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音把那个匣子列做了怀疑的重点对象,于是私下里让崔宵征帮自己找一些法子,能很快的打开匣子。 崔宵征自然是不负所望,不过几日后,一把□□便送到了崔德音的手里。 “那人说刚开始不要用太大的力气,轻轻的伸进去,其实不是将锁打开,而是利用锁本身的磁性让它自己坏掉,就能打开了。”崔宵征认真的给自家姐姐重复那人的话。 崔德音试验了许多次,单数她还需要确定那匣子现在的位置,于是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崔宵征。 等匣子的位置也被确定之后,崔德音寻了个自家母亲去寺庙的日子,出了宫。 自己已经计算好了所有,就等着去把匣子打开了。 崔德音带着面纱,见崔府的管家想要通报,抬手制止了他的行为,还吩咐身后的秋水将他看好,不准多话,自己则跟着崔宵征去了母亲的院子。 在崔德音的记忆中,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很少来到母亲自己居住的院子,或许是不想触景生情,亦或是她早就觉到了些什么。 “姐姐,在这里。”崔宵征指了指方氏床头下的方向,果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檀木匣子。 崔德音记得这个檀木匣子是母亲的嫁妆,因此母亲很是重视,现在看来却是真的了。 即使过了快二十年,这个檀木匣子还如同刚刚做出来那般精致,表面光滑,没有半分划痕。 崔德音右手颤抖着,将那个钥匙插了进去。 刚开始她太过激动,自然是没有打开,随后她想到自家弟弟跟自己说的话,放缓了力道之后,匣子应声打开。 “姐姐,”崔宵征将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匣子里放着很多信封,但有的用红色做了标记,有的用蓝色做了标记。 “你先走姐姐,我会替你善后,把这里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崔宵征保证。 “你也要小心,若是此事被发现,你绝对不要承认,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懂吗?”崔德音谨慎的嘱咐崔宵征,“记住,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你一直住在外面,根本没有回府。” “现在,和我一起走。”崔宵征愣愣的点头,两人很快的来,又很快的离去。 来的路上崔德音也想过,若是把这些东西带到东宫去看未免不可,但是若被发现,事情可就大了。 于是她一早便让崔宵征订好了福来楼的房间。 崔德音下了马车,走路的步伐越来越开。 崔宵征担心自家姐姐,只能是马不停蹄的跟在崔德音的身后。 “崔兄,你这是跟着哪家的小娘子呢,这般不停歇。”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吊儿郎当的笑着,看向崔德音的方向却带着冷意。 “当然是我家的小娘子了,我还有事,你一边去。”崔宵推开王嬴,他忙着跟着崔德音,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王嬴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外面有自家弟弟帮自己看着,崔德音这才放下心来,将匣子里的信拿出平铺在桌面上。 崔德音没有在蓝色和红色之间犹豫,她先是将所有的红色和蓝色分类,然后按照上面所标的序号拆开了红色的第一封信。 看完第一封信之后,她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颤 颤抖抖的将剩下的信看完。 再次抬眼的时候,崔德音的眼神写满了嘲弄与无助。 信中的字迹是方氏的,她怎么可能认错? 更可笑的是,自家母亲在信中称呼对方徐郎。 这信不就是写给徐青青父亲的吗? 信中的话语缠绵至极,从刚开始的哭诉自家的过错变成了厌恶现在的生活。 更可笑的是,自己的父亲的死,竟然和她有关。 崔德音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方氏许是因着这件事情忏悔了许久,在信里把当年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当年,自己的父亲致力于兴办学堂,而方氏却觉得自家夫君出身名门,不应该做这些自降身份的事情,再加上两人本就性格不合,于是便免不了一场争吵。 那日崔德音和崔善在外玩耍,回来的晚,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那日方氏失手将自己夫君推倒,而崔德音父亲的头刚好砸在了台沿上。 这是崔德音能从信中的得出的前因后果。 失意和沮丧布满了崔德音的脑海,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些年竟然与杀父仇人平安无事的相处了这么些年。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使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崔德音不管不顾的拿起剩下的用蓝色做标记的信,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面上的泪水,想要用什么来拯救自己痛苦不堪的心灵。 谁知看完剩下的信之后,崔德音好似失了所有的力气,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天色渐渐变浓,崔宵征担心自家姐姐,这才忍不住敲门询问。 “姐姐,这么晚了,我已经找人给姐姐做了吃食,姐姐等一会便是。” 