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十五面颊微红。 祝参定定地看她,面上的笑意也藏不住,“当然好看。” 他们俩面色如桃红一般自然是美得紧,正这时候楚怀信推门走出来,一身黑衣就算了脸色也是锅底灰一般得黑。 他打量两人,祝参立马站直了身子,把果盘还给了十五,十五匆匆接过,还腾出了时间给楚怀信见礼。 楚怀信只点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衣带被风吹动,端的一副风姿卓越像。 十五:“皇上……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她心中又默默琢磨,难不成皇上身体真不好了么? 谁想祝参抱臂道:“难不成让你从睡梦中醒来,陪着一群官员们吃酒,你脸色会好?” 十五沉默半晌,摇摇头,“这倒是。” 楚怀信心情本就沉重,回头又看见他们俩几乎头碰头地挨在一起说话,一时之间更是羡慕嫉妒,眉头狠狠皱在一起,站在院中的百花旁边,人却没有一点精气神,紧紧盯着祝参。 祝参轻咳两声,装作拍拍身上的灰,对着十五使了个眼色就匆忙地小跑跟上楚怀信的步伐。 楚怀信这才接着走出院子,叹口气,“这几日厨房都做了什么菜?” 祝参看了看他,又指了指自己,“皇上您……” 您问我厨房的事?我不是御前总管,厨房这事好似不归我管…… 楚怀信看他迟疑,就明白了他也不知道,于是摇摇头,“吩咐厨房给嫣儿那少上些凉性的小食,她若是想吃,就……炖点什么羹吧,不消得种类,只别是寒凉的。” 祝参躬身点头,记下了这事。 楚怀信又问:“那果盘里都什么水果?” 祝参又是迟疑。 楚怀信瞥他一眼,面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你不是和十五聊了许久,还帮人家端着,就未曾瞧上一瞧,那里面都是些什么?” 祝参咽了一大口气,才含糊地说着:“我瞧着有苹果还有甜枣,剩下的也不记得了……” 楚怀信越走越快,心里算计了一下这个时节应当有的水果,估摸着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吩咐祝参快些走,莫要耽误了李大人的晚宴。 两人一边加快些速度,一边同样叹气,舍弃了如此闲暇的时光去赴宴,真真儿是让人心情不佳。 ———— 十五端着果盘进了屋内,房间里有些闷热,大抵是两个人刚睡醒,窗户上糊着厚纸,光线愈发暗,隔着屏风,只影影绰绰地看见榻上坐着个人。 她挪了两步,正是徐绾嫣坐在榻上。 十五将矮桌抻到榻前,又将果盘摆了上去。 “娘娘你醒了?” 徐绾嫣点点头,神色莫名。 十五顺着她的目光四下看了看,谨慎地问着:“怎么了,娘娘?” “我总感觉不踏实。”徐绾嫣咬了一下嘴唇内侧的软肉,轻轻说道。 作者有话说: 来喽!预备缓慢恢复日更ing
第64章 骗我 十五拎了个银签子, 插在苹果块上头,听见她这话心中也跟着紧张,颤颤巍巍地坐在榻下的矮凳上, 抬头:“怎么了……” 徐绾嫣插块苹果放入口中, 脸的一侧被她塞得鼓鼓囊囊,低头见十五认真盯着自己, 眼睛微微睁大,可爱得打紧。 于是她很好意思地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发髻, 换来人略微有些不悦的一抿嘴。 逗着人玩实属很有趣, 徐绾嫣缩回手,在她头上瞧见了个新的发簪。 “你这簪子瞧着新鲜,新买的么?” 十五也跟着往头上摸过去,“祝参方才给我的,说是在路上买的。” 徐绾嫣点点头, 仔细打量这玉簪,虽是素净, 却成色很好,想来御前第一人的眼光也不会差。 想到这,她又坐起身子,“祝参回来了?那许太医也应当回来了吧。” 十五:“应当是,我去叫他。” 她撑着矮凳起身,怕徐绾嫣吃了凉东西不舒服,临走时还倒了杯热茶放在她跟前,这才拎着裙摆往外去了。 此时正是天刚擦黑的时辰, 夕阳将将落下去, 只余最后一点光亮, 院中人大多都在预备晚膳亦或是被调到了前院。 徐绾嫣素来也不喜欢人多吵闹, 李夫人红着脸来借人的时候便直接同意了。 十五站门口张望一阵,估摸随意派个丫鬟去也寻不着许太医,那人天天神出鬼没的没个正经坐在那儿的时候。 待她出了门,徐绾嫣倚靠在榻上,胡思乱想了好一阵。 低头见自己身上这里衣,搓了两下还能见着几处勾丝,按理来讲这衣裳应该半年做一次的,不过她做了新的也是放在那儿未穿,贴身的衣服总是旧的穿久了的舒服些。 这件好似是几年前做的了,那时先皇后还在,宫中要开个什么赏花会,左右无聊得很,人又多,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地挤在一起,拉着徐绾嫣在湖边站了好一阵。 世人多爱美人儿,刚及笄的小姑娘们水嫩得能掐出水来,像是那院中的莲花儿,抖抖莲叶上的水珠,银铃儿似的笑一声,笑得徐绾嫣满心欢喜。 同这些姊姊妹妹的在一处,倒是比宴会本身有趣。 她是玩的挺乐呵,有些小姑娘正是爱拈酸吃醋的年纪,瞧见她得了这么多人的吹捧,硬是一株花苞气得发蔫,拽着手帕直跺脚。 爱逗弄人这毛病也是那时候就定下来的,她看人脸颊恼得绯红,存着心思逗人家,把小姑娘惹得泪珠将落未落。 