痕迹的桌案上,薄唇微抿,若有所思。 姚蓁倚在他的臂弯里,仰着清丽的小脸看他冷白的下颌。 见他神情如此,她眼眸狡黠地动了动,故意指着朱砂纸,柔声问:“宋郎,这写的什么呀?” 她刻意时,声线极娇极媚。 宋濯低头,便望见她眼中的得意之色。 对上他的视线,她毫不露怯地对望。 宋濯低笑一声,捏捏她纤柔的侧腰,哼道:“明知故问。” 姚蓁被他捏的发痒,连连闪躲,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更甚:“你……你不将武德,宋濯……” 她嗓音发颤,带着浓重的水声 身子也在发颤,笑着在他怀中磨蹭。 闹了几下。 宋濯忽地抬手按住她的后腰,嗓音压的极低:“别动了。” 姚蓁一僵。 她若有所感,收敛了笑意,缓缓抬眼,望进宋濯欲色潮升的眼眸里。 那双眼眸中,升起的浪潮,似是要将她溺毙在其中。 然而宋濯的面色尚且算是淡然,目光自她鼓鼓的胸口扫过,含着欲、却语气淡淡地道:“三月未见,想你想的厉害。” 姚蓁眨眨眼,迟钝地反应一阵,唇角勾起得意的笑。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胸脯压着他的胸膛,发丝如同浓密的水草般将她缠绕。 然后,她的红唇落在他脖颈处凸起的喉结上。 她轻吻他的喉结,轻轻呢喃:“想我?” 宋濯的瞳仁深得像是能滴出墨来,直勾勾地盯着她,从喉间溢出一声:“……嗯,想你。” 姚蓁用洁白的贝齿轻咬了一下饱满的红唇,眼波微动,眼底满是得意,银铃般笑出声来。 笑声牵动身躯发颤,两具身躯摩挲。 宋濯眼眸一眯,抱着她一转身,将她抵在墙上。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车熟路的探入她的衣底。 姚蓁的胸口明显鼓起一只手的形状。 她笑着笑着便变了调,颈线拉长,娇气的哼道:“手……凉。” 宋濯置若罔闻,眉眼专注,淡声评价:“近日宫中膳食想必不错。丰腴不少。” 姚蓁脸上一烫,双手胡乱推拒他的手,低声道:“你才回来,先去沐浴。” 闻言,宋濯眉尖缓缓挑起,眸中闪过一道光。 他松开手,将她拦腰抱起,阔步往外走去。 侍奉在外的侍从连忙避让至一侧,垂首恭立。 姚蓁有些懵:“……去哪?” 宋濯低笑一声,俯低身躯,贴在她耳边道:“去隔壁宋府。我早便命人备好沐浴的水了。” 姚蓁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他清沉的视线,蓦地明白他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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