崔宵征又犹豫着开口,“我还吩咐人给姐姐准备了几身衣裳,这里也暖和,姐姐若是害怕,我一会便在这里打地铺陪姐姐。” “阿征,你进来吧。”崔德音开口,只觉得嗓音沙哑无比。 “姐姐。”崔宵征在外面自然是听到了姐姐的哭声,可他想到姐姐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忍住了进来的想法。 “这是润喉糖,我前些日子买的。”崔宵征把糖拨开,递给崔德音。 “不问我为何不回去吗?”崔德音吃了糖后,感到嗓子舒服了些。 “姐姐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崔宵征乖乖回答,“我所要做的不是置疑姐姐,而是站在姐姐的身边,毕竟姐姐才是我唯一的亲人。” 崔德音没有注意到自家弟弟这句话,只是淡声,“若是姐姐做了一些不利于崔家的事情呢?” “崔家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比上姐姐的事情,若是换成我,姐姐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崔宵征柔声。 “这段时间,我便不回宫了,辛苦你帮我准备这些了,还有阿征这几日就不要来了,我不想旁人知道我在这里,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你我再见面,如何?” “我都听姐姐的。”崔宵征带着担忧,“我把一切都给姐姐安排好了,我只希望我不在这里的话,姐姐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我才能放心。” “姐姐会的。”崔德音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崔宵征离开之后,屋内又恢复了漫天的黑暗和孤寂。 崔德音换好衣裳躺在床榻上,目光无神,闭住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欺骗和隐瞒将她压得喘不过气,等她意识过来之后想要报复,却不知从何开始了。 * 另一边,东宫。 赵景湛还是提前将自己的公务忙完,然后赶回东宫陪着崔德音。 等他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太子妃不在殿内,询问之后得知是出了宫。 赵景湛等了片刻,决定自己去找崔德音。 谁知他出宫到了崔府之后,崔府的人竟说没有见过崔德音。 赵景湛的身影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心底的猜测跃出。 “殿下,那人想要见您一面。”萧长清也知晓了崔德音无缘无故失踪一事,于是在赵景湛面前更加小心了起来。 “她这个做母亲的可真是好极了,自己的女儿下落不明,她难不成还想让她女儿为她挣得满门荣耀?”赵景湛手上青筋暴出,眉间的狠厉凌然。 “她说,这件事,就是与太子妃失踪有关。”萧长清低下头规规矩矩。 即使是赵景湛已经猜测到了些什么,但此时也需要证据证明。 他挥挥手示意萧长清带方氏进来。 “太子殿下。”方氏穿戴整齐,走进殿内。 赵景湛抬头,却眯起了眼。 原本一头黑发的方氏竟然一夜之间生出了不少白发。 眼看着赵景湛的耐心即将耗尽,方氏颤颤巍巍的把匣子里的信没了的事情全部告知了赵景湛。 “孤不是说让你摧毁吗?”赵景湛气急,站起身来,几乎要忍不住心里的怒气。 但是赵景湛知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崔德音不会不想看见他,若是这样,早在崔德音选秀之时,她就后退了。 “你在匣子里,还放了什么?”赵景湛冷声。 方氏跪下,掉着眼泪,将其余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赵景湛的手紧紧抓着两侧的扶手,等方氏把话说完,赵景湛的心便愈加慌乱了起来。 他飞快的起身吩咐,“召集侍卫,在长安城里秘密搜查。” “至于她。”赵景湛厌恶的看了方氏一样,“带回崔府,无事不得外出。” 而后又转头吩咐萧长清,“将她看好了。” 随后,赵景湛便带着一众侍卫出了宫。 他先是来到了崔府,询问崔宵征的去处,得知崔宵征这几日都没回府,他心中的怀疑更盛。 彼时的崔宵征还在扮演着自己的纨绔形象,他输了和王嬴的比赛,正趴在自己另一个好朋友宋启的怀里哭个没完。 许是这哭泣之中也夹杂着对自己姐姐的关心,崔宵征哭的更大声了,把王嬴都吓了一跳。 “崔兄,你别哭了。”王嬴显然是不擅长哄人的,说出来的话别扭的很。 “我讨厌你,以后你就不是我的朋友了!”崔宵征一抽一抽的,哭的鼻子红红的,看起来很是可怜。 可下一秒,崔宵征的领子就被人一把拽起,而后他转身,便对上了赵景湛那双深沉如井的眼神。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崔世子。”赵景湛一字一句。 崔宵征知晓自己是在赌坊,虽说对于旁人来说这是常事,可若是被太子看见并且抓住了,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何况赵景湛叫自己崔世子,而不是小纨绔什么的,就是带着威胁来的。 崔宵征不怕这些,他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 赵景湛哼笑一声,松开崔宵征的领子,而后将他狠狠用剑压在墙上。 “想死吗?”赵景湛眼里仿佛熔着火。 还是萧长清的话打断了赵景湛,赵景湛这才把锋利的剑从崔宵征脖子处拿开。 萧长清凑到赵景湛身边,低声道,“有太子妃的消息了。”
第47章 星河转(2) 赵景湛轻声推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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