皇后娘娘听说了这事,派楚怀信从美人堆里把她拎出来。 灰溜溜地跟在楚怀信后头往皇后的寝宫走,那小姑娘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掩面哭着跑走了。 “你可知她是谁?”楚怀信背着手,一步一晃地走,慢慢地也就同她在一条线上了。 徐绾嫣诚实得很,摇了摇头。 楚怀信忍俊不禁,“那是宋将军家的小女儿,小字叫阿娇的,你也敢惹。” “哦……怪不得,这小字起的很合适。”她煞有介事地品评着,眼睛弯弯。 气性这样大,还动不动就哭,这个小字确实合适,徐绾嫣回想着,这小姑娘比她小了两岁,原来和楚怀信差点定了娃娃亲指腹为婚的,后来好像嫁给哪位尚书大人了。 楚怀信偶尔提起他们家,说是生了个小闺女,尚书大人疼得不行,刚出生那阵日日抱着,和阿娇长得很像。 生这个小娃娃的时候遭了不少罪,尚书大人便再没让她生过孩子了,捧在手心里,真真儿是当成娇娇儿一般地宠着。 徐绾嫣捏着袖口,没嫁给楚怀信也挺好的,楚怀信那张嘴,不得时时把人气哭。 若是嫁给了楚怀信,宋家估计也不在了…… 当时楚怀信把她带到了皇后的宫中,那时皇后的身子就不大好了,总是轻轻地咳着,然而面色还是那样温柔的,瞧见他们俩进来,赶忙招手让人迎着。 徐绾嫣对同辈的人还算放得开,如今到了长辈面前,活像个鹌鹑缩着翅膀。 楚怀信瞥她一眼,弯起一边嘴角,笑话着她。 然后就被皇后一眼给瞪了回去,于是楚怀信也缩成了鹌鹑,站在她旁边。 皇后宫中正在量尺寸裁新衣,彼时楚怀信眼珠子盯在丞相大人家小小姐身上的事人人都知,只等一道旨意她徐绾嫣就是太子妃了,于是皇后惦念着正巧她今日也在宫中,也就给她也裁上一套。 里衣外衣上上下下地都预备齐全了,这衣服直穿到今日还依旧舒服,除了几处不小心勾了丝的地方,还和新的一样。 皇后娘娘当时握着她的手,从袖中摸出个镯子套在她手上,旁边站着专门负责裁衣制衣的嬷嬷,热切地问她有没有喜欢的颜色。 她害羞地一低头,只说素净的颜色就行。 皇后娘娘又拔下一根金钗子,放在她头上,赞同道好好好,素净的穿着也显干净。 那天从宫中出来时,她腕上多了个镯子,头上多了两根金钗,荷包里还装了个玉坠子。 楚怀信送她出宫,难得的扭扭捏捏,从怀中摸出个金镶玉的镯子,本来金饰容易显笨重,他挑的这件玉占的分量不小,又是窄细秀气的样式,看起来只觉得淡雅富贵。 他说他挑了许多件,是母后说这件好看的,剩下的只等着下次来再都给自己。 徐绾嫣怔了怔,那个镯子放到哪去了,是在冠荆阁还是金銮殿来着…… 她又想着,当初皇后娘娘那般好,楚怀信又是她的亲生儿子,做什么这么狠心,给他下了毒呢? 楚怀信是皇室独子,皇上政务繁忙,自然从小是皇后娘娘陪着他的时间多些,楚怀信对她也是那样亲昵敬重,为什么非要来这么一遭呢? 先皇后姓什么,来自于哪里,她一概不知,大抵是划入皇室秘辛的程度,先皇赐给了她苏这个姓氏,然而没过几年苏家分崩离析,江南一支西疆一支,还有苏清如那一支,彼此交缠又互相打压,先皇还没来得及肃清,就早早去世了。 若说先皇后的死,还算有些先兆,自打楚怀信出宫见府以后,先皇和先皇后间就总隔着些矛盾,先皇后身子又不好,能这样早地离开倒也是有迹可循。 可先皇身子向来康健,听到先皇驾崩的消息,徐绾嫣都愣了片刻,很是不敢相信。 等到楚怀信红着眼眶从宫中回来时,她才算是相信,先皇确确实实已经不在了。 此时想来,先皇后和先皇间总是有些奇怪之处,那么先皇后过世没多久,先皇也跟着撒手人寰,怕是有什么关联。 徐绾嫣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理起来没有头绪,也不必拿这些事钝刀子割肉似的再问楚怀信。 她叹了口气,将果盘中的苹果放入口中,听闻院中有些动静。 正是十五引着许太医进来了,许太医一身衣服还没换,衣角沾着些山上的泥,估计是进山进得挺深,沾的泥都印在手肘那处了。 没什么要紧的事,许太医和十五也就没走太快,徐绾嫣趁着这功夫把外衣披上,坐在了桌旁。 许太医隔着屏风同她见了一礼,得了许可以后才入了屋子。 他背着医箱,正要跪下把脉,徐绾嫣摆摆手让他只坐着就成,他也不拘谨,直接坐在了徐绾嫣的对面。 徐绾嫣伸手,帕子搭在了手腕上,许太医细细把着脉,一手捋着胡子。 “娘娘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睡得多些,然而睡得多也无碍,养养精神也是好的。”许太医将手撤离,十五就跟着给他上了盏茶。 许太医这就明白,想来娘娘这是有事要留他问上一问,心中将皇上吩咐他的事都过了一遍,才抬起头,同娘娘四目相对,预备着回答徐绾嫣的问题。 徐绾嫣头发被她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几缕头发垂在额前,唇色虽然很有血色,然而脸很苍白,眼睛黑又亮,眼尾睫毛向下坠着,看起来脆